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春亮,駱新華
(新疆工程學院,烏魯木齊 830091)
對馬克思主義當代化“元敘事”的分析
戴春亮,駱新華
(新疆工程學院,烏魯木齊 830091)
馬克西主義在當代化的過程中要如何應對不斷出現(xiàn)的新問題和當今世界的普世思潮,特別是在人本觀念不斷深入人心的當代中國,這是一個急需解決的問題,本文從西方解釋學和后現(xiàn)代的一些理論出發(fā),通過尋找馬哲經典文獻中的人本思想來使馬克思主義走入當代化所進行的一些思考。
元敘事;馬克西主義當代;以人為本;人權
元敘事,英文:meta narration,是指由利奧塔創(chuàng)立的,在后現(xiàn)代語境中的一個常用詞匯。元敘事,正如利奧塔說:“元敘事或大敘事,確切地是指具有合法化功能的敘事。”
“元敘事”在學術文獻中的解釋有:
1.這里所謂的元敘事,是指啟蒙運動關于“永恒真理”和“人類解救”的故事。這類元敘事在各種話語中占有一種優(yōu)先和特權的地位,即成為所謂的權威話語。
2.所謂元敘事是指黑格爾式的思想傳統(tǒng)——“純思辨理論敘事”即包羅萬象的準則和無所不包的理論體系。
3.所謂元敘事,是指黑格爾式的思想功能造成的。這樣,當代解釋學就否認了傳統(tǒng)的認知傳統(tǒng)——“純思辯理論敘事”和法國大革命代表的思想認識論及其所謂的“深層意義”或“真理”。
在本文中馬克思主義當代化的“元敘事”的意思是指:作為最高意識形態(tài)的馬哲,對其他任何思想具有指導性的“敘事”和話語,它決定了其他思想的合法性和合理性。
在中國的現(xiàn)實生活中,盡管馬克思主義是法定的國家意識形態(tài),也是我們國家的元敘事,但對馬克思主義文本不太認可的態(tài)度,卻已經成為一個默認的方式。雖然在當前市場經濟的社會中,由于市民社會對國家政權的天然的疏遠,對普通民眾提出馬克思主義指導性要求,并不具有可行性和普遍性,但是由于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指導地位是黨的最高原則,在國家的最高意識形態(tài)中對馬克思主義進行元敘事分析,對思想理論工作者來說就十分的必要了。所以,馬克思主義當代化的元敘事是指,具有合法化功能的,包羅萬象的準則和無所不包的理論體系,馬克思主義當代化的最高原則和根本理念,任何其他理論和看法由它派生出來,才具有合法性和正當性。
鄧小平曾經指出:我們“中國的革命為什么能取得勝利?就是以毛澤東同志為首的中國共產黨人,獨立思考家,把馬列主義普遍原理同中國的具體情況相結合,……所以,一個國家的革命要取得勝利,最根本的經驗就是,各國共產黨應該根據自己國家的情況,找出自己的革命道路。”馬克思主義當代化所要解決的問題,要使馬克思主義適合于我們這個時代,或者說馬克思主義必須與當下問題實現(xiàn)對接。要進行馬克思主義當代化,首先涉及二者關系的處理:一是當代化問題,另一個是馬克思主義的文本,馬克思主義當代化必然要對文本進行時代化的選擇,這就是當代化問題。
同時,對馬克思主義當代化的解讀,必然涉及建構和解構的問題。建構是用積極的方式解決問題,解構是用消極的方式去提出問題,但是馬克思主義的當代化必須立足于建構性的問題和思路,必須建立建構性的元敘事。
為什么馬克思主義當代化必須立足于構建性基礎的元敘事呢?這是由于自馬克思恩格斯去世之后,馬克思主義的文本便凍結于它的全部文獻形態(tài)中,而對這些文獻形態(tài)任何一個后來者的解讀都是主體性的。美國唐納德·戴維森在其語言哲學理論指出,在語言的理解過程中,存在著“說話者”、“解釋者”及“解釋方法”三大要素,正是對解釋方法的選擇,使得在說話者認為一個句子為真時,這個解釋方法才把這個句子算做是真的。當然,這個說話者可能錯了;解釋者也可能出錯。最終,在選擇一個解釋方法時起作用的東西就是,解釋者和說話者被看做是普遍一致的:根據這種方法,說話者是在某些特殊條件下認為句子是真的,而在解釋者看來,正是在說話者認為句子成真時才能得到這些條件。沒有一種簡單的理論可以把說話者和解釋者置于這種完全的一致。
英國學者彼得·伯克認為,“任何文本的解釋似乎是指一種反復出現(xiàn)的可以稱作創(chuàng)始人與追隨者之間存在的問題。一場運動、一種哲學或是一種宗教的成功創(chuàng)始人傳遞的信息總是不那么簡單。它之所以能吸引許多人,就是因為這些信息含有多方面的意義。有些追隨者強調這一方面,而另一些追隨者卻強調其他方面,都是根據他們各自的利益,或者根據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所處的地位”。更為激進的是,解構主義認為:語言根深蒂固的特點是其不穩(wěn)定性和意義的不確定性,所以說,沒有什么分析方法(哲學、批評)能夠宣稱自身在文本闡釋中是絕對權威。闡釋是種自由放任的活動,更接近游戲,而不是我們通常的理解。
由此規(guī)律決定,所有的馬克思主義者都不可能是絕對意義上的真正解釋者,因為”說話者“已經不在了,沒有人能夠字字照辦、句句照辦,他們必須進行選擇,對字句的解讀本身就是一種構建。事實上,自馬克思、恩格斯逝世之后,所有馬克思主義者都在進行馬克思主義同時代化的工作,因為他們既離不開馬克思主義(離開了就不叫馬克思主義者了),也離不開時代的要求。
馬克思主義當代化的“元敘事”構建基礎和原則是:在時代任務的要求下,尋求對馬克思主義文本的選擇,適者用之,不適者暫時擱置。
所以,通過對馬克思主義當代化的“元敘事”基礎與原則的分析,進而形成當下共同遵守的和認知的合法性與普遍性的“元敘事”就十分重要了。
我們今天如何從馬克思主義的文本出發(fā)進行構建呢?再來一次社會領域的社會革命?這顯然既不符合世界的普世價值,也不符合中國需要穩(wěn)定的社會局面的事實以及進行現(xiàn)代化建設的要求。
在全球進行第三次工業(yè)革命的時期,中國進入改革開放的時代,鄧小平在馬克思主義當代化的名義下進行了重新構建的工作,提出貧窮不是社會主義,社會主義是解放發(fā)展生產力的向自然科學的工業(yè)革命方向的“元敘事”思想體系構建。
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既要堅持,又不能死守,怎么辦?重新構建。鄧小平批評多年來對“什么是社會主義、什么是馬克思主義”的問題沒有搞清楚,然后他自己在馬克思主義文本中找到一些話,得出這樣的結論:“馬克思主義最注重發(fā)展生產力”“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則就是要發(fā)展生產力”,他以此來支撐“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國策。
在馬克思主義文本中,關于經濟建設、發(fā)展生產力的論斷自然是很多的,但是,這并不是問題的全部,甚至也不是馬克思主義的核心理念。馬克思對生產力的重視只是用來揭示人類社會的自然歷史過程本質,揭示經濟生活對社會存在的重要性,但并沒有認為生產力就是一切,恰恰相反,馬克思是想通過生產力來說明社會革命的必然性。
所以,鄧小平的“馬克思主義時代化”也是“適者用之,不適者暫時擱置”。在文革結束時中國經濟落后,特別是人民生活水平提升緩慢的背景下,他這樣做當然有著充分的歷史理由,為國家的發(fā)展作出了杰出貢獻。但是,這并不意味著馬克思主義當代化的元敘事構建性過程的終結,反而是馬克思主義者要根據不斷變化的世界來不斷地構建馬哲的“元敘事”。
社會主義作為新的文明形態(tài),不能是經濟唯一的社會。法國著名歷史學家基佐認為:“文明這個詞包含著某種更廣泛、更復雜的東西,超過了僅僅是社會關系、社會力量和幸福的完善?!边€存在著“除社會生活的發(fā)展而外的另一種發(fā)展:個人的發(fā)展、內心生活的發(fā)展、人本身的發(fā)展,人的各種能力、感情、思想的發(fā)展。”因此,“哪個地方人的外部條件擴展了、活躍了、改善了;哪個地方人的內在天性顯得光彩奪目、雄偉壯麗,只要看到了這兩個標志,雖然社會狀況還很不完善,人類就大聲鼓掌宣告文明的到來?!?/p>
在改革開放的初期強調發(fā)展生產力是必須的,但是在后來發(fā)展中的唯利益主義、拜金主義,進而導致我國兩方面的問題,一方面,資源缺乏、環(huán)境污染,人與自然關系的緊張;另一方面,貧富差距不斷拉大,人群利益分化,人與社會之間關系緊張;拜金主義盛行,人的精神迷失,道德滑坡,個體的人無所適從,所以我們不能再堅持唯發(fā)展生產力論。
如果在此背景下依然堅持用發(fā)展主義來解釋馬克思主義,那么馬克思主義如何回答時代提出的新問題呢?美籍學者陳社英認為,中國的改革開放使中國從一個政治國家轉變?yōu)榻洕鷩?,但由于意識落后于存在,一些人將仍然只重視經濟數據而忽視社會問題,甚至繼續(xù)搞‘唯GDP論’。因此,盡快宣布從‘以經濟建設為中心’轉變到‘以經濟建設為基礎的社會經濟平衡發(fā)展’,將有助于明確中國未來的發(fā)展方向。就像當年為貫徹‘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一樣,總體公共政策的新發(fā)展或轉變,需要采取進一步的積極措施以實現(xiàn)以人為本。從理論上來說,光講效率和生產力,而不講公平和生產關系,不是真正的馬克思主義。
所以,馬克思主義的唯生產力論的元敘事,它的危機在當下的社會發(fā)展中出現(xiàn)越來越多的問題。
從解決為物質貧乏、為生產力發(fā)展而發(fā)展帶來諸多負面問題的當代要求出發(fā),從馬克思主義文本的豐富性和人本出發(fā),從馬克西主義文本中的“人的尺度”出發(fā),我們能夠做到令人信服地重建馬克思主義。至少,不論時代怎樣變化,馬克思主義文本中的人本價值觀永遠是可以而且必須解讀并接受的。
肖恩·塞耶爾就認為,盡管馬克思主義的很多基本觀點,的確需要重新反思和修補,以適應不斷變化的社會現(xiàn)實,“但馬克思主義并沒有被駁倒,馬克思主義哲學仍然具有重大的現(xiàn)實意義,其人性的歷史價值更為重要”。
必須注意到,在否定、詆毀馬克思主義的思潮中,斯大林社會主義模式的失誤及中國文化大革命是最大的攻擊口實,攻擊的問題集中于人道主義災難,延伸至民主、自由、人權等。而當下GDP崇拜所造成的災難,也直接見之于人。由此可見,如果將未來社會主義的目標回歸到馬克思思想的人本價值目標,則難以被攻擊。事實上,在馬克思主義創(chuàng)始人的文本中,人的權利、民主、自由問題,特別是人的全面發(fā)展的問題,都有著豐富的闡述,過去馬克思主義研究的確忽視了這一點。當下必須將強化這一研究,恢復馬克思主義的人本崇高性。
由于20世紀革命的嚴酷性,馬克思思想的人本目標就需要我們去重建。
馬克思在《資本論》第一手稿中就明確地指出:“培養(yǎng)社會的人的一切屬性,并且把他作為具有盡可能豐富的屬性和聯(lián)系的人,因而具有盡可能廣泛需要的人生產出來——把他作為盡可能完整的和全面的社會產品生產出來(因為要多方面享受,他就必須有享受能力,因此必須是具有高度文明的人)?!?/p>
馬克思還認為,“全面發(fā)展的個人——他們的社會關系作為他們自己的共同的關系,也是服從于他們自己的共同的控制的——不是自然的產物,而是歷史的產物。要使這種個性成為可能,能力的發(fā)展就要達到一定的程度和全面性,這正是以建立在交換價值基礎上的生產為前提的,這種生產才在產生出個人同自己和別人的普遍異化的同時,也產生出個人關系和個人能力的普遍性和全面性?!?/p>
如果說,馬克思的確對資本主義經濟制度進行了“定義和圖表”的研究,但也遠遠不止于此,他的終極目標恰恰是人的“生活問題和生活條件”,他展望“個性得到自由發(fā)展,個人會在藝術、科學等等方面得到發(fā)展”,這使得他的資本主義批判具有深厚的人文價值。所以對馬克思主義文本進行重新構建:馬克思對異化和物欲主義的批判,馬克思對未來社會人的自由而全面發(fā)展的向往,馬克思關于解放全人類的思想,等等,這樣“人的尺度”的元敘事的重建就非常具有合法性和普遍正當性。所以,馬克思主義當代化的元敘事是指人本主義為最高原則的元敘事。通過“重新解讀并接受馬克思”,我們會發(fā)現(xiàn):用“人的尺度”解讀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來取代“物的尺度”,認為馬克思一生的最終價值追求是人的自由而全面的發(fā)展。建立這樣馬克思主義元敘事,或者說,馬克思主義當代化的元敘事,既符合中國人民的利益,也符合世界文明的發(fā)展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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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analysis of Marxism time Meta narration
DAI Chun - liang,et al.
(Xinjiang Institute of Engineering,Urumuqi830091,China)
We are how to do with new questions and popular thought in course of Marxism time and it is very important thing in China.This thesis think these questions through hermeneutic and contemporaneity theory and people oriented in Marxism.
meta narration;Marxism time;people oriented;human rights
B17
A
1009-8976(2013)01-0008-04
10.3969/j.issn.1009-8976.2013.01.003
2012-07-10
戴春亮(1977—),男(漢),河北,講師,碩士主要研究文化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