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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場景

2012-12-29 00:00:00裘山山
山西文學 2012年6期


  之一
  和先生下樓,在電梯里遇見一對父女。父親曾是我的同事,我和他打招呼。他手上拿著一個相機,是個不錯的單反,我問,打算去哪里玩兒嗎?他指著女兒說,這是我女兒的學習工具,上哪兒都要帶著。我說哦,她喜歡攝影?女兒有些靦腆地笑笑,做父親的馬上搶著說,她現(xiàn)在是某某大學新聞系的,拍照是他們其中一項學業(yè)。接著又說,她考進大學拍的第一張作品就得了一等獎。言語之中無比自豪。做女兒的始終笑著沒有說話。
  電梯到一樓,我們彼此告別。先生走出去后小聲問我,你還記得這個女孩子嗎?我說好像有些面熟。先生說,她就是那個曾經(jīng)每天晚上坐在我們家樓梯口上的小姑娘啊。我恍然大悟,原來是她!
  那個時候,我們還住在老樓房,每天晚上吃過飯出去散步時,都會看到這個小姑娘和另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子,穿著校服背著書包坐在我們那個單元二樓到三樓的樓梯拐彎處。有時喝飲料,有時吃零食。從春到夏,從夏到冬,大概有一年多的時間。有時我們散步回來,他們還坐在那里。天都黑盡了也不回家。大概是不愿分開。
  我們那個單元住戶比較少,我們住三樓,四樓只有一戶人家,他們選擇那里,一定是覺得可以少碰見人。男孩子瘦而高,常常將女孩子遮擋著。但因為被我們遇到的次數(shù)太多了,仍不可避免地照面。只是我這個人有面盲癥,記不住,先生是記住她的樣子了。后來有個鄰居也遇見了,告訴我,每天坐在你們家樓梯口的女孩子,就是某某的女兒呢。我很吃驚,但保持了沉默。有時我會想,她回去怎么跟父母說的?她父母相信嗎?
  如今看到女兒順利長大,進了大學,很欣慰,也很感慨。大概每個孩子在成長過程中,都會有這樣的經(jīng)歷,就看能否平安過渡了。不知那位做父親的,如今是否知道他的女兒,曾經(jīng)在十三四歲時,每天和一個男孩子在一起,度過無數(shù)個甜蜜而又危險的傍晚。
  之二
  走路,過十字路口,見一電瓶車和一輛出租車發(fā)生碰撞,看上去問題不大,因為騎電瓶車的小伙子站在那里跟出租車司機吵,攔著車不讓他走。電瓶車倒在一邊,沒有摔爛的跡象。我走過去時,一個交通協(xié)管員過去勸解。這樣的事天天都會發(fā)生,我沒在意。
  可是等我從銀行辦完事出來,再走回到那個路口時,他們竟然還在那里吵,這就讓我驚訝了。起碼過去四十分鐘了呀,我看那個交通協(xié)管員勸解無用,很無奈地站在邊上。我走過時耳邊刮過幾句,大約是騎電瓶車小伙子認為是出租車把他碰倒的,出租車認為是他自己倒的。
  我的第一個念頭是,唉,花這么多時間吵架,還不如給他個五十或一百趕快走人。但接下來想,如果我是出租車司機呢?我辛辛苦苦跑路拉客,得拉好幾位客人才能掙百把元。為了拉客常常餓著肚子憋著尿,我憑什么隨便給他錢?而騎電瓶車那個小伙子也會認為自己很委屈:我窮,我坐不起車,只能騎電瓶車,你開車的還欺負我,我要不找回點兒補,今天一天都不爽。
  當然這是我的想象。實際那個小伙子到底怎么想的,我無法知道。我不是他。
  我走遠了,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怎么解決的。只是覺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每個人,都不容易。
  之三
  我去一個小店換手表電池。我總是去那里換。
  路上我在想,小店不會關了吧?要另找個地方可是麻煩。走去一看,小店還在,女主人也還在,而且樣子都沒什么變化:瘦瘦的有些發(fā)黃的臉,卷卷的頭發(fā)披散著,身上斜挎著一個包(估計就是她的收銀柜)。差不多有十年了吧,她一直在那里,修鐘表,兼賣一些雜貨。店面也是老樣子,沒有擴大裝修。
  我走過去時,一個小伙子正站在柜臺前向她推銷一種新的飲料。她跟小伙子說,我不要,我這里的飲料都走不動。小伙子不甘心,還想繼續(xù)做工作。這時她看見我了,立即丟下小伙子跟我打招呼。她把我的手表打開,馬上認出里面的字跡是她上次換電池時留下的。她馬上說,進口電池漲價了,要十元了。我說是嗎?原來是六元哈。她說漲了一年多了。我也沒說什么,反正兩三年才換一次,十元就十元吧。
  在她給我換電池的時候,小伙子依然在旁邊候著,還時不時插句嘴。女人說,你走吧,別耽誤你時間,我肯定不會要的。但小伙子就是不走,還嬉笑說,我跟你學學手藝噻。女人不再吭聲。我換了手表電池后,又換了兩個紀念品上的電池。整個過程持續(xù)了至少一刻鐘,小伙子就這么站在邊上等,生了根似的。我付了錢走了,聽見小伙子又開始向女老板推銷。
  我又開始思忖,人家都明確說不要了,他為什么不換一家呢?但馬上又想,他肯定已經(jīng)無數(shù)次碰壁了,明白不糾纏不休是不行的,他的經(jīng)驗肯定比我豐富。真是不易啊,這么觍著臉推銷。這小伙子看上去白白凈凈的,最多高中畢業(yè)吧,為了生活,不得不在年紀輕輕時就放棄自尊。我又想,如果我是那個女老板,肯定會心軟,要上幾瓶的。但我畢竟不是女老板,不知道作為一個小雜貨店的老板,進貨太多積壓下來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小本買賣必須精打細算。
  常有朋友私信給我,或者發(fā)稿件到我郵箱,請教寫作。我總是感到很為難。在我看來,寫作是沒法教的,尤其是為了文學的寫作(應用文寫作尚有規(guī)律范本可循)。若真的喜歡,也沒什么捷徑可循,只能是最笨的辦法了,多讀好作品,悟一悟,多觀察生活,也悟一悟。我曾說,小說是我對生活的設問,就是這個意思。當你遇到生活中的某個場景時,你會站下來想一想嗎?如果是我,會怎樣?
  讓文字從心里走過
  第一次感受到文字的神奇,是在少年時代。
  記得是12歲那年的夏天,有一天我突然很想去游泳,我們家附近有所大學有游泳池,可是媽媽規(guī)定不能一個人去,要有伴兒。我就去約我們班一個女生。她偏偏不在家。她媽媽告訴我,她下午要去舅舅家,可能去不了。我抱著一線希望給她留了個紙條,大意是說,這么熱的天,一頭扎進涼涼的泳池里多好啊,聽著知了在樹上叫,比賽誰憋氣的時間長,痛痛快快地玩兒一下午……放下紙條我就回家了,回家就忘了。卻不知道紙條的魔力出現(xiàn):剛吃過午飯,女同學就帶著泳衣興沖沖來找我。我喜出望外,說你不是要去舅舅家嗎?她說,我看了你寫的紙條馬上就動心了,明天再去舅舅家。
  噢,這是我第一次體會到文字的神奇。原來文字是可以改變人想法的。母親曾跟我說,她讀小學時因作文寫得好,班上一富家子弟就找她要作文本。她不肯,因為她只有一個本子,怕弄丟了。那富家子弟便馬上跑去買了兩個新本子。她高興壞了,當即成交。因為對她來說,寫篇文章是容易的,買兩個本子卻十分不易(而對富家子弟來說剛好相反)。這個故事讓我印象深刻。那篇作文對那個富家子弟到底有何意義?已成為歷史幽深處的一個謎。而我只記住了那個最膚淺的結局:文字可以變成物質財富。
  中學里我漸漸喜歡上了寫作,很大程度上是它能滿足我的虛榮心。作為一個家境不好從小自卑的女孩兒,唯一的亮點,就是老師總在課堂上念她的作文了。其實我自己并沒覺得有多好,我只是為了贏得老師歡心才那樣寫的。捫心自問,沒有一篇是動了真心的,今天若拿出來看,一定不忍卒讀。后來上了大學,被浩如煙海的經(jīng)典名著淹沒,方知自己的淺薄和渺小,再不敢輕易寫什么了。那種對文字的畏懼,幾乎廢掉了我的寫作愛好。
  某個暑假結束,我從杭州返校,窮學生只能買硬座票,可是因為中途轉車,硬座票也沒買到。只好擠進臥鋪車廂蹭座。到了晚上列車員來清理車廂,毫不客氣地像趕鴨子那樣趕我走。我旁邊一位中年人大約是同情,小聲說,還有空鋪位,你可以補張票。我咬咬牙,拿出17元錢補了一張,那張只睡了一晚上的臥鋪票,耗去了父親給我的一學期書費(總共20元)。父親對我歷來要求嚴格,若知道我受不了苦買了臥鋪,一定會生氣的。回到學校我便硬著頭皮給他寫信,殷殷訴說著路途的艱辛和被列車員攆出車廂的尷尬,不得已買了臥鋪票……等等。不久父親回信了,匯來20元錢。父親說,那種情況下你買張臥鋪票是應該的,這個錢爸爸出。
  我驚喜交集,當然不是因為我的文字終于也和母親一樣“換了錢”,而是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文字能力。還意識到,真正的文字能力,不是體現(xiàn)在作文上(得高分的作文往往是循著某種模式寫出來的),而是體現(xiàn)在只為表達心情所寫的文字上,比如書信,比如日記。我的寫作熱情再次被點燃。
  后來做了文學編輯,并開始寫作,日日與文字糾纏,越是接近文字便越是敬畏。雖然常常感到“詞不達意”,恨自己沒有“力透紙背”的功力,寫不出那種振聾發(fā)聵直擊靈魂的大作,但有一點我始終堅持著,就是誠懇的寫作態(tài)度,不嘩眾取寵,不故弄玄虛,也不為賦新詞強說愁。因為我相信,老老實實地寫,用心寫,那文字,總會與某一顆心相遇。
  忘了是哪一年,我寫了一篇隨筆《城里的樹》,對城里人不但不愛護自己的樹,還把鄉(xiāng)村大樹移進城里的做法深感不滿。當然寫過便放下了。不想前年去部隊采訪,卻與此文邂逅:一位曾與我同在機關工作的少將對我說,你知道嗎,那一年胡主任看了你寫的《城里的樹》,馬上打電話把我叫去(他當時是管理處長),他說,你看看,作家都寫文章批評我們了,說我們不愛惜樹,你們還不趕快改正?
  我知道胡主任說的是這段文字:
  在我上班的路上,有一棵樹,是香樟。它的腳下不知何時被人們抹上了水泥,可能是為了平整路面。但抹水泥的人竟一直把水泥抹到了它的腳底下,緊貼著樹干,一點空隙也不給它留,好像它是根電桿。每次我從那里過,都感到呼吸困難,很想拿把鎬頭把它腳下的水泥鑿開,讓它腳下的泥土能見到陽光,能吸收水分。不過讓我欽佩的是,這棵香樟樹竟然沒有被憋死,一年四季都綠在路上。也許它知道它是那條路上唯一的樹,責任重大。每每看到它,我都內疚不安,我?guī)筒涣怂?,卻享受著它的綠蔭。
  讓我意外的是,這位胡主任從來不是個細膩柔情的人,作為一位曾經(jīng)駐守西藏邊關幾十年的軍人,他剛硬甚至有些粗暴。但卻被這么一篇小小的文章打動。這位當年的管理處長接了指示,立即派人去找到那棵樹,把那樹下的水泥鑿開,給它以通暢的呼吸和雨露。而我因為搬出了大院,沒再去關注這棵樹。時隔多年聽到這個故事,心里半是欣慰半是驚異。原來這篇小文章,竟救了一棵樹。
  同樣發(fā)生在我們政治部的,還有另一件有意思的事。大約四年前,我寫了一篇《會議合影》,初衷并沒有什么了不起的目的,只是對時下所有會議都要合影這樣一個做法感到不滿,覺得它既勞民傷財又毫無意義。在文章里我對此事冷嘲熱諷一番,而且主要沖著那些“大人物”。文章發(fā)出后被我們政治部吳主任看到了,讓我意外的是,他不但沒惱,反而很欣賞。也許他雖貴為將軍,也與我有同樣體會?據(jù)傳他經(jīng)常向人推薦這篇隨筆,包括向他的上司推薦。
  三年之后他調走了,我們機關全體歡送他,照例要合影。我依然躲了沒去,相信他不會怪罪我。當大家站到架子上等更大的領導來合影時,吳主任笑說,你們先下來吧,站在上面又累又曬,裘山山早就替你們發(fā)過牢騷了。
  有同事把這事告訴我,我很開心。只有千把字的小文又發(fā)揮作用了。雖然作用很小,但至少,它替很多人說了心里話。敢于說出不滿,也許是改變不滿的開始。
  但有些讀者與我作品之間的故事,不但不能讓我欣慰,反會讓我緊張不安。比如一位男青年因讀了我的《穿過那片樹林》而決定和一個不漂亮的女孩子結婚(這篇小說的主人公是個丑姑娘),一個女友看了我的《拉薩童話》而決定去盲童學校做志愿者,一位軍校生因為看了《我在天堂等你》而選擇進藏,等等。我怕他們在做出決定后后悔,在遇到挫折后后悔,或者現(xiàn)實讓他們失望他們卻無力回頭。每每這種時候我就捫心自問,在寫這些作品時,是否真誠?回答是肯定的。我的每一部每一篇作品,都是以誠懇之態(tài)度寫出。遂心安。
  我知道,每一位作家都能說出很多自己的作品與讀者之間的故事。我不知道他們是怎樣的感受。在我,每每得知有人因為我的作品感動落淚,或者受到啟發(fā),或者開懷大笑時,我都會在感受到文字的神奇的同時,更加敬畏文字,或者說,更加謹慎地對待文字。
  如今,網(wǎng)絡盛行,QQ,論壇,短信以及微博的興盛,讓文字的表達變得越來越普及了。只要認識個三兩千字,都可以用文字來表達自己的心情和看法,并借助媒體平臺傳播開來,或者與人溝通。文字不再是少數(shù)人的表達工具。這時你會發(fā)現(xiàn),不管寫作者是專業(yè)人士還是非專業(yè)人士,能真正被人們喜愛乃至能四下里流傳的,依然是那些真誠的文字。
  于是我再次告誡自己,永遠都不要肆意揮霍你認識的那些字,永遠都不要隨意處置你熟悉的那些字,永遠都先讓文字從心里過一遍,再問世。
  暖日子,冷日子
  兒子小時候因為不喜歡上幼兒園,總是盼著星期天。因為星期天在日歷上是紅色的,兒子就稱其為紅日子。每到星期天晚上睡覺時,他嘴里就會念念自語:唉,紅日子又過完了,黑日子又來了。我一邊偷著樂,一邊一本正經(jīng)地教育他,要想過紅日子,必須先經(jīng)歷黑日子。每個人都是一樣的?,F(xiàn)在他長大成人,工作忙到所有的日子都是黑的,有時連法定的長假也不休息,但我再也聽不到他抱怨了。也許,當孩子的期盼變成了大人的期望,就自然而然卸載掉了許多單純的快樂。
  其實在日歷之外,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紅日子和黑日子,或者說暖日子和冷日子。我們會在不經(jīng)意間悄悄翻著屬于自己的日歷,享受著自己的好日子。有些日子的色彩是我們自己染上去的,有些日子的色彩是生活贈與的。有些甚至是我們刻意安排的。當然,絕大多數(shù)的日子,是沒有顏色的日子,平平淡淡。
  記得我剛當編輯的時候,很認真,對每一位作者的來稿都非常負責,于是經(jīng)常糾結,不忍退稿,尤其是熟悉的作者,退稿讓我很難受。后來我就專門挑選一個明朗的日子來做這件郁悶的事,一封接一封地寫退稿信,誠懇而歉意。一口氣退掉數(shù)個,如釋重負。這樣的日子,被我稱為退稿日。
  后來就有了這種習慣,把一些必須做又不想做的事,挑一個日子集中完成。比如挑一個好天氣來耐心收拾我歷年發(fā)表作品的雜志,分類存放,這算是我的梳理日;又比如在一個郁悶的日子整理照片,從老照片里看到曾經(jīng)的快樂和滿足,這算是我的懷舊日;還比如把要熨的衣服集中起來,把熨衣板架在電視機前,挑一個好看的電視節(jié)目一口氣熨燙完畢,這算是我的賢惠日。還比如外出回來,用一天時間處理帶回的各種事務,答應給別人寄的書,答應幫人家看的稿子,或者其他承諾。這算是我的公務日。
  包括做好事,也需要下決心。比如看到網(wǎng)上在征集過冬的衣服,或者征集舊書,送給那些需要的人,就立即抄下地址打算做,卻總是下不了決心去翻衣柜或者翻書柜。于是給自己定一個愛心日,放下手上的一切,翻箱倒柜地找出東西,然后打包,然后去郵局(寄這樣的包裹是無法快遞的,通常在偏遠的地方)。
  我常常告訴自己,今天必須把這件事做了。權當是老天爺安排的。
  這樣的日子,不管是黑是紅,不管是暖是冷,都很踏實。
  說了那么多,終于說到了今天。
  今天在我也算個特殊的日子:我一口氣做了三件求人的事。求人是我最不愿做的事。但我“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我有一個需要負責的單位,我還有很多朋友,生活中工作中總會遇到需要幫忙的時候?,F(xiàn)在這個社會,即使是為了工作也常常要靠私人關系。很無奈。所以“找人幫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不敢說百分之百,但起碼百分之九十九求人,是為了工作和部下。為此還留下“惡名”(機關至今傳說我為部下爭房子告別人狀)。但只要我還當這個主編,有些事是躲不過的,我不做沒人能替我做。
  每每遇到這樣的事,我總是一拖再拖,假裝忘了還有這樣一件事,拖到實在沒法拖的時候,才一跺腳,做!
  今天就是這樣,我腦子里忽然冒出個念頭:干脆把今天當成一個求人的日子吧,一跺腳,把幾件很難開口又必須開口的事一并了掉。于是開始發(fā)短信,打電話,一一找人。其實真的開口了,大多是會答應幫忙的,碰釘子的事很少發(fā)生。我所要做的,就是說些好話,然后聽別人打幾句官腔。比起那些需要提著東西上門求情的人,我已經(jīng)很簡單了。但心里依然不是滋味兒,自尊心使然吧。
  這個日子,算是我的冷日子。
  好在,我事先用教育兒子的話教育了自己:每個人都有自己躲不過的冷日子,過了冷日子才能過暖日子。
  或許換個角度想就沒那么別扭了,比如把這個日子,定性為幫人忙的日子,或者定性為感謝他人的日子(就是感謝那些幫我忙的人)。這么一來,黑日子的顏色就淡化,變成普通的日子,甚至是暖日子。
  其實很多事都看你怎么去想了。也許在種種糾結中,讓阿Q領著我們走出死胡同,是個不錯的選擇。
  百分之一和萬分之一
  最近有兩個人讓我佩服得緊,兩位都是企業(yè)家。一位是新聞里看來的,一位是聽“冬吳相對論”聽到的。與大家分享。
  先說“冬吳相對論”里聽到的這位?!岸瑓窍鄬φ摗笔且怀鲐斀?jīng)脫口秀節(jié)目。起初我在手機聽書軟件里看到它時絲毫沒產(chǎn)生興趣,還是老姐推薦才開始聽的,一聽果然很棒。一個梁冬一個吳伯凡,智慧加幽默,輕輕松松地就長了不少知識。這個節(jié)目的口號是,“坐著打通任督二脈”。 “任督二脈”是人體上的兩個穴脈,在中醫(yī)診脈與道家導引養(yǎng)生上都相當重要。而在武俠小說里,任督二脈更是被推崇備至,說它們一旦被打通,武功即可突飛猛進。很盼望他們打通我的“任督二脈”,沒武功也可以養(yǎng)生啊。
  今天早上一邊做家務一邊聽,聽到一個很精彩的故事。
  深圳有個學有色金屬專業(yè)的碩士畢業(yè)后做了工程師,叫王傳福,1995年下海,當時正是“大哥大”很牛的時候,他憑直覺判斷,手機電池應該很有發(fā)展前景,就打算買設備生產(chǎn)電池。他帶了全部家底200萬人民幣去日本,到當時這個行業(yè)的老大三洋、松下等大企業(yè)洽談,一問傻了,那套設備需要500萬美元,也就是四千多萬人民幣,他連十分之一的錢都不夠。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會窘迫地打道回府,但王傳福很淡定,沒說錢不夠,提出要參觀生產(chǎn)線。
  一參觀時他就發(fā)現(xiàn)了破綻,或者說發(fā)現(xiàn)了機會。原來這套昂貴的設備,主要功能是用來除濕除塵的,因為電池需要非常干燥潔凈,哪怕有幾百萬分之一的微塵附在電池上都會嚴重影響質量,甚至爆炸。那么為了達到除塵除濕的效果,整個車間都處于高度干燥的狀態(tài),工人只能在里面工作兩個小時,超過時間就會脫水。也因此生產(chǎn)電池的成本非常高。王傳福想,需要除塵除濕的只是電池,又不是人。為什么要將整個車間搞成無塵干燥的狀態(tài)?
  他回來后,便設計生產(chǎn)出了一種玻璃箱子,左右有洞口,工人只需將手伸進去操作,在里面為電池除塵除濕即可,人在外面,多長時間都行。這設備看上去很土很簡單,卻很頂用,關鍵是大大降低了成本,總共只花了一百多萬人民幣。
  王傳福就靠著這種土法上馬的生產(chǎn)設備,一步步地將日本幾家生產(chǎn)電池的大企業(yè)逼到墻角,最后不得已改行生產(chǎn)其他產(chǎn)品了?,F(xiàn)在王傳福他們公司生產(chǎn)的鋰電池已經(jīng)占世界電池產(chǎn)量的三分之一,并從2003年開始生產(chǎn)汽車了。
  我知道很多企業(yè)家在創(chuàng)業(yè)過程中都有傳奇故事,但王傳福的故事還是讓我相當震動,它讓我想到一個問題,就是當你的前面已經(jīng)有人在某件事上做到權威的時候,你還會去改變嗎?你還會想到超越嗎?正如梁冬說的,我們的生活里還有多少是可以改良的?
  由此想到,一個人要取得成功,必須是那“百分之一”,在層層淘汰之后依然留存。
  比如這個王傳福,假如有一百個有色金屬專業(yè)的碩士當了工程師,最多會有百分之五十的人不滿足于做工程師。那么這50個跳槽的人,也最多會有一半人扔掉鐵飯碗去重新創(chuàng)業(yè);而重新創(chuàng)業(yè)的人里,也最多能有一半選對道路。這樣就剩10個人了,10個人里,也最多有一半的人敢于傾其所有去投資一個沒有把握的新事業(yè)。最后剩下5個,當他們拿著全部的錢去買設備卻發(fā)現(xiàn)根本買不起時,最多也只有一半是不甘心的,暗暗琢磨想法,希望能以其他方式達到目的。最后,在不甘心的人里,能找到正確方式的,恐怕連一半的概率都沒有了。所以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能成為王傳福。
  這個恐怕不止是企業(yè)家的規(guī)律,行行如此吧。
  但在我佩服王傳福的時候,一個更讓我佩服的人出現(xiàn)了。這是位85歲的老人,曾經(jīng)的云南煙王褚時健。大概還有人記得,1997年,紅塔集團董事長褚時健,因“經(jīng)濟問題”被判無期徒刑,宣判前他女兒已在獄中自殺,可謂家破人亡。那年他71歲。
  前不久我去云南玉溪,還參觀了他創(chuàng)建的紅塔集團卷煙廠。那真是一個高度現(xiàn)代化的企業(yè),是亞洲最大的卷煙廠(估計也是世界第一)。我們只參觀了包裝車間,車間里人很少,都是機器走來走去在干活。由于國家對煙產(chǎn)量有限制,廠里每個月都要休息幾天以免超產(chǎn)。
  雖然褚時健離開煙廠已經(jīng)十幾年了,但沒人忘得了他。當我走在花園一樣優(yōu)美的廠區(qū)時,也不由得問起了他的近況。知情人告訴我,褚時健在蹲了五年牢之后,因糖尿病保外就醫(yī),時年76歲。但他并沒有找個地方養(yǎng)老打發(fā)余生,而是一個人跑到哀牢山包了一片荒山開始新的創(chuàng)業(yè),種植柑橘。一種就是10年。
  今天我看到一則消息,說85歲的褚時健,因種柑橘而成為億萬富翁,他種出的“褚橙”味道不在美國新奇士之下,但價格便宜得多,現(xiàn)如今市場上供不應求。他因此成為億萬富翁。從“煙王”到“橙王”,這十年來,他怎樣在遠離都市的大山里艱苦創(chuàng)業(yè)的,他是怎樣解決一個又一個困難的,比如改良土壤結構、發(fā)明獨特的混合農(nóng)家肥、解決灌溉問題、病蟲害問題以及口感問題等等,我就不一一細說了,大家可以去看報道。我只想說,僅看到結局,就足以讓我敬佩。
  我忽然想,一個從牢里出來的渾身是病心里還藏著冤屈的76歲的老人,能走到今天,已不是百分之一了,而是千分之一或萬分之一甚至萬萬分之一。因為比起王傳福,他靠的不僅僅是勇氣、智慧、勤勞、韌性等這些優(yōu)秀品質,更重要的是一顆非凡的包容世界的心。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這話我以前當詩歌聽,看到褚時健我才知道是一個事實。
  最后我想說一個報道中看到的細節(jié):年輕時褚時健曾是云南邊縱的一名戰(zhàn)士,經(jīng)歷了八年的戰(zhàn)火紛飛的生活。有一次戰(zhàn)斗很激烈,敵人火力太猛,他二哥犧牲了。上級讓撤退,他堅決不走,一個人堅持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找到二哥的遺體才撤。
  也許有什么樣的青年時代才會有什么樣的晚年?我不能確定。
  但有一點我知道,當我們成不了那百分之一或萬分之一時,我們至少要發(fā)現(xiàn)我們和兩者之間的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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