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喬書田
中國革命音樂的先驅(qū)
——呂驥 連載(七)
文/喬書田
學期為9個月,按學院“三三制”的規(guī)定: 三個月在校學習,三個月下基層實踐,三個月再返校學習。
呂驥為音樂系制定的教學方針是:一、研究革命的音樂理論和實踐經(jīng)驗;二、推動抗戰(zhàn)音樂的發(fā)展;三、培養(yǎng)抗戰(zhàn)所需要的音樂干部;四、研究中外音樂遺產(chǎn),接受并發(fā)揮之;五、積極領導邊區(qū)音樂工作。
音樂系的第一期學員,只有安波、鄭律成等15人,大都是中共黨員,他們抗戰(zhàn)熱情很高,學習刻苦努力,但缺乏最基本的音樂理論知識和音樂方面的工作能力。根據(jù)這種情況,音樂系設立了與過去所有音樂院校不同的馬列主義文藝理論課和音樂概論課。在專業(yè)設置上,有聲樂、器樂、視唱練耳、樂理作曲、和聲等。除此之外,還設立了“新音樂運動史”和民間音樂、蘇聯(lián)音樂等課程。
1938年4月10日,延安城內(nèi)的中央大禮堂異常熱鬧,“延安魯迅藝術學院”(簡稱“魯藝”)在這里舉行隆重的建院(開學)典禮。毛澤東、朱德等中央領導全都出席了大會,并以普通工作人員的身份,坐在學員們中間。大會宣讀了建院《宣言》,指出,我們不僅為目前的抗戰(zhàn)而工作,還要為抗戰(zhàn)勝利后建立一個獨立的、自由的、民主的新中國而工作?!耙环矫妫覀兊囊磺泄ぷ魇菫榱丝箲?zhàn)。另一方面,我們要在這些工作中創(chuàng)造新中國的藝術”。毛澤東主席發(fā)表了講話,他重點強調(diào),文藝工作者“要在民族解放的大時代去發(fā)展廣大的藝術運動,在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方針的指導下,實現(xiàn)文學藝術在今天的中國的使命和作用?!?/p>
4月28日,毛澤東再次來到剛剛開學不久的“魯藝”,在半山坡的窯洞教室前,再次向全體師生作了講話。他說,“魯迅藝術學院要造就具有遠大理想、豐富斗爭經(jīng)驗和良好藝術技巧的一派藝術工作者,這三個條件缺少任何一個便不能成為偉大的藝術家?!彼€引用呂驥作曲的《魯迅藝術學院院歌》說,“你們的院歌在唱‘我們是文藝工作者,我們是抗日的戰(zhàn)士,用文藝做我們的武器’,這很對。我們的兩支文藝隊伍,在上海亭子間的和在山上的匯合到一起了,這就有個團結(jié)問題,大家要互相學習,取長補短,好好團結(jié)起來,進行創(chuàng)作和演出。文藝工作者要下去,要到人民生活中去,走馬看花,下馬看花,起碼要走馬看花,下馬看花更好?!?/p>
他還說,“《紅樓夢》里有個大觀園,大觀園里有林黛玉、賈寶玉。你們魯藝是個小觀園,我們的女同志不要學林黛玉,只會哭。我們的女同志比林黛玉好多了,會唱歌,會演戲,將來還要到前方去打仗??谷彰裰鞲鶕?jù)地就是大觀園,你們的大觀園在太行山、呂梁山?!?/p>
“魯藝”第一期學員在校學習三個月后,分批下到基層去實習。由于基層十分需要這方面的人才或因戰(zhàn)爭交通阻隔,實習三個月后,大部分學員未能返校再學習。
延安的生活是十分艱苦的,“魯藝”也不例外。一年四季就是定量的小米干飯或稀飯,除遇到特殊困難外,大家平均一下,基本上還能吃飽。
夏季還有點青菜吃,到了秋、冬,就是干菜葉子煮湯,放點鹽,有時上面漂點菜籽油,就不錯了。作為細糧能吃頓饅頭,就了不得了,有人二兩一個的饅頭,能吃十二三個。肉、蛋更是奇缺,只有在年節(jié)才能吃上。學員每人每月一元錢軍貼,只能買點毛巾、牙刷、牙粉之類的生活必需品。
在這樣艱苦的環(huán)境中,學員們卻充滿了青春的活力,生活得自由、愉快而歡暢。
時間過得飛快,轉(zhuǎn)眼間一年過去了。1939年5月10日,“魯藝”在中央組織部大禮堂舉行慶祝建院一周年大會。毛澤東、朱德、張聞天、劉少奇等中央領導到會祝賀。毛澤東高興地為“魯藝”題了詞:“抗日的現(xiàn)實主義,革命的浪漫主義?!眲⑸倨嬉矠椤棒斔嚒鳖}詞:“為大眾文藝的創(chuàng)作而努力?!?/p>
就在慶祝建院一周年期間(5月11日),中央決定將“魯迅藝術學院”更名為“魯迅藝術文學院”。因1938年8月,何其芳、沙汀、卞之琳等詩人、文學家來到延安,“魯藝”成立了文學系。何其芳任系主任。
不久,呂驥調(diào)出“魯藝”,與沙可夫、成仿吾等人組成“華北聯(lián)合大學”籌備組,著手組建一所新大學,開赴晉察冀抗日根據(jù)地辦學。
1939年7月12日1有史料說是7月11日,也有史料說是7月10日,均不準確。拂曉,天上飄著小雨,由“抗大”、“陜公”、“魯藝”抽調(diào)的部分師生,和“延安戰(zhàn)時青年訓練班”、“延安工人學?!惫餐M成的“華北聯(lián)合大學”出發(fā)了。
第一天行軍50余里,傍晚宿營在一片荒草地上。大家覺得行軍生活很新鮮,很浪漫,有說有笑,琴聲、歌聲不絕于耳。第二天行軍7 0余里,大家感到了疲倦,歡樂的情緒大為削弱。第三天宿營,四周一片寂靜。許多人腳上打起了水泡,沒有水洗,沒有藥敷,只能用棗樹刺將水泡挑開,用布包起來繼續(xù)行軍。身上的每件物品都變得沉重起來,為了減輕負擔,愛不釋手的書籍,只好丟下。心愛的筆記本,也悄悄埋了起來,并在埋藏地點作了記號。用了多年的小提琴、二胡,也不得不割愛,留在老鄉(xiāng)家,托他們保管。
就在大家疲憊不堪的時候,老天爺也來湊熱鬧,突然雷聲大作,暴雨傾盆,大家只好拖著疲憊的身子,冒雨跋涉。路十分泥濘,呂驥把自己的馬讓給了體弱的同志,徒步前行,鞋子陷進了泥里,拔都拔不出來,他就打著赤腳往前走……
按原定路線,要從永和關渡黃河,進入山西后,再渡汾河,過同蒲路,直插晉東南。可是,隊伍到達永和關后,正遇汾河漲水,敵人又在晉東南地區(qū)進行掃蕩,難以前行。只好滯留半月后,改變路線,沿延川北上,經(jīng)葭縣的烏龍鎮(zhèn)渡黃河,到晉西北后,休整半月,籌糧備草,繼續(xù)前行。
翻呂梁,越同蒲,走盂縣,涉滹沱,歷時兩個多月,行程2500多華里,于9月,終于到達目的地,晉察冀邊區(qū)政府所在地河北省阜平縣。
10月,在阜平縣城南莊的一片山坡地上選定了校址,“華北聯(lián)大”正式舉行了成立大會。會上宣布,成仿吾為“聯(lián)大”校長,江隆基任教務長。
下設四部:社會科學部、文藝部、工人部、青年部。文藝部(即后來的文藝學院),由沙可夫任部長,呂驥任副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