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 理

(南開大學 哲學院，天津 300071)

作為對共同體之精神支柱的回應，柏拉圖選擇了“善”與“正義”的價值體系，并使之成為維系城邦居民共同生活的基本準則。“善”就是基于行動者視角的“好”的行徑，“正義”就是自我與他人交往的適當方式。在柏拉圖看來，“當我們在認識上找到了真正的‘善’，并在此基礎上進行判斷選擇時，我們的生存就是以真正的‘善’為出發(fā)點，避免了以惡為‘善’帶來的悲劇”[1]。人們對“善”與“正義”的追求，不僅使“規(guī)范”的約束機制發(fā)生了轉變，即從人的意志的特殊要求轉變?yōu)槿说睦碇堑囊话阋?，也使得城邦政制的實施具備了應當性。為了突出“善”的正當性，基于人們的日常生活，柏拉圖采用對話的形式引導出存留在個別“善”中的消極方面，迫使人們將“善”的思考基點放置在城邦存續(xù)的背景之下，進而引出遵從自然法的生活乃是使城邦得以良序發(fā)展的根本。

剖析共同體規(guī)范產生的歷史背景，柏拉圖希望為被社會沖突所困的城邦尋找到能夠使人們融洽生活的合理路徑。這條路徑首先要回應人們共同生活的意義；其次要消解“善”的特殊信念；再次要有利于實現(xiàn)個人天性，昭示公正與賢明；最后，城邦的政制規(guī)范要排除人們偶然產生的信念，并成為他們恪守的唯一準則。因此，柏拉圖構建共同體的基本意圖是從古代雅典城邦存續(xù)的背景入手，基于城邦的整體需要，要求不同的“人”履行城邦的相應職能，從而使共同生活得以可能。這對于我國構建和諧社會具有積極的現(xiàn)實意義。

一、古代雅典城邦的基本社會結構

公元前427年，地中海式氣候與土壤貧瘠導致雅典的自然地理條件較差，它的農產品以葡萄與橄欖為主。雅典在接近入海口的地區(qū)，航海業(yè)甚為發(fā)達，其眾多的港口為來自于地中海其他地區(qū)的商船提供了便捷的?？糠?，使雅典的商業(yè)貿易較為發(fā)達。在此背景下，該地區(qū)形成了三種類型的社會分工：第一種類型作為雅典的主要統(tǒng)治者(Eupatriols)居住在城鎮(zhèn)中，役使奴隸和雇工為其耕種田地和經營活動；第二種類型為個體經營者或勞動者(Demiourgoi)，由固定職業(yè)者、手工業(yè)者、從事貿易者等組成；第三種類型為耕田者(Georgoi)，專職于土地耕種，擁有屬于自己的一小塊保留地[2]。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受制于人口規(guī)模，這三種類型的社會分層主要受到了以下兩個方面因素的影響。

1.土地兼并客觀上刺激了雅典城邦對外的農產品貿易。隨著時間推移，不斷擴大的人口規(guī)模迫使雅典政府必須將作為基本生活來源的土地不斷地分配給新增人口。這導致了普通勞動者耕種土地數(shù)量減少，促使一部分人全然不顧禁止土地流轉的法律條款，毅然拋售自己的土地而流向希臘半島的其他地區(qū)自謀生路；相比之下，另一部分人則成為了依附于地主的佃農或淪為農奴。其后，土地流轉使大規(guī)模的土地兼并成為可能，賦予了土地所有者役使更多人從事經濟作物與農產品規(guī)?；a的便利條件。這些積極的生產因素使整個雅典城邦所能支配的剩余產品變得豐富起來，并使之有能力與周圍的城邦開展更大規(guī)模的貿易。

2.商品交換的日益頻繁客觀上促成了貨幣的使用與流通。在商品交換方面，商品貿易規(guī)模的發(fā)展使傳統(tǒng)的“以物易物”的貿易模式與不斷增長的供求需要日趨不相適應。為了增強商品流動，雅典執(zhí)政者以幣制取代了原有的貿易體制，卻造成了國外農產品對本國農產品的競爭，使本國農民瀕臨破產[2]。隨著該地區(qū)從“以物易物”的交換時代轉變?yōu)樨泿艃稉Q商品的時代，交換的完成從滿足于自己的需求轉變?yōu)閷ω泿诺淖非蟆Ｅc此同時，這種轉變也帶來了當?shù)氐耐ㄘ浥蛎?。一方面，雅典的統(tǒng)治者以擴充當?shù)夭傻V業(yè)產能為代價，不斷地擴大鑄造貴金屬貨幣的規(guī)模[2]。另一方面，商業(yè)貿易的周期性失衡又使得雅典在貿易相對集中時容易發(fā)生通貨膨脹，而在貿易相對較少時發(fā)生一定程度的通貨緊縮，從而導致了雅典本邦幣值的周期性波動。

隨著時間推移，原有社會分工體系日趨瓦解。究其原因，一方面，為了攫取更多的社會財富，雅典的商人不是優(yōu)先滿足本邦公民需要，而是將雅典地區(qū)的收獲物大量出口到城邦以外的地方賺取商品差價。這種做法客觀上減少了本地區(qū)的商品供應，抬高了商品價格。此外，貨幣在市場上流通的多寡又使得雅典的普通勞動者不僅要承受商品稀缺對于其生存能力的考驗，還要承受來自于通貨膨脹與通貨緊縮的考驗[2]，從而使一部分雅典公民無法承擔過高的生活費用而淪為奴隸。另一方面，希臘城邦是古代地中海地區(qū)重要的商品集散地之一。貿易的發(fā)達促使本地區(qū)的經營者與生產者需要大量的廉價奴隸維持商品貿易與生產。然而，奴隸的大量涌入不僅使人口規(guī)模急速膨脹，增加了雅典對國外糧食的依賴程度，還惡化了原有雅典公民的生存狀況。為了保障本地區(qū)的有效供給，雅典組建了海軍維護海外運輸交通線，卻因外部政局的不穩(wěn)使其必須經常面對封鎖海岸線之后所產生的物資匱乏問題。這使得該地區(qū)的中低收入者極易陷入貧困，從而淪為雇傭農或奴隸。

由于上述情況，原屬于第二類人的一部分降格為第三類，還有一部分人索性和第三類人的一部分共同加入到奴隸的行列中。生存狀況的惡化、奴隸和貧苦勞動者的增加使統(tǒng)治階級與被統(tǒng)治階級之間的利益矛盾變得愈加尖銳起來，一方面統(tǒng)治階級希望維護現(xiàn)有的社會分工體系和利益結構，這種現(xiàn)狀有利于增長其財富，保障其優(yōu)越生活，維護其社會地位；另一方面，廣大被統(tǒng)治階級由于生存狀況的惡化和地位的降低，迫切要求改變現(xiàn)有的社會經濟結構，扭轉自己岌岌可危的社會命運。這種現(xiàn)實利益的沖突表現(xiàn)在城邦的政治生活之中。至公元前413年，正值雅典從全盛時期走向衰落期，雅典的外部敵人斯巴達人和波斯人再度對這個城邦進行侵擾。面對強敵壓境，雅典內部分裂為主和派和主戰(zhàn)派，前者得到了廣大富人的支持，他們希望斯巴達人的入侵能夠恢復昔日的寡頭政制；后者則得到了廣大窮人和中產階層的支持，他們希望保衛(wèi)自己的家園，捍衛(wèi)自己的民主制。

在雅典歷史上，先后出現(xiàn)過多種城邦政體。因個人品德或榮譽而形成的榮譽政體在領導階層利益的相互沖突中而瓦解；因個人財產多寡而決定權力的寡頭制在階級沖突中而瓦解；因“窮人”黨在與“富人”黨之間斗爭的過程中獲勝而建立的民主制在隨意、無節(jié)制和沒有秩序的社會生活中走向瓦解；最后，由于民主制城邦的社會混亂，人們重新請來的管理者卻因其對私立的追求而使城邦的政制成為了僭主政體，并在統(tǒng)治者與被統(tǒng)治者之間的矛盾激化中覆滅了。這些政體之間走馬觀花式地更迭其原因在于：每一種政體的類型只適合于一部分人在確立的政治制度下生存，并且，它們都是建立在個人需要的基礎之上，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這種做法忽視了城邦整體與個人之間的關系。因此，雅典城邦的歷史教訓與城邦現(xiàn)狀促使柏拉圖尋求一種能夠團結絕大多數(shù)城邦民眾的社會共同體理論，以解決人們之間的利益分歧與社會混亂，從而實現(xiàn)雅典的繁榮、有序與團結[2]。

二、作為回應社會現(xiàn)狀的社會共同體建構之目的

這種潛藏于不同群體間的沖突是以城邦中不同身份的人物對話予以表現(xiàn)的。他們分別是三個較有代表性的人物。克法洛斯是一位富有的商人，他認為“對于一個通情達理的人來說，有了錢財他就用不著存心作假或不得已而騙人了”[3]?；蛘哒x也可以說就是欠債還錢，把從他人那里索取的物品歸還給他或者不再索取。玻勒·馬霍斯延續(xù)了克法洛斯的主題，認為“幫助朋友，傷害敵人是正義的”[3]?！皵橙恕敝复鷵p害本邦人利益的外邦人或是損害良善之人利益的作惡者。和商人貴求自保不同，馬霍斯把自己同他人的友情視為正義。從柏拉圖隨后反駁的論述來看，他應當能夠代表城邦守衛(wèi)者的基本看法。不過，這種判斷忽視了本邦成員間的利益糾紛或是尚未實施罪行的作惡者，因而使自己身陷囹圄。色拉敘馬霍斯則站在統(tǒng)治者的立場上強調：“正義就是強者的利益，就是強者制定法律迫使其他人遵守?！盵3]可以看出，他的見解抓住了正義便是某種理念的實現(xiàn)，如法律是統(tǒng)治者意志的體現(xiàn)。在強者那里，無論其組建政府為一人、少數(shù)人或是多數(shù)人，所有的政令完全基于少數(shù)人需要。他將服從政令視為城邦公民應有的美德。細究每段對話，柏拉圖意欲暗示，每一種價值體系都根植于特定的生活事實[4]。每個人的描述都無法離開他所在的特定的社會結構，都是從其所在的生活背景中給予“善”的判斷。如果每個人只是堅持自己對于優(yōu)良生活的見解，那么人們便不可能共同生活在一起，而只能停留在意見分歧之中。

在柏拉圖看來，既然雅典社會在人口構成、社會分工與政治利益方面具有的多樣性特點已成事實，并且，每個人都以他人的技藝作為自己需要的出發(fā)點，那么，城邦共同體作為對這種現(xiàn)狀的回應必須以自己特有的意義或者目的找到它的立足點。

首先，城邦共同體存在的第一個目的便是滿足公民的需要。它不能寄希望于具有雅典純正血統(tǒng)的公民主持政事，也不能讓某一個政治團體單獨行使政事，而必須為每一種類型的人和其從事的職業(yè)劃定其不可逾越的界限。

其次，城邦共同體存在的第二個目的便在于作為一個整體，共同體需要有人能夠對其進行組織和管理，把最適當?shù)娜税才旁谧钸m合的崗位上，以便維持共同體的存續(xù)。在城邦中，多數(shù)人從事直接的體力勞動，少數(shù)人從事城邦的管理工作，維持城邦運轉，兩類人各自的本性決定了他們不同的社會分工。柏拉圖不僅注意到了每個人的天資才能使他們適合于城邦中的特定工作，也注意到了這種才能并非固定不變，而是可以隨著人的才能變化，在現(xiàn)有社會分工中適度改變。

最后，城邦共同體存在的第三個目的便是它能夠依據自然法對公民進行管理，而不是依據偶然的機遇或是巧合來分配每個人的工作。柏拉圖規(guī)定了在城邦生活中每一種人的位置，倘若現(xiàn)實情況與這種規(guī)定截然相反，他堅決反對有人在城邦中從事與其資質不符的工作。

那么，什么樣的人能夠在城邦之中實現(xiàn)這樣的目的呢？在劃定了這幾種人在城邦中各自的職能之后，柏拉圖從人的心靈特點出發(fā)，堅持建造優(yōu)良的城邦前提是使熱愛理智的哲學家身處頂位。他們不計較私利，不貪圖名聲，唯獨將理智視為自己一生的追求。武士則是這種優(yōu)良城邦的守護者，對于其他人，他們只要能夠按照各自的特性去生活，服從理智的安排與需要，這便是最好的城邦守護者。

三、社會共同體的實現(xiàn)途徑——遵從“自然”法的安排

哲學家在理想國中作為理智的真正實現(xiàn)者和秩序的守護者，將人們在實存的世界中遇到的彼此之間奪權篡位、勞作失序、爭奪利益的社會現(xiàn)象化解為意見與真理之爭。在柏拉圖看來，只有哲學家才能夠從意見中析取真理，才能夠以自然法的基本原則為不同資質的人劃定恰當?shù)纳罘绞?。雅典城邦的歷史表明了雅典人的命運總是在生活狀況改善與惡化之間不斷地往復，生活時運的往復使人們更期望于穩(wěn)定和向上的社會生活，渴望一個沒有沖突、以共同信念團結全體社會成員的理想城邦。因而，柏拉圖認為這種城邦只能借助自然法，即“可以判定何為正確、何為錯誤，判定何者具有權能，或依據自然固有地有效”[4]。在他看來，“存在一種自然的正確，即某種依據自然而正義的東西。自然而然的正義或正確是正義的理式”[4]，和諧的社會共同體只是作為理智的“善”的實現(xiàn)，是一切美好社會生活的前提。不同類型的人在城邦社會生活或社會分工體系中因職責錯位而產生的沖突，將會在“各得其所，各安其分”的理念設計中得以消解。

哲學家的職責并不在于處置具體的社會生活，這種生活只能是復雜、繁瑣和變動不拘的。他需要關注的對象僅僅是停留在思維之中的理念之間的關系。在思維的形式中，雜多將復歸于“一”，部分將從屬于整體，理想與現(xiàn)實相關但不等同于現(xiàn)實。現(xiàn)實化的內容只能是理念本身，而不是對象本身。逆轉城邦衰敗的可能性便在于找到城邦全部生活中隱藏的整體，這個整體便是社會生活的共同體。首先，既然衰敗的城邦只是在代表部分人的利益時才會日趨沒落，那么代表所有人利益的城邦則不應當沒落。其次，既然每一種人對于他人都不可或缺，那么所有人應當一起生活。最后，既然每個人都有他的職責，那么每個人應當只承擔自己職責之內的事情。柏拉圖力圖以個體表現(xiàn)的純然性為每個人劃定自己的界限，在這里，人無法自己使自己復雜起來，逾越已被設定的自身，人們的理想只是自我規(guī)定現(xiàn)實化的完滿狀態(tài)。當柏拉圖藉由人們對于社會現(xiàn)狀的不滿，挖掘出了人們理想的時候，他找到了實現(xiàn)社會共同體的方式——自然法，建構了一種以規(guī)范城邦公民活動為前提的社會共同體理論。于是，考慮到上述背景，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柏拉圖建立社會共同體的基本原則。

其一，自然法區(qū)分了何種人從事什么行業(yè)，賦予每一種類型的人以權能來實現(xiàn)他的義務，并禁止其他人僭越他所能從事的工作。柏拉圖把每一種類型的人所能從事的職業(yè)放置在城邦整體的社會分工中進行考察，注意到了管理者、武士、本邦與外邦公民和奴隸的各自職責所在。因此，柏拉圖沒有就公民與非公民、奴隸與非奴隸的血統(tǒng)身份和地域特征進行區(qū)分，而是將他們完全地按照社會分工的需要放置在同一個城邦整體中進行規(guī)定。

其二，自然法否定了每一種類型的人、每一種地域的人，以及每一種社會背景下的人的風俗習慣或道德準則，在其自身之中建立起了一個消除所有人地域與文化特性的抽象法。自然法作為哲學家獲得真理的表現(xiàn)，是以“事物是其所是”為前提，以對象所具有的權利和恪守的界限為依據的社會規(guī)范。這種規(guī)范以實際對象物的最佳狀態(tài)作為它的立論依據，并使其在觀念中予以固定下來。

其三，自然法否定了現(xiàn)實城邦的變異與生成的合法性。在柏拉圖看來，城邦的變動只是在追求完美城邦目的下不斷產生不完美城邦的過程；城邦的政體從君主制—寡頭制—民主制—僭主制接替演變，這種演變恰好表現(xiàn)了城邦衰落的過程。執(zhí)政者從哲學家轉變?yōu)槠渌愋偷娜?，這種變異恰好表現(xiàn)了理智的衰落過程。為了避免這些過程，自然法以完美城邦的永恒化作為其起始點和歸宿點，并拒絕承認根據現(xiàn)有社會狀態(tài)衍生出的更高級城邦存在的可能性。

綜上所述，通過對社會沖突背后隱藏的整體原則或者形式的考察，柏拉圖找到了以理智的善與理智實現(xiàn)的正義為基礎的、基于整體的社會共同體原則。這種原則的根本立足點便是每個人生活的完滿性。理想的社會共同體便是理智法對不同人和他們所應在的社會位置的回應和肯定。

四、柏拉圖社會共同體思想的當代價值

柏拉圖社會共同體思想闡明了構建和諧社會要以法制、改革、需要和信賴為契機，這對我國的法制建設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在不斷完善和發(fā)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過程中，我國也面臨著利益沖突、信任降低、法制建設相對滯后等問題。因此，從柏拉圖的主張中汲取合理因素，運用理智的規(guī)范化解社會沖突，對于我國的社會共同體建設具有積極的現(xiàn)實意義。

(一)良好的社會共同體就是理智法的實現(xiàn)

在柏拉圖看來，理智法的實現(xiàn)，表現(xiàn)了人戰(zhàn)勝情欲的信心與決心，也表現(xiàn)了人能夠根據社會的變遷合理地調控原有社會階層中處于各個位置上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并能夠使他們并行不悖、和諧相處。理智法由兩個方面組成：一方面，理智法以規(guī)范作為它的形式，以法的現(xiàn)實化作為調節(jié)人與人之間的基準；另一方面，柏拉圖的理智法以具體的人在現(xiàn)實中行動為前提修正已經過時的規(guī)范。這雖然和我國以基本法和部門法作為調節(jié)社會生活的方式截然不符，但卻突出了“改革”的重要性，說明了沒有現(xiàn)實為基礎的法律體系只能是一部“死”法。因此，理智法表現(xiàn)的“天然正確”的主題需要以改革現(xiàn)有不適合國民經濟發(fā)展體系的社會法來消除它的弊端。

(二)良好的社會共同體就是每個人需要的實現(xiàn)

社會共同體作為一種涉及各個層次群體獲得優(yōu)良生活的共同生活模式，是在承認“人”的具體的、多樣性的基礎上的利益統(tǒng)一。在此，柏拉圖并不否認不同人或者群體之間存在利益方面的沖突。為了化解沖突，他提出了規(guī)范生活的利益最大化的思想，強調每一個階層的個體應該在不至于明顯損害他人的基礎上增加自己的利益額度，實現(xiàn)自己的利益追求。這一做法啟示我們，為了化解我國因貧富差異而產生的社會矛盾，要以公共服務體系的完善來提高收入較低者的社會資源占有率；要在維護社會整體生活的前提下，持續(xù)增進國民福利。

(三)良好的社會共同體就是相互依存、相互信任的生活

良好的社會共同體需要以理智與每個人的需要為前提，確保每個人的正當利益。柏拉圖沒有明確地論述相互信任問題，不過，作為有理智的個體，在整個社會分工體系中，他的義務便是完成本職工作，這將有助于培育相互信任，互相依賴的社會氛圍。因此，在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建設過程中，“盡職盡責，安守本分”便顯得尤為重要。它可以幫助我們凝聚所有人的智慧，為實現(xiàn)共同的“中國夢”而努力奮斗。

參考文獻：

[1] 謝文郁.善的問題：柏拉圖和孟子[J].哲學研究，2012(11)：90.

[2] 威爾·杜蘭.世界文明史：希臘的生活[M].北京：東方出版社，1999：144-145，352-353，355-357，580-584.

[3] 柏拉圖.理想國[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6：6，12，19.

[4] 列奧·施特勞斯.自然權利與歷史[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6：126，183，1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