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信

(四川民族學院 a.科研管理處;b.康巴發(fā)展研究中心，四川康定 626001)

國內(nèi)外關(guān)于翻譯思維或翻譯過程的討論由來已久，成果頗豐。其中影響較大者包括美國翻譯理論家尤金·奈達(Eugene A.Nida)提倡的四步驟翻譯模式(分析—傳譯—重構(gòu)—檢驗)［1］484，［2］136;英國學者羅杰·貝爾(Roger T.Bell)借助心理學和語言學對翻譯過程的“客觀”描述［3］;德國學者沃夫?qū)?Wolfgang Lorscher)運用有聲思維法(Think-Aloud Protocol)收集翻譯過程中數(shù)據(jù)，等等［4］。同時，國內(nèi)學者繼董史良倡導從思維科學角度來研究翻譯［5］的建議后，涌現(xiàn)了一系列相關(guān)研究，如:內(nèi)省法與有聲思維的介紹［6］;“譯語再思維”及有關(guān)抽象思維、形象思維、知覺思維［7］45－137;再后來有翻譯與認知關(guān)系的論述［8］;以及“翻譯理解是一系列交錯的心理路程”等［9］主張。

總結(jié)這些有關(guān)翻譯思維的研究，可以得出以下結(jié)論:語言與思維密不可分，二者是一對相互依存的統(tǒng)一體［10］21－25;翻譯思維是雙語轉(zhuǎn)換過程中進行的思維［11］240，269，270。語言在促進人類(抽象)思維形成和發(fā)展的同時，特定的語言也給譯者帶來特定的思維定勢［12］?？傻侥壳盀橹?，結(jié)合翻譯思維探討思維定勢的論文或論著并不多見。偶爾見諸于期刊、雜志的論文也是運用大量的筆墨剖析其或否定或負面的影響，對它在翻譯實踐中所發(fā)揮的積極的、正面的作用卻避而不談。事實上，思維定勢是一把雙刃劍，它對譯者的翻譯思維既有推動作用，也有阻礙作用。筆者借探討翻譯思維的東風探討這個大家都“習慣了”的“思維方式”，以請教方家。

一、思維定勢和對思維定勢的偏見

德國心理學家G.E.繆勒(G.E.Muller)和舒曼(F.Schumann)首先提出“定勢(set)”一詞，認為它是對某一特定知覺活動的直接準備性［13］63。后經(jīng)心理學家加以改造，“定勢”發(fā)展為一種理論，指的是“一定心理活動所形成的傾向性準備狀態(tài)，決定同類后繼心理活動的趨勢”［14］。換言之，它是認識主體把新的認識納入舊有的思路的待發(fā)狀態(tài)。在這種待發(fā)狀態(tài)下，一旦相關(guān)的刺激出現(xiàn)，主體就會把對刺激的認識活動拉入舊有的思路。這種模式與現(xiàn)代心理學理論中自上而下的信息加工原理相吻合，都是譯者運用“先有”和“先在”的知識結(jié)構(gòu)并帶著固有的期待視野和知識結(jié)構(gòu)來“理解”語言符號(或相關(guān)刺激)的［9］。盡管這種思維定勢普遍存在于翻譯思維中，但在實際的翻譯思維動作中，譯者很難感覺到自己在某一翻譯活動中確實是受到特定的思維定勢的支配和制導。因此，思維定勢的真正內(nèi)涵也常常為心理學研究者或翻譯理論家們所忽略。相關(guān)研究大多著眼于具體層面揭示思維定勢的本質(zhì)特征，或認為它是一種心理現(xiàn)象，或?qū)⒅缍橐环N認識結(jié)果。比如，劉懷惠教授把思維定勢看作是“思維運動中一個非常重要的現(xiàn)象，是思維由顯著的變動(諸如靈感、頓悟)轉(zhuǎn)向穩(wěn)定、平和的一種態(tài)勢”［14］。石瑾教授認為思維定勢是“人們受已有知識、觀念的影響，在解決問題時所具有的傾向性和心理準備”［15］。更多的人強調(diào)思維定勢對認識活動的消極影響，認為主體過去所獲得的經(jīng)驗和既有的知識會成為主體認識活動中的一種既定的框架，這種框架會制約著主體對信息的接收和加工;這些學者要求在翻譯學習或?qū)嵺`中完全擯棄思維定勢。筆者認為，產(chǎn)生這種偏見的原因在于未能全面考察思維定勢的具體特征和辯證作用。

根據(jù)認知結(jié)構(gòu)理論，在主體的學習中，“一個新觀念、信息或經(jīng)驗不是被現(xiàn)有的認知結(jié)構(gòu)所同化，就是改進現(xiàn)有的認知結(jié)構(gòu)，或是接納新的經(jīng)驗產(chǎn)生新的認知結(jié)構(gòu)”［13］302。也就是說，譯者所具備的經(jīng)驗和已有的知識積累不一定就會形成思維定勢，它們僅僅是思維定勢形成的必要條件。只有譯者運用已有的認識結(jié)構(gòu)去同化新認識對象(如翻譯中的文本)，進而在頭腦中加工、釀造、積淀，鞏固原有的認識結(jié)構(gòu)時，才會形成思維定勢。從翻譯思維角度來看，翻譯思維能力的培養(yǎng)和提高是一種不斷建構(gòu)的過程，而每一次建構(gòu)都可以形成特定的思維定勢，即新的翻譯實踐或更高層次翻譯能力在譯者大腦中的積淀。在某一程度上講，思維定勢既是一定翻譯時期思維活動的總結(jié)，又是進行新的翻譯思維的起點，是青年譯者獲取前輩翻譯經(jīng)驗、積累知識的重要途徑，更是提高翻譯能力的重要方法。

二、思維定勢對翻譯思維的積極作用

思維定勢以其客觀穩(wěn)定性、規(guī)范性和自動性的特性，“通過思維方式規(guī)定著主體對思維客體及途徑的選擇，使得主體以一種特有的面貌參與思維活動過程，并使思維活動顯示出簡潔、高效、準確的特點”［15］。對翻譯工作者而言，這種思維定勢的積極作用是明顯的。

首先，從人類認識活動的全過程來看，認識的過程是一個思維定勢不斷建構(gòu)的過程，思維定勢的穩(wěn)定性可以幫助我們獲取新的知識，不斷接近認識的目標。翻譯實踐也表明，同一翻譯技巧的重復(fù)運用，有利于譯者保持思維方式、方法、習慣或規(guī)則的穩(wěn)定性，便于強化譯者思維中的具體思維內(nèi)容，掌握并熟練運用已有的翻譯理論或技巧。這讓初學譯者感覺似乎有一些潛在的“既定規(guī)則”指導翻譯實踐。比如當譯者遇到以下英語句子時“Tragedies can be written in literature since there is tragedy in life.”［16］197必然運用思維定勢，將已知的“英語前重心，漢語后重心”規(guī)則重復(fù)使用。翻譯時，將英語中前置的“果”后置的“因”進行調(diào)換，形成漢語的“前因后果”句式，最后準確、快捷地產(chǎn)生譯文:“生活中既然有悲劇，文學作品就可以寫悲劇?！庇酶稻疵窠淌诘脑捳f，“譯者感知到的語言符號恰好與定勢吻合?！保?］同時，思維定勢的穩(wěn)定性和模式化有助于譯者在遇到新的認識對象即新的句子、篇章或文體材料時，拿已有的認識框架與眼前的思維對象(翻譯材料)相匹配、衡量，在深入比較的基礎(chǔ)上采取合乎規(guī)律的行動。多次重復(fù)后，譯者就可以同化新的對象，將成功翻譯某種句子或材料的特定方法、方式進一步固定化、模式化，于是，處理相關(guān)翻譯材料的方式便以新的思維定勢表現(xiàn)出來并存儲于大腦，從而完成了一次新的翻譯思維建構(gòu)。

其次，我們還可以從翻譯思維研究的“縫隙”里看看思維定勢的積極作用。溫建平女士曾在《外語界》撰文明確指出“翻譯思維是一種創(chuàng)造性思維”［17］。她還提出用“死去活來”的辦法來實現(xiàn)翻譯思維的創(chuàng)新。其中“死”是指語言知識的記憶和積累過程，“活”是指摹仿之后的創(chuàng)新階段［17］。值得注意的是，“語言知識的記憶和積累過程”正好是思維定勢必要條件的形成過程，而“摹仿”則是對已有認識結(jié)構(gòu)的重復(fù)，如前文所述，它是形成新的思維定勢或新的思維建構(gòu)的必要手段。換句話說，“死去活來”需經(jīng)過思維定勢的“死”，需要思維定勢提供機遇或靈感?，F(xiàn)將文中作者引用盧明森教授的原話抄錄于下，以求進一步論證。

“創(chuàng)造性思維就是在客觀需要的推動下，以新獲得的信息和已貯存的知識為基礎(chǔ)，綜合地運用各種思維形態(tài)或思維方式，克服思維定勢，經(jīng)過對各種信息、知識的匹配、組合，或者從中選出解決問題的最優(yōu)方案，或者系統(tǒng)地加以綜合，或者借助類比、直覺、靈感等創(chuàng)造出新方法、新概念、新形象、新觀點，從而使認識或?qū)嵺`取得突破性進展的思維活動。”［17］，［18］315

從文中加點部分(標注點為本文作者所加)可得知，在“對各種信息、知識的匹配、組合”過程中，已有的認識結(jié)構(gòu)或“已貯存的知識”是參與并發(fā)揮了重要作用的。

再次，在翻譯思維研究中，大家都主張翻譯思維是兼有發(fā)散和收斂兩種思維的［17］。那這兩種思維需不需要思維定勢呢?美國著名科學哲學家托馬斯·庫恩(Thomas，Kunn)在《必要的張力》中提出“張力論”，希望吸收兩種思維各自的合理性。因為“最好的常規(guī)研究(范式確立之后所形成的知識積累時期)也是一種高度收斂的活動”［19］224。而且，“使用收斂思維能夠得到一般解，一個單一的，普遍的真理。這個‘普遍’是將問題細分的直接結(jié)果”［20］14。“普遍解”也是一種較穩(wěn)定的基礎(chǔ)性認識，這種認識是在主體頭腦中聚積的，是構(gòu)成思維定勢產(chǎn)生的認識基礎(chǔ)。反過來，為了使發(fā)散思維而來的科學理論更完善、更健全，科學家們就得合理地運用收斂思維來維持傳統(tǒng)。維持傳統(tǒng)的努力就可形成考察、認識科研對象的某些成果，這種認識成果也將逐漸轉(zhuǎn)化為一種傾向性和心理準備，構(gòu)成特定的認知結(jié)構(gòu)，即思維定勢……由此可見，思維定勢離不開收斂思維，同時，思維定勢又可進一步促進收斂思維的進行。在翻譯思維過程中，譯者往往要根據(jù)原文的文體特征、遣詞造句等特點盡可能地羅列各種譯語處理方式——發(fā)散思維的過程，然后再根據(jù)文章整體要求進行篩選，得出最終的翻譯結(jié)果——收斂思維的過程。在這兩個過程中，對原文各特點的把握以及各處理方式的比對都出現(xiàn)了思維定勢的影子。

最后，思維定勢的優(yōu)點在于它具有穩(wěn)定性、示范性以及廣眾性。正因如此，某種翻譯思維定勢一經(jīng)形成，就可以成為譯者思維活動中值得依賴的一種方式、程序或思路，這對保持翻譯傳統(tǒng)的延續(xù)性，翻譯理論的系統(tǒng)性、連貫性以及最大效能地幫助初學者提高翻譯能力都具有重要的作用。

三、思維定勢對翻譯思維的消極作用

如前所述，思維定勢是把雙刃劍，它對翻譯思維活動既有積極的一面，也有消極的一面。從思維過程的大腦皮層活動情況看，思維定勢的影響是一種習慣性的神經(jīng)聯(lián)系，即前次的翻譯思維活動對后次的翻譯思維活動有指引性影響。所以，當兩次思維活動屬于同類性質(zhì)時，前次思維活動會對后次思維活動起正確的引導作用;當兩次思維活動屬于異類性質(zhì)時，前次思維活動會對后次思維活動起錯誤的引導作用。對于翻譯而言，當新舊翻譯材料形似質(zhì)異時，思維定勢往往會使譯者步入誤區(qū)，盲目地搬用初學的詞義或機械地套用字典語言或忽略新材料的語境，導致誤譯、錯譯。其消極作用是多方面的，本文僅就遣詞和造句兩方面進行例證。

(一)遣詞方面

由于翻譯主體受先前生活經(jīng)驗、民族文化以及自身政治素養(yǎng)、價值觀念等定勢因素的影響，譯者在翻譯時容易形成思維的惰性或帶有先入之見。比如，一位較強依賴思維定勢的譯者遇見“He is the last man to do it.”時，就把“l(fā)ast”直接知覺為“最后的(being，coming，or placed after all others;final)”，然后“順利地”誤譯為“他是最后一個干那件事的人”。深究原因，是由于在知覺的瞬間，存儲于譯者大腦的已有知識和信息(“l(fā)ast”=“最后的”)立即涌現(xiàn)出來并充當了權(quán)威的“答案”，使其按既定的思維方式去理解該詞。又如，誤譯“to drink like a fish”為“喝起來像魚一樣/像魚一樣喝水”的譯者，明顯受到了語言表層結(jié)構(gòu)的影響，繼而出現(xiàn)的翻譯定勢(如同見到“to look like a mosquito”就按字面翻譯為“看起來像只蚊子”)。這個定勢使譯者忽略了英國文化是海洋文化，中國文化是農(nóng)耕文化的差異。

同時，很多譯者受中國傳統(tǒng)哲學和整體思維的定勢影響，熟悉漢語用詞模糊，有較強的靈活性和概括性的特點，而忽略了英語構(gòu)詞上的重建性和明確性，即英語傾向于每個事物或動作用一個專門的詞語來表達。結(jié)果，他們在漢譯英時，遇見“說”就譯為“say”，把“她低聲對我說.老師來了”誤譯為“She in low voice said to me that the teacher was coming”(建議把加橫線部分譯成whispered)。此外比較典型的還有一些譯者一見到“老”就譯為“old”，并把“老閨女”誤譯為“the oldest daughter”，“老人”誤譯為“the old man/people”，“老皇歷”錯譯為“an old calendar”。

(二)造句方面

方夢之曾指出:“在語言運用上，譯者往往有固守本族語習慣的趨勢，以致產(chǎn)生所謂的‘西化漢語’或‘漢化英語’之類，這在一方面是語言心理(思維)定勢所使然。”［13］271一遇見 who，that引導的定語從句就一律譯為“……的”，見到“……的”就統(tǒng)統(tǒng)用“of”結(jié)構(gòu)來處理。把“God help those who help themselves”譯成西化漢語“上帝幫助那些自助的人”。上述譯例均定勢地認為定語從句就應(yīng)該譯為限制性修飾語，忽略了英漢雙語造句差異。把漢語的“他能吃能睡”譯為漢式英語“He can eat and sleep”［16］54。同樣深受了漢語主體性思維定勢之影響。

思維定勢在造句方面的消極作用還表現(xiàn)在翻譯初學者對“意合”“形合”的困惑中。他們受中國傳統(tǒng)思維的定勢影響，注重實踐經(jīng)驗和整體思考;習慣“通過知覺從總體上模糊而直接地把握認識對象的內(nèi)在本質(zhì)和規(guī)律?！保?1］理解、翻譯句子也主要依靠直覺體悟、重內(nèi)省，輕形式邏輯。因此，初學者在處理一些虛似流散零落，實則內(nèi)聚統(tǒng)一的“意合”長句時倍感頭痛，無法準確地使用各種形式手段來連接詞、分句或從句，忽視了英語“以形顯義”這一特點。請看下例:

原文:(若)知己(而又)知彼，(則)百戰(zhàn)不殆;(若)不知彼而知己，(則)(將)一勝(及)一負;(若)不知己(而又)不知彼，(則)每戰(zhàn)(將)必殆。

《孫子·謀攻》(括號內(nèi)為作者所加)

參考譯文:You can fight a hundred battles without defeat if you know the enemy as well asyourself.You will win one battle and lose one battle if you know yourself but leave yourself in the dark about the enemy.You will lose every battle if you leave both the enemy and yourself in the dark.

譯者憑直覺思維能夠理解原句，也能調(diào)用已有的翻譯技巧。但受制于漢語輕形式的定勢影響，無法調(diào)用英語的邏輯思維來增加必要的顯性連接詞。

四、思維定勢之揚長避短

翻譯思維中思維定勢如同一把雙刃劍，既有積極作用，也有消極作用。對此，譯者應(yīng)該有意識地“揚長避短”。

“揚長”意味著譯者要充分利用思維定勢的穩(wěn)定性、示范性以及廣眾性，強化思維中的具體思維內(nèi)容，掌握并熟練運用已有的翻譯理論或技巧。具體來說，譯者應(yīng)做到以下幾點:首先，掌握或具備學習翻譯理論和相關(guān)理論(語言學、交際學、文化學)的能力，為建構(gòu)新的翻譯思維，形成新的思維定勢打基礎(chǔ)。其次，要結(jié)合系統(tǒng)的翻譯理論和方法，多樣化地從事大量的翻譯實踐。只有實踐的多樣化、大量化，譯者才能從“見多識廣”過渡到“熟能生巧”，才能培養(yǎng)思維定勢的穩(wěn)定性、示范性，從而形成翻譯思維的模式化和自動化。然后，要廣泛涉獵各種題材的文章和書籍，有意識地對雙語進行比對，真正達到源語言和目標語言的雙修，在實現(xiàn)思維內(nèi)容豐富性的過程中形成思維定勢的廣眾性。

“避短”可以理解為對思維定勢消極作用的克服。翻譯學和思維學早有許多專家學者對此進行了深入的論述。由于論題中心及篇幅問題，本文僅簡單例證“避短”策略——利用發(fā)散思維，對原文進行調(diào)整、創(chuàng)新。

在理論方面，奈達曾在闡述創(chuàng)造功能對等的原則時提出使用“調(diào)整(adjustment)”來突破已有文化障礙。他認為:“The greater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source and target languages，the greater the need for adjustments.In general，however，the differences in culture give rise to more important adjustments than the differences in languages.”［22］95即:“原語和譯語的語言差別越大，調(diào)整的需要越大;然而，比起語言差別，(一般說來)文化差別會引起更大的調(diào)整?！?筆者譯)

在譯例方面，利用調(diào)整、創(chuàng)新的成功譯例也有很多，現(xiàn)略舉一二:

原文1: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是當代中國發(fā)展進步的旗幟，是全黨全國各族人民團結(jié)奮斗的旗幟。

譯文1:The great banner of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is the banner guiding development and progress in contemporary China and rallying the whole Party and the people of all ethnic groups in the country in our common endeavor.［23］45

如譯者(新華社高級編輯王平興)自己所言，因為他跳出了“banner”的束縛，沒有定勢地把該詞理解為“a piece of cloth”。從而創(chuàng)造性地增添了“guiding”和“rallying”兩個分詞，準確地傳達了原文的精神實質(zhì)［23］。

原文2:—Why is the river rich?

—Because it has two Banks.

譯文2:——為什么河水很富有?

——因為它總是向前(錢)流/因為它年年有魚(余)［24］。

譯者(馬紅軍教授)突破了原文雙關(guān)的文字游戲，沒有把“bank”譯為“銀行”，也沒譯成“河岸”，而是突破思維定勢，創(chuàng)造性地譯為“前(錢)”或“魚(余)”，可為功能對等調(diào)整之典范。

五、結(jié)語

綜上所述，思維定勢作為一把雙刃劍，在翻譯思維活動中既有積極作用，也有消極作用。翻譯工作者和翻譯教學人員不能因為其消極作用而融入偏見、主觀性，進而因噎廢食地否定思維定勢在翻譯思維中的積極作用;應(yīng)該在充分理解思維定勢的真正內(nèi)涵，客觀公正地評價思維定勢的基礎(chǔ)上，揚長避短，為翻譯思維學的縱深研究以及翻譯工作者的培養(yǎng)提供更多更好的依據(jù)。

［1］ Nida E A，Taber C R.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Translation［M］.Leiden:E J Brill，1969.

［2］ 譚載喜.翻譯學［M］.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2000.

［3］ Bell，Roger T.Translation and Translating:Theory and Practice［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1.

［4］ Lorscher Wolfgang.Translation Performance，Translation Process and Translation Strategies:A Psycholinguistic Investigation［M］.Tubinggen:Gunter Narr Verlag，1991.

［5］ 董史良.翻譯的思維問題［J］.中國翻譯，1988(2):2－6.

［6］ 蔣素華.關(guān)于翻譯過程的研究［J］.外語教學與研究，1998(3):55－58.

［7］ 黃忠廉.翻譯本質(zhì)論［M］.武漢: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2000.

［8］ 吳義誠.翻譯研究的認知取向［J］.外國語，2000(5):55－61.

［9］ 傅敬民.翻譯理解的心理探析［J］.上海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2(1):53 －57.

［10］高名凱.語言與思維［C］//王力，高名凱.語言學論集.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90.

［11］方夢之.譯學辭典［K］.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4.

［12］吳劍麗.論漢語思維習慣對英語學習的干擾［J］.河南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1997(5):80－82.

［13］車文博.當代西方心理學新詞典［K］.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1.

［14］劉懷惠.思維定勢在認識中的地位和作用［J］.中州學刊，1989(4):48－50.

［15］石瑾.論思維定勢與人類認識的發(fā)展［J］.安徽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3(5):13－15.

［16］ 連淑能.英譯漢教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

［17］溫建平.論翻譯思維能力的培養(yǎng)［J］.外語界，2006(3):7－13.

［18］盧明森.思維奧秘探索——思維學導引［M］.北京:北京農(nóng)業(yè)大學出版社，1994.

［19］［美］庫恩.必要的張力［M］.范岱年，紀樹立，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

［20］陳穎健，日比野省三.跨世紀的思維方式［M］.北京:科學技術(shù)文獻出版社，1998.

［21］連淑能.論中西思維方式［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2(2):40－49.

［22］ Nida.Language and Culture，Contexts in Translating［M］.Shanghai: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2.

［23］王平興.政治文獻翻譯新探索——十七大文件翻譯體會［J］.中國翻譯，2008(1):45－50.

［24］馬紅軍.翻譯批評散論［M］.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