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濟法

新發(fā)現(xiàn)的潘天壽茶畫《與君共歲華》

竺濟法

國畫大師潘天壽的指墨畫《舊友晤談圖》是為人們熟知的著名茶畫。最近，筆者又發(fā)現(xiàn)他另一幅水墨梅花茶具圖《與君共歲華》，可與齊白石的《梅花茶具圖》媲美，頗為難得。

《與君共歲華》縱23厘米，橫64厘米，紙本，是潘天壽1945年的作品。此畫筆墨簡約，看似不經(jīng)意之作，實則匠心獨具，情感熾烈，是幅大寫意的作品。畫面為一把茶壺、兩枝梅花、一只茶杯。茶壺為造型古雅樸拙的陶壺，以闊筆重墨皴染，古意盎然。茶杯以淡如輕煙的筆觸勾寫，給人以現(xiàn)代感。壺、杯之間有兩枝三叉梅花，自左向右平放，疏影橫斜，節(jié)律自然?；ㄓ惺㈤_的，也有含苞待放的花蕾，孤清冷艷，姿質(zhì)幽美，暗香浮動，茶香梅馨躍然紙上。茶的清淡、梅的高雅，暗喻主人品格的高潔。

畫上題字曰：與君共歲華。落款為：銘竹嫂夫人鑒可，三十四年初春，壽。下鈐“潘天壽”白文印。

此畫是著名畫家和書畫收藏家徐伯璞1984年時連同潘天壽另外6幅畫作一起捐贈給江蘇淮安市博物館的。

徐伯璞(1902-2003)， 山東肥城人，曾任濟南市中學校長、南京國立戲劇?？茖W校校長等職，1930年與潘天壽相識。1944年，他們又在重慶相聚，徐氏時在國民政府教育部任職。潘氏先在國立藝術專科學校任教，后在美術教育委員會任職。畫題“銘竹嫂夫人”即徐伯璞夫人蔡銘竹女士。蔡銘竹（1909-1980），廣東番禺人，時在重慶某小學任教。

當時正值抗日戰(zhàn)爭期間。潘氏與徐氏意趣相投，當時潘氏單身，生活清苦，徐氏經(jīng)常邀請潘天壽到家中小酌。期間潘氏常在徐氏家作畫，凡中意之作，均贈送徐氏夫婦?！杜c君共歲華》作于1945年。是年春節(jié)，徐氏又邀請他到家中品茗賞梅，共度佳節(jié)。潘氏頗有雅興，潑墨作畫題贈女主人。這是作者對徐家女主人殷勤款待的答謝和贊美，也是作者和徐家交往和友誼的歷史見證。此圖樸中藏華，雖貌似平淡，然平中見奇，突奇走險，寓意深刻，使人聯(lián)想到畫中之情、畫外之畫——兩位知音好友一邊品茗，一邊賞梅，其樂融融，其情濃濃，情深意長躍然紙上。

據(jù)徐氏介紹，這批潘氏佳作，一直秘不外宣，精心呵護，“文革”時尚有14幅，是潘氏抗戰(zhàn)期間留下最多的作品，在潘氏存世200多幅作品中占有重要地位，對研究潘氏藝術特色具有重要意義。1984年，徐氏將潘氏《與君共歲華》等7幅作品，連同另外45位近現(xiàn)代藝術家的100多幅書畫捐獻給江蘇淮安市博物館，它們這才得與觀眾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