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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2教室事件(短篇小說)

2013-04-29 04:33:55埃姆比/著謝曉青謝佳/編譯
啄木鳥 2013年7期
關鍵詞:科迪日程表哈羅德

【美】埃姆比/著 謝曉青 謝佳/編譯

哈羅德·本森睜開眼睛。

收音機里的主持人正在談論著天氣,拿今天的寒冷開著玩笑。哈羅德不在乎寒冷,他在南亞利桑那州長大,喜歡較為寒冷的天氣。

他伸了個懶腰,從床上一躍而起,同時摁下鬧鐘的鬧鈴鍵。

他洗了澡,刮了胡子,刷了牙,穿好衣服,像往常一樣用兩塊英式松餅作為早餐。

哈羅德·本森每日的生活嚴格地按照一個固定日程表來進行:起床、沐浴、吃早餐(兩塊英式松餅)、開車上班、中午在麥當勞買份巨無霸和炸薯條、下班后去吃塊兒比薩和一杯本?杰瑞冰激凌。

本森是奧古斯塔市麗水中學的教務長。他喜歡這份工作,熱愛他那一成不變的固定日程。當然,作為一個大型中學的教務長,每個工作日的具體事件都不像秘書工作那樣是可以預先安排好的。假如本森是個秘書,他能預料到每天的日常工作會像機械的鐘表一樣貫穿他的工作時間。當你作為秘書的時候,你知道將要坐在電腦前打一整天的字,接電話,或許接待幾個客戶,你能依據(jù)時刻表預料到幾乎每一個工作日的每一分鐘。可如果你是個教務長,大多數(shù)時間里會有各種各樣的事件砸向你,而且常常不在日程之內(nèi)。畢竟,你能預料到學生會惹麻煩,可你無法預料他們什么時候會惹麻煩,惹什么樣的麻煩,可能會浪費你多少時間,你將不得不給誰打電話。你永遠不知道對惹麻煩的學生是只口頭訓誡一番就打發(fā)走,還是不得不花上兩個小時在電話里討論,并簽署暫時休學通知書,更別提你必須處理的大量的斗毆。你永遠不知道一場斗毆會在何時突然發(fā)生,情況有多嚴重。它的后果只是一點點的淤青呢,還是頭破血流。更有甚者,每過一段時間,就有一次搜查毒品的行動。

本森了解這一切。但無論他是多么熱愛他那一成不變的生活節(jié)奏,多么討厭打破這樣的生活節(jié)奏——因為他太熱愛他的工作了——也不會因為擾亂了他的日程表而放棄工作。唯一一次真正擾亂他的是四年前的一次毒品搜查,那學期余下的日子停了課,然后是無數(shù)的文書工作和訊問,完全不像他習慣了的或喜歡的那樣。

上班路上,本森不走大路,而是從那些行人較少的小路繞行。雖然花的時間要長一點兒,但能避免可能擾亂他固定日程表并導致遲到的事故。沒錯,他知道小路上也會發(fā)生事故,關鍵在于發(fā)生的概率比大路上要小得多,因事故導致遲到的可能性也要小得多。

像往常一樣,他在五點鐘準時駛進麗水中學的教職員工停車場。他總是在校長之前趕到學校,以保證早上所有的事都能按照他的意愿安排好。如果人們都到了,而事情還沒按照他的意愿安排好,那他就不得不去安排,因此打亂了他的固定日程表。

他能預料到他的日程表會被稍稍打亂的時刻是早上八點,學生們到校的時候。在這之前任何日程表之外的干擾都會大大地惹惱本森,因為他喜歡盡可能地遵守他熱愛的固定日程。

所以,當一大早就有電話來找他的時候,他的不悅就在情理之中了。

本森從未在這么早接到過電話,至少在這所學校里沒有。早于七點半,他的電話不會響??墒沁@天才六點二十四分,他的電話就響了。他拿起電話。

“什么事?”他問他的秘書。

“對不起,哈羅德,這么早打擾你,可是一號線有你的電話?!?/p>

“就說我很忙,你知道,我不喜歡一大早的電話?!?/p>

“我說了,先生,可他說這個電話非常重要?!?/p>

什么事重要到必須打破我早上的日程?本森想??紤]了一會兒后,他說:“好吧,我來接?!?/p>

他按下電話機上的一號鍵。

“我是本森,麗水中學的教務長。”

沒有回答。

“喂?我是本森,有人嗎?”

還是沒有回答。本森剛想掛斷電話,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我在?!币粋€陌生男人的聲音冷冷地說。

“聽說這個電話很重要?!?/p>

“是的?!睂Ψ秸f,聲音冷漠而空洞。

“好吧,”本森感覺很不舒服,“干嗎不先介紹一下你自己呢?”

“哦,名字不重要,可我希望同你談的事很重要?!?/p>

“那好吧,我們就跳過名字,談事情吧。”

“不急,”那聲音說,“我想先同你聊聊?!?/p>

“聽著,我真的沒時間……”

“哈羅德,我知道你有多討厭打亂你的固定日程,不過我強烈建議你暫且把它丟在一邊,同我談談。”

本森大吃一驚。以前他從沒見過這個聲音的主人,不知道他姓甚名誰。既然他從沒見過這人,對方怎么會知道他的固定日程的?

“你是誰?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就像我剛剛說的,名字不重要。”

“你怎么知道我的固定日程?”

“哈羅德,我知道你的一切。你每天用兩塊在你的電烤箱里烤出來的英式松餅當早餐,我真不敢相信你在松餅上涂的不是黃油!恕我好奇,如果不是黃油,那是什么?但管它是什么呢。你只知道它是低脂肪,可是涂那么多在上面,就算它是低脂肪,不也是事與愿違嗎?你喜歡開車——你的紅色土星牌轎車的牌照是NCP?775——從小路去上班,只是怕出事故。七年來你把車停在同一個車位上,盡管那并不是你專用的。是的,我對你非常了解,比你能想象到的還多?!?/p>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一切的?”

“一只小鳥兒告訴我的?!彼┛┑匦ζ饋怼!伴_個玩笑?!边^了一會兒他說,“那是題外話。我想同你聊聊天,哈羅德,就像久未謀面的老朋友那樣。跟我說話,哈羅德,跟我說話?!?/p>

本森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咳了一聲問:“說什么?”

“什么?”

“我們談什么?”

“隨便。你知道,我很無聊,就想找人聊聊,即使他像條在韓國餐廳里的狗似的流著汗。”

“你在監(jiān)視我?”

“也許?!?/p>

“告訴我!”

“干嗎要知道?”

“因為你知道我在干什么!”

“不,我沒有監(jiān)視你。不過我認為在這樣的情況下,你一定會流汗,流很多的汗。我是說,如果有個怪人給我打電話并了解我的所有習性,我也會大量地流汗。閑話少說,你在阿巴拉契亞山脈徒步旅行過嗎?”

本森輕咳了一聲:“多年前去過一次?!?/p>

“那里很美吧?”

“是的,很美?!?/p>

“什么時候去的?”

“小時候去的,后來我認為那樣很傻,現(xiàn)在我欣賞大自然的美麗?!?/p>

“噢,沒錯,年輕人往往很難抓住美的概念,不過對你來說不是問題,對嗎,哈羅德?”

“對?!?/p>

“你知道什么美,什么不美,對嗎?”

“對。”

“科迪小姐怎么樣,她美嗎?”

科迪小姐是812教室里的八年級老師,的確是個美人,至少本森這樣認為。

“你怎么知道科迪小姐?”本森十分震驚。

“她呀?她是你唯一迷戀的女人。我料想,只要能納入你那寶貴的固定日程表里,你會同她約會的?!?/p>

本森沉默了。

“不過這不是此刻我想討論的問題,”那聲音說,“該言歸正傳了?!?/p>

“你想要什么?”本森用對在學校惹事的學生所用的口吻說。

“你瞧本森,你有我想要的東西。還有,請不要用這種口氣同我說話,這侮辱了我作為人類的智商?!?/p>

“你想要什么?”

“你知道,本森,我很無聊。對了,我的注意力只能持續(xù)很短的時間,你能看出我對這種客套話已經(jīng)厭倦了。我想玩場游戲,你和我的游戲,科迪作為擔保物。”

本森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你想對她做什么?你想……”

“你打斷我的話了,本森,我痛恨人們打斷我,那使我憤怒,并且侮辱我的智商,因為有人認為他們比我強,他們可以盛氣凌人地對待我,他們那漂亮的小腦瓜里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庇捎趹嵟穆曇粢痪涓哌^一句,“我想說,‘來吧,打斷我的話,笨蛋!我只是個智力不如你們的人,所以盡管來打斷我吧!”他鎮(zhèn)靜下來,“但我不會責怪你,本森,畢竟,你認識我還不到……哦,五分鐘,不了解規(guī)則。

“規(guī)則一:你的辦公室不許人進,不許人出;第二……”

“你怎么能知道有沒有人進出?除非你在監(jiān)視我?!?/p>

“你又打斷我了,本森,我正一分鐘一分鐘地失去對你的尊敬。對,沒錯,我是在監(jiān)視你,早先我撒謊了,因為我是個強迫癥說謊者。但不管怎么說,我嚴格遵守規(guī)則,所以我建議你別?;ㄕ?,仔細地聽。

“第二,你不能告訴任何人你和我在一起;第三,關掉電腦,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有病毒,過會兒你會把病毒殺掉;第四與電話有關,我知道你有部手機,本森,我的話說完后拔掉電話線,把電話機放到你的辦公桌下,我會打你的手機,用手機來進行我們的游戲。

“還有,別忘了我們的擔保物。你能猜出我是怎么監(jiān)視你的嗎?”

“雙筒望遠鏡?!?/p>

“接近,但不對。往小里猜,只有一組鏡片。”

“單筒望遠鏡?!?/p>

“更近了!再小點兒,想想那些小型的單筒望遠鏡可能附在上面的東西。”

“槍?!?/p>

“對極了!砰砰砰砰砰!我們的鑒定結果是……來復槍!非常好,本森,我正通過附著在一把帶消音器的雷明頓點30-30來復槍上的瞄準鏡看著你,你的鼻子此刻正處在瞄準鏡中央,只要我稍稍動一下手指,你的腦袋就會像從克萊斯勒大樓頂上扔下的南瓜那樣開花?!?/p>

本森喘著氣:“你不敢開槍!”

“說對了,我不會開槍。倘若一家貸款公司沒把貸出去的款收回來,干嗎要殺掉客戶?那他們豈不是連收回錢的最小可能都沒有了?不,他們不會追殺客戶,他們只需拿走擔保物即可?!?/p>

“科迪小姐?!北旧腥淮笪?,低聲說。

“對極了,伙計?,F(xiàn)在是開始游戲的時候了,玩到我感到厭倦為止。剛才說的是基本規(guī)則,其他的視游戲的進展而定。請老老實實地掛斷電話,拔掉電話線,把電話放到桌子下面。別試圖玩小聰明,本森,我把警報系統(tǒng)的電線接到了你辦公室的塑料炸彈上,它一旦爆炸,你連祈禱的時間都沒有。別忘了我在注視著你……不光是你……還有科迪?,F(xiàn)在,請掛斷電話?!?/p>

本森剛把電話機放到桌子下面,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我還希望你明白,本森,要是你把事情搞砸,使我不得不向科迪開槍時,炸彈頃刻之間就會爆炸,于是你和這世界就再見了。而且本森,我還不能保證親愛的科迪會立刻死去,我可以使這個過程變得漫長而痛苦。我會用子彈在她面前的墻上拼出你的名字,讓她知道是你殺死了她?!?/p>

“但殺死她的人是你!”

“不,我只是死神的信使,一個被暴徒雇來干臟活的人,你才是罪魁禍首。你最好相信我說的話,本森,我無意去看科迪腦漿的顏色,但你逼我這樣做的時候,我會遵命的?!?/p>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

“也許你忘了,本森,那個持槍的人是我,不是你?!?/p>

本森的手指伸向辦公桌的中間抽屜,他在里面放了把點38左輪手槍。他只是個教務長,但你永遠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幾個月前,猶他州那個瘋護士開始殺害孩子后,本森買了這把槍。盡管不知道這把槍此刻如何能幫助他,但手指還是向點38的槍把摸去。

“不好意思,”那個男人說,“我把你的左輪手槍拿走了。一個教務長干嗎需要槍?怕學生調(diào)皮嗎?難道你會這樣說,‘你得保證不會再犯,做不到?好,讓我介紹你認識我的小朋友,好怕呀,哦?”說完,他笑了起來。

“住口!我只是為了保護自己!”

“噢,你被那個瘋護士嚇壞了?”

本森遲疑了一下:“也許是吧?!?/p>

“真好笑,你買的點38手槍不正是瘋護士使用的那款嗎?事實上,我覺得這很滑稽?!?/p>

“你有病。”

“不,你才有病。是你買了把溫徹斯特點38,那個瘋護士用同樣型號的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你根本就是在模仿她?,F(xiàn)在你想干什么?把一顆子彈射進你們的護士的腦袋里,說她想模仿那個瘋護士毒死學生?干嗎不回到你的本性,像那個精神病學生一樣買把史密斯?威森點45?”他又笑了起來。

本森緊緊抓住桌角,以至于指關節(jié)都白了:“你變態(tài)……混蛋!”

“哈,本森,你是個從來不說臟話的人,也許今天可以使你破戒?!?/p>

“我永遠不會破戒。”

“這很難說,時間會說明一切。”

本森沒說話。

突然,有人在敲本森辦公室的門。

“是你的秘書,”那人說,“對她說話,但請記住規(guī)則一?!?/p>

“什么事?”本森問。

“先生,”秘書懷特問,“我可以進來嗎?”

“不行!我是說,現(xiàn)在不行。”

“怎么不行?”門把手開始轉動。

“最好別讓她進來?!蹦侨苏f。

本森從椅子上跳起來,沖到門前。

“別開門。”那聲音警告說。

本森抓住門把手,在門快被推開前停止了它的轉動。

“我……”本森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記住規(guī)則二,本森,規(guī)則二?!?/p>

本森長吸了口氣:“我正在重新布置辦公室,地板上到處都堆滿了紙,把門擋住了。有事嗎?”

“我給你打了電話,可你的電話不通?!?/p>

“是不通,我把辦公桌也挪開了,所以電腦也上不了網(wǎng)了?!?/p>

“好極了!好極了!好極了!”那人喝彩道,“我可想不出這么好的借口?!?/p>

“好的先生,”懷特遲疑地說,“只是第一批學生到了。本?卡爾森需要你在他的假條上簽字,他要到大峽谷去度幾個星期的假?!?/p>

“做得好,本森,”那聲音嘲笑道,“你掩飾得很好。繼續(xù),別說漏嘴,科迪正在我的瞄準鏡里。”

“我很忙,讓他明天再來。我把一大堆檔案碰翻在門口,得把它們重新整理出來?!?/p>

那聲音笑了。

“好的,先生?!睉烟剡t疑了一會兒后離開了,本森回到椅子上。

“我簡直是用臀部編出的這個謊言?!彼髦拐f。

“恭喜,本森,你真的應該得到我的祝賀,因為換了我,我會張口結舌,無言以對??墒悄銢]說臟話,你應該用‘屁股代替‘臀部。我說過要讓你破戒,現(xiàn)在我不得不殺人……”

“就因為我沒說臟話?”本森憤怒地說。

“猜一猜,是科迪的腦漿濺到地板上,還是本森的腦漿濺到地板上?”那聲音帶著明顯的興奮,嘲弄著說,“是誰?是誰?讓我們來看一看……我還沒對游戲感到厭倦,所以是科迪?!?/p>

“不!請別傷害她!”本森懇求道,“別傷害她!上帝,我是多么愛她!”

“對不起,可我必須這么做?!?/p>

“可我并沒有犯錯!”本森沮喪地喊道,“我沒打破規(guī)則!”

電話那頭沉默了。本森的呼吸稍稍平穩(wěn)下來,心想也許說服了這個家伙。

過了一小會兒,那人說:“太遲了?!?/p>

通過電話,本森聽到一聲沉悶的槍聲。

“不!不!”

“對不起,本森,真的很抱歉,可我必須破掉你那高傲的、自以為是從不說臟話的所謂好修養(yǎng),抱歉?!?/p>

“混蛋!”本森喊道,“混蛋!混蛋!混蛋!”

“咒罵不會使她活過來,此外……”

“去死吧!你這個狂妄的混蛋!”本森怒不可遏地喊道。

對方笑了起來:“狂妄的混蛋?嗯,我想這是在罵你?!?/p>

“你覺得被罵得不過癮?你這個自以為是的鳥人!我干嗎要滿足你?什么也改變不了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什么也改變不了過去?!?/p>

“‘什么也改變不了過去,我要你記住這句臺詞,本森。事實上,我想同你談的正是這個。你和我,我們畢竟沒有什么不同。”

本森沉默了。

“我是說,你并非總是按照一成不變的固定日程生活,不是嗎?沒錯,你當然不是。像我一樣,你天生是個瘋子?!?/p>

“你這個瘋狂的混蛋,”最后本森說,“你監(jiān)視我多久了?”

一陣長時間的沉默。終于,那個槍手說:“沒你想的那么長,本森?!?/p>

“你撒了謊?!?/p>

“我撒了謊?”

“該死的,是的!關于科迪你撒了謊。”

本森等著一陣大笑,但得到的只是懊悔的回答:“是的?!?/p>

“你說你是個強迫癥說謊者,而我沒你認為的那么蠢,我聽到你的房間里木頭被撕裂的聲音?!?/p>

“是的?!?/p>

“因為你是個強迫癥說謊者,我有強烈的理由相信你在監(jiān)視我的事上說了謊。”

“這個你錯了?!?/p>

“你監(jiān)視我多久了?”

沉默。

“多久?”本森逼問。

“事實上大約十二年,自從那次事故后?!?/p>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什么事故?”

“別告訴我你已經(jīng)忘了,已經(jīng)把它拋在了腦后。因為你要是這樣做了,那你比我曾經(jīng)認為的還要壞。”

本森大為震驚。

“哈羅德,伊萊恩·里沃斯這個名字是不是聽起來耳熟?”

“不?!?/p>

“不?那艾麗?里沃斯呢?想起來了嗎?”

“不。不知道你為什么提起這個名字?!?/p>

短暫的沉默后,那聲音慢慢地說:“因為你殺了她。”

“我不知道,只是他顯得十分古怪?!睉烟貙πiL詹寧斯說。

“怎么個古怪法?”詹寧斯問。

“首先,他的電話不通?!?/p>

“會不會是線路問題?”詹寧斯提示。

“不是,因為樓里其他的電話都工作正常。他拔掉了電話線,電腦也不在網(wǎng)上。按照要求,學期里我們的電腦必須每天二十四小時掛在網(wǎng)上?!?/p>

“也許是病毒,我不懂你為什么會這么擔心本森先生?!?/p>

“嗯,早上我去請他簽張假條,可他不讓我進去?!?/p>

“我直說吧,”詹寧斯說,“一個男人想要點兒私人空間,是你想多了?!?/p>

“他在重新布置辦公室,至少他是這么說的。地板上到處是紙張,辦公桌也搬開了,也許這就是電話和電腦不通的原因。”

詹寧斯一頭霧水:“這有什么不對嗎?”

“沒什么不對,只是不正常。你了解哈羅德,他是他的固定日程表的奴隸。他不止一次地對我說過,他的辦公室布置得與他在紐約時的完全一樣。我知道根據(jù)他的日程表,他絕不會在這個時候重新布置辦公室,連整理一下都不會。如果需要的話,他只會在周末干,我想有什么不對頭。”

“什么地方可能不對頭?”詹寧斯打趣道,“一個瘋子狙擊手從街對面抓住他作為人質嗎?”他咯咯地笑道,“我想你神經(jīng)過敏了,干嗎不把這個星期的假提前休了?可以算作病假?!?/p>

懷特搖搖頭:“只是……我只是擔心他,有什么不對嗎?”

“沒什么不對,只是一個成年人對另一個成年人的關心。”

懷特臉紅了:“可近來那些發(fā)生在別的學校的案子呢?克里登斯的護士!北達科他州的瘋孩子!你說的關于狙擊手的玩笑……萬一你說中了怎么辦呢?你怎么知道你說的不準?”

“我知道自己有多準,也知道樓里有多安全。這里沒有狙擊手,沒有瘋護士,也沒有瘋學生或惡巫婆,我的學校里不會有什么危險。你的假期從現(xiàn)在開始,我還可以多給你兩天?!?/p>

懷特轉身準備離開,想了想又說:“憑我女人的直覺,還是小心為妙。”說完便離開了。

“我殺了她?”

“看在上帝的分兒上,別對我說你忘了,別對我說你忘了,你這個白癡!”

“別傻了,”本森輕輕地說,“這么可怕的事……怎么能夠忘記……可我不知道你干嗎關心這個?”

“因為……”那聲音咆哮道,“我是她爸爸!”

本森無語了。

“我是艾麗的爸爸,難道不應該關心?你他媽的!你殺了我的女兒,卻忘得一干二凈!”

本森當然沒有忘記,正如他所說,他怎能忘記如此可怕的事?

十二年前,那時還沒按照一成不變的固定日程表生活的本森,是個無憂無慮的人,他唯一關心的是如何教好他的學生。那時他開的是一輛笨重的舊悍馬。一天他起遲了,為了不遲到,他拼命地驅使他的悍馬。在駛上主干道,穿過一個十字路口時,他不小心碰翻了咖啡杯。他一邊罵著自己,一邊低下身子把杯子拾起來。當他抬起頭來時,只見一道紅光,一個小女孩兒飛向十字路口。

里沃斯一家是正常過街,街對面信號燈上的小綠人正在閃爍。艾麗正注視著一輛駛過的漂亮的紅色野馬,沒看到本森駕駛的悍馬,所以走上了人行橫道線。但她的父母看到了,立刻停下腳步。悍馬以五十多英里的時速撞上了她。艾麗飛落到十字路口,在那里又被她剛剛看到的漂亮的紅色野馬撞了一下。她從野馬頭上飛過,掉在了馬路上。

那天本森沒能去上班,他以交通肇事罪遭到起訴。

幾乎發(fā)狂的本森賣掉了他鐘愛的悍馬,換了輛馬力和車型都較小的土星,從新澤西搬到了紐約。一到紐約,他便給自己制訂了一個日程表,他的余生將嚴格按照這個日程表生活。要是他按照一個日程表生活,就永遠不會遲到。他總是避開大路,因為小路上行人較少,并總是保持著低于限速五英里的車速。他采取一切措施來確保不會再次發(fā)生事故。

因為他擁有良好的安全駕駛記錄,他只得到了獲刑半年緩期兩年的處罰。這只是象征性的處罰,就像他常常對他的學生做的那樣。

“你受的處罰太輕了。”里沃斯說。本森沉默著。“我把我的生命與你的捆在了一起,本森。我知道你在哪里,并等待著一個完美的時刻用完美的方式來復仇。我看著你爬到現(xiàn)在的位置,你不應該得到這些,這不公平。這些是你花錢買來的,是嗎本森?一定是,因為大多數(shù)學校不會容忍一個謀殺孩子的人,不管他是故意還是無意。還有,我不明白的是,為什么你的生活蒸蒸日上,而我的卻每況愈下?我失去了在美國國際商用機器公司的工作。那是份非常好的工作,薪水很高??晌?guī)缀跆焯爝t到,因為我整晚都在研究你。我的妻子謝莉離開了我,她說我太執(zhí)著于‘一個已經(jīng)為他的罪行受到懲罰的人,我因此不再愛她。我想她同一個木匠住到了一起,可我不關心,我關心的只有你。我甚至不想浪費時間辦理離婚,因為我有我的牽掛,那就是你,我親愛的伙計。

“謝莉只給我留下一輛破舊不堪不值一文的舊林肯,我的衣服和我的槍。她說我不需要任何東西,只需要你,她說得對。

“我跟著你來到紐約。當?shù)弥愀懔藗€日程表時,我也依樣搞了一個。每天醒來,我注視著你吃雞蛋松餅。我一直監(jiān)視你到晚上六點,那時我到離你家不遠的麥當勞去買個夾餡包,邊吃邊看著你,然后爬到后排座位上睡覺。第二天再重復同樣的事。你到哪里我跟到哪里。我想知道,今天早上你把車開進停車場時,有沒有認出我的林肯。你沒有。今天我差點兒臨陣退縮,本森,當早上你第一次接電話時我?guī)缀醴艞?。但隨即我知道,今天是我的日子,是我復仇的日子。于是我同你交談,告訴你我們將進行一個小游戲,現(xiàn)在我們正在進行這個游戲。所以坐回去,準備好,因為今天還沒有結束。哦,不,才剛剛開始?!?/p>

懷特走進停車場,打開她那輛大切諾基,有點兒期待這次休假。秘書工作通常沒什么壓力,不過本學期就要結束了,會有大量的考試和成績單。她已經(jīng)為假期做好了安排。她要回家收拾行李,明天乘出租車到機場,飛到羅列去看望堂姐馬琳,也許她們會去看場足球賽。

穿過停車場向她的車走去時,懷特不經(jīng)意地瞥了一眼本森辦公室面向停車場的窗戶。本森的窗戶幾乎貫穿了整面墻。本森的辦公室一切如故,他的辦公桌好好地放在原來的位置上,電腦顯示屏是黑的,電話不在桌子上。

至于本森本人,正坐在大辦公椅上,用手機打著電話,看起來似乎處于恐懼之中。

工作時本森從不使用手機,只是在緊急情況下或外出就餐時才用。

懷特沖回樓里,知道有什么不對頭,也許是一個家庭的緊急事件。她得留在這里,以防萬一需要到她,看來她的休假得等等了。

“我們玩的是什么游戲?”

“你說呢,本森?”

“與科迪有關嗎?”本森想了一會兒后問。

“有關。這是個完全假設的游戲,所以你不需要發(fā)脾氣,以免做出傻事。在這個假定的情形里,我們要假裝那個瘋學生在812教室里。你知道那個瘋學生是誰,對嗎,本森?”

他知道。這個來自北達科他州的學生名叫本尼?瓊斯,六個月前發(fā)了瘋,持槍把他所在班級的學生劫持為人質。他殺了幾個人。本森已經(jīng)準備好來玩這個游戲,準備做一切事來盡可能快地擺脫這個瘋子。但在他內(nèi)心深處,一個小小的聲音告訴他,他很難盡快或活著擺脫這種情形。

“誰死了?”本森嘆著氣問。

“什么?”

“812教室里誰死了?當然是假設的。”

“還沒有人死,不過科迪正在教室的后面,把她的衣服弄得一團糟。她希望有人愛著她,因為她知道她的血隨時會像一桶溫水那樣流盡?!?/p>

里沃斯粗野的話語使本森害怕:“有愛她的人嗎?”

“你,她一直愛著你。你知道,她想要你傷心。”

“教室里還有什么我應該知道的嗎?學生們的情況如何?”

“他們都嚇壞了,一動不敢動,不少人在畫十字。傻瓜,哪來的上帝?至少,沒有我認為是的那個上帝。”

“什么意思?”

“你很清楚是什么意思,不可能有這么個上帝:不僅帶走了我的女兒和妻子,還賜予那么多給那個毀了我生活的人?!?/p>

“帶走你的妻子?什么意思?”

“我不信你沒在報紙上讀到過,本森。離開我?guī)讉€月后,她走進木匠的地下室,用盤鋸割碎了自己,血流如注。報上說她想同女兒在一起,但不知該怎么做,直到她感受到女兒所受的痛苦?!?/p>

“艾麗死于……”

“不許你叫她‘艾麗,你這個孩子的殺手!”里沃斯突然暴怒起來。

“伊萊恩死于撞擊?!?/p>

“報上還有一篇文章你沒看到,不過我想不全怪你,我不知道監(jiān)獄里有沒有報紙。幾個小時后她死在了醫(yī)院,死前一直忍受著極大的痛苦?!?/p>

“我很難過?!?/p>

“別對我說你有多難過,你這個殺人兇手!你根本不知道我經(jīng)歷了什么!你根本不可能難過!”

“但我真的很難過?!?/p>

里沃斯開了一槍作為回答。子彈打在本森的肩頭上,本森尖叫起來,捂住傷口。

“這是警告?!崩镂炙拐f,不過本森沒聽到,他的手機掉在了地毯上。他飛快地解下腰帶,當作臨時止血帶?;藭汗し蜴?zhèn)靜下來后,他從紫色地毯上撿起手機舉到耳邊:“我們接著玩,雜種!”

“糾正一下,本森,我的父母十分恩愛。不過作為止血帶,那是個了不起的主意,我沒考慮到你會血盡而死?!币魂嚳┛┑男β暋MnD了一會兒后,里沃斯說,“你肯定現(xiàn)在還不想讓我打爆你的腦袋?還想接著玩這個小游戲?”

“我只想它結束。”

“你的希望就是命令?!?/p>

“不!不是死,讓我們結束游戲各自回家。”

里沃斯沒回答。

本森打破了沉默:“812教室里的情況怎樣?”得到的回答是電話中斷的嘟嘟聲。

本森摁下手機上的結束鍵,向門口挪去。走到門口停下來,緊張地四下張望,手向門把手伸去。一顆子彈打在門框上,離他的左手只有幾厘米。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摁下接聽鍵。

“差點兒打到你?!?/p>

“我覺得事情太過瘋狂?!北旧f。

“你差點兒破壞了規(guī)則一。作為對你的問題的回答,812教室里的一個男孩兒死了,他是在我們的電話中斷后立刻被打死的。他的課桌上都是血。科迪尖叫著,幾個孩子向門口跑去,可是科迪攔住了他們。聰明的科迪,她知道她站起來就是你倒下去?!?/p>

“我不明白?!?/p>

“要是她救自己的命,她的男朋友就會被殺?!?/p>

幾分鐘后,本森明白了里沃斯說的是什么,心猛地沉了下去。

“你又撒謊了。”他低低地說。

“我說過,我是個強迫癥說謊者?!?/p>

“這根本不是假設,一切都是真的。我們電話中斷時你殺了那個男孩兒,你掛斷了電話,為的是不讓我聽到槍聲。”

“科迪知道你的處境,我給她發(fā)了個E-mail,同她約定了與你一樣的規(guī)則。她以為我是以她為目標的瘋子,并用你作為擔保物,要是她開門,你就死?!?/p>

“但你不會殺我?!?/p>

“你說得對!如果她把事情搞糟,她死。噢,她離學生太近了點兒?!?/p>

本森聽到一聲沉悶的槍聲。

“你是魔鬼!”

“我嗎,本森?我是魔鬼?我知道你像愛科迪一樣愛著這些孩子,所以我發(fā)現(xiàn)能讓你體會到我那失去的感覺的唯一方法就是一個接一個地帶走這些孩子,然后再帶走你生命中的至愛,因為你帶走了我的孩子,我生命中的至愛?!?/p>

“所以你根本不想玩什么假想游戲,一切都是你預謀好的?!?/p>

“你很了解我,本森,但遠不如我了解你,我知道只有這樣才能使你傷心?!?/p>

里沃斯又開了一槍。“呀!”他說,又連開了四槍。

本森開始哭泣。

“這就對了,”里沃斯說,“像孩子似的哭泣,你帶走我的艾麗時我就是這樣做的。記住,當你在哭泣時,游戲并沒有結束?!?/p>

本森仍在哭泣。

學校里的教職員工們已經(jīng)知道出了事,三個孩子和一個老師遇害。當那個瘋子向812教室里的一個學生開槍時,學生們嚇得一窩蜂往門口跑,他趁機又殺害了兩名學生和班上的老師愛麗絲?科迪。教職員工們都知道這個。本森不知道的是里沃斯又撒了謊,他根本沒有給科迪發(fā)E-mail,也沒有在本森認為的時刻向他們開槍,之前他把子彈打在了墻上。本森太緊張了,沒有注意到。

然而,里沃斯給學校送了一封沒有回復地址的信,提到了812教室里的事件。信是這樣寫的——麗水中學:不許報警。我正用瞄準鏡瞄著你們的教務長本森先生。如果警察出現(xiàn),你們的教務長會立刻喪命。不要試圖把學生帶出大樓,不許發(fā)出警報。這是我的警告。

“我們該怎么辦?”詹寧斯沮喪地問,“這家伙竊聽了我們的電話,所以我們不能給外面打電話,真他媽的!”他惱怒地向門旁的一堆文件和檔案踢了一腳,露出一個攝像頭。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本森哭叫道。

“要是不知道的話,你比你看起來的更愚蠢。”

“我是說,為什么是無辜的孩子?”

“我的艾麗是無辜的,她唯一的錯是喜愛野馬汽車?!崩镂炙雇W】?,看著電腦顯示器,一些紙張從熒屏上飛過。他笑起來,“他們氣瘋了?!?/p>

“誰?”

“你的同事們?!彼涯抗鈴臒善辽吓查_。恰在這時,詹寧斯開始盯著攝像頭看。

“他們知道這事?”

“知道,我給他們送了封信?!?/p>

“為什么?”

“因為812教室里爆發(fā)出一陣恐慌,有些孩子逃出去了,我不得不殺了科迪。”

本森哭泣著。

“他在監(jiān)視我的辦公室!”詹寧斯說,研究著這個比他的拳頭略小的攝像頭。

“這是個網(wǎng)絡攝像頭,”詹寧斯說,“快叫電腦管理員到這里來。”

桌子上的電話響了,私家偵探卡爾?馬龍拿起沉重的電話聽筒。

“卡爾?!彪娫捓镎f。馬龍立刻聽出是他的朋友克里斯?詹寧斯。

“克里斯!”馬龍喊道,“你好嗎?”

“你的電腦開著嗎?”

“總是開著?!?/p>

“打開瀏覽器?!?/p>

馬龍照辦了。詹寧斯給了他一個網(wǎng)址,點開后,馬龍看到了詹寧斯的臉。

“嗨!”馬龍興奮地叫道,“你裝了網(wǎng)絡攝像頭!”

“不是我的?!?/p>

“辦公室的?”

“是一個狙擊手的,他正用我們的教務長作為人質?!?/p>

十五分鐘后,馬龍駕駛著一輛送貨車駛進學校停車場。當推著一輛手推車走進大樓時,他觀察著街對面的那座高層公寓大樓。他知道那家伙就在這座大樓里,但他不敢貿(mào)然闖進去,否則那家伙會射殺更多的孩子,他必須確定他在哪一套公寓里。

詹寧斯讓電腦管理員諾拉找出了攝像頭所通向的網(wǎng)址后,拿起忘在腦后的手機給一個老朋友打了個電話。諾拉只能找到對方的網(wǎng)址,但找不出他的具體位置,不過一直為客戶從計算機系統(tǒng)檢索資料的馬龍可以。

馬龍推著手推車走進辦公室,盡量避開攝像頭的視野,暗自祈禱槍手此刻正把注意力集中在本森身上,他在電腦前坐下開始工作。

“嚇壞了吧,本森?”里沃斯問。

本森沒理他。

“你最好嚇壞了,因為我握著死去的女兒的小手時嚇壞了?!?/p>

本森仍然沒吱聲。

“你再不說話,我就開槍了?!?/p>

“你去死吧!”

“哈!”里沃斯假裝驚訝地喊道,“我在同人說話!雖然很難相信那是個人,因為沒人會對別人的孩子做那樣的事!”

“我希望你被抓住時,他們別一槍打死你?!?/p>

“心軟了,本森?為我失去的難過了?”

“你最好相信我非常難過,但絕沒有心軟。我想要他們慢慢地殺死你,我要在你的肩上打一槍,讓你也嘗嘗滋味!”

“要是你說的是痛苦,再沒有什么能比我失去女兒更痛苦……”

本森沒吭聲。

“找到了!”馬龍叫道,“除了我,這個網(wǎng)址上只有一個人,我得到了一個IP?!盜P是每臺計算機都有的身份號碼,因此可以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追蹤到。馬龍拿出自己的手機,給在微軟工作的一個助手打了個電話。

“嗨,”馬龍對著電話說,“能為我追蹤到這個IP嗎?”馬龍報出這個IP,幾分鐘后說,“非常感謝,伙計,我欠你一個大人情?!?/p>

然后他對詹寧斯說:“這是臺移動電腦,特里說只要這臺電腦在這個網(wǎng)址上待的時間夠長,他就能準確地找出他上網(wǎng)的地址。”

“好極了,”詹寧斯說,“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p>

“先別忙著謝,”馬龍擔心地說,“事情還沒結束?!?/p>

“本森?”

本森沒理他。

“本森?你厭倦這個游戲了嗎?”

沉默。

“要是你厭倦了,我可以輕易地殺了你。我也有點兒倦了,游戲接著玩,酷;要是就此結束,也酷?!?/p>

更多的沉默。

“本森,再不說話就說明你厭倦了這場游戲,那我立刻殺了你結束游戲,好嗎?”

“住口!”

“好極了,游戲繼續(xù)!”

“你已經(jīng)得到了你想要的,你奪走了我鐘愛的一切,干嗎還不收手?你已經(jīng)復了仇了?!?/p>

“為艾麗的復仇已經(jīng)完成了,可我還要為自己復仇,因為當我的生活越來越糟的時候你的生活卻越來越好。我不明白為什么到現(xiàn)在你還沒看出來,本森。我要殺了你?!?/p>

馬龍的手機響了,他跳起來,一把從桌子上抓起電話。

“特里?”他急切地喊道,隨即抓起寫字板和一支鋼筆,匆匆記下一個地址?!疤x謝了,特里?!?/p>

他掛斷電話,對詹寧斯說:“找到他了?!闭f完,又拿起手機,給警察局打電話。

“游戲要結束了,知道嗎?”

“為什么要殺了我?”

“因為我厭倦了?!?/p>

“這個理由不夠好?!?/p>

“本森,都結束了?!?/p>

“去你媽的,這話你說了無數(shù)遍了!”

“噓……本森,憤怒是虛弱的表現(xiàn)?!?/p>

“你說你這樣做的原因就是源于你的憤怒?!?/p>

“我從來不是憤怒,只是渴望復仇,這是不同的?!?/p>

“知道嗎?你是個瘋子?!?/p>

“沒錯,是你把我逼瘋的,都是你的錯。你不斷地侵擾我的生活,趕走了我的妻子……要是我在她身邊安慰她,也許她不會自殺。”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兒,本森說:“你說得對,結束了,對你來說結束了?!?/p>

“什么意思?”

“警察很快會知道這事并抓住你?!?/p>

“你錯了,我的計劃天衣無縫,我甚至在你的秘書的辦公室里安裝了攝像頭,我能看到你們的一舉一動?!?/p>

“那恰恰是你計劃中的漏洞?!?/p>

“什么?”

“攝像頭。我們有個天才的電腦管理員,他能找出攝像頭通向哪里,是誰在那里?!?/p>

“我認為你們的電腦管理員沒那么厲害。沒錯,也許他能找到我的網(wǎng)址,但他追蹤不到我的電腦,我用的是手提電腦,很難被追蹤?!?/p>

本森忍不住想告訴他,詹寧斯有個朋友是私家偵探。這些話剛溜到舌尖上,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聽到電話里傳來門被踢開的聲音。

里沃斯的電話掉在了地板上。本森聽到一陣短暫而大聲的搏斗,其中夾雜著里沃斯的怒罵。隨后,電話被拾起來:“是哈羅德?本森嗎?”

本森痛哭起來。

從那以后,本森徹底放棄了他的固定日程表。

幾年后,本森收養(yǎng)了一個叫扎卡里的小男孩兒。他發(fā)現(xiàn)自己想要個孩子,但為了科迪,他不能結婚。扎卡里八歲那年的一天,他們在街上散步時,從陰影里跳出一個攔路搶劫犯。搏斗中,搶劫犯開了槍,打死了扎卡里。但本森看到了他的臉,并把這張臉深深地刻在了腦子里。我要找出他是誰,本森想,我一定要想出一個完美的復仇計劃。

九年后,他對這個搶劫犯實施了復仇。他在那人的床上安放了一枚炸彈,只要他一起床,炸彈就會爆炸。本森用手機同那人友好地聊了很長時間。

等到警察把他帶走時,天已經(jīng)亮了。

責任編輯/張小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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