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榮建
(重慶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重慶 400047)
從20世紀70年代起的西方語言和性別研究,無論是女性語言的“缺陷”觀、男性的“支配論”,還是男女差異的“文化差異”觀,都將男女兩性看作是二元對立的兩極,這種二元對立觀忽略了語境和變異而受到批評。[1](113)這種忽略被認為也包括對男性的語言歧視的忽略,究其原因,是“將男性看作是壓迫者,女性是受害者或反抗者,父權制社會中男性控制語言”[2](68)。人類學家Mead也指出,真實的社會是人類兩性共同創(chuàng)造的,語言同樣如此。語言是社會塑造的,當然也是男女塑造的。[3](69)語言性別歧視毫無例外包括對男女的性別歧視。
現代英語詞匯中存在性別排他、性別約束和男性負面形象的男性歧視。[2](70-74)
性別排他:用表男性的詞統(tǒng)稱“校友”(alumnus and alumni),但表畢業(yè)學校的則是“母校”(alam mater)。用表男性的詞統(tǒng)稱“人類”(man and mankind),但表雌性的詞統(tǒng)稱“哺乳動物”(mammal)?!案改浮?parents)一詞轉類為動詞“撫養(yǎng)”(parenting),多暗含父親角色缺失的母親角色(mothering)。
性別約束:這種限制和強加社會角色的用法使男性對其角色迷茫,如“真正的男人不應該……(real men don’t…)。這種對男性氣質的質疑和對男性角色的情感限制給了男性負面評價。對強加的男性角色進行反抗將面臨語言歧視:女孩可以是“假小子”(tomboy),男孩則不能帶“女人氣”(sissy)。女性可以是“男孩般的”(boyishly),男性若“女孩般的”(girlishly)會懷疑是性取向問題。
男性特質不包括“寧靜的,溫和的和有情感的”(quiet,gentle and emotional),否則會被侮辱性地稱作“缺乏男子氣和膽小怕事的男人”(mama’s boy)、“懦弱”(milksop)、“多愁善感的笨蛋”(twit softy),“奶油小生”(creampuff)、“脂粉氣”(panty-waist)等。對男性的要求是“像個男人”(be a big boy,be a man),而“像男人那樣”(take it like a man)暗含了“愚蠢,無情,順從,沒有思考”(stupid,unfeeling,obe-dient,stop thinking)。男孩的社會挑戰(zhàn)是證實自己的“男子氣概”(manhood),否則是“膽小鬼,膽怯,軟弱”(coward,chicken,yellow,yellow -bellied,lily-livered,weak-kneed,spineless)。
男同性戀gay表面是譏諷同性戀男性,其實主要目標是以強調男性性別角色的社會規(guī)范來控制異性戀男性,同性戀不是真正的威脅,男性性別角色的改變才是真正的威脅。男性的家庭角色是“養(yǎng)家糊口”(bread-winner),否則是“失敗者,懶人,寄生蟲”(loser,dead-beat,bum,freeloader,leech,parasiter)。實際上,“性別歧視”(Sexism)定義為歧視女性,其本身就含有性別歧視。簡而言之,過去20年的語言和性別研究“忽略了話語產生和理解中的語境和當地性的重要性”[4](5)。
現在的問題是,在對男性的語言歧視背后,究竟是什么因素在起作用,我們又該如何對其進行解釋。如果承認社會性別是由社會文化塑造的,社會文化將男性或女性特質賦予不同性別群體,那么,對社會性別的解釋還需承認能動性和多樣化,即社會性別現實影響語言表述,而語言也塑造和建構性別。這種語言和性別互動的后結構主義觀認為性別是具有社會和個體屬性的變量,性別身份是多樣的、波動的和部分被語言塑造的。
性別身份被看作是從屬于社會背景中特定信念和可能性的結果,是不固定的,是對個體和生活方式的多個持續(xù)選擇的過程,而非狀態(tài)或個體特征,隨人際交往和關系變化而變化。性別身份的多樣化意味著不同的男性特質和女性特質代替了性別的本質身份,其是“持續(xù)的社會過程,受系統(tǒng)的話語限制”[5](22)。如廣告中,女性在家庭、母親、職業(yè)和浪漫中扮演不同的角色。個人的多種身份在特定時刻不是全部凸顯的,不同時刻凸顯不同身份,如男性在某時刻與眾多女性一起會意識到自己的男性身份,白人參加黑人聚會會意識到自己的白人性和他者性。
正是在這種背景下,男性特質的多樣特征受到關注,而男性特質的定義和語言表述因多種社會、政治和文化因素的摻和而極為復雜。男性特質表現在社會政治的不同層面:在一種層面上,其是一種身份,是自我理解的方式,它建構了個人的態(tài)度和行為。在另一層面,男性特質是一種意識形態(tài),其表現了一系列不同的社會文化預期,并定義了男性的“恰當”角色、價值和期望。因此,男性特質不是“自然的”性別身份,而是社會、歷史和政治建構的,是通過社會實踐學會的,社會和文化特征導致男性特質或風格的變異,因此,男性特質是對男性的文化解讀。如此,男性特質和社會文化話語密切聯系,和建構男性特質的社會體制相符,得到其認同,并作出與其相符的行為。而對男性特質的“自然的”假設賦予了無可爭辯的地位,其在意識形態(tài)上的功能是“自然化”了不平等的社會權勢關系,語言表現就是“男人就應該如此,否則就……”這種對男性的歧視。
理解男性特質的政治意義涉及到審視男性特質在權勢結構中的含義,和如何解釋這種權勢關系。大多數理論試圖提供男性特質的政治理解,但問題是難以對不同性別間和同一性別內的權勢關系進行連貫的分析。如根據生物學和生理學解釋男性特質和權勢的社會生物論難以解釋男性特質的歷史文化差異。性角色社會化理論關注男女的“性別個性”(gender personalities)社會化的方式,認為男性特質是社會制度化的角色,是通過家庭形成的,并有多個功能。但家庭結構分析框架沒有分析產生該結構的權勢關系和利益。
性別角色理論和性別的社會建構論是男性特質研究的重要理論基礎。早期女權主義者使用性別角色理論解釋男女差異、男女特質差異和性別的建構。他們試圖通過審視意識的特定環(huán)境來解釋個體是如何主要通過家庭和學校的作用學會性別恰當的行為方式的?!澳行砸虼吮唤嫗檠芯繉ο?,他們不僅被性別化,其性別化身份還僅存在于性別的權勢關系中。”[6](92-93)
而男性特質的社會環(huán)境和其定義的方式之所以復雜,是其需要回答男性特質的權勢如何被保持和產生,而這涉及性別及性別角色的社會建構,及對所包含的男女權勢差異的理解。所以,定義男性特質的不僅是個體的行為,還是社會和文化話語中的權勢關系和男女關系。男性特質揭示了政治意識、權勢和利益問題。如男性傳統(tǒng)上被定義是“養(yǎng)家糊口者”,而這種觀念隱含于三個目的。首先,工業(yè)資本主義需求有責任心的和服從的勞動力。“養(yǎng)家糊口者”不僅“自然化”和合法化了勞動的性別分工,還通過將社會需求轉化為性別責任和自尊,從而固化了對勞動的這種社會組織。其次,反映了男性的利益和優(yōu)勢,以維系女性的經濟從屬和依賴地位。再有,傳統(tǒng)的男性特質能夠維系壓迫女性的意識作用,包括維系厭女癥,厭同性戀癥,攻擊行為和情感壓抑,對女性的性暴力和家庭暴力。這些反映了西方的社會政治權勢結構模式,是維系男性主宰的社會實踐,即男性特質的支配模式是維系社會性別歧視的一部分。
20世紀90年代的男性特質研究中,Connell提出非常重要的霸權男性特質觀(hegemonic Masculinities)。他對霸權男性特質的定義是:男性支配女性是一種實踐模式而非角色期望和身份,其中三個重要因素是:(1)男性特質是多方面的;(2)男性特質是有等級的;(3)霸權男性特質表尚未達到的但可達到的理想。男性建立所需要的社會背景和氛圍,使其支配行為自然化和正?;R蕾囌Z境、交往和文化背景,通過話語構成了霸權男性特質的實踐。[7](832)
“霸權男性特質”觀關注社會范疇產生的歷史過程,特別是白人、異性戀者男性特質的支配地位的維系和再產生,希望解釋的問題是特定男性群體如何占有權勢和財富的位置,如何使產生他們的支配地位的社會關系合法化和持續(xù)化。例如,男性特質的支配地位建構了性別政治中的等級:白人異性戀者男性在頂端,包括同性戀者的其他形式男性特質處于從屬地位。這種等級和女性從屬男性的邏輯相關,同性戀被看作是“女性化的”或“非”男性的,所以是低劣的。厭同性戀癥(Homophobia)對男性特質的定義十分關鍵,因其排除了男性是富有“情感的”,并強化了強制性的異性戀正常,如男性競爭合法的性目標(女性)。另外,厭同性戀癥還有利于定義男性的家庭結構,特別是男性的勞動性別分工。
Connell將霸權男性特質看作是一種特定男性群體的策略和意識過程,以維系女性在經濟、政治和性的從屬地位。[7](835)這種策略大量使用在媒體語言和其他的語言表現形式上,如工資結構、福利政治、住房設計、強奸案的司法審判態(tài)度等。按照后結構主義的觀點,權勢關系不僅在政治行為中明顯,也在如男性特質等個人和集體身份的特定形式的建構中明顯,個體最終會自我約束,使他們的行為反映出男性身份的支配建構中隱含的政治利益。
如果霸權男性特質是社會文化建構的,我們就應該能夠用特定文化話語對其表述。Kiesling將男性特質比喻為“社會表演”:通過文化話語從符號上將表演的主體和男人連接。[8](217)在這一定義中,男性特質也可被女性表演,只要她們所做的是男性相關的事。霸權男性特質的話語包括:(1)男女在生物和行為上是自然的和范疇的差別。(2)男性作為異性戀者的異性戀主義定義。(3)男性特質的身份是支配,權威和權力等支配地位。
既然性別是多面的和變化的,語言和性別研究當然包括性別角色、性別差異,和各種男性和女性特質。研究應該強調性別與語言使用的關系,在不同社會交際環(huán)境中的性別和性別身份,及性別、性別身份和話語的關系,從“差異”轉向到話語和話語對性別身份及關系的塑造。
盡管任何地方和文化都存在多種男性特質,但霸權男性特質是被社會文化所特意“抬高”的特質,男性被迫服從這種特質。一個值得關注的社會現象是,霸權男性開始適應最近的社會變化,并置所謂語言歧視而不顧,“男性特質越來越多的女性化,男性被鼓勵參與消費行列,關注自己相貌,關注自己情感,男性身體也成為男性注視的展示對象?!保?](241)上層男性如演員、球星、政治家和模特等總是關心自己的相貌,因為相貌也是身份的顯著特征,越來越多的男性也開始效仿。Trauth對出生在1982和2000年之間的男女一代的多個技能進行了調查:男性包括計算機程序、數據庫和網絡技能;女性包括交際、團隊、倫理、全球和文化意識,對新事物的開發(fā)性技能;性別中性的創(chuàng)新,處理工作壓力、批評思維和解決問題的技能。[10]他發(fā)現,傳統(tǒng)意義的男性和女性技能出現不同性別間的轉換,性別中性的技能范圍擴大。這說明,隨性別政治的變化和人們對性別定型的反對,出現了社會化建構的多重性別身份,其中包括男性特質。因此,霸權男性觀的關鍵,是“獲得并保持權勢,及特定社會群體的形成”[9](241)。例如將科學和技術領域描述為男性所獨有,將“女性特質”從中排除。
對此,Anderson提出包容性男性特質理論(Inclusive masculinity theory)來描述男性特質建構的社會過程。他的包容性男性特質觀關注男性特質的變化特征、原則及實證動機。[11]他認為,在同一環(huán)境共存正統(tǒng)的和包容性的兩種男性特質。以西方典型的男性運動如橄欖球為例,傳統(tǒng)上,橄欖球培養(yǎng)的是男性的競爭性、組織性和服從性,這是正統(tǒng)男性特質所代表的保守思潮,其反映的是支配和服從的霸權過程。[12](249-261)但Anderson對橄欖球隊進行的調查表明,橄欖球隊員同樣表現出大量所謂的女性特質,如合作、傾聽和情感交流。因此,包容性男性特質理論認為,男性可以有不同的態(tài)度和行為,可出現多種男性特質形式。如果沒有霸權,也就沒有霸權男性特質,所以,包容性男性理論是一種社會建構理論??煞Q作個人化男性特質,表示男性自由地選擇任何形式的男性特質。例如,出現更柔弱和觸覺性的男性特質,過度冒險不再必然是男性特質。
在語言詞匯意義上,復數的男性特質(masculinities)表示不同男性特質定義的差異,因為即使在同一社會的同一時期也存在個體差異。社會力量導致了男女之間的系統(tǒng)差異,但男性內部和女性內部的差異更大。在男性特質的語言與性別研究中,多學科研究的整合態(tài)勢越來越明顯,包括人類學、歷史、心理學和社會學,以對不同層面的差異和相似進行探索。
人類學關注不同文化中的差異,認為不同文化的男性特質觀差異比兩性差異大。歷史觀分析男性特質不同時期的差異,如工業(yè)化和城市化影響、在世界地緣政治和經濟中的位置、新技術出現等。心理觀則認為年齡和人生不同階段的男性特質不同,有不同性別身份觀,年輕人和父親有不一樣的成功觀。社會學認為,不同文化的男性特質觀不同,階層、種族、民族、年齡、性取向和地域都是影響性別身份的變量。這種整合研究也證明,在不同文化和歷史階段,在不同性別之間和相同性別內部,在不同生命階段,男性特質都不是固定的,而是變化的和流動的意義和行為。男性特質也是霸權的,是與從屬地位的女性關系相關聯,并參照女性特質定義。
性別差異和不平等是在人們的社會關系中形成的。社會制度是性別化的,所建立的性別正常標準和性別化思維,也是性別不平等的重要因素。個體的性別化身份影響了性別化體制,性別化體制則表達和產生了構成性別身份的不平等。因此,“男女做不同任務的程度,執(zhí)行不同社會角色,強烈影響到兩性的發(fā)展和所期望表現的不同個人行為和性格。”[13](112)
語言與性別研究對女性歧視的過多關注實際上限制了對性別與教育的理解:性別研究本來應該包含男女兩性,及男女特質如何起作用的理論和框架:包括其話語建構、成功模式、生活模式、性別化主體的意義和內涵。但過去20年對性別和教育的研究主要是針對女性的,所以,大量的“發(fā)現”是不均衡的。
在語言與性別的研究中,一個方法是把復雜的性別因素簡單地當做一個固定的預設社會變量,并用數理統(tǒng)計來測定它和語言變量的關系,以證明性別是影響語言實踐的因素之一,但沒有考慮到語言實踐對性別身份的影響。不同的種族、民族和社會文化環(huán)境中的語言習得,與不同的社會文化因素密切相關。[14](71)
按照建構觀,性別與語言的關系不是固化的,而是變化的,關注的是帶有性別特征的語言使用是如何在社會實踐中歷經變化得以構建并影響性別構建的,探討性別、語言、話語權和語篇是怎樣以交互、動態(tài)的方式來相互關聯、相互作用的。在語言學習中,不平等的權勢關系及其對學習者學習機會的影響、性別化社會身份與語言使用的互構關系、外語學習者的身份定位或主觀能動性對其學習投入的影響等是研究的主要關注點。[14](72)語言實踐表現了不平等的權勢關系。但人們也會通過語言表現自己的性別身份定位,如擔任多種角色的女性,為表現自己并非傳統(tǒng)家庭主婦會刻意使用一些能夠標志社會權勢的語言表達方式。
身份構建和性別特質的形成中,特定的社會實踐活動、社會交際規(guī)則、不同的社會期待都起了重要作用,并在語言的變異中得到表現,影響身份構建和性別特質的形成。語言與性別研究正向多語和多種文化語言環(huán)境轉換,越發(fā)強調社會文化因素對語言學習的影響。
對男性和女性特質的研究表明,兩者不是對立的,而是復雜的、多元的和相互聯系的,是當地定義的,與權勢關系相關。男性和女性特質概念如MacInnes所說,是完全意識形態(tài)的,是根據社會預示的男女概念而定義的。[15]和男女特質相關的屬性并非是嚴格兩分的或相互排斥的,而是混亂和矛盾的,是表示人們不同時間不同程度擁有的表現傾向。所以,性別特質不是固定的,而是持續(xù)的過程。該過程不僅影響也被語言影響,既建構話語也被話語建構和重新建構。
這樣,我們就能夠充分解釋男性特質建構中的權勢關系:是根據男性對女性的支配的事實和社會經濟結構定義的;也能夠理解,男性特質隨性別關系和經濟組織的變化而變化。這樣,語言變化和使用的分析就在社會、經濟和文化的背景中得到了回答。同樣,前面所述的語言男性歧視也得到解釋:是社會文化因素所建構的霸權男性觀所強加的男性身份,其也將隨社會文化的變化而變化。
[1]張榮建.語言與性別研究的社會建構論[J].重慶師范大學學報,2012,(5).
[2]August,Eugene R.“Real Men Don’t:Anti-male Bias in English.”[A].In Roberts,William H.& Gregoire Turgeon(eds)About Language:A Reader for Writers[C].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0.
[3]Mead,Margaret,Male and Female:A Study of the Sex in the Changing World[M].NY:Morrow 1967.In August,2000.
[4]Sunderland,Jane and Lia Litosseliti,“Gender Identity and Discourse Analysis”[A].In Litosseliti,Lia & Jane Sunderland(Eds.)Gender Identity and Discourse Analysis[C],Amsterdam:John Benjamins Publishing Company,2002.
[5]Johnson,Sally.“Theorising language and masculinity:a feminist perspective.”[A].In Johnson,Sally and Ulrike Meinhof(eds.)Langauge and Maculinity[C],Oxford:Blackwell.1997.
[6]Allwood,Gill.French Feminisms[M].London:Routledge,1998.
[7]Connell,R.W.and Messerschmidt,J.W.“Hegemonic Masculinities:Rethinking the Concept”[J].Gender and Society 2005,(19).
[8]Kiesling,Scott.The interactional construction of desire as gender[J].Gender and Language 2011,(2).
[9]Patterson,Maurice,and Richard Elliott.Negotiating masculinities:Advertising and the inversion of the male gaze [J].Consumption Markets& Culture 2002,(5).
[10]Trauth,Eileen M.K.D.Joshi,Lynette Kvasny,Jing Chong,Sadan Kulturel,Jan Mahar,Millennials and Masculinity:A Shifting Tide of Gender Typing of ICT? [P].16th Americas Conference on Information Systems.Lima,Peru,August 12 -15,2010.
[11]Anderson,E.,Inclusive masculinity:the changing nature of masculinities[M].New York:Routledge.2009.
[12]Anderson,E.,Rhidian McGuireb,“Inclusive masculinity theory and the gendered politics of men's rugby”[J],Journal of Gender Studies,2010,(3).
[13]Chafetz,Janet.“Toward a Macro - Level Theory of Sexual Stratification”[J].Current Perspectives in Social Theory.1980,(1).
[14]徐珺,史興松.“性別化身份重構與外語學習關系之研究”[J].中國外語,2012,(6).
[15]MacInnes,J.The End Of Masculinity[M].Buckingham:Open University Press.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