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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當(dāng)

2013-12-29 00:00:00七炫
傳奇·傳記文學(xué)選刊 2013年5期

情騙

林霽秀決定把翡翠掛墜當(dāng)?shù)?,那是父親留給她唯一的東西。

兩年前,父親的食品廠出事,吃死了人,父親在羈押期間一病不起,最后走了。

林霽秀忘不了父親臨終前血紅著眼,緊握著她的手說:“我是給人害的,有人投毒……”

他的眼睛到死都沒閉上。母親受不了這個打擊,精神失常了。

為了賠償死者家屬,父親生前的廠子和家產(chǎn)都賣了。如今未婚夫孟方的公司也周轉(zhuǎn)不靈,很快就要陷入癱瘓。在這個世上,她只有他一個親近的人了,怎么能不幫他呢?

但出乎意料,她跑遍全市典當(dāng)行,沒有一家肯收她的翡翠掛墜。他們都搖頭,告訴她:“只有‘寶利’收玉,你去那兒看看吧?!?/p>

天知道,她是多么不愿意去“寶利”,因為那兒的老板是劉景儒。大學(xué)時,孟方和劉景儒都追求過她,她覺得劉景儒華而不實,選擇了孟方。為此,劉景儒一直懷恨在心??涩F(xiàn)在她別無選擇,還是推開了“寶利”的大門。

“東西有些年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看到了?!钡洚?dāng)師感慨道,“正宗的老坑高冰,別家典當(dāng)行吃不準(zhǔn),怕是假的,不肯收的。”

林霽秀松了口氣,終于有了識貨的人。她著急地問:“能當(dāng)?shù)蕉嗌馘X?”

沒等典當(dāng)師說話,有人接口:“如果是別人,就說不準(zhǔn)了,但霽秀你來了,當(dāng)然與別人不同?!?/p>

不想見到的人,終于還是不可避免地面對面,她鎮(zhèn)定了一下,叫了聲:“劉總。”

“這稱呼太見外,還是叫景儒好了?!眲⒕叭逍χf,“這邊坐,我有好茶?!?/p>

林霽秀沒動:“如果你決定收了這掛墜,現(xiàn)在開票據(jù)吧。”

劉景儒道:“這么急?是不是孟方撐不下去了?”

林霽秀沉默地瞅著他,隱忍而屈辱的目光讓劉景儒稍微收斂,他沖典當(dāng)師點點頭:“開單給她,照五成算。不過……”他看了林霽秀一眼,“到期后你保證孟方有錢贖回去嗎?”

林霽秀沒說話。劉景儒從鼻子里冷冷哼了一聲:“贖不回去,就是絕當(dāng),放心,我會替你賣個好價錢?!?/p>

走出“寶利”大門,林霽秀有些難過,劉景儒說的沒錯,孟方的處境她清楚,這筆錢投進去,即便他的公司能起死回生,也不足以短期內(nèi)替她贖回掛墜。

破產(chǎn)

孟方拿著存折,看著霽秀的臉滿是感動:“霽秀,謝謝你?!?/p>

“只要公司能活,就行了?!绷朱V秀不忍看他消瘦的臉,還有那雙被挫折蝕盡了鋒芒的眼睛,“我去做飯。”

孟方一把拉住了她:“霽秀,我對不起你?!彼穆曇粲行┌l(fā)抖。

“以后有了錢,你給我買個無色玻璃種的?!绷朱V秀笑著說,“那我就賺大了?!?/p>

等林霽秀做好飯,孟方已經(jīng)走了,打他電話無人接聽,不僅如此,這之后,林霽秀一直都聯(lián)系不上孟方。

第二天,林霽秀實在是太擔(dān)心了,便直接去了孟方的公司,寫字樓內(nèi)裝修工人正在忙碌,公司的牌子卻不知何時給拿掉了。

林霽秀一下子愣住了,一旁的工人看她的神色,以為她是來討債的,便說這家公司破產(chǎn)了,老板都跑路了,讓她自認倒霉算了。

林霽秀像被當(dāng)頭砸了一錘,腦子“嗡嗡”作響,她努力鎮(zhèn)定下來,給孟方的秘書小肖打電話,問她怎么回事。

小肖很納悶:“林姐,你不知道嗎?公司破產(chǎn)了,我們一周前已經(jīng)被遣散了,孟總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林霽秀徹底傻了,一周前就破產(chǎn)遣散員工了,那么,他為什么要她變賣掛墜去救公司呢?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出了大廈來到銀行,取出銀行卡查看余額,這張卡與給孟方的存折當(dāng)初辦的是一卡一折。屏幕上很快出現(xiàn)了她要查的信息,六十多萬的當(dāng)款,只剩下幾十塊的零頭。

抱著最后的希望,林霽秀撥打了孟方的電話,對方依然關(guān)機,她想起孟方那天顫抖著的聲音:“霽秀,我對不起你?!?/p>

是的,他早就打定主意對不起她了,所以,任她去當(dāng)?shù)魭靿?,然后拿著?dāng)款跑路。

他幾乎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卻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孟方會騙了她最后的財產(chǎn),然后離開她。

泥潭

林霽秀到處找不到孟方,最后徹底死了心。

半年過去,掛墜到期,劉景儒親自給她打了個電話,邀請她去參加拍賣會。林霽秀同意了,她想知道那塊掛墜能賣出多少錢?,F(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母親高額的住院費需要她支付。

參加拍賣會的人不少,成交量也不小。掛墜終于被拿出來了,然而,讓林霽秀意外的是,典當(dāng)師估價一百多萬的掛墜,只拍出四十六萬。劉景儒直拍大腿:“完了,賠了?!?/p>

林霽秀愣在原地,半天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一旁的劉景儒站起身:“你是現(xiàn)在賠我錢呢?還是等我把你告上法院?”

“憑什么讓我賠你錢?”林霽秀急了。

“憑什么?”劉景儒打了個哈哈,“我記得你是我們這一屆的才女啊,怎么連當(dāng)票也看不懂?”

林霽秀翻出單據(jù),一行行看下去,心逐漸冷了,按照規(guī)定,拍賣收入在扣除拍賣費用及當(dāng)金本息后,剩余部分退還當(dāng)戶,不足部分向當(dāng)戶追索,也就是說,如今她竟欠了劉景儒十幾萬!

她怔怔地瞅著當(dāng)票,腦子里一片空白,這是怎么了?墜子不見了,錢不見了,孟方不見了,她竟然還背了一身債。

看她臉色蒼白,劉景儒似乎有點同情,語氣稍微緩和:“我給你一個月時間籌錢,當(dāng)然,如果你能找到孟方——別這么看著我,我很關(guān)心你的。不過依我看,他是不會回來了。”

人漸漸散了,林霽秀呆呆地坐在偌大的廳堂里,只覺得窒息。十幾萬,她到哪兒去弄?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無所有,這分明是要她的命!

有人緩步走到她身旁:“姑娘,你不舒服嗎?”

她茫然抬眼,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正是拍下她墜子的男人。

“你拍的墜子是我的?!彼龓缀跻蕹鰜恚皟r格太便宜了!”

他表示同意:“絕當(dāng)品的確很便宜。能擁有同一塊玉說明我們有緣,這是我的名片,改天我請姑娘喝茶,順便聊聊玉?!?/p>

他這么說著,旁邊有人恭敬地遞過名片來。林霽秀沒心情細看,隨手塞到包里。

偶遇

一個月的期限很快到了,劉景儒上門提錢,看到林霽秀拿出僅有的七千塊錢,一聲冷笑:“那咱們只有法庭上見了?!?/p>

劉景儒真的把林霽秀告上了法庭,審判結(jié)果出來,林霽秀要賠償劉景儒不足的款項,律師告訴林霽秀,即使上訴也會敗訴,還是及早籌錢吧。

林霽秀默默走在路上,陽光毒辣,刺得她眼睛發(fā)痛。

劉景儒的車子不急不緩開到她身邊,他從里面探出頭來:“咱們老同學(xué)一場,你也不要怪我趕盡殺絕。十幾萬對我來說不算什么,只要你到我公司上一年班,就一筆勾銷,怎么樣?”

見林霽秀不說話,他丟下一句“你考慮一下,我等你電話”,便一溜煙走了。

林霽秀到底還是去了“寶利”,她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劉景儒屢次請林霽秀吃飯,都被她拒絕。劉景儒十分惱火,這天終于忍不住了,下班之后,他單獨留下林霽秀訓(xùn)話,其實就是沒事找茬。

林霽秀離他遠遠的,劉景儒幾次試圖靠近她,都被她躲過去。劉景儒煩不勝煩,索性鎖上了辦公室的門,林霽秀鐵青著臉,“嗖”地從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咬著嘴唇,做出魚死網(wǎng)破的樣子,劉景儒被她的陣勢嚇住,悻悻地放她走了。

外面正下雨,林霽秀一路狂奔出門,差點被一輛車子撞到,司機嚇了一跳:“你這人怎么走路的?”

林霽秀趕忙道歉。

司機卻突然沖她笑了:“這么巧?”

竟是那個買她玉墜的中年男+3FDbG91Pzbxz3kAmG6O4RJD+orvRbFbNGlGFjdlX9I=人:“我就說我們有緣。你要去哪兒?我送你?!?/p>

林霽秀想要拒絕,對方卻已經(jīng)下車給她拉開了車門。推辭不過,林霽秀便上了車,她坐上去才發(fā)現(xiàn),那只玉墜居然就掛在后視鏡上。

“每當(dāng)看見這只墜子,我就會想起很多往事。”他笑瞇瞇瞥了一眼林霽秀,“我年輕時喜歡的女孩子,跟你差不多,剔透精靈,可惜啊,沒追到,抱憾了一輩子?!?/p>

林霽秀當(dāng)然不笨,心內(nèi)警覺,沒搭話。

“只是,這么好的玉你怎么會舍得賣掉?”

一句話戳到林霽秀的痛處,她一時竟答不上來。

“看來是有難言之隱,不過不要緊,我對你一見如故,如果需要幫忙,盡管開口?!?/p>

在林霽秀下車的時候,AuYCR+ifiGILZaiBYkQZ+Ov9Ayj7xNTIuZGeAhOc24c=他又補充一句:“我的電話隨時都可以打。”

看著他的車子遠去,林霽秀才想起包里的名片,翻出來,原來他叫安東祥,是一家貨運集團的老總。

受虐

林霽秀沒再去“寶利”上班,劉景儒找不到她,便申請法院強制執(zhí)行,林霽秀的房子被沒收拍賣,她連家也沒了。

夜深了,林霽秀拎著行李坐在馬路牙子上,母親住院的催費單已經(jīng)有了七八張,如果再續(xù)不上費,母親就會被醫(yī)院趕出來。即便再節(jié)省,她的收入也不夠母女兩人生活下去。城市繁華喧囂,看不見星星,她的心也是黑暗一片。

她從沒像今夜這樣想那么多,許久之后,她摸出那張名片。

去見安東祥的時候,她細心化了妝,雖然生得好看,但想把自己賣出去,還需慎重。

安東祥早在茶樓等候,看見她,眼睛一亮,那眼神讓林霽秀一陣惡心。

對于林霽秀提出的條件,安東祥沉吟了一下:“我可以幫你把孟方找到,想怎么處理他隨你。關(guān)于你父親的事兒,我盡力去辦,但不能保證一定有結(jié)果。”

“好,只要你找到孟方,我就馬上跟你走?!?/p>

安東祥笑了:“你跑了怎么辦?”

“我不會跑。”

“好,我相信你。反正我們很快就會坦誠相見的。”曖昧的表情出現(xiàn)在安東祥的老臉上,林霽秀突然有些害怕,但她只能借助他的力量,去完成自己要完成的事。

安東祥說話算話,不出一個月,就有了孟方的消息。他問林霽秀要不要找人打孟方一頓,林霽秀搖了搖頭,打人就算了,她只是想親自見見孟方,問問他的良心在哪里。

看見林霽秀,孟方先是羞愧,繼而又囂張起來:“你告我也沒用,錢是你給我的,警察也不能把我怎么樣?!?/p>

林霽秀真想一口咬下他一塊肉來,如果不是這個人,她怎么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這個時候,罵他什么都是枉然,她倒是后悔沒聽安東祥的,應(yīng)該找個人狠狠打他一頓。

警察很快介入調(diào)查,林霽秀按照事先說好的,住進了安東祥的別墅。

安東祥找了本市最好的律師給她打這場官司。沒過多久,她接到律師電話:“這種戀愛中的財產(chǎn)糾紛很復(fù)雜,警方確認那筆錢屬于你們戀愛期間的贈予款項,對孟方已經(jīng)停止調(diào)查了。”

林霽秀有些詫異,安東祥說過,他有辦法讓孟方吐出實情。于是她問:“安總知道嗎?”

“知道的?!?/p>

林霽秀撥打安東祥的電話,秘書說安總正開會。她坐不住了,立刻去他公司,剛進大門,就見劉景儒正從電梯出來,她吃了一驚,他怎么會在這里?她急忙閃身躲在一旁。

命案

劉景儒表情憤憤不平,板著臉出了門,沒發(fā)現(xiàn)她。林霽秀的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涼氣。

這晚安東祥回來,臉色陰沉,林霽秀猜想定是和劉景儒有關(guān)。安東祥吩咐林霽秀:“收拾收拾,陪我出去吃飯?!?/p>

去的地方仿佛小三展示會,幾個和安東祥差不多年齡的男人都帶著年輕女孩兒,其中一個姓王的是安東祥的老同學(xué),居然帶了兩個。他看見林霽秀,略帶驚訝,說:“老安,行啊,又把夢圓回來了,真像??!”

安東祥笑而不答,和姓王的竊竊私語了半晌,林霽秀注意到,姓王的拿眼睛不停瞟她,顯然,他們正議論自己。

這天安東祥喝多了,到家就睡。林霽秀偷偷打開他手機,通話記錄里有三個劉景儒的號碼,安東祥都沒接。時間正是今天下午。由此推斷,劉景儒一定是電話打不通,才去了安東祥公司。

林霽秀正發(fā)呆,“嘀”的一聲,一條短信進來,還是劉景儒:

如果安總真的不肯幫忙,我只能把一切都告訴她。

她瞪著短信看了半天,默默按下刪除鍵,把電話小心地放回安東祥口袋。

第二天,林霽秀把父親和母親所有的東西都翻了一遍,當(dāng)翻到母親高中畢業(yè)照時,她發(fā)現(xiàn)除了母親外,還有兩個人她認識。雖然時隔多年,他們都發(fā)了福,老了,但是她還是認出了他們!

她的心“怦怦”亂跳,剛把照片收好,門鎖就響了,她趕忙打開電視,安東祥正推門進來,他略顯疲憊,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林霽秀連忙替他倒水。

安東祥仰頭合眼,似乎在養(yǎng)神。電視正在播本市新聞,林霽秀很少見他這樣,一時摸不準(zhǔn)他的意思,不敢妄動,只能呆呆地看著電視。

突然,一條車禍的新聞吸引了她。一名男子于今天傍晚酒后駕車,栽入湖中,被救起時已經(jīng)身亡。

鏡頭模模糊糊回避了死者的臉,而那轎車的車牌卻明明白白地落在林霽秀眼中,她幾乎從沙發(fā)上跳起來,天啊,是孟方的車!

這輛車隨著孟方的失蹤,也跟著不見了,現(xiàn)在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那死去的男子是孟方?

雖然林霽秀恨他恨得要命,但是一想到這個人居然死了,她還是覺得很震驚。新聞繼續(xù)播報,她卻沒心思再聽下去,猛回頭,安東祥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正盯著自己。她鎮(zhèn)定了一下,說:“酒駕真是害人?!?/p>

“是啊?!卑矕|祥似乎輕松了許多,“所以我從來不酒駕。”

報警

這天晚上安東祥心情出奇的好,讓林霽秀陪他喝了一杯。飯后,他拍拍林霽秀的肩膀:“我得回那邊看看了,不能把時間總是給你一個人,老婆也是要管的。”

林霽秀在門口看著他的車子沒了影兒,立刻飛跑回來撥打孟方的電話。照她的猜測,孟方的電話應(yīng)該是關(guān)機,出人意料的是,居然通了,而且只響了兩聲,那邊就傳來一聲:“喂。”

林霽秀嚇了一大跳,她一時竟不知道說什么,半天才問:“誰開了你的車?”

孟方顯然正處于極度緊張中,他聲音很低:“劉景儒死了,是他開著我的車?!?/p>

“什么?”

“我現(xiàn)在很危險,不能和你多說,你自己保重吧?!?/p>

“為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你在哪兒,我馬上去找你。”林霽秀突然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簡單。

孟方?jīng)]有回答,聽筒里傳來他痛苦的叫喊,接著是一陣雜亂的聲音,然后電話斷掉了。

林霽秀脊背上冷汗直流,她知道出事了。她跑出門,不知往哪里去找孟方,站了幾秒,才顫抖著手撥了110。

幾天后,孟方的尸體在郊區(qū)出租屋里被找到,這是一起明顯的搶劫案,死者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洗劫了,警察立了案,但破案難度很大,因為這里流動人員特別多,調(diào)查一段時間后,絲毫沒有線索,案子陷入僵局。

對于林霽秀報警這事兒,安東祥很奇怪:“你不是一直恨他騙你錢嗎?這回不是該高興嗎?”

林霽秀低頭聽著,不說話。

劉景儒死了,他的公司人員大換血,林霽秀賣掉一條項鏈,沒怎么費勁就從“寶利”原來的會計口中得知,兩年前劉景儒股票套牢,貸款還不上,曾有一筆數(shù)目不小的款項悄然劃到“寶利”的賬上,解決了他的難題。

她算了一下,正是父親出事那段時間。

而劉景儒的秘書則認出了孟方的照片,他和劉景儒一度走得很近。

林霽秀知道,她陷入了一場陰謀。

探病

周日,林霽秀提出要去看媽媽,安東祥遲疑了一下,還是親自開車來到精神病院。醫(yī)生說林媽媽狀況一直不好,剛進來的時候總是很暴躁,現(xiàn)在則整天不說話。

林霽秀輕輕叫了聲:“媽?!?/p>

林媽媽抬頭,呆滯的目光觸及到安東祥的一瞬,似乎有所觸動。安東祥本來在門口不肯進來,林霽秀回頭招呼他,他才猶豫著走進去,望著林媽媽,眼光復(fù)雜。林媽媽也直愣愣地瞅著安東祥,眉頭深鎖,仿佛有什么記憶深處的東西讓她很費腦筋思考。

但無論林霽秀說什么,林媽媽都不理,林霽秀有點難過,可也沒辦法,她干坐了一會兒,怕安東祥不耐煩,便說要回去。

“好好養(yǎng)病。”安東祥沖林媽媽說,“等你好了,我安排你和霽秀住在一起?!?/p>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現(xiàn)出林霽秀從沒見過的表情,和平時判若兩人。

林媽媽不出聲,只是看著他。安東祥轉(zhuǎn)向林霽秀:“沒想到這么糟糕,這病得趕快治?!?/p>

在他們走出病房的時候,林媽媽忽然抓住安東祥的衣角,醫(yī)生以為她要傷人,剛要呵斥她,安東祥擺手制止,問:“你,有什么話要跟我說嗎?”

林媽媽囁嚅著,安東祥彎下腰:“你說什么?”

“對——不——起?!绷謰寢屵@次清晰地吐出三個字,她愣愣地瞅著安東祥,“原諒我?!?/p>

林霽秀冷靜地看著這一切。

安東祥輕輕拉開林媽媽的手,停了幾秒:“你的病,我會想辦法,放心?!?/p>

回來的路上,安東祥一直不說話,林霽秀小心翼翼偷眼觀察,他猛地側(cè)目,嚇了她一大跳,安東祥在她頭上拍了拍。他很少有這樣溫柔的舉動,這讓林霽秀心里有些不安。

“你的表呢?怎么幾天不見你戴了?”

“哦,不知掉在哪兒了。”林霽秀抱歉地笑笑。

她本以為安東祥會罵她一頓,誰知他卻把車子停在路邊:“再去買一塊吧,自己挑,買貴點的,給你的卡上不是還有錢嗎?”

林霽秀聽話地下了車?;貋淼臅r候,她發(fā)現(xiàn)安東祥的眼睛微微發(fā)紅,似乎落過淚。

了結(jié)

安東祥積極地找醫(yī)生給林媽媽治病,說不管花多少錢,都要幫林媽媽恢復(fù)正常。而從那之后,他再也沒碰過林霽秀。

林霽秀的心情始終不好,悶悶不樂的樣子被安東祥看在眼里,有天他說:“不如去香港買點東西,散散心?”

林霽秀笑著說:“一個人去,沒意思,你也去吧?!?/p>

他想了想,同意了。

兩人從香港回來,帶回了好幾大包東西。安東祥買了不少補品,在林霽秀的唆使下,還特意帶回了一瓶日本產(chǎn)的波布蛇酒。

那條蛇讓他有點不舒服,過了好些日子,在林霽秀的勸導(dǎo)下,他才鼓起勇氣喝了幾杯。

安東祥連喝了幾杯后,一股熱氣直燒到耳朵,他覺得頭暈,眼前的林霽秀居然有了三個影子。

“有反應(yīng)了嗎?”林霽秀問。

“好像有點眼花?!?/p>

“那就對了,你中毒了?!绷朱V秀還是不急不緩地說,“眼鏡蛇毒,很貴的,還好,你給我買的表正好夠用?!?/p>

安東祥使勁眨眼,想要看清她,卻是徒勞。

“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這里只有你和我,你中毒了,只有我能救你?!?/p>

安東祥手臂開始麻了,他閉上眼:“什么問題?”

“是你指使劉景儒在我父親廠里的食品中投毒?”

“對,是我?!彼麘B(tài)度安靜得讓林霽秀吃驚。

“翡翠掛墜的事兒,也是你和劉景儒合謀來害我?”

“是。孟方也知道這事兒,那六十萬其實是我出的,不是劉景儒的錢。我出錢收買孟方讓他離開你,再讓劉景儒逼你,讓你自己走投無路,投奔到我這兒來。”

“劉景儒和孟方都是你殺的?”

“是。劉景儒來敲詐我,我就讓人制造了他酒駕的假象,至于孟方,他猜到了劉景儒是怎么死的,所以也不能留著?!卑矕|祥說著,身體開始痙攣。

林霽秀眼睛都紅了:“為什么要這么害我全家?”

“因為我恨!”安東祥睜開眼,笑了笑,“你媽媽本來是我的未婚妻,可她背叛了我,跟了你爸。我找人投毒,是為了報復(fù)她?!彼穆曇魷厝嵯聛恚澳氵€小,不知道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我曾經(jīng)想,就算了吧,但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恨?!?/p>

他沖林霽秀笑笑:“你那么聰明,早就懷疑我了,是不是?”

林霽秀點頭:“從那天姓王的那個人說的那句話開始,我就懷疑你了?!?/p>

安東祥徹底躺倒在沙發(fā)上,眼中蒙上薄薄的淚霧:“可是,我達到了目的卻后悔了。真的,我那天看到你媽媽的第一眼,我就后悔了。我雖然恨她,但我明白,我其實更愛她。我做的這一切,讓我自己陷入了更深的痛苦里。”

他向林霽秀伸出手:“謝謝你讓我解脫。我手上握著人命,我心里埋著痛苦,你不需要救我?!?/p>

他喘息著:“你要好好照顧你媽媽,等她清醒了,替我轉(zhuǎn)告她,我對不起她!”他拉過自己的外套,像小憩那樣蓋在身上,“警察不會懷疑你的,他們會以為我是中了蛇毒。你,其實也挺聰明呢!”

仿佛說完了最后的話,一切盡可放心,安東祥閉上了雙眼。

林霽秀半天沒動,看著他從不由自主的痙攣到終于一動不動,心里說不清什么滋味。

但是她知道,自己要迎接的一切,都是嶄新的了。

〔本刊責(zé)任編輯 袁小玲〕

〔原載《今古傳奇·故事版》2013年3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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