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

青衣老者滿臉是不屑的冷笑，背著一柄青色的長劍。他就是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蝶舞劍魔”。

相傳，蝶舞劍法是鬼谷子所創(chuàng)。鬼谷子的弟子龐玄學成下山，野心滔天，想獨霸天下，于是燃起戰(zhàn)火，中州烽煙四起，江湖血雨腥風，萬民水深火熱。龐玄盡得鬼谷子真?zhèn)鳎砉茸右褵o力制服弟子了，他退隱大夷山蝴蝶谷，日夜苦修，模仿蝴蝶的飛落，結(jié)合兵法，融入奇門遁甲，創(chuàng)出了一套曠世劍法，起名：“蝶舞”。

蝶舞共十六式，最妙的一式叫“蝶舞幾天”，此招一出，驚天動地，劍如長虹洞穿敵手咽喉，無人能敵。后來，在一個月圓之夜，龐玄被長劍貫喉而死。

很多年過去了，有個少年被仇家追殺，逃進大夷山蝴蝶谷，發(fā)現(xiàn)一個被長劍穿喉釘死在樹干上的骷髏。石壁上落滿藍色蝴蝶，蝴蝶驚飛后，他驚奇地發(fā)現(xiàn)石壁刻有劍式。

幾年后，江湖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位手使長劍的年輕人，劍法奇絕，出劍無情。短短十八年，有數(shù)萬高手喋血劍下。年輕人建起了蝶舞山莊，人們才知道少年的劍法就是江湖上傳說的早已失傳的“蝶舞”。年輕人稱霸天下，傲視群雄，榮華富貴，位高權(quán)重，青劍出鞘噬血方歸，人稱“蝶舞劍魔”。

竟敢有人前來向“劍魔”挑戰(zhàn)。這是數(shù)年來聞所末聞的怪事。

嗒嗒嗒……

一匹火紅馬疾馳而來。

一個紫衣人翻身下馬，宛如一只輕盈的蝴蝶。如潮的人群一陣驚呼?！暗?！”

讓眾人更加驚奇不已的是挑戰(zhàn)者竟是一位紫紗蒙面的少女。

少女冷冷地說：“十六年前，家父與你切磋劍法，家父甘拜下風，棄劍認輸，但你還是殺死了家父?！?/p>

劍魔滿臉鄙夷，說：“我的‘蝶舞九天出劍必須噬血。今天不知姑娘的‘蝶舞如何?！?/p>

少女嬌呼：“出劍！”背上長劍瑯然飛出。

劍魔忽然不見。眾人抬頭，劍魔在漫天雪花的天空翩翩起舞。

少女伸展雙臂，翩然舞動，飛到空中。

白色花朵燦然怒放的天空，有兩只蝴蝶，一青一紫，上下翻飛，劍影憧憧，劍嘯聲不絕于耳。有很多觀戰(zhàn)的門派高手不時被無形的劍氣所傷，發(fā)出凄厲的哀嚎。

突然，劍魔墜落下來。

他面如死灰，瞪視著緊抵咽喉的長劍，渾身顫抖。

他的那柄叱咤江湖、使人聞風喪膽的青色長劍深深地捅入冰冷的雪地。

少女在空中靜然不動，手握長劍，抵著青衣老者的咽喉。

“鳳舞九天！”眾人驚呼。

少女飄飄若仙，輕輕落下來。她撤回劍，冷冷地說：“早年我在蝴蝶谷練蝶舞，感覺受它控制，后來我豁然開朗，知道蝶舞嗜血，于是放下心中黑暗欲念，蝶舞收放自如了。你心存黑暗，蝶舞控制你的心智成了主人。使出‘蝶舞九天時你只是它的奴仆，直取敵手性命方止。今天我不殺你。只是要讓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蝶舞。”

少女上馬，消失在茫茫白雪里。

劍魔迎面望天。晶瑩剔透的花朵紛紛揚揚。良久，他嘆息一聲，轉(zhuǎn)頭掃視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江湖群莽們，提劍飛起，“蝶舞九天”。

劍魔落下來時，面帶微笑，咽喉洞穿著一把青色長劍。

選自《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