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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氏族譜、墓志真?zhèn)伪?/h1>
2014-03-12 05:57:01王為剛
關(guān)鍵詞:施氏施耐庵墓志銘

王為剛

(泰州市博物館,江蘇 泰州 225300)

施氏族譜、墓志真?zhèn)伪?/p>

王為剛

(泰州市博物館,江蘇 泰州 225300)

通過對不同版本的施耐庵族譜以及多方墓志(地券)資料的真?zhèn)畏治觯Y(jié)合傳世族譜的問世時間和內(nèi)容,傳世族譜有后人附會的嫌疑:出土墓志(地券)格式、內(nèi)容和一般墓志有異,且與施耐庵關(guān)系含糊,同時墓志內(nèi)容也有諸多錯誤,墓志和族譜之間也存在諸多矛盾。結(jié)論是現(xiàn)有資料不足以證明施耐庵和興化施氏的傳承關(guān)系。

施耐庵;族譜;地券;墓志;木榜

《水滸傳》的作者施耐庵是元末明初人,關(guān)于他 的生平事跡,早期的文獻記載少而簡略,傳說亦各不相同。上世紀關(guān)于施耐庵的資料突然大量出現(xiàn),關(guān)于施耐庵的族譜和墓志(地券)釋讀者眾多,但絕大多數(shù)僅限于對文字的解釋,對其真?zhèn)畏治鲅芯空呱跎?,筆者擬就已公布的資料真?zhèn)握務(wù)勛约旱目捶?,以期拋磚引玉,就教于方家。

一、關(guān)于出土文物的考證及辨?zhèn)?/h2>

關(guān)于施耐庵家族的幾件出土文物:

1.1962年興化縣委宣傳部趙振宜在施家橋陳大祥家發(fā)現(xiàn)興化明氏施文昱為其父母所立的地券,是1958年該村農(nóng)民掘取墓磚時所得[1]。券文如下:

大明景泰四年二月乙卯朔越有十五日

壬寅祭主施文昱等伏緣父母奄逝未卜

塋墳夙夜憂思不遑所厝遂令日者擇此

崗原來去朝迎地古襲吉堪為宅兆梯已

出備錢財買到墓地一方東至青龍西至

白虎南至朱雀北底玄武內(nèi)方勾陳分掌

四域丘承墓伯封步界畔道路將軍齊整

千秋萬載永無殃咎若有干犯并令將軍

亭長縛赴河伯今備牲牢酒脯百味香新

共為信契財?shù)亟幌喔饕逊终屏钌平承?/p>

□安厝已后永保清吉

知見歲月主代保今日直符故氣邪精

不得干犯先有居者永避萬里若違此

約地府主史自當(dāng)其禍助葬主里外存

亡悉皆安吉 玉帝使者女青敕令

券奉 后土之神 收執(zhí)準此

研究者多將其定為施讓地照磚(即地券),其實這是對地券和祭文不了解而產(chǎn)生的錯誤認識,古人在斬草日舉行一系列的祭祀活動,包括誦讀祭文和掩埋地券,祭文和地券具有不同的格式、載體和功能。

首先從行文格式來分析。

祭文的格式是:“維年月日,祭主某乙致告于五方五帝、山川百靈、后土陰官、丘丞墓伯、阡陌諸神,某親以某年月日奄逝,伏惟永往,五內(nèi)分割,禮制有期,龜筮襲吉,宜于某州某縣某鄉(xiāng)某山之原,宅兆于霜年月日遷坐幽室,用今吉辰斬草,謹用信幣柔毛酒禮之儀,致告于山川百靈,主供奠于后土神,既葬之后,永無咎艱,尚饗?!盵2]12-13

地券的格式是:“某年月日,具官封姓名,以某年月日歿故,龜筮葉從,相地襲吉,宜于某州某縣某鄉(xiāng)某原安厝宅兆,謹用錢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貫文,兼五彩信幣,買地一段,東西若干步,南北若干步,東至青龍,西至白虎,南至朱雀,北至玄武,內(nèi)方勾陳,分擘四域,丘丞墓伯、封部界畔,道路將軍,齊整阡陌,千秋萬歲,永無殃咎。若則干犯呵禁者,將軍亭長收付河伯。今以牲牢酒飯,百味香新,共為信契。財?shù)亟幌喾指豆そ承拊?,安厝已后,永保休吉。知見人、歲月、主保人,今日直符、故氣邪精不得懺恡。先有居者,永避萬里,若違此約,地府主吏自當(dāng)其禍,主人內(nèi)外存亡,悉皆安吉。急急如五帝使者女青律令?!盵2]13

通過比較,我們發(fā)現(xiàn)此“地券”其實是祭文和地券的復(fù)合體,其開頭采用了祭文的格式,如“維大明景泰四年二月乙卯朔越有十五日壬寅祭主施文昱”,和祭文的開頭 “維年月日,祭主某乙……”格式完全一致,“父母奄逝”和“某親以某年月日奄逝”亦很接近。中間部分是典型的地券格式,主要記載花錢買地、簽訂契約,“謹用錢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貫文,兼五彩信幣,買地一段……急急如五帝使者女青律令。”由于開頭部分誤用了祭文的格式,所以沒有提及“官封姓名”、去世時間和埋葬地點,文末又畫蛇添足地加上了“券奉后土之神收執(zhí)準此”,將本該死者收執(zhí)的地券委托給了后土之神。我們比較了泰州地區(qū)從北宋到清的地券,如北宋蔣師益地券[3]、明代劉弘宗夫婦地券、清雍正張?zhí)炝值厝鹊?,它們均提及死者姓名、去世時間和埋葬地點,無一例外。就此地券而言,由于未提及施文昱的父母姓名,我們無法將施讓和施文昱產(chǎn)生聯(lián)系,更無法確認施讓是施文昱的父親;而且不提及死者,在冥界是無法證明此地的所有人是誰。

其次,祭文和地券的功能不同,祭文是站在祭祀人的角度來寫的,用“錢財”來”祭神”;地券是站在逝者的角度來寫的,用“錢財”去“買地”,跟祭祀無關(guān)。施文昱所立“地券”前半段為祭文,所以它提及祭主,而未提及逝者。

第三,祭文和地券的載體也不相同,祭文是祭祀時祝生誦讀的文字,一般是書寫在紙或絹上的,儀式后焚燒以告天神;地券是購地的契約,多刻在磚石上或?qū)懺谀景迳希S棺木埋入地下。

第四,此“地券”中還存在缺字、錯字的問題,如“十有五日”錯為“有十五日”,“北至”錯為“北底”,“丘丞”錯為“丘承”,“休吉”錯為“清吉”,“主吏”錯為“主史”,“五帝使者”錯為“玉帝使者”,“齊整”之后缺少“阡陌”二字。

綜合以上分析,所謂的施讓地照磚當(dāng)為后人偽造,由于偽造者對喪葬習(xí)俗不了解,將祭祀的祝文和下葬的地券混為一談,從而為我們鑒定其真?zhèn)翁峁┝擞辛Φ淖C據(jù)。

2.施景安的地照磚,由施慶瑞和施莊平獲得,曾有研究者認為施景安為施讓之子[1]。筆者認為判斷施景安為施讓之子的理由并不充分。首先,依據(jù)地券的格式,一般只提及逝者及其子女,不提及逝者的父母,施景安地券只可能提及施景安及其子女,無法得出施景安是施讓之子的結(jié)論;其次,據(jù)施讓的墓志銘記載,其子分別是文昱字景朧、文顥字景順、文曄字景明、文晊字景華、文暉字景清、文升字景暘、文鑒字景昭,沒有一個名或字為景安的;第三,除去施景安和施讓的子女同輩份,沒有其它資料證明施景安是施讓之子。由于無法證明施讓和施景安的關(guān)系,所以對該地券真?zhèn)尾蛔魍茢唷?/p>

3.1978年施慶滿挖麥墑時發(fā)現(xiàn)施廷佐的墓志銘(1981年獻)。該墓志銘在施讓墓東偏南150米處出土,長29.5、寬28.5、下寬30、厚5.5厘米,上端橫刻“處士施公廷佐墓志銘”。19行,每行21-23字不等,共約四百余字。制作粗糙,字跡大部磨損,可辨認的僅160余字。

正面

“處士施公廷佐墓志銘”

施公諱□,字廷佐,□□□□□□□□祖施公元德,于大元□□生曾祖彥端。會元季兵起,播浙,遂家之。及世平,懷故居興化,(還)白駒,生祖以謙。以謙生父景□。至宣德十九年辛丑生公?!?施)亮(風(fēng))□□于公歷□□戶使官臺州同知施錦□□□公之兄弟也,公□□□□之□生男八女一□□□……白駒……國課……公□□仁者之□也,先于弘治歲乙丑四月初二日老(病)□而卒,后于正德丙寅歲二月初十日歸葬未成迄今□卜吉(露)丘久矣,□□亡穴,□善□□,風(fēng)水悲思,孝心感切,□□,嘉靖歲甲申仲冬壬申月朔□葬于白駒西□(落)湖

背面

墓銘曰(余字難辨認)

施廷佐的墓志銘也存在諸多值得商榷的地方。該墓志銘的銘文格式在泰州地區(qū)很罕見,首先墓志銘的名稱“處士施公廷佐墓志銘”位于墓志銘銘文的上方,從右到左書寫,字號遠大于正文,和泰州地區(qū)出土的明清墓志銘常見的標(biāo)題位于墓志銘的右側(cè),從上而下書寫,標(biāo)題和正文字號一致的格式迥異,這是泰州地區(qū)明代墓志銘孤例;其次在泰州地區(qū)發(fā)現(xiàn)的明代墓志銘,墓志銘的銘文一般是集中在墓志銘的一面,然后和蓋有文字的一面扣合,再以鐵箍封固,該墓志銘的銘文分刻在墓志銘的正反兩面,在泰州地區(qū)也是孤例。第三,該墓志銘的尺寸偏小,在泰州地區(qū)亦屬孤例,倒是和地券的尺寸比較接近。

據(jù)墓志銘記載,施廷佐生于“宣德十九年辛丑”,這是一個明顯的錯誤,宣德年號只有十年,沒有十九年,也沒有辛丑年,“宣德十九年辛丑”當(dāng)為“永樂十九年辛丑”之誤,施廷佐的子女混淆這兩個時間很值得懷疑。中國古代多采用帝王年號和干支紀年互相結(jié)合的紀年方式,出錯的可能性不大,墓志銘從撰文到書寫,直至上石,歷經(jīng)諸多環(huán)節(jié),這種錯誤不該發(fā)生。另據(jù)施讓墓志記載,施讓死于永樂辛丑年(永樂十九年),如果施讓去世、施廷佐出生均發(fā)生在這一年,那么關(guān)于施廷佐的出生年月,更不應(yīng)該弄錯的。

施廷佐墓志銘記載“還白駒生祖以謙”,確指施以謙是施彥端回白駒后所生,且無搬家記載,說明其后代一直居住在白駒,既然居住在白駒,又何來歸葬白駒一說?既言歸葬,當(dāng)客死他鄉(xiāng),施廷佐只是一個處士,子女眾多(八男一女)、年老體弱(年逾八十)、社會安定(弘治年間興化地區(qū)無戰(zhàn)亂),不存在客死他鄉(xiāng)的可能,那么多子女卻讓父親死在外地20年才歸葬也不合情理。所以歸葬一說不太可信。

銘文中稱元朝為“大元”的說法也值得商榷。明初朱元璋的北伐檄文宣稱“驅(qū)逐韃虜,恢復(fù)中華,陳綱立紀,救濟斯民”。明代漢蒙民族矛盾很尖銳,貶稱蒙古人為韃虜,漢人墓志銘中稱元朝為“大元”似乎不妥。

綜上分析,筆者認為施廷佐的墓志銘為后人據(jù)族譜偽造。

二、關(guān)于傳世資料的考證與辨?zhèn)?/h2>

1.關(guān)于《施耐庵墓志》的可靠性

《施耐庵墓志》有兩個不同的版本,分別見于1942年版《民國續(xù)修興化縣志》[4]和國貽堂《施氏家簿譜》[5],縣志所載源于家譜,又比家譜詳細,增加了施耐庵的生卒年月、中進士的時間以及安葬地點,且文末特注“因作墓志,以附施氏之譜末焉”,說明其曾經(jīng)縣志編纂者潤色補充。

墓志的行文格式不合一般墓志銘的體例,對施耐庵的世系及妻室子女等必不可少的內(nèi)容均未提及,其內(nèi)容更接近于傳記而不是墓志。尤其是《民國續(xù)修興化縣志》中的《施耐庵墓志》末尾:“因作墓志,以附施氏之譜末焉”,確指是因為修譜而作墓志,和作墓志以袝葬于墓壙相矛盾。墓志能夠附于家譜得以流傳,施耐庵子、孫的譜系當(dāng)?shù)靡员4?,現(xiàn)在出現(xiàn)施耐庵去世三年其子施讓才出生的謬誤,表明家譜早期世系有缺失,反證此墓志為后人偽造。

墓志中稱施耐庵名子安,字耐庵,這和施廷佐墓志銘中關(guān)于施讓的父親是施彥端的記載相矛盾,“曾祖彥端……(還)白駒,生祖以謙,以謙生父景□?!币灾t、景□均為字,則彥端亦當(dāng)為字,這也和《施氏長門譜》中所載《故處士施公墓志銘》中的記載“先公彥端”相吻合。

施耐庵墓志中稱施耐庵為至順辛未進士,曾官錢塘二載。根據(jù)《元史》記載,元代共七次銓選進士,至順庚午年和癸酉年開科,但辛未年未開科。至于《浙江通志》記載“至順二年辛未余闕榜:張宗元,開化人;劉基,青田人,御史中丞……”[6],這是清人記載有誤。首先,據(jù)元《元統(tǒng)元年進士錄》記載,余闕(蒙古色目人,第一甲第二名)、張宗元(漢人南人,第三甲第一名)、劉基(漢人南人,第三甲第二十名)均為元統(tǒng)元年進士,該科蒙古色目人第一甲第一名是同同,漢人南人第一甲第一名是李齊,依慣例當(dāng)稱之為同同榜或者李齊榜,而不是余闕榜,且該榜中沒有施姓進士[7]。其次,《浙江通志》記載劉基等人是至順二年進士,其實他們是至順?biāo)哪赀M士或元統(tǒng)元年進士,這是因為該科開考時為至順?biāo)哪辏l(fā)榜時改元為元統(tǒng)之故。

關(guān)于官錢塘二載和施讓墓志銘記載“高尚不仕”相矛盾,說明兩墓志必有一誤,施讓墓志銘的撰寫者楊新為其連襟,其記載較王道生的記載可信。對施耐庵中進士、官錢塘,有人引用明洪武年間山東鄆城縣周莊周鐸(字文振)的筆記來佐證,“施耐庵者,江南才子也。元至順間,赴大都,應(yīng)試不第……。次年復(fù)至大都,中進士?!盵8]首先,據(jù)《元史》記載,至順年間沒有連續(xù)兩年進行會試。其次,據(jù)李澍林的回憶,周鐸筆記僅孫襄臣見過,并無旁證,且李本人未曾見過,不足為據(jù)。(詳見1983年11月3日鄆城縣文管會李澍林給歐陽健的信)

施耐庵去世時王道生是“余尚垂髫”,也就是說當(dāng)時(1370年)王道生10歲左右。施述元為施耐庵之孫,施讓1373年出生,則施述元大概在1393年前后出生,王道生長施述元30歲?!懊砍梢桓?,必與門人校對,以正亥魚,其所得力于弟子羅貫中者為尤多?!睙o論羅貫中是生于1315年還是1330年,羅貫中年長王道生30多歲;就輩份來說,羅貫中是施耐庵的弟子,和施讓同輩,是施述元的長輩,王道生在墓志中稱施述元為先生,對羅貫中直呼其名,這有違常理。

《施耐庵墓志》中提及《志余》一書,《志余》為田汝成《西湖游覽志余》一書簡稱,田汝成生于1503年,死于1557年,該書為田汝成晚年所著。如果王道生時《志余》已經(jīng)問世,那么有兩種可能,一是王道生活了近200歲,(1360~1557年)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二是王道生生活在田汝成之后。王道生在《施耐庵墓志》一方面聲稱“余尚垂髫”,且施耐庵居所“與余墻一間”,同時又說“公之面目余不得親見”,前后矛盾,有欲蓋彌彰之嫌。

筆者認為王道生及《施耐庵墓志》均不足信,王道生當(dāng)為施氏后人的化名,《施耐庵墓志》其實是施耐庵傳記,為了增加其真實性而附會為墓志罷了。

2.《故處士施公墓志銘》的真?zhèn)?/p>

楊新撰《故處士施公墓志銘》也有兩個版本,一個見于《施氏族譜》,一個見于《施氏長門譜》。兩個版本的區(qū)別主要在墓志銘銘文的開頭部分,《施氏長門譜》中記載:“處士施公,諱讓,字以謙。鼻祖世居揚之興化,后徙海陵白駒,本望族也。先公彥端,積德累行,鄉(xiāng)鄰以賢德稱?!薄妒┦献遄V》中記載:“處士施公,諱讓,字以謙。鼻祖世居揚之興化,后徙海陵白駒,本望族也。先公耐庵,元至順辛未進士,高尚不仕。國初,征書下至,堅辭不出。隱居著《水滸》自遣。積德累行,鄉(xiāng)鄰以賢德稱?!笔┓庠凇堕L門譜序》明確指出“族本微寒”,《序》和《長門譜》記載一致。楊新與施讓是姻親,如果施讓之父真有“中進士”之類光宗耀祖的事件,楊新撰墓志銘時不可能一字不提。這說明咸豐五年《施氏族譜》所載《故處士施公墓志銘》中的“中進士”、“著水滸”為后人加入。

據(jù)《故處士施公墓志銘》記載,施讓“生于洪武癸丑”,即1373年,這一記載和施耐庵墓志記載相矛盾,如果施讓是施耐庵的兒子,根本不可能在施耐庵去世三年后才出生,兩種說法必有一個是錯的。如果兩個記載都是真的,說明施耐庵世系有缺失,施耐庵不是施讓的父親。至于施讓是過繼給施耐庵的,純屬無稽之談,從沒有過繼給死人的說法。

“永樂辛丑歲公上章困敦甫及四十以疾終”這句話令人費解,永樂是年號,辛丑是干支,永樂辛丑年即1421年;“上章困敦”也一種紀年法,為太歲紀年法,上章是十歲陽之一,困敦是十二歲陰之一,在《爾雅·釋天》中“上章”指代天干中的“庚”,“困敦”指代地支中的“子”,“上章困敦”指“庚子”,即1420年,墓志銘中連用了兩個紀年名詞于文理不通。筆者懷疑永樂辛丑歲為后人所加,可能是對上章困敦不解之故。施讓生于1373年,無論是死于1420年,還是1421年,均已年近五十了,這和墓志銘中的“甫及四十以疾終”相矛盾。

施讓墓志銘記載顧、陳二位夫人“孝養(yǎng)舅姑,始終弗怠”,其中顧氏生于洪武辛亥(1371年)、陳氏生于洪武戊辰(1388年),施耐庵去世之時,顧、陳二夫人均未出生,何謂“孝養(yǎng)舅姑”,如果顧、陳二夫人“孝養(yǎng)舅姑”一說屬實,那么施讓的父母至少要活到1403年,即陳氏及笄之年,否則,陳夫人無法“孝養(yǎng)舅姑”,這說明了施讓的父親不可能是施耐庵。同時據(jù)施讓墓志銘記載,“孺人顧氏陳氏,悲慕弗忘,漸忽棄世?!鳖櫴纤烙谡y(tǒng)丙辰(1436年)、陳氏死于正統(tǒng)戊辰(1448年),分別是施讓死后15年和27年,不知道“漸忽棄世”又從何說起?

施讓墓志銘中對施讓孫輩記載缺失,施讓七子三女,孫輩應(yīng)該不少,但沒有一個被提及。楊新和施讓是“更相姻婭”的連襟關(guān)系,對施讓家庭情況應(yīng)該比較了解,其所撰墓志銘對施讓眾多的孫輩全無提及,這既有違墓志銘的慣例,也讓人懷疑它的真實性。施讓和楊新是親戚,向楊新“行狀請銘”當(dāng)不須假手“士人顧繁”。

筆者認為所謂的《故處士施公墓志銘》是施氏后人的托名之作,目的是為了附會施讓是施耐庵之子。

3.《施氏家簿譜》和《施氏族譜》的真?zhèn)?/p>

大豐縣國貽堂《施氏家簿譜》系釋滿家手抄,以乾隆四十二年(1777)的施封《序》本為底本,抄寫時間在民國時期。族譜世系第一行“始祖彥端公”的右側(cè)附注有“字耐庵”三字(字體較小,墨色較淡),江蘇省公安廳技術(shù)鑒定結(jié)果是“字耐庵”三字與《施氏家簿譜》同為滿家手筆,這并不能說明什么問題,這只是民國以后施耐庵即施彥端的諸多說法之一。

“始祖彥端公,字耐庵”這種寫法既違背宗譜通例,又與《施氏家簿譜》本身抵牾不合。如譜中記載,第二世為“諱讓字以謙”,第三世為“諱文昱字景朧”。如果施彥端果真是“名彥端字耐庵”,應(yīng)寫為“諱彥端字耐庵”,而不是“彥端公字耐庵”?!懊?,己之所以事尊,尊者所以命己;字則己之所以接卑,卑者所以稱己?!盵9]中國古代為了表示對長者的尊敬之意,有號稱號,無號稱字,對于名多見于長輩稱呼晚輩或者上級稱呼下級。后人修譜,對祖先稱字不稱名[10]。既然稱始祖為彥端公,那么彥端不是號,就是字,不可能為名。如彥端是號,那應(yīng)該稱諱某字耐庵號彥端,不應(yīng)該先號后字,在彥端公后附以“字耐庵”。如果彥端、耐庵是字,則為雙字,一般寫成字彥端,又字耐庵?!短幨渴┕⒆裟怪俱憽分杏涊d施廷佐的祖先有施元德、施彥端、施以謙、施景□,既然以謙、景□均為字,說明元德、彥端也當(dāng)為字。

乾隆四十二年第十四世孫施封修譜時在《序》上說 “族本寒微,譜系未經(jīng)刊刻,而手抄家錄,自明迄清,相沿不墮”,“合族之譜難以考證,唯長門之譜尚屬可稽。”施封出自“長門”,是“文昱公之裔”,說明施封僅承認其一世祖為文昱,長門譜的始祖就是施文昱。而《施氏家簿譜》既然以長門譜為底本,其始祖當(dāng)不會早過長門譜的始祖,這是基本常識。施封只稱自己是文昱公之裔,說明施封并不知道施耐庵和施讓是其祖先,如果施封不知,那后人又從何得知呢?所以說家譜中的《施耐庵墓志》和《故處士施公墓志銘》為后人加入家譜無疑。

乾隆十九年,朝廷“議準《水滸》一書應(yīng)飭直省督撫學(xué)政行令地方官一體嚴禁”,乾隆四十一年,皇帝特下圣旨將觀看《水滸》等禁戲的官員“擬照違制杖一百”,各級地方雷厲風(fēng)行,禁書作者、刻印者、收藏者、閱讀者一經(jīng)查出皆處重刑。乾隆四十三年,乾隆皇帝親自處理“泰州徐述夔一柱樓詩案”,連江蘇布政使都死在獄中,揚州知府、東臺知縣都解到北京受審,被罷官充軍。在這種高壓情形下,施耐庵的后人絕對不敢明目張膽地修譜,所以說施耐庵和施彥端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筆者認為部分族譜曾經(jīng)施氏后人加工潤飾,從而出現(xiàn)版本差異,需要加以比較,去偽存真。

4.木榜與神主

木主是木制的神位,上書死者姓名以供祭祀,也稱神主,俗稱牌位。施氏神主有兩件,一是由西橋施寶寬提供的木質(zhì)神主牌(即《施氏木主》)上寫“元辛未進士始祖施 考 公耐庵府君…之位”,此神主作于1937年。一是大豐市施耐庵紀念館陳列的神主牌是在施啟章家征集的,據(jù)其父施文秀講,該神主牌制作年代是民國五年,即1916年,由卷軸改制。所以對其可靠性不說也知道,乾隆年間施封修譜時都不知道有此世系,不知道后人的神主依據(jù)又是什么。

木榜本是刊刻告示的木牌,如《清會典事例·戶部·關(guān)稅》:“其關(guān)上所有刊刻條例之木榜,務(wù)令豎立街市,使人人共見?!薄肚鍟涫吕舨俊りP(guān)稅》:“各關(guān)口應(yīng)立之稅課木榜,并詳單小本,均不豎立刊刻,商賈不知稅例,多寡任聽家人、吏役額外抑派?!本痛硕裕┦献陟衾锼⒛九?,盡管其記載了施耐庵的事跡,但不具備木榜的告示功能,稱之“木榜”欠妥,而且其內(nèi)容多經(jīng)不住推敲。

咸豐二年立的木榜記載:因為建耐庵公祠,派施占鰲到淮安去考證施耐庵遺跡,施占鰲在袁林甫的陪同下到施耐庵故居,隔間是羅貫中居所。據(jù)這位袁大人介紹,施耐庵寫《水滸傳》到第七十五回,因小人告發(fā)被捕,當(dāng)時施耐庵五十四歲,在獄中七年,作《封神榜》一部,因劉基援救被釋放,到七十五歲時,施耐庵去世。據(jù)施耐庵年譜記載,施耐庵五十四歲那年為1349年,獲釋是1356年,控制淮安的分別是元政權(quán)和張士誠政權(quán),施耐庵被抓捕和釋放均和朱元璋無關(guān)。據(jù)《明史》記載,劉基被朱元璋征召是1360年的事,1356年劉基如何救施耐庵呢?從施耐庵去世到咸豐二年,長達500年,故居能否存在還得打個問號。

筆者的觀點是神主和木榜都是后人為了證明施耐庵是其祖先而附會的。

5.屢被引證的當(dāng)?shù)厝藗餮?/p>

劉麟祥轉(zhuǎn)楊春旭(曉嵐)的說法:施耐庵“二十五歲(1320年),被蘇州官吏于諸戶內(nèi)特別推薦有孝行信義。”如果此言屬實,那施耐庵當(dāng)為蘇州人無疑,否則不能被蘇州官吏推薦,同時推翻了施耐庵因戰(zhàn)亂而“播浙”、“流蘇”的說法,因為1348年方國珍起義才拉開了元末農(nóng)民大起義的序幕?!案?1330年)一科會試,中了進士”也和辛未進士(1331年)相矛盾,所以楊曉嵐之言不足為信。

陳永年轉(zhuǎn)施藩的說法:“施耐庵住施家橋,十九歲中秀才,二十九或三十歲中舉,三十五歲入翰林。”據(jù)施耐庵年譜可以推知,施耐庵35歲時是1330年,當(dāng)年是庚午科進士,和楊春旭的說法一致,但和施耐庵是元至順辛未進士相矛盾[10]。按施耐庵1330年中進士時35歲,據(jù)對元代的科舉制度考證,“以皇慶三年八月,天下郡縣,興其賢者能者,充賦有司,次年二月會試京師,中選者朕將親策焉。具合行事宜于后:科場,每三歲一次開試?!盵11]皇慶三年是1314年,每隔三年開科考試,1323年和1326年有鄉(xiāng)試,但這兩年施耐庵分別是28和31歲,不是所謂的29或30歲,既然當(dāng)年沒有舉行鄉(xiāng)試,何來中舉?所以其說法也不可信。

施學(xué)云的說法:“耐庵為白駒人氏,張士誠是草埝人氏,施耐庵和張士誠一同造反打到蘇州,洪武十一年,張士誠失基,被提到南京,手下文武逃來江北,名義上說是從蘇州遷來?!盵12]據(jù)萬歷《興化新志》及現(xiàn)存興化民間多種族譜可知,明初出于政治原因,的確曾向興化一帶移民,但政府移民興化和張士誠的手下潰逃到興化不是一回事。施耐庵和張士誠一起造反打到蘇州的說法和楊春旭關(guān)于施耐庵二十五歲時被蘇州官吏于諸戶內(nèi)特別推薦有孝行信義的說法相矛盾。此說亦不可信。

綜合上文分析,首先,有關(guān)施氏后裔的地券和墓志銘均屬采集,未經(jīng)考古發(fā)掘,本身又存在種種問題,后人偽作的嫌疑明顯;其次,所有采集的墓志銘和地券均未提及施耐庵,無法證明施耐庵和興化、大豐施氏的關(guān)系;再次,相關(guān)族譜互相矛盾,有后人攀宗附會之嫌。有鑒于此,筆者認為有必要對地券、墓志銘和族譜進行分析研究和真?zhèn)舞b定。

[1] 辛化仁.兩番出土墓志三度掀開迷幛[J].東南文化,1994(4):153-155.

[2] 王洙,畢履道,張謙,等.地理新書·卷十四:“斬草建旄”條[M].元刻本:12-13.

[3] 泰州市博物館.江蘇泰州北宋墓群清理[J].東南文化,2006(5):31-36.

[4] 李詳,李恭簡.魏儁,等.民國續(xù)修興化縣志·卷十四之三補遺[M]∥中國地方志集成.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1:702.

[5] 釋滿家.施氏家簿譜[M].抄本.國貽堂,民國:1

[6] 嵇曾筠,李衛(wèi).浙江通志·卷129[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46.

[7] 佚名.元統(tǒng)元年進士錄[M]∥廟學(xué)典禮.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2:169-226.

[8] 曹晉杰,朱步樓.施耐庵新證[M].上海:學(xué)林出版社,1986:84-85.

[9] 李昉.太平御覽·卷362“名”字條下所引《秦記》[M].北京:中華書局,1960:16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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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丁正華.關(guān)于施耐庵的傳說[J].江海學(xué)刊,1961(6):27-30.

[12] 宋濂,王祎.元史·卷八十一選舉一[M].北京:中華書局,1976:2018.

(責(zé)任編輯:李 軍)

Textual Research or SHI Nai-an’s Genealogy andEpitaph Authenticity

WANG Weigang

(Taizhou Museum, Taizhou Jiangsu 225300, China)

Through analyzing the different versions of the Shi Nai-an’s genealogy and epitaphs (contracts) data, integrated with the genealogy of time and content, handed down genealogy was suspected of later generations attachment;The format of unearthed epitaph (contracts) format is different from other epitaphs, and the relationship with SHI Nai-an is vague , at the same time the content of epitaph has a lot of mistakes too, there are many contradictions between the epitaph and genealogy too,We conclude that the existing data is not enough to prove the inheritance between SHI Nai-an and the SHI’s in XingHua.

SHI Nai-an; genealogy; contract; epitaph; tablet

2014-06-20

王為剛(1970-),男,江蘇姜堰人,副研究員,研究方向:區(qū)域考古、地方史。

K207

A

1671-5322(2014)03-00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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