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曾培
廣州市太和鎮(zhèn)城管隊長王寶林,在任職兩年多時間內(nèi),受賄400多萬元,黃金制品500克,另有689.51萬元來源不明。在受審時,他稱行賄人都是“通過中間人來行賄,這些中間人都是有權(quán)有勢的人,如果我不收的話,得罪不起”。
對此,有兩種不同的評說:一是認為受賄源于私心,王寶林用借口開脫罪行;另一種則認為,官場確實存在“得罪不起人”的潛規(guī)則,他講的是“大實話”。
在我看來,它既是一種“借口”,也是一種“實話”。物必自腐而后蟲生之,貪腐是一切貪腐分子產(chǎn)生的根本的內(nèi)在原因。英國教育家洛克說過:“貪婪,在我們需要的事物以外還想多去占有,多去支配,這是一切罪惡的根源?!蓖鯇毩址赶率苜V罪,不能怪天,不能怪地,也不能怪人,如美國詩人惠特曼所說,“災難是由于惡毒的瘋狂的貪欲造成的”。盡管社會上有各種各樣的污染,權(quán)、利、名、色等塵埃四處擴散,只要沒有貪欲 ,“見利思辱,見惡思詬,嗜欲思恥”,就可以“出污泥而不染”。焦裕祿式的一塵不染、一心為公的干部正越來越多,說明了這一點。王寶林以“得罪不起”有權(quán)有勢者進行詭辯,確是一種“借口”。
不過,從社會角度來說,也確實存在著“得罪不起人”的潛規(guī)則,官場上流行著腐敗的關(guān)系學。有部名叫《D城無雪》的小說,寫的就是“清官難當”。由于周圍腐敗成風,一個堅持清廉自守的副縣長不容于眾,最終被排擠出局。王寶林說他們那里“像一座廟,廟里有很多菩薩,我肯定不是最大的菩薩,也不是最小的小鬼,他們到廟里來上香,肯定不是只給我一個上。”這些被“上香”的菩薩,形成一種利益聯(lián)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王寶林這個“菩薩”的烏紗帽不是拿在老百姓手上,而是抓在“有權(quán)有勢 ”的領(lǐng)導者手里。為了保住官帽,他自然不敢違反規(guī)則,得罪“有權(quán)有勢”的中間人介紹來的行賄者,說不定這些人早在“中間”得了好處。因而,王寶林說怕得罪人,雖是遁詞,實則也是“實話”。
全面地看,不論是“借口”,還是“實話”,內(nèi)中所“怕”的,都是“怕得罪人”,怕得罪有權(quán)有勢者。而懲治貪腐,卻是法律明確規(guī)定的。貪污受賄,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可是,王寶林這樣的貪腐分子卻不怕法律,而是怕得罪人。這說明我們執(zhí)法不嚴,沒能以法律之劍向貪腐分子形成有效的威懾。所以會如此,是因為貪腐分子心存僥幸,覺得如今反腐還有點像“隔墻扔磚頭”,砸到誰是誰,他不一定被砸到。而官場潛規(guī)則卻像網(wǎng)一樣纏在身上,違反了就會立馬遭到傷害。因此在這些貪官眼里,法律的威嚴就大打折扣,覺得遵守法律不如遵守官場潛規(guī)則。
由此表明,改變這種怕得罪人而不怕得罪法律的不正?,F(xiàn)象,要按十八大報告所指出的,保持懲治腐敗的高壓態(tài)勢。既要加強健全反腐制度,編織反腐敗的大網(wǎng),使一切貪腐者“伸手必被抓”,同時又要依法加以嚴懲 ,“不論權(quán)力大小,職位高低,只要觸犯黨紀國法,都要嚴懲不貸?!碑斏鐣袑崢淞⑵饘Ψ傻木次罚碌米锶说摹敖杩凇焙汀皩嵲挕币捕疾淮髸俪霈F(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