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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作家與中外文藝資源——張煒創(chuàng)作學術研討會綜述

2012-08-15 00:44湯擁華
浙江工商大學學報 2012年2期
關鍵詞:張煒烏托邦作家

湯擁華

(浙江工商大學人文與傳播學院,杭州310018)

當代作家與中外文藝資源
——張煒創(chuàng)作學術研討會綜述

湯擁華

(浙江工商大學人文與傳播學院,杭州310018)

中國當代文學植根于肥沃的中外思想和藝術土壤之上,富有追求的中國當代作家更是把中外藝術資源作為自己的豐富養(yǎng)料。如何踏踏實實地立足于中國本土現(xiàn)實,又從源遠流長的中外藝術長河中汲取靈感,從而創(chuàng)造出既獨屬于中國、又與中外思想藝術世界息息相通的文學世界,一直是中國作家們的艱巨使命。第八屆茅盾文學獎得主張煒的創(chuàng)作,始終“保持著飽滿的詩情和充沛的敘事力量,為理想主義者繪制氣象萬千的精神圖譜”,為當代文學提供了豐富的啟示,其長達450萬字的巨著《你在高原》更成為近年來中國文學界最重要的收獲之一。張煒的創(chuàng)作經(jīng)驗促使我們思考:中國當代文學與中外藝術資源之間存在著怎樣豐饒而曲折的關系?當今的中國文學具有怎樣的癥候?它的發(fā)展面臨著哪些亟需正視和解決的問題?……為了集中思考以上問題,2011年12月9日至11日,由浙江工商大學人文與傳播學院主辦、復旦大學中文系協(xié)辦的“當代作家與中外文藝資源——張煒創(chuàng)作學術研討會”在杭召開。本次會議不僅邀請到十數(shù)位海內(nèi)外研究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的一流專家學者及《人民文學》《當代作家評論》《文匯讀書周報》等多家學術媒體,張煒先生本人亦全程參與了會議。兩天的會議期間,與會代表進行了熱烈而深入的交流,不僅新見迭出,更營造出反思與信念同在、理性與激情共生的學術氛圍。

一、歷史與敘述:長篇小說的可能性

《你在高原》榮獲第八屆茅盾文學獎,一時間在社會上引起廣泛爭議,爭議的焦點一是長,即“能不能讀完”;二是雜,即內(nèi)容相對獨立且風格不盡相同的十本書,是否能夠算一部整體的作品。有關爭論雖往往流于皮相,但長與雜的問題卻并非細枝末節(jié),而是與長篇小說自身的可能性息息相關。

南京大學吳俊教授所關心的是長篇小說這一文類的體制問題。他指出,長篇小說作為一種文體或者文學制度,自身形成了一個知識系統(tǒng)或者說知識資源,而讓人感覺“太長了”的《你在高原》,激發(fā)了對此系統(tǒng)和資源的反省。不過他本人認為,長篇小說應該有統(tǒng)一的架構,有相對集中的主題,不管長篇小說寫多長,它是慢慢地奔向這個主題去的。就此意義來說,《你在高原》應該算是張煒小說的一個草稿(或者說“手稿”),其后還應該有更集大成的長篇小說。由此,對張煒的作品,特別是《你在高原》出現(xiàn)以后的作品,我們應該有更高的期待。

同樣是談體制,復旦大學欒梅健教授另有一種視角。他認為“長”本身并不構成一個罪名,恰相反,在當前的文學體制之下,張煒這批作家能夠把作品寫長,是非常自然且值得歡迎的現(xiàn)象。中國作家長期得不到體制的保障,每個人都為了生存打拼,而在現(xiàn)在的體制下,至少五十年代出生這批作家可以衣食無憂,不用考慮與生存有關的東西,潛心于寫作。此外,“四人幫”粉碎之后,隨著改革開放的推進,國外各種文學思潮的引入,為作家提供了很好的資源。有一個中外交流的知識背景的累積,一個充裕的穩(wěn)定的生活物質(zhì)的保障,潛心寫作22年,四百五十萬的作品就問世了。

復旦大學張新穎教授從一個更為內(nèi)在的角度,為《你在高原》的長度問題做了解釋。他認為,對于張煒這樣一個有三十多年將近四十年寫作經(jīng)驗的作家,有必要提出“人生經(jīng)驗總量”一詞。這個總量的概念,只是對到了中年或中年以后的作家身上才有用。以前講新文學、現(xiàn)代文學的時候,很大程度上都是在說“青春文學”。青春當然是一個美妙的經(jīng)驗,但是這么個經(jīng)驗還談不上總量,然而對一個有著30多年寫作經(jīng)驗的作家來說,他就有所謂“人生經(jīng)驗總量”的東西。所以到最后考察這樣一個作家不再是某一篇作品的好或者壞,而是“人生經(jīng)驗總量”所包含的東西的多與少。這樣多的經(jīng)驗需要有與之配合的表達方式,在張煒整個創(chuàng)作歷程中可以看到各種各樣不同風格不同類型的東西,這些東西其實是服從同一個主題,是從一個人生經(jīng)驗總和里面表達出來的各個不同的部分,這些不同的部分彼此構成對話關系。如果我們只喜歡某一部作品,可能只是基于個人的人生經(jīng)驗,跟張煒只有小部分的重合。也正是基于同樣的原因,有時候我們會覺得自己喜歡一個作家全部的作品。

來自哈佛大學的王德威教授,從小說與歷史的關系展開對《你在高原》敘事體例的思考。他提醒與會者注意,《你在高原》與上世紀路翎的《財主的女兒們》以及無名氏七本《無名書》隱約構成一個譜系。這類小說都是個人面對激烈變動的時代,以偏離主導歷史敘述的方式作一種宏大的書寫。所謂“史統(tǒng)散而小說興”(馮夢龍語),在事變之際,當各種紛擾的歷史不能再支撐一個主流的單一的敘述以后,小說這樣一種述寫方式便與歷史構成一個既對抗又對話的過程。其次,在由不同文類所形成的格局里面,張煒的《你在高原》參與了對小說形式的重新定義,其所包含的各種次文類的相互交錯形成一種“眾聲喧嘩”的現(xiàn)象。最后,王德威教授指出,張煒近年來的創(chuàng)作是把一個史詩式的架構擴大為廣義的人和自然的對話,即一種抒情式的架構,從而能夠書寫那些完整的歷史敘述不再能夠承載的經(jīng)驗。這不僅可以用來解釋張煒小說強烈的抒情色彩,還成為我們思考小說文體與歷史意蘊的共生關系的又一契機。

福建省社科院南帆教授的發(fā)言承接著歷史與小說的論題展開,并由此進一步解釋了《你在高原》中異質(zhì)并存的現(xiàn)象。他指出,文學話語是在歷史話語中間慢慢成長起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在我們的解釋里面,詩經(jīng)這樣一些作品都被當成歷史資料,歷史話語完全是占主導地位的,一直到后來的四庫全書的書目里面,文學根本沒有一個文學集的,至于小說這樣的東西更是被分散到各處。中國的“小說”,最早就是“閑言碎語”之意。中國的筆記小說如《子不語》等,在古代甚至都不與《三國演義》之類放在一起談論,彼此的距離跟小說和詩歌的距離一樣遠,甚至更遠。這些筆記小說中的閑言碎語,跟那個大的歷史話語,即歷史著作之間有一個強烈緊張的關系,后者講的是三皇五帝,而那個閑言碎語筆記小說是什么東西都有,非常零碎。這就意味著說,小說不一定是直接去反映歷史去驗證歷史的,有時恰好不一樣,恰好是相反的。歷史話語里面最重要的分析單位是一個國家或者一個社會,一個政權體,以政權體系為核心,而文學話語內(nèi)在的核心單位是人生的,比方一場大的戰(zhàn)爭,歷史著作不需要描寫一個人的表情,這些東西都交給文學。文學之所以寫這些,因為它是在人生這個范疇里。

南京師范大學何言宏教授就歷史與小說的關系做了一個補充性的探討。他以《古船》為例,指出文學在處理歷史的時候,除了能夠反思和批判歷史之外,優(yōu)秀或者說偉大的作品還應該具有預言性的能力。我們應該在一個復雜的維度上來認識文學,要看到文學除開同歷史、現(xiàn)實的關系之外,它所面對的是死亡,是時間,是超越性的某種東西。在這個意義上來認識文學,對文學才有一個比較豐富的立體的把握。人必須從歷史中抽身出來,然后返身進入歷史,文學可能也應該如此,和歷史保持一種恰當?shù)年P系,有更高、更具超越性的東西來思考,才能讓文學更加豐富。

二、烏托邦與“五十年代經(jīng)驗”

在王德威教授的發(fā)言中,一個提法引起在座專家廣泛的共鳴,即所謂“五十年代經(jīng)驗”。王德威教授認為,張煒小說主要的部分還是一批五十年代出生的人的故事,如張煒本人所言,這一代的經(jīng)歷是一段極為特殊的生命歷程,在相當長的一個歷史時期內(nèi),這些人都將是具有非凡意義的樞紐式人物。在張煒之外,似乎還沒有看到有這樣自覺的一位作家,刻意地以五十年代出生的人的這樣一個世代來作為切入歷史前因后果的樞紐。而要說到這一代人,就不能不提到革命。王德威教授分“革命后”和“后革命”兩方面展開探討。首先是作為曾親歷“革命盛世”的一代人,如何見證革命后那些不可思議的變化;然后就是在新的歷史語境中,有關革命的一切如何被遺忘。張煒給我們看到一代人的個人英雄主義,理想和幻覺,自尊和自卑,表演的欲望和犧牲的勇氣,自私自利和獻身精神等等。在這些復雜的、駁雜的各種力量的角力之間,我們所謂的歷史在時間的流程中緩緩地展開。五十年代出生的小說家必須重新建構對革命的理解,而吊詭的是,如果革命講的是一種電光石火的那一剎那,一種驚天動地的,對世代、對社會、對人際關系的變革的話,那革命的對立面恰恰是《你在高原》以其十卷的長度和二十年的創(chuàng)作所演繹出來的滯緩的時間感,那么這兩者之間到底是共謀的關系還是抗爭的關系?另一個問題是,小說本身有一種意義,它是要不斷創(chuàng)造一個烏托邦的,那么《你在高原》最后建立了怎樣的烏托邦想象?王德威教授認為,我們既可以從《你在高原》中發(fā)現(xiàn)對烏托邦的反省,又可以聽到對烏托邦的呼喚,這些都代表了對一種文明的執(zhí)著。雖然張煒并沒有就這一切給出明確的說法,但是《你在高原》的確顯示了它作為一個有中國特色的現(xiàn)當代小說的意義,它不可能是一個在境外的華語小說家所能寫出來的,也不是另外的其他語言的小說家能寫出來的。

北京大學陳曉明教授對“五十年代經(jīng)驗”感慨頗深。他認為,五十年代出生的人在某種意義上是一個精神分裂者,因為幾乎每一個家庭都在不同的程度上卷入了革命和反革命的結構當中,在面對革命的時候,一個出身不好的血緣上的父親很難成為真正的父親,那種家族的倫理、中國傳統(tǒng)的倫理,被革命的正義完全清除了。在張煒的小說中有著非常值得玩味的一種倫理學的復雜結構,包括自我建立的困境,自我的他者化等等。雖然他借助“地質(zhì)學”,借助自然文本主義來替代政治哲學,顯示出重建自我的努力,但是他的困境終究是五十年代式的。陳曉明教授指出,張煒對五十年代出生的人有一種反諷和懷疑。他筆下的那些人雖然也在發(fā)牢騷,但是你可以發(fā)現(xiàn)他們經(jīng)常也很隨大流,甚至會對周圍的幾個女人想入非非,張煒很真實地寫出了他們這種矛盾性和復雜性。這里有一種“大師筆法”,不是大筆涂抹,而是用筆梢勾帶,即浪漫中帶著反諷。之所以《你在高原》是“你在”而不是“我在”的問題,原因或許就在于五十年代出生的人有著先天的精神缺陷,無法登上自由的高原。

陳思和教授接著這一話題做了精彩的發(fā)揮,他認為五十年代出生的人其實有兩個父母,一個是血緣上的父母,另外一個是精神上的父母,后者是國家給予我們的。后來他們發(fā)現(xiàn),精神上的父兄實際上似乎是空的東西,或者說是騙人的東西,這時一代人會普遍感到迷茫,覺得自己被命運拋來拋去,沒有一個認同感。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是重新尋回精神上的父親,這是很艱苦的過程。幸運的是,在五十年代出生的作家中,有一批特別懂得中國社會、特別掌握了一種生存智慧的人,他們既堅持了自己的立場,又處好了自己的環(huán)境,這樣的一批作家贏得了三十年的創(chuàng)作時間。堅持到了今天,他們的創(chuàng)作肯定有他們特殊的貢獻。作為批評家,我們有這個責任去保護他們,并且慢慢地把他們消極的一面消解掉,把積極的一面發(fā)揚出來,這樣就可以把他們的文學和整個文學史傳統(tǒng)承接起來,成為我們這一代文學的代表。雖然這批作家也出現(xiàn)了難乎為繼的問題,但這是因為他們已經(jīng)把自己的美學精神發(fā)揚到了極致,達到極致之后一定會有變化,這個變化不是由這一代人來完成,而是由后面幾代人來完成。

陳思和教授著重闡發(fā)的另一問題是烏托邦問題。對此話題,《人民文學》主編李敬澤先生有一個反思性的考察。依他所見,如果說中國的文人建構一個烏托邦的話,那么這個烏托邦是從陶淵明《桃花源記》開始。然而,《桃花源記》給中國人提出的問題基本上是兩個:一是桃花源在哪里?二是我們怎么找到桃花源?但此外還有一個問題至關重要,即那個桃花源里到底怎么樣?日子過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張煒他們現(xiàn)在這一代人確實是樞紐性的一代,他們是堅定的相信這個世界會好,也愿意為此而尋找的這么一代人。我們在看《你在高原》的時候,也看到了一個對桃花源之在的信念和對尋找桃花源的過程的宏大書寫,但是這個世界到底怎么算好呢?就此問題,陳思和教授的發(fā)言及時而切要。他認為,中國也很多寫土改的作品,張煒的《古船》是他們中寫得最好的。原因是,別人可能是在“翻烙餅”,就是指按照和過去相反的方式來寫,寫地主怎么受到迫害,農(nóng)民如何的野蠻等等都有出現(xiàn),但是張煒超越了這個層面,他在作品里提供了一個“烏托邦”。主人公隋抱樸告訴他弟弟,他認為《共產(chǎn)黨宣言》給他的最大啟發(fā)是人類不消滅私有制度,就永遠無法解決暴力問題。這里既不是資本也不是權力的問題,而恰恰是一個精神的問題,就是說你有沒有一種超越私有制度、私有觀念的,為全人類服務的精神。這個理想是從馬克思興起的,是我們一代一代共產(chǎn)主義運動所追求的“烏托邦”,這個“烏托邦”能不能成功是未知的,但至少馬克思提出了一個方案,就是只有超越了私有制,你才會成為一個高尚的人。烏托邦或許在今天不能實現(xiàn),但是烏托邦在今天這個社會是有益的,所以張煒才會把它寫出了,他寫這個東西反反復復在告訴大家,我們還是要為這樣一個烏托邦去堅持的。這個烏托邦沒有其他東西可以代替,只有大地,大地就是他的烏托邦,一個廣袤的無邊無際的,非常公平的或者莊子《齊物論》里邊各種生命各種動物都可以自由自在生長的大地,它滋養(yǎng)著人類,滋養(yǎng)著這個世界。只有在中國這種受過社會主義教育,經(jīng)過一個巨大的革命暴風雨的洗禮,然后又有五十年代出生這批人既對歷史有深刻的批判,又對理想有九死而未悔的求索,才會誕生張煒這樣一種精神,才會有貢獻于世界烏托邦的這樣一個品種。人類沒有這么一個東西,沒有更高境界的東西去召喚和吸引它的話,我們的文學、我們的精神就永遠不會提升,我們的生活、我們的文化也不會提升。

三、中外文藝資源與小說的原創(chuàng)性

有關張煒小說創(chuàng)作的中外文藝資源問題,與會專家亦作了深入的探討。中國作家協(xié)會的雷達先生指出,張煒是一個精神世界充滿矛盾的作家,這既是他的活力之源,又是他的魅力之源,同時也是他的極限所在。他似乎至少運用兩種不同的眼光,啟蒙主義的捍衛(wèi)人道的眼光和自然主義的反抗物化的眼光,他不斷變化著雙重眼光的某一種來關照農(nóng)業(yè)文明下的田園,或者田園背后的繁囂的都市,那里或者是詩意的烏托邦,或者是專制和殘忍的傷心之地。在此判斷的基礎上,雷達先生對張煒的思想之源做了清晰的勾勒,他認為,十九世紀文學中的人道主義和激進的民族思潮對張煒的影響非常明顯,甚至于占據(jù)了非常突出的位置,這可能成為他的審美意識的基礎。當然,二十世紀以來的哲學、人文科學的東西,以及各種作家及其思想對他也有很深刻的影響,比如說馬克思主義的人性、人道和人的異化問題哲學,黑格爾的現(xiàn)象本質(zhì)哲學,存在主義的存在先于本質(zhì)的哲學,佛洛依德的本我超我的哲學以及當前的生態(tài),正在高漲中的生態(tài)意識的哲學等。西方小說家如??思{、陀思妥耶夫斯基、托爾斯泰、海明威、馬爾克斯等,與張煒小說創(chuàng)作的關聯(lián)更是明晰可辨。此外,張煒總是為他的小說鋪上一層詩意,這些詩有兩種特質(zhì),一種是田園風的,如泰戈爾和中國古典詩詞式的;另一種是即興派的,如普希金等人。不過,雷達先生指出,張煒早期的作品遍布著詩意和感性,八十年代之后他顯然是深刻多了,但是,他有時會使其主要人物的整個精神活動、意識活動都指向這種所謂對精神家園的追求,反而可能過濾和遮蔽掉另外一類更豐富的生活,這多多少少削弱了他作品的那種強烈的感染力。

王光東教授同樣正面解說了張煒文學創(chuàng)作的精神資源,但他不是做作家相互間影響的梳理,而是揭示出民間文化對作為先鋒的張煒的影響。他指出,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之交,張煒作品想象世界的方式發(fā)生了非常大的變化,人和動物之間的關系消失了,人和生死之間的關系也消失了,而這樣一種想象方式正是民間想象的方式。張煒既是民間的,又是先鋒的,先鋒小說里面最具先鋒的因素大概恰恰是從以民間為主流的東西里發(fā)展出來的。當張煒的小說真正發(fā)生變化的時候,當他的小說真正變得經(jīng)典變得博大的時候,當他的小說真正和中國本土的文化世界發(fā)生深層內(nèi)在關聯(lián)的時候,他最主要的資源是來自于民間文化內(nèi)部的東西。在張煒九十年代以后的很多作品中,人與自然,人與道德,人與生命之間所感受的緊張和焦慮成為他思考問題非常重要的出發(fā)點,而要化解這樣一類焦慮和痛苦,有時候要通過民間文化世界來尋找人和自然的溝通,并輔以樸素的民間道理對人心的撫慰??傊?,張煒的整個小說里面,貫徹了一種民間文化的資源對他整個創(chuàng)作的影響。浙江工商大學范家進教授亦向與會者介紹了他個人的觀察,他認為中國南方的民間真的有很多傳統(tǒng)的東西,從宋明理學那邊一直遺傳下來的東西,其實在某些底層地區(qū)還在滲透著,這不僅構成了地域文化的基底,也無疑會對作家的創(chuàng)作產(chǎn)生直接或間接的影響。

有關中外資源與文學原創(chuàng),李敬澤先生有三點議論引起了與會者的注意。首先他指出,當我們以中與西,古與今這樣的結構來理解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們很容易把問題簡單化,因為事實上并不存在著純粹的那個古與今或者中與西,這樣一種斷然的分析結構,有可能會偏離真實的寫作狀態(tài)。我們真正的文化境遇,可能就在于我們差不多都是文化荒野上的“孤魂野鬼”。這一點得到了吉林省作家協(xié)會張未民先生的積極回應。張未民先生認為要改變過去那種將中國與世界對立的思路,中國現(xiàn)代文學是在世界影響下發(fā)展起來的,而占世界人口四分之一的中國的文學,本身就是世界的一部分。李敬澤先生的第二點看法是,過去我們談到一個作家與其創(chuàng)作資源的關系、談到一個作家與他的傳統(tǒng)的關系時,主要還是把它理解為一個時間的過程。但是對于現(xiàn)在的作家而言,可能根本不存在那樣一個由歷史、由沉重的時間構成的壓力?,F(xiàn)在的問題是空間性的,在一個全球化的市場中,問題只是選擇這個還是選擇那個;我是如何,在此時此刻,在一個全球化的平面上,去應對這種競爭,去在競爭中確立我自己所能占有的份額。這樣一個影響的格局的變化,這樣一個作家與他的資源、背景及他的認同與承擔的關系的變化,也在從根本上改變著我們的文學。最后,李敬澤先生強調(diào),我們不能因為一個作家同其他作家有關聯(lián),就否定其創(chuàng)造性,這里有可能出現(xiàn)一個“原創(chuàng)的迷思”。一般的讀者在質(zhì)疑精英作家、精英知識分子時,最有力的武器便是質(zhì)疑其原創(chuàng)力,做法就是翻出他的老底,看他曾受過何種影響。但是真正要研究文藝資源與文學原創(chuàng)的關系,是要看一個作家是從什么地方開始和構成他的創(chuàng)造的。

浙江工商大學吳炫教授以“穿越”來言說中外文藝資源與文學原創(chuàng)的關系。他認為中國文學、學術界總體的狀態(tài)仍是直接地認同、選擇西方某種資源,但是對自己選擇以后的資源不再進行批判,所以我們不可能和西方理論構成批判性對話的狀態(tài)。對特定文藝資源持一種批判性的態(tài)度,是一個作家更重要的職責。一個作家挑戰(zhàn)以往資源的結果,是其作品必須成為個體化的存在。如果為文學的原創(chuàng)打個比方,恰如我們?nèi)ス蕦m會依次看到三大殿,前面第一大殿好比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第二大殿相當于西方文化理念,第三大殿則是我們五十年代或者六十年代的時代經(jīng)驗,你必須一個個穿越過去,直到最后的御花園。中國文學和文化不是對抗文化,而是不限于文化,要達到文化夠不到的地方。文學對社會的批判,對文化的拒絕,就是讓現(xiàn)有的文化概念都很尷尬,然后在這種尷尬中讓讀者獲得啟發(fā)。一個作家最高的境界,是建立自己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有他自己的一個理解,這個理解本身就是對社會、對現(xiàn)有文化觀念的批判和挑戰(zhàn)。

四、結 語

在會議的最后,張煒先生做了簡短的發(fā)言,主要談了自己近年來的三點變化。其一是寫了較多的非虛構作品,因為非虛構性的隨感作品可以直接地表達內(nèi)心的不安、憤怒或者喜悅,是以一種質(zhì)樸的方式呼喊。張煒先生認為,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真正困難的是把與生俱來或者從所在的生命環(huán)境中獲取的好東西一直保存下來,盡可能地做一個樸素的人。其二,隨著年齡的不斷增長,張煒先生認為自己已變得越來越寬容,越來越能夠理解他人。但是寬容所帶來的結果不是越來越妥協(xié)、越來越平庸,而是越來越堅定,越來越有主見。最后,對于時間的理解,對于社會的進步,他已經(jīng)有了不同的看法,這使得《你在高原》的寫作變得復雜起來了。但是有一點永遠不會改變,那就是對文學的熱愛。張煒先生相信自己不會跳躍著為了現(xiàn)實而去改變自己,不停地去調(diào)整自己的方向,不停地去改動題材和技法,而是會沿著自己的道路一直質(zhì)樸地寫下去,無論在什么樣的誘惑面前,都能真誠地工作與勞動,并使這些勞作始終服從于一個崇高的志向:通過寫作使自己變得更好,并對這個世界有所助益。

(四)加強社會管理法律法規(guī)體系建設

對亟待政府加強管理,而現(xiàn)行法律法規(guī)和規(guī)章未作規(guī)定、或雖有規(guī)定但事權關系不明確的社會管理事務,需要制定或修改現(xiàn)行法律法規(guī)和規(guī)章做出明確規(guī)定,使政府實施的所有社會管理事項都有法律依據(jù)。為提高依法管理的權威性,對一些重大的社會管理事務,實施管理的依據(jù)應由法規(guī)、規(guī)章層級上升到法律層級。各級政府及其部門在實施社會管理時,要嚴格依法行政,依法管理,堅決糾正和克服政府部門之間“紅頭文件”打架,以及一些政府部門及工作人員行政不作為、亂作為等現(xiàn)象。建議省人大常委會和省政府把有關社會管理的課題列入地方立法計劃,根據(jù)浙江社會管理的現(xiàn)狀及今后發(fā)展的趨勢,適時制定地方性法規(guī)和規(guī)章。

在地方立法中明確確立政府管理權限,行政許可方面應嚴格依照法律設定條件,涉及自由裁量以及情勢判斷等特殊情況時,也應在立法中界定必要的范圍,確保比例原則、公平原則等法律基本原則精神得到遵循。在人大層面,應設立事后審查機制、權力行使合法性與合理性評判機制,并以此為基礎形成立法調(diào)整、修訂機制以及對政府權力行使的建議機制。

(五)加強社會規(guī)范體系建設

加強責任政府、責任企業(yè)、責任公民建設。強化政府服務意識,權責明確,打造法治政府、高效政府、陽光政府和責任政府。推進政務公開,大力發(fā)展電子政務,將公共信息通過政府網(wǎng)站、公共媒體等載體無償、經(jīng)常性地向社會開放,方便群眾查詢,對與群眾利益密切相關的重大事項,實行即時政務公開。加強責任企業(yè)建設。以和諧企業(yè)創(chuàng)建為抓手,打造勞動關系融洽、資源環(huán)境友好、回報社會熱心和企業(yè)文化發(fā)展的責任企業(yè)。加強責任公民建設。開展責任公民評選活動,引導公民對國家、對社會、對他人和對自己負責,全面履行法律和道德義務,以公民責任為基礎打造公民社會。

強化社會信用管理,著力打造誠信社會。加強市場經(jīng)濟領域信用建設,加大違法行為打擊力度,完善市場監(jiān)管機制,建立健全食品安全違法行為記錄制度,建立違法案件信息庫,嚴厲打擊生產(chǎn)銷售假冒偽劣產(chǎn)品、虛假廣告、欺詐、傳銷等違法行為,完善公共資源交易體系建設,加強公共資源交易平臺建設,完善公共交易設施,加強標后管理。圍繞保障公共安全,保障公平競爭,提高政府行政透明度,加快構建社會公共領域信用體系。加強社會主體信用征集,建立健全社會主體信用信息資料庫。加強社會主體信用管理,提高失信企業(yè)、個人市場交易進入門檻和“代價”。

實施公民道德建設工程,為社會管理提供長效而厚實的道德基礎。在人民群眾中廣泛開展“愛國、守法、誠信、知禮”為主要內(nèi)容的主題教育實踐活動,有針對性地解決思想道德建設方面存在的突出問題,加強家庭美德、職業(yè)道德和社會公德建設,培養(yǎng)熱愛祖國、遵紀守法、誠實守信、知書達禮的現(xiàn)代公民,提高公民尊老愛幼、愛崗敬業(yè)、扶貧濟困、禮讓寬容等文明程度,引導公民自覺服從國家的法律法規(guī),依法表達合理訴求,有序參與社會政治生活。

2011-01-10

湯擁華,男,湖南常德人,浙江工商大學人文與傳播學院副教授,主要從事文學與美學理論研究。

(責任編輯 彭何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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