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張世海

2012 年10 月11 日瑞典文學院將2012 年度諾貝爾文學獎授予中國籍作家莫言。跟很多其他獲獎者一樣，莫言的文學創(chuàng)作經(jīng)歷了很多磨難，最終實至名歸。本文試圖從編輯出版的角度來探索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一些共同特點，以期獲得關于世界最優(yōu)秀作家成長規(guī)律的新認識，并希望這種認識能夠對中國未來的文學創(chuàng)作、文學出版提供一些有價值的幫助，并對中國未來再度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可能性進行展望。

一、編輯出版業(yè)：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最集中的行業(yè)

在這項研究中，我們分析了包括1901 年首屆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法國詩人蘇利·普呂多姆到2012 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在內的迄今為止所有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在分析的一個重要內容——他們所從事的職業(yè)之后發(fā)現(xiàn)，他們中超過1/3 的人曾有過編輯出版行業(yè)的工作經(jīng)歷，有的人終生從事編輯出版行業(yè)，我們還發(fā)現(xiàn)，有過編輯出版業(yè)工作經(jīng)歷的人的比重遠遠超過其他任何行業(yè)。

在獲獎者中，1921 年得主法國作家阿納托爾·法朗士出生于一個出版商家庭，少年時期即幫父親撰寫圖書簡介，深受編輯出版業(yè)熏陶；1948 年得主英國作家托馬斯·史蒂恩斯·艾略特親自創(chuàng)辦文學評論季刊《標準》，并擔任主編，同時還擔任費柏出版社編輯兼董事長；1968 年得主日本作家川端康成在大學期間即開始編輯文學刊物，大學畢業(yè)后又和同仁創(chuàng)辦《文藝時代》雜志，并以這個雜志為依托，發(fā)表大量作品，自創(chuàng)文學流派；1990 年得主墨西哥作家奧克塔維奧·帕斯早年創(chuàng)辦過《墨西哥山谷手冊》《詩歌車間》等雜志，他早期的作品主要發(fā)表在自己創(chuàng)辦的期刊上；1993 年得主美國黑人女作家托妮·莫里森曾在蘭登書屋擔任紐約總部的高級編輯，幫助過很多黑人作家出版文學作品；1996 年得主波蘭女作家維斯拉娃·希姆博爾斯卡從事文學編輯工作長達近30年，她的文學創(chuàng)作高峰也是在這30 年。

除了以上純文學編輯之外，新聞業(yè)因其接觸面廣、對文字水平要求高的職業(yè)特點，也鍛煉了大量優(yōu)秀作家，而新聞業(yè)中的報業(yè)也可納入廣義的編輯出版業(yè)。1905 年得主波蘭作家亨利克·顯克微支30 歲時開始擔任《波蘭報》記者，后來出版《旅美書簡》一書，初步奠定了他的文學地位；1953 年得主英國前首相溫斯頓·丘吉爾對記者行業(yè)的熱愛是眾所周知的，他在擔任記者期間增長了才干，鍛煉了文筆，這對他后來撰寫膾炙人口的演講稿及其他作品起了很大的作用；1954 年得主美國作家歐內斯特·海明威曾擔任過一戰(zhàn)的戰(zhàn)地記者，這段經(jīng)歷成為他后來寫作的重要題材；1962 年得主美國作家約翰·斯坦貝克曾擔任過二戰(zhàn)的戰(zhàn)地記者；魔幻現(xiàn)實主義主要代表人物、1982 年得主哥倫比亞作家加布里埃爾·馬爾克斯大學攻讀的是法律專業(yè)，后來因為熱愛新聞業(yè)而中途輟學，先后擔任《宇宙報》《信使報》和《觀察家報》記者，并受派赴意大利、法國、美國、古巴、墨西哥和西班牙擔任特派記者，這段生涯大大開拓了他的視野，使他熟悉世界文學潮流，并把拉美的文學傳統(tǒng)和西方的表達技巧有機結合起來。

進入編輯出版界前提之一是要有相當好的文字基本功，而編輯出版界又是新語言、新知識和新流派不斷匯流的領域，工作性質使他們必須培養(yǎng)相當敏銳的鑒賞能力和高超的編輯能力，這種能力再加上文字基本功，已經(jīng)足以造就優(yōu)秀的作家。編輯出版工作還有一個特性，即必須與各種人物打交道，要有廣泛的社會關系網(wǎng)絡，這又無形中擴展了編輯的社會閱歷和視野。他們還對受眾的審美情趣、文學評論界的思潮比別的領域的人有更深入的認識。這些因素都使這個行業(yè)成為文學大家成長的搖籃。

中國的出版界一直有著扶持培養(yǎng)作家的光榮傳統(tǒng)。新文化運動以來，中國很多作家和詩人，如茅盾、葉圣陶、鄭振鐸、徐志摩和戴望舒等都有長期從事編輯出版工作的經(jīng)歷，并在工作中積累了知識，磨礪了才華，寫出膾炙人口的佳作。

在今日中國編輯出版界，仍然有一批文學功力深湛的作家，由于他們的文學成就遮蔽了編輯成就，以至于他們的編輯身份往往被忽略。如藏族作家阿來，曾擔任《科幻世界》雜志社社長、總編職務；劉震云曾在《農(nóng)民日報》擔任編輯工作；賈平凹曾任陜西人民出版社文藝編輯和《長安》文學月刊編輯；熊召政曾任《長江文藝》副主編。莫言本人也曾于1997 年至2007 年在《檢察日報》工作長達10 年，并在這期間創(chuàng)作了大量作品。

二、編輯出版界：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最重要的支持力量

諾貝爾在他的遺囑中很明確地寫道，文學獎要“獎給在文學界創(chuàng)作出具有理想傾向的最佳作品的人”。[1]所以，諾貝爾文學獎的兩項標準很清楚：一個是理想主義，一個是藝術成就。從評獎標準上來分析，在現(xiàn)實操作中，理想主義與藝術成就恰恰又是最難界定，最易引起爭議的。不同文化、不同國家、不同階層的人可能會有不同的理想，而這些理想可能是相互沖突的。藝術成就也難以有一個客觀統(tǒng)一的標準，有人喜歡現(xiàn)實主義，有人喜歡意識流；有人喜歡詩歌體裁的文學作品，有人喜歡小說。從作家一方來看，一個作家的理想可能與他所生活的國家的主流價值觀相抵觸；作家在探索新的藝術表現(xiàn)形式時，要面臨很多不確定性，很可能不被讀者和評論界接受；要想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其作品的質量要絕對一流，數(shù)量也要有一定的保證，要達到這兩點須耗費的時間、精力以及犧牲的家庭責任絕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因此，大多數(shù)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在大部分時間都注定是痛苦而孤獨的，他們比普通人更需要鼓勵和支持，而編輯出版界的鼓勵和支持無疑是最強大的動力。

1930 年，美國作家亨利·辛克萊·劉易斯獲得諾貝爾文學獎，這是美國人首次獲此殊榮。但當時美國的文學評論界被一幫極度保守的人士把持，他們“對任何不是歌頌美國一切事物的文學感到惶恐，要求作家必須像歌頌美國的美德那樣歌頌美國的過失?！盵2]劉易斯的作品顯然不符合他們的標準，因此，一部分學者稱“把諾貝爾獎頒給一位像劉易斯這樣多方嘲弄美國社會的人，諾貝爾委員會和瑞典文學院已經(jīng)侮辱了美國?！眲⒁姿垢械綉嵟S刺地請求“美國政府派遣海軍陸戰(zhàn)隊登陸斯德哥爾摩來保衛(wèi)美國的文學正義”。[3]

幸運的是，劉易斯年輕的時候曾經(jīng)在編輯出版界工作過一段時間，在那里結識了一批優(yōu)秀的編輯出版人，并與他們建立了友誼，這些人也成為他強大的后盾。即使受到評論界的批評，但劉易斯的作品仍然可以順利地獲得出版，這些作品在全球范圍內傳播，并得到瑞典文學院的青睞。

蘇聯(lián)作家帕斯捷爾納克1949 年完成了小說《日瓦戈醫(yī)生》的寫作，投出去后被告知無法出版，他只有把手稿拿到朋友圈子進行傳閱。對一個希望向世界傾訴的作家來說，不出版毋寧死。斯大林去世后，他抱著僥幸心理把小說投到《新世界》雜志，但后來接到的卻是編輯部的退稿和一封措辭嚴厲的譴責信。他不再抱有幻想，于是1956 年通過一個意大利朋友把小說轉到意大利出版商費爾特里內利。同年11 月，小說被譯成意大利文出版，旋即引起轟動，一年之內，小說印行8 版，很快又被英國和法國翻譯出版。1958年10 月23 日，瑞典文學院將當年諾貝爾文學獎授予帕斯捷爾納克。蘇聯(lián)在最短的時間做出反應，當天組織蘇聯(lián)作家撰寫表態(tài)文章，稱這部小說是“一株文學大毒草”，后來事態(tài)進一步擴大，曾擔任過帕斯捷爾納克編輯的國家文藝出版社主任編輯班尼科夫也受到牽連。但歷史最終銘記了編輯出版界的努力，并給予最公正的評價。[4]

晚年在俄羅斯飽享盛譽的作家索爾仁尼琴的經(jīng)歷也極其坎坷。他1959 年創(chuàng)作完成中篇小說《伊凡·杰尼索維奇的一天》，然后投到《新世界》雜志，主編特瓦爾多夫斯基對這篇小說極為贊賞。但考慮到這部小說題材的敏感性，他不得不給赫魯曉夫的秘書打電話，幾經(jīng)周折，經(jīng)赫魯曉夫親自審閱同意后，1962年特瓦爾多夫斯基發(fā)表了這篇小說，還專門寫了篇“代序”進行推介。但這部小說很快遭到批判，1970 年，特瓦爾多夫斯基也被解除《新世界》主編的職務。

但蘇聯(lián)編輯出版界的這次努力是至關重要的，它使索爾仁尼琴的才華在世界范圍內為人所知，并為他未來的文學創(chuàng)作和人生困境的絕處逢生提供了契機。1970 年瑞典文學院常任秘書拉格納·基耶爾在頒獎辭中說：“他的《伊凡·杰尼索維奇的一天》8 年前首次問世，就被他的國家所承認，并立刻傳遍了世界，它標志著一個新的杰出作家進入世界舞臺。”[5]

以上幾個案例只是較有代表性，限于篇幅，不再一一列舉。在研究中，我們發(fā)現(xiàn)幾乎所有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都曾得到過編輯出版界的支持，有時這種支持對他們的成長和成名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三、中國編輯出版界對莫言成長的貢獻

2012 年度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的成長是很坎坷的。至少在他25 歲之前，我們看不出他有特殊的文學稟賦，那時沒有人敢預言他將來能獲諾貝爾文學獎。10 多歲回家務農(nóng)，剛成年就到高密縣棉油廠當臨時工；23 歲的時候報考鄭州大學因年齡超過規(guī)定被取消資格，24 歲時報名參加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未被批準。以當時的情況看，這樣的一個人，如果能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真可以算是奇跡。但是，在他本人的努力、中國編輯出版界的支持以及其他各種機緣下，他創(chuàng)造了這個奇跡。正因為如此，他幾乎對每一個幫助過他的編輯都有文字記載，這為我們研究他的成長歷程提供了豐富翔實的材料。

莫言曾在一篇題為《我是從〈蓮池〉里撲騰出來的》文章中記錄了他如何在一位編輯的幫助和鼓勵下走上文學道路：“1979 年秋天，當我從渤海灣調到狼牙山下，在一個訓練大隊里擔任政治教員時，便寫小說往《蓮池》寄。寄過去，退回來，再寄過去，又退回來。終于，有一天，收到了《蓮池》一封信，說希望我能去編輯部談談。我激動得一夜沒合眼。第二天一大早，就搭上長途汽車趕到保定市，見到了我永遠不敢忘記的毛兆晃老師?！盵6]

但那篇小說可能寫得不太成功，莫言自己也感到不好改，便重寫了一篇過去。但毛兆晃先生更認可第一篇，于是莫言把前后兩篇修改后糅合在一起，又寫了一篇新的。毛兆晃對這篇修改后的新作品很滿意，于1981 年秋天在《蓮池》上以《春夜雨霏霏》的名稱頭條刊出，從此，“莫言”誕生了。莫言以一個閨中少婦的口氣寫了一個年輕軍人的情感和婚姻，帶有很明顯的初學寫作者那種稚嫩筆法。但如果放在當時那個時代背景中考慮，這部小說可以算是上乘之作。小說的語言很漂亮，婉約流麗，節(jié)奏感也很強，以至于編輯毛兆晃在親眼見到莫言之前，把他想象成一個俊秀的女戰(zhàn)士。我們現(xiàn)在也無法確知毛兆晃先生見到莫言本人后是什么感受，也不了解他是如何評判這部小說的，但我們確實佩服毛先生的眼光和提攜人才的拳拳之心。據(jù)莫言記述，“后來我又寫了一組短小的水鄉(xiāng)小說，毛老師說很有點孫犁小說的味道，于是帶我到白洋淀去體驗生活……這次‘深入生活’之后，《蓮池》發(fā)表了我的第三篇小說《因為孩子》。1982 年和1983 年兩年間，《蓮池》又發(fā)表了我的小說《售棉大路》和《民間音樂》?！妒勖薮舐贰繁弧缎≌f月報》轉載，《民間音樂》得到了孫犁先生的好評。幾個月后，我?guī)е鴮O犁先生的文章和《民間音樂》敲開了解放軍藝術學院的大門。”莫言對《蓮池》雜志一直懷有深厚的感情，他稱“我是從《蓮池》里撲騰出來的，它對于我永遠是圣地。”[7]

莫言的成名作是《透明的紅蘿卜》，這部小說的發(fā)表也凝聚了編輯出版界的努力。小說原名叫《金色的紅蘿卜》，解放軍藝術學院的徐懷中先生建議改為《透明的紅蘿卜》，“不久后，創(chuàng)刊不久的《中國作家》決定發(fā)表這篇小說，責任編輯肖立軍……不久，在華僑大廈，《中國作家》主編馮牧先生主持召開了《透明的紅蘿卜》研討會。汪曾祺、史鐵生、李陀、雷達、曾鎮(zhèn)南等諸位先生參加了會議并對這篇小說給予肯定。這樣，《透明的紅蘿卜》就成了我的‘成名作’”。[8]

文學評論是文學傳播的一個最重要途徑之一，很多作家刻意取悅文學評論界，以此建立聲名。但莫言很少取悅評論界，除非他覺得評論界真正讀懂了他的作品。他最鐘愛的長篇小說之一《豐乳肥臀》是一部傾注了他很多心血的力作，他在2012 年《新版自序》中寫道“當我在稿紙上寫下‘此書獻給母親在天之靈’時，我的眼睛里已經(jīng)飽含淚水。我知道這樣寫會被某些人恥笑甚至是辱罵，那就請吧?！?1990 年代末，某些評論家連作品都沒有看，就說這部小說不利于社會主義精神建設，“當年《豐乳肥臀》獲‘大家文學獎’時，就遭到一些人的攻擊，而那些寫誣告信，寫批判文章的人幾乎全用的是冠冕堂皇的詞，也就是一些高調的東西。” 莫言針鋒相對地回應道：“那些理論家自己那種可憐的生活處境，大概是對他的理論的最大嘲諷。一種理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還要振振有詞，強作辯護，這都是以往年代殘渣余孽的流毒?！盵9]

甚至對于評論界的一些正面評價，他也從不同的角度去理解：“記得陳思和有篇文章談到我小說中的色彩問題，給我以啟發(fā)，原來寫小說時還沒有意識到自己作品中用了這么多顏色，所以，后來寫小說時就有意識地嘗試一下?！短聪阈獭肺揖蛧L試用聲音來表現(xiàn)?！盵10]

可以說，在莫言的成長和成名過程中，他的知己以及支持力量主要來自編輯出版界。如果沒有編輯出版界的支持，也許他的部分小說很難出版，或者根本就沒法出版。莫言此次獲獎，也是對中國編輯出版界努力的最大肯定。

結語

沒有人會是天生的作家，也沒有哪個民族天生比其他民族有更多的文學天賦，一個國家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多，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這個國家文學出版發(fā)達，出版者慧眼識珠，精心培育，又擅長策劃營銷，在國內營造一種激勵文學創(chuàng)作、倡導文學閱讀的氛圍。

法國人口遠不及莫言家鄉(xiāng)所在的山東省，但卻是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最多的國家，自1901 年蘇利·普呂多姆獲獎以來，至今已有13 名法國籍作家獲獎，這些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對法國以及全世界文化的影響極其深遠。法國之有如此成就，其出版界的貢獻很大。法國文學出版商“會把文學圖書的內容以廣播的形式傳達給聽眾，或者是改編成電影、戲劇、電視劇等節(jié)目以爭取觀眾。還有的出版社與各電視頻道合作，每周，甚至是每天都會有介紹作家的節(jié)目播出?！背酥?，法國“政府把支持本國出版業(yè)的發(fā)展視為保持法國的世界大國地位和捍衛(wèi)世界文化多樣性的重要象征，而一直把出版業(yè)作為國家的‘第一文化產(chǎn)業(yè)’。”[11]

德國也是諾貝爾文學獎獲獎大國，德國的文學成就與蘇爾坎普出版社的努力是分不開的。這家出版社擁有10 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作家的全部版權或德文版權，前社長翁澤爾德1959 年開始主持這家出版社，他在《作者和他的出版社》一書中強調，“文學歸根到底是文學家的造物，杰出的作家常常跟他們獨特的作品一樣脾氣古怪，他們要求很多而對自己卻很放縱，他們需要給以特別的關愛和呵護，整個出版社的工作都必須建立在這種認識上，尋找、發(fā)現(xiàn)和培養(yǎng)有才華的文學新人，聯(lián)系和幫助有成就的作家、學者，是一個文學出版社的根本任務。有了作家才有作品，才有讀者?！盵12]

諾貝爾文學獎頒發(fā)100 多年來，2012 年第一次授予中國籍作家，盡管太遲，但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在中國文學評論界有一個基本的共識，與莫言成就不相上下的作家應該不少于5 位，這5 位具體是誰可能見仁見智，但這個估計絕對不是虛夸。1968 年，日本作家川端康成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時隔26 年，另外一位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如果以這種時隔判斷中國作家在未來多少年內能再度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當然不科學。但考慮到中國文化積累之深厚富麗，中國當代作家之勤勉與才華，此次莫言獲獎對中國文學界的鼓勵，以及中國文學出版界的培育扶持，我們對中國文學界未來再度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可能持非常樂觀的態(tài)度。

[1]諾貝爾遺囑[N].北京：光明日報， 2001-12-10，B01 版

[2][3]毛信德等.20 世紀諾貝爾文學獎頒獎演說詞全編[M].南昌：百花洲文藝出版社，2010：197-198

[4]徐隆彬.帕斯捷爾納克事件真相[J].百年潮，2004（5）：64

[5]建鋼，宋喜，金一偉編譯.諾貝爾文學獎頒獎獲獎演說全集[M].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3：542

[6][7]莫言.我是從《蓮池》里撲騰出來的[N].北京：文摘報，1998-12-10，第6 版

[8]莫言.紅高粱[M].廣州：花城出版社，2011：153

[9][10]楊楊.莫言研究資料[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12-13

[11]李奇志，李倩穎.法國文學出版長期繁榮之探析[J].新聞愛好者，2011，（4）

[12]馬文韜.世紀出版家[J].讀書，200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