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義

遭遇怪病，幼女的痛癢時刻牽絆慈父的心弦

曾漢庭出生于湖北天門市一個中醫(yī)世家。1982年，他又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上了華中農(nóng)業(yè)大學的碩士研究生。1984年10月，他與在一所中專學校任教的妻子結婚。1985年，曾漢庭研究生畢業(yè)，分配到湖北省農(nóng)科院。這年10月，女兒婷婷降生，他沉浸在初為人父的喜悅中。

在婷婷出生三個月后的一天，曾漢庭抱著女兒逗樂時，發(fā)現(xiàn)女兒的臉上、身上有很多紅疹子。于是，他們夫妻將婷婷帶到附近的醫(yī)院，醫(yī)生卻沒有檢查出什么病癥。而婷婷的病情卻越來越嚴重，她身上的紅疹子逐漸開始潰爛，化膿。

曾漢庭將女兒送很多家醫(yī)院檢查，可是都沒有結論。

隨著病情的惡化，小婷婷全身皮膚潰爛面積擴大到75%，又痛又癢，每天晚上都哭鬧不止。曾漢庭心痛不已。盡管白天工作很累，晚上他總是抱著女兒哄她，為她撓癢癢。只有這樣，女兒才會稍稍安靜一些。但是只要他一停，女兒又開始哭鬧。每個夜晚，當別人早已安然進入夢鄉(xiāng)，曾漢庭還抱著女兒在房內(nèi)踱步。

一開始，曾漢庭和妻子輪著熬夜照顧孩子，后來，他看見妻子身體不好，就主動獨立承擔了這個工作。每當夜深人靜時，曾漢庭常常忍不住瞌睡，可是每一次當他剛停下來瞇一會兒，女兒的哭聲總會喊醒他。時間一長，他也開始慢慢適應了，有時候即使在床頭打盹，手都會機械、勻速地給孩子撓癢……

雖然被病痛折磨，小婷婷卻天資聰明。1990年，5歲的小婷婷就進了小學，并且成績一直都很優(yōu)秀。但由于疾病的困擾，她經(jīng)常上課時痛癢得難以忍受，老師一個電話，曾漢庭就不得不丟下手里的工作，將孩子接回家休息。夏天看見別的小朋友穿著漂亮的裙子，婷婷卻只能穿著長衣長褲，這使她感到自己和其他小朋友很不同。這時，精神上的折磨也開始困擾著她。漸漸懂事的婷婷總是問爸爸：“我的病什么時候好呀？我多想和其他小朋友一樣穿著漂亮的裙子呀！”每當這時，曾漢庭心里總是像刀絞一樣，但是他每次都克制住內(nèi)心的痛苦，樂觀地笑著告訴女兒：“你長大一點就會好的?！?/p>

1991年，曾漢庭從報紙上了解到北京中醫(yī)研究院附屬廣安門醫(yī)院是國內(nèi)治療皮膚病的權威機構。這年夏天，利用婷婷放暑假的機會，他帶著婷婷趕到北京。該醫(yī)院的皮膚病專家迅速對小婷婷進行會診，診斷結果是“異位性皮炎”。專家稱，這是一種罕見的病例，發(fā)病率相當?shù)?，而且到目前為止，國際醫(yī)療界都沒有找到治愈的辦法，目前僅僅只能通過藥物控制。

這個結果對曾漢庭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晴天霹靂。如果說以前他還幻想能有醫(yī)療機構治好婷婷的病，現(xiàn)在他有些絕望了。那天晚上，他整夜都沒有睡覺。哄著孩子慢慢入睡后，他躲在一邊悄悄流淚，“老天呀，你怎么這么不公平呀！你真忍心看見這個孩子一輩子受這樣的折磨嗎？”

曾漢庭的抽泣驚醒了睡夢中的女兒：“爸爸，我的病是不是治不好了呀？”望著女兒純真的目光，曾漢庭的心碎了。他迅速抹掉眼淚，笑著告訴她：“不呀，醫(yī)生說了，等你大一點，免疫力就會增強，病就好了！”

農(nóng)學專家改學中醫(yī)：父愛是最有效的藥方

女兒在北京住院治療了20多天，專家開的藥暫時控制了病情，這讓曾漢庭有些欣慰。曾漢庭是一個好勝的人，當年考大學、考研究生，那么激烈的競爭都挺過來了，他始終相信：人只要努力，沒有什么是辦不到的！這時，一個念頭從他腦海里蹦了出來：“既然沒有人能治好婷婷的病，那我自己學習中醫(yī)，為女兒治！”由于出生于中醫(yī)世家，從小受到父親的熏陶，他有一點中醫(yī)的底子。于是他開始有意識地注意專家開的處方，并記錄下來。

回到武漢以后，一有空余時間，他就翻閱中醫(yī)書籍。每天晚上，在陪伴女兒的時候，他總是一邊為她撓癢，一邊學習中醫(yī)知識。有時候，他還利用假期，回家向父親請教。盡管他是碩士畢業(yè)，但是農(nóng)學和醫(yī)學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領域，這讓他鉆研起來很吃力。

讓曾漢庭欣慰的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小婷婷不僅懂事了，磨難也讓她有了超過同齡人的堅強。每天晚上，看著爸爸不顧白天工作的勞累，還在一邊鉆研中醫(yī)學，一邊為自己撓癢，她總是說：“爸爸，我不癢了，你也早點休息吧！”看著婷婷那清澈的目光和那種飽受苦難后的沉穩(wěn)，曾漢庭就有了更大的動力。

那一年，8歲的婷婷已經(jīng)上小學三年級了。那一天，學校組織演講比賽，婷婷很想?yún)⒓樱怯忠驗樯砩系教幨橇髦撍恼钭?，痛癢難耐，而且想到別人可以穿著漂亮的裙子，她只能裹著長衣長褲，自卑的她害怕同學們笑話。曾漢庭知道后，就鼓勵她：“老天爺給你的磨難是對你的考驗，只要面對困難，就會戰(zhàn)勝它！”結果，婷婷不僅參賽了，還獲得第二名?？粗畠涸谂_上燦爛的笑容，臺下的曾漢庭眼睛濕潤了！

1996年夏天，婷婷的病又嚴重發(fā)作了。曾漢庭根據(jù)北京專家的藥方和自己積累的中醫(yī)知識，配了一個藥方。他冒著近40℃的高溫出去采草藥，回家后趕緊磨成藥粉，為了便于女兒服用，還添加了蜂蜜。沒想到，婷婷服后產(chǎn)生了強烈的副作用，整晚都睡不著覺。被病痛折磨的婷婷異常煩躁，大聲斥責曾漢庭：“爸爸，你給我配的什么藥呀？我再也不吃你的藥了！”看著為了女兒操碎了心的丈夫，妻子嚴厲斥責婷婷：“你爸為了你的病累成這樣，你還在埋怨，真是沒有良心！”曾漢庭沒有說話，他默默地制止了妻子，一頭扎進了書房。

這件事深深觸動了他，他開始懷疑自己為女兒治病的能力。難道就這樣放棄嗎？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女兒一輩子被病痛折磨？一夜的冥思苦想后，他做出了一個大膽決定：去大學學習中醫(yī)！

1997年春天，碩士畢業(yè)的曾漢庭毅然走進了成人高考的考場，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了湖北中醫(yī)學院。從此，他本來已經(jīng)安排得滿滿的日程，又多了一項內(nèi)容：利用晚上或者周末的時間到中醫(yī)學院學習。

2000年7月，曾漢庭順利拿到了湖北中醫(yī)學院的本科文憑。與此同時，婷婷也以優(yōu)異成績考上了武漢一所重點高中。這時，曾漢庭為女兒治好病的愿望越來越迫切。他通過系統(tǒng)的理論學習，在給女兒配方下藥時也更有信心了。通過漫長的摸索，加上長期對女兒發(fā)病周期的研究，他配的藥漸漸可以控制女兒的病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