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春，女，文學(xué)碩士，安徽省作協(xié)會員，大學(xué)教師，中國未來網(wǎng)專欄作家。2010年開始少兒文學(xué)創(chuàng)作，2012年出版《離魂之蝶》及《被封印的王女》系列；2013年出版《飄渺島的魔咒》。

一

觀鳥興趣小組的組員約定這個周末去鳥島觀鳥。周末一大早，興趣小組的小組長莫小飛就趕往了鳥島，組員們都還沒有來，莫小飛決定自己先觀察一會兒。

順著林中溪流邊的小路，莫小飛往密林深處走去。這密林的前面是一方壁立千仞的絕壁，偏偏上面卻盤踞著各種美麗的海鳥，是個觀察海鳥的好地方。沿途不時(shí)有鳥兒飛起來，突然，溪流邊，幾只撲騰撲騰低飛的野鴨抓住了小飛的視線。

這群野鴨子太像我國特有的物種中華秋沙鴨了。莫小飛拿出望遠(yuǎn)鏡，仔細(xì)觀察起來。

果然是中華秋沙鴨，莫小飛興奮起來。要知道，中華秋沙鴨雖然生活在四川以東的長江流域，可還沒有誰在鳥島見過呢。莫小飛正要記觀察筆記，突然，背后有嚶嚶的哭泣聲傳來。

那哭泣聲斷斷續(xù)續(xù)的，是極度壓抑的抽泣聲。莫小飛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可是觸目所及的地方，只有樹和鳥。然而鳥兒的歡叫聲中，明明夾雜了哭泣聲。

莫小飛奇怪了，“咦，誰在哭呢？”

突然，撲棱一聲，一只大鳥從莫小飛身邊的烏桕樹上飛了出來。莫小飛徹底愣住了。因?yàn)檫@鳥除了銀灰色的翅膀之外，完全就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子：烏黑的齊耳短發(fā)，布滿淚痕、粉嫩如三月桃花的臉。

那鳥一扇翅膀，風(fēng)馳電掣般飛走了。莫小飛驚呆了，聽說只有天使才有翅膀，難道她是天使嗎？只是天使為什么會哭泣呢？

莫小飛正想著，后背卻被人重重拍了一下。莫小飛不用扭頭，就知道是瘋丫頭邱美美，和邱美美在一起的還有郭浩然。加上莫小飛，觀鳥小組總共也就只有這么三名成員。

莫小飛呵呵一笑，“你們來遲了，我剛剛看到了一只非常奇特的鳥呢?！?/p>

“什么奇特的鳥？”邱美美好奇心一下子上來了。莫小飛看邱美美這樣，就故意閉上了嘴不說話。這下邱美美不依了，她一把拽住莫小飛，“喂，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莫小飛“嘿嘿”一笑沒說話，邱美美看這一招不管用，就不耍橫了，圓溜溜的眼睛盯著莫小飛，“小飛，究竟看到了什么嘛？我也想知道嘛?！?/p>

莫小飛終于說話了：“我看到了有鳥翅膀的天使！”

“哈哈哈哈！”邱美美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手指著莫小飛說，“孫浩然，你聽聽，莫小飛竟然說他看到了天使?！?/p>

孫浩然的手捧著筆記本，正專心地觀察一只畫眉，邱美美肆無忌憚的大笑將這只畫眉嚇走了。孫浩然皺了皺眉，對邱美美說：“他忽悠你這個傻丫頭的，你也信？”

這下，孫浩然捅了馬蜂窩了。邱美美一下子蹦到了孫浩然面前，雙手叉腰，“孫浩然，誰是傻丫頭！”

孫浩然明白惹麻煩了，于是一邊記筆記，一邊故作漫不經(jīng)心地說：“別人忽悠你，你來找我，怪不得別人都說你傻?！?/p>

眼見邱美美就轉(zhuǎn)而向自己發(fā)飆了，莫小飛趕緊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我剛剛看到中華秋沙鴨了。”

這下邱美美也不發(fā)飆了，孫浩然也不記觀察筆記了，邱美美甚至張開雙手，給莫小飛來了一個擁抱，“太棒了！我們竟然發(fā)現(xiàn)了中華秋沙鴨?！?/p>

邱美美雖然是一個瘋丫頭，卻是一個實(shí)打?qū)嵉镍B類愛好者，她當(dāng)然知道在鳥島發(fā)現(xiàn)秋沙鴨，那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沒想到，孫浩然毫不客氣地反駁了一句：“并不是‘我們看到，只有莫小飛說他看到了，你別高興得太早！”孫浩然就是一根筋，沒有看到秋沙鴨，是不會認(rèn)為秋沙鴨真出現(xiàn)在鳥島的。莫小飛揮了揮手說：“走吧，去河邊看看去?！?/p>

秋沙鴨很給莫小飛面子，依然還有好幾只待在溪水里嬉戲。這下，孫浩然和邱美美真是太高興了！這次鳥島觀鳥的收獲太大了，觀鳥小組不僅發(fā)現(xiàn)了秋沙鴨，發(fā)現(xiàn)了秋沙鴨筑在大楊樹上的巢，還帶回了兩只秋沙鴨。別誤會，這兩只秋沙鴨不是帶回去當(dāng)下飯菜的，而是帶回去治病的，因?yàn)檫@兩只秋沙鴨生病了。

二

他們把生病的秋沙鴨帶到生物研究所后，生物研究所的研究員很快就得出了結(jié)論：秋沙鴨得的是病毒性肝炎，并要求他們將秋沙鴨留在研究所治病。

周一剛放學(xué)，莫小飛就準(zhǔn)備去看看那兩只秋沙鴨。突然，班長帶信來說，班主任楊老師要他去一趟。

莫小飛頭都大了。莫小飛當(dāng)然知道，他可不是討楊老師喜歡的學(xué)生，他平時(shí)也是沒事兒都躲著老師。其實(shí)，剛剛到這個學(xué)校來的那一個階段，莫小飛還是挺喜歡往老師那里湊的。可是，后來……莫小飛發(fā)現(xiàn)，其實(shí)，老師沒有那么喜歡自己，雖然老師也會和他說話，但是莫小飛感覺到那里面的的確確有著某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莫小飛覺得那種情緒讓他非常的不安，以致他一看到老師，就覺得自己像是看到一棵長滿刺的樹一般，不繞道而行就會被刺上。

但是，老師找過來，就不能不去了。莫小飛背著書包進(jìn)了老師辦公室。楊老師的辦公桌放在靠墻邊的一扇窗戶旁，莫小飛進(jìn)來了，楊老師并沒有抬頭，繼續(xù)批改著作業(yè)。莫小飛惶恐地站在一邊，不知道自己的手該往哪里放，也不知道自己的腳該往哪里放。

楊老師終于發(fā)話了：“莫小飛，你見過天使？”

原來老師是為這個找我啊，莫小飛緊張的心情不僅松懈下來，還有幾許興奮：楊老師關(guān)注我說的話了呢！

莫小飛慌不迭地張開口：“楊老師，我真見到天使了！那天使就在鳥島上。我還聽到她在哭呢！”莫小飛高興得話都說不利落了。但是，莫小飛很快發(fā)現(xiàn)了不對。

楊老師將頭微微地抬起來，視線從批改的作業(yè)本掃到了莫小飛的身上。那視線里不是贊賞，不是褒獎，甚至也不是平和，是什么呢？莫小飛沒法分辨出那眼神里復(fù)雜的含義。

“莫小飛，”楊老師一字一頓地說，“這世界上壓根沒有天使，你竟然撒謊騙人！還騙到老師頭上來了！”

莫小飛慌了，“楊老師，我沒有……沒有撒謊?！?

“還說沒有撒謊？你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的，完全沒有底氣。你這孩子本質(zhì)有問題！”

“楊老師……”莫小飛的臉紅了，他還想要說些什么，可是楊老師揮了揮手，“回去吧，以后再也不要胡說八道了！”

莫小飛喪氣極了，但是盡管如此垂頭喪氣，莫小飛還是發(fā)現(xiàn)了老師臉上的那種神情，那種讓他覺得如同看到刺一般的神情。

莫小飛出了辦公室，淚水一下流了出來。莫小飛害怕被人看見，抵在辦公室窗戶下的墻根下，臉朝里，用袖子擦拭著淚水。他心里默默道：老師，我沒有撒謊。我知道一般人肯定以為我是在撒謊，可是您是老師，見多識廣，怎么能一口咬定我在撒謊呢？正在這個時(shí)候，辦公室里面?zhèn)鞒鲫囮囆β暋?/p>

“楊老師，你這個學(xué)生真可愛，竟然說他看到了天使?！边@話語聲讓莫小飛倍覺溫暖：雖然說話的老師也認(rèn)為自己撒謊，但是她并沒有認(rèn)為自己的本質(zhì)有問題。

楊老師“嗨”了一聲，莫小飛耳朵直起來，他希望楊老師也會承認(rèn)自己是因?yàn)榭蓯鄄湃鲋e。楊老師果真說話了，莫小飛一個字兒都不敢漏掉：“劉老師，你是不知道??！家庭教育很重要。這個莫小飛的媽媽，是個菜販子，一個菜販子能知道什么？竟然說她兒子助人為樂，熱心腸；說我不該給莫小飛的品德打‘良，而應(yīng)該打‘優(yōu)！哼，我看莫小飛就是一個搗蛋鬼，還喜歡嘩眾取寵。他為什么散布天使的謠言？不就是想吸引別人的注意嗎？”

莫小飛的頭嗡的一下大了。他想起來了，二年級那一年，也就是他剛剛隨媽媽自鄉(xiāng)下來到這個城市的那一年，臨近期末，因?yàn)橐稽c(diǎn)小事，他和班長鬧矛盾了，班長一腳踹在他的嘴唇上，把他的嘴唇踹出血了，牙也踹晃了?？墒牵谀昙増?bào)告單上，老師竟然因此將他的品德記為“良”，而且是全班唯一的“良”。媽媽不知道這中間的情況，但是她卻相信自己的孩子品德沒有問題，就找到了老師反映情況。

當(dāng)時(shí)老師的態(tài)度也是不咸不淡的，莫小飛的媽媽只好帶著莫小飛離開了。莫小飛沒有想到這件事徹底將自己在老師眼里的形象毀掉了！莫小飛心里十分難過，離開了教室。但是他并沒有直接回家，他還要去生物研究所呢。

幸運(yùn)的是，野鴨的病在研究所工作人員的治療下，已經(jīng)快好了。

“莫小飛，你帶來的這兩只野鴨子有點(diǎn)兒奇怪。”

“奇怪？”

“這兩只野鴨的DNA并非完全來自于它們父母的遺傳，而是來源于空中?！?/p>

“這怎么可能？”莫小飛太驚訝了，據(jù)他所知，DNA都是遺傳于祖先的。

那研究員說：“通常，我們是垂直地從父母那里獲得我們的基因，細(xì)菌可以通過橫向轉(zhuǎn)移獲得基因。但是，最近，德州大學(xué)的生物學(xué)家竟發(fā)現(xiàn)了這種意想不到的情況：基因橫向轉(zhuǎn)移也會出現(xiàn)在動物之間?！?/p>

“橫向水平獲得基因？”莫小飛還是不能理解。

“科學(xué)家發(fā)現(xiàn)有一種寄生的DNA。這種DNA通過寄生在病毒上，完成了在幾種物種之間的橫向轉(zhuǎn)移。之后這種DNA自我吸附在染色體上，以確保自己能遺傳到下一代身上?！?/p>

“??？”

研究員撫摸了一下中華秋沙鴨的毛發(fā)說：“科學(xué)家將這種特殊的DNA稱之為轉(zhuǎn)位子。這兩只野鴨身上就有這樣一種被稱為轉(zhuǎn)位子的寄生基因?！?/p>

莫小飛突然想到了那天在鳥島看到的天使。那天使會不會也是因?yàn)檗D(zhuǎn)位子導(dǎo)致基因變異出現(xiàn)的呢？但是莫小飛卻不敢再次貿(mào)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唯恐研究員會像楊老師那樣認(rèn)為自己是散布流言。

那生物研究員拍了拍莫小飛的腦袋：“這兩只野鴨估計(jì)明天就會徹底好了。這個周末，你還是將它們送回鳥島吧?！?/p>

三

“小飛！你忽悠邱美美干什么？”

第二天上午剛走到離學(xué)校不遠(yuǎn)的岔路口，莫小飛就被郭浩然拉住了。

“怎么了？”莫小飛想一定是楊老師批評他的事傳到了郭浩然的耳朵里。

“班里面現(xiàn)在到處流傳，說你是一個造謠者，散布流言，品質(zhì)有問題?！惫迫徽f。果然，楊老師批評自己的事情已經(jīng)在班上傳遍了，怪不得同學(xué)們都對自己不理不睬的。莫小飛心里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郭浩然握緊拳頭，“都怨邱美美這個大嘴巴！”

莫小飛低著頭，踢踢腳邊的石子，“郭浩然，你信不信？我是真的看到了天使?！边@話說完后，莫小飛抬起頭來，兩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郭浩然。

郭浩然愣住了，“小飛，你是說你真的看到了？”

“對，就在那個鳥島。”

郭浩然猛地一拍莫小飛的肩膀，“這個周末送野鴨回鳥島，我們?nèi)ピ缫稽c(diǎn)，如果再次看到那個天使……”

莫小飛的眼睛再次閃亮了，這個一根筋的家伙，這個時(shí)候，竟然會依然相信他！莫小飛握住郭浩然的手，接下郭浩然的話：“那就真相大白了！”

鳥島的清晨十分熱鬧，鳥兒們競相高歌。莫小飛和郭浩然帶著兩只野鴨徑直來到了大楊樹邊。他們清楚地記得，這棵大楊樹上，有兩個秋沙鴨的巢穴。其中一個是這一對秋沙鴨的，另一個是另外一對秋沙鴨的。兩人把秋沙鴨放進(jìn)了它們的巢穴，順便去查看了另外一對秋沙鴨的巢穴?？墒撬麄凅@訝地發(fā)現(xiàn)，這秋沙鴨的巢穴已經(jīng)不再用了。接著，他們又去看了其他幾個秋沙鴨的巢穴，那些巢穴也不再使用了。

難道秋沙鴨都遷移走了嗎？兩個人不禁有幾許惆悵。但是，尋找天使更重要，不說把她帶回去，哪怕給她拍一張照片，也能說明莫小飛沒有騙人啊。莫小飛沿著上次的路線進(jìn)入密林，站在了那棵烏桕樹下。他清楚地記得，上次天使就是從這棵烏桕樹上飛走的。但是，他們等了好久，也沒有見到天使，甚至一點(diǎn)蛛絲馬跡也沒有找到。

郭浩然看看垂頭喪氣的莫小飛，“小飛，我們?nèi)ハ鬟呎艺仪锷厨啺??！钡搅讼鬟叄★w的精神總算好了些，那溪流里游動著的，可不是秋沙鴨嗎？

郭浩然拿著望遠(yuǎn)鏡仔細(xì)看著秋沙鴨，突然驚奇地說：“莫小飛，你看看那幾只鴨子，怎么長得有點(diǎn)像人呢？你看看那臉，那嘴巴?！?/p>

莫小飛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diǎn)，而且他還發(fā)現(xiàn)，這群鴨子精神十分不佳。莫小飛不由納悶：這群鴨子又中什么病毒了嗎？

兩個人決定跟蹤這群鴨子，找到它們的巢穴。尾隨著回巢的秋沙鴨，他們很快找到了秋沙鴨的巢穴。只是，這些秋沙鴨的巢穴竟然建立在絕壁上面。

按道理，這是不可能的。一般情況下，秋沙鴨的巢穴都在溪流邊，這些秋沙鴨怎么會將巢穴安在這里呢？最奇怪的是，他們竟然在巢穴里找到了針頭。兩個人仔細(xì)看了看，才發(fā)現(xiàn)這針頭是用來注射某種藥物的。這種藥物，眼看是注射到秋沙鴨身上的。但是，是誰將藥物注射到秋沙鴨身上的呢？又是為什么呢？兩人決定帶兩只秋沙鴨回去，請生物研究所的研究員幫幫他們。

可是，就在這個時(shí)候，一只大鳥從高空中飛了下來。那大鳥扇著翅膀就朝郭浩然和莫小飛飛了過來！這次，郭浩然和莫小飛一樣愣住了。因?yàn)檫@大鳥明明是有著鳥翅膀的小女孩！就在他們發(fā)愣的時(shí)候，大鳥的翅膀已經(jīng)扇在了他們的臉上，火辣辣的疼。還沒有來得及捂臉，大鳥的翅膀啪一下又扇在了他們的身上。

這一擊的力量非同小可，他們竟然被撞擊得滾下了山崖。

“難道，這只大鳥是為了保護(hù)那些秋沙鴨嗎？”

四

回到家，睡了一個午覺，剛要起床，莫小飛就接到了電話，是邱美美打來的。這家伙壓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快嘴巴給莫小飛惹了大麻煩，說話依然是十分隨意：“莫小飛，發(fā)生大事兒了。楊老師的女兒昨天黃昏時(shí)失蹤了?！?/p>

“什么！”莫小飛呆住了。楊老師的女兒剛剛6歲，圓乎乎的小臉，胖乎乎的小手。要說天使，楊老師的女兒可真是一個小天使。這樣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竟然失蹤了！

“在哪里失蹤的？”

“就在楊老師家小區(qū)后門口?！?/p>

“怎么能確定就在小區(qū)后門口丟失的呢？”

“出小區(qū)門有一條三百米的小巷通向外面。這條小巷每隔一百米安裝一個攝像頭。出小區(qū)的第一個攝像頭拍到了楊老師女兒出去，但是第二個攝像頭卻沒有拍到她。”

“那就好辦了！一定是壞人用車將楊老師的女兒劫走的。”

邱美美非常不滿地嚷起來：“莫小飛，你長點(diǎn)腦子好嗎？偏僻的小道能有多少車經(jīng)過？統(tǒng)共只有三輛車，車主還是小區(qū)的業(yè)主，一點(diǎn)作案嫌疑都沒有?！?/p>

莫小飛心里一激靈，掛斷了邱美美的電話，打通了郭浩然的電話：“郭浩然，快點(diǎn)到楊老師家小區(qū)的后門口，越快越好！”

兩個人趕到小區(qū)后門口時(shí)，邱美美也來了。郭浩然和莫小飛沿著楊老師女兒的路線來回走。邱美美沖他們大喊：“瞎走啥呀，警察都來過了，啥樣的蛛絲馬跡也被警察發(fā)現(xiàn)了！”就在邱美美嚷嚷的時(shí)候，莫小飛從地上撿起一小片羽毛。這是一小片銀灰色的羽毛，落在巷子道邊的一株小草下，郭浩然也發(fā)現(xiàn)了另一片。

兩個人對視一眼，就往鳥島趕去了。他們直奔絕壁。剛到絕壁就聽到咯咯的笑聲，兩個人小心翼翼地循著笑聲上去。原來，山崖上茂密的茅草下竟然隱藏著一個洞穴。

笑聲就是從洞穴里飄出來的。兩個人正準(zhǔn)備進(jìn)去，卻聽見里面的說話聲：“姐姐，你的翅膀好美哎?！惫媸菞罾蠋熍畠旱穆曇?！莫小飛剛想進(jìn)去，郭浩然拉住了他，“聽聽再說。”

里面的談話在繼續(xù)：“當(dāng)然了，姐姐是飛翼人。飛翼人不僅可以飛上天，還可以飛到太空去！”

“真的？姐姐，你帶我去銀河怎么樣？我要去看牛郎織女。”

“可是姐姐的翅膀不能持續(xù)地在太空中飛?！?/p>

“你剛剛說飛翼人可以飛到外太空去啊?！?/p>

“小妹妹，我是X星球科學(xué)家研制成的第一代飛翼人。他們通過轉(zhuǎn)位子控制我身體里面的基因，漸漸的我就長出了翅膀。可是我的翅膀卻不能在太空中長時(shí)間飛行，我身體太重了。他們帶著我，乘坐飛船來到地球，希望找到地球人和地球鳥類，進(jìn)一步改造我的基因，希望我可以獨(dú)立完成在太空飛行的任務(wù)?！?/p>

“他們呢？”

“飛船想選擇人煙稀少的鳥島降落，卻不幸落在了這個鳥島的懸崖上，結(jié)果掉落到海里去了。只有我因?yàn)闀w，飛出來了?！币魂囙ㄆ晜鱽恚拔椰F(xiàn)在只有一個人啦！”

“姐姐，你好可憐哦。”

“小妹妹，我想把你改造為飛翼人，陪著我一起飛?！?/p>

“那好呀，我如果有翅膀了，媽媽一定會開心的?！?/p>

飛翼人說話了，聲音猶豫：“如果有了翅膀，和你媽媽在一起生活，會有很多不便吧？”

“我要媽媽！”楊老師的女兒哭起來。

半晌，飛翼人說話了：“小妹妹，天一擦黑，我就送你回去?！?/p>

“不，我現(xiàn)在就要回去！”

“我?guī)慊厝?！”莫小飛一下子蹦起來，跳到洞里。

“是你們？”飛翼女孩驚訝地問。

“我和郭浩然看到銀灰色的羽毛，就知道是你帶走了小妹妹?！蹦★w說。

飛翼女孩神色黯然，“我原來想將這些中華秋沙鴨改造為飛翼人，可惜沒有成功。這個小妹妹又不愿意和媽媽分開，我只有一個人生活了。”

“你可以和我們一起生活呀?！惫迫徽f

“不，我不想成為人們眼中的怪物！你們把這個小妹妹送回家吧，我要走了！”

“喂，你別走啊！”

可是，飛翼女孩在空中閃過，立時(shí)不見了。莫小飛剛拿出照相機(jī)，想拍下她的背影，突然懸崖底下有大聲的呼喊聲。

“莫小飛，你叫誰別走??！”莫小飛手一抖，照片沒有拍下來，莫小飛無奈極了，沖懸崖下叫道：“邱美美，你怎么來了？”

“我看天都要黑了，你們還沒回來，擔(dān)心極了，就找來了！”

郭浩然和莫小飛相視一眼，呵呵笑了，邱美美這樣的朋友啊。

尾聲

楊老師的女兒見到楊老師，第一句話就是：“媽媽，我見到了天使?！?/p>

楊老師一把抱住女兒，咧開嘴笑了，“你就是媽媽的天使呀。”說完，楊老師含笑對莫小飛說：“小飛，你是個好孩子，謝謝你。不過，天使之類的事情可不能亂說啦?！?/p>

莫小飛高興地使勁點(diǎn)頭。莫小飛明白：有些事兒，大人是不會相信的。不過，只要老師肯承認(rèn)自己是好孩子就行了。

發(fā)稿/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