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鋼
在美國大學里,大多也都實施著為每個學生安排指導教師的做法。
在著名的密蘇里新聞學院,每個新生入學,學院就會為其指定一個指導教師。
這些指導教師會針對每個學生的成長背景、特長喜好、理想追求,幫助學生規(guī)劃大學生活,
特別是課程的選擇和大學生活中重要環(huán)節(jié)的指導。
看到這些,我就想到我們提出的“以人為本”。我們的學校是這樣依據(jù)教育的神圣職能進行設計了嗎?我們的領導、教師和學生自己都有這樣尊重每個生命的意識嗎?大學生的精神疾病的發(fā)病率的提升已經(jīng)引起各個方面的關注,受到這種病癥折磨的學生都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自己不如別人。如果在我們的教育中沒有設計這樣的程序,我們的孩子會陷入什么迷茫、什么困境。
2012年5月,《中國青年報》報披露:北京大學錢理群教授在武漢大學老校長劉道玉召集的“理想大學專題研討會”上語驚四座:“我們的一些大學,包括北大,正在培養(yǎng)一些‘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他們高智商,世俗,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更善于利用體制達到自己的目的。這種人一旦掌握權力,比一般的貪官污吏危害更大。”
這段話被參會嘉賓發(fā)上了微博后,被網(wǎng)友轉發(fā)了35000次。從這樣的轉載率可以感受到公眾對今天教育的憂慮的共鳴。新浪刊載這條新聞之后的跟帖1125條,參與15112人。
道德準則的知曉、人生理想的建立對人的一生是太重要了。而我們的教育對此的設計可能過于粗糙。我查閱了一下我們的《小學生守則》:一、熱愛祖國,熱愛人民,熱愛中國……中國的《小學生守則》把“愛”的要求列為10條守則之首,愛無疑是重要的。但是,一個剛剛進入小學的6歲孩子,面對“祖國”和“人民”這樣抽象的概念,會有什么感覺呢?
我們的教育似乎顯得有些匆忙了,不如先引導孩子們?nèi)鬯麄兡軌蚩吹?、能夠感受到的具體的對象,比如他們的親人、老師、同學,甚至他們身邊的花草樹木、小鳥小狗,讓孩子們從珍愛生命開始學習愛。
我有一位同學在一所著名大學的新聞學院教授“采訪寫作”。在課堂上,她滿腔熱血地向?qū)W生們灌輸著對社會負責對公眾負責的職業(yè)新聞精神。一次,她布置學生去了解下崗工人的狀況,沒想到一些學生公然拒絕這個作業(yè),甚至毫不掩飾地對她說:“老師,我們對下崗工人沒有興趣。”
“為什么?”我的同學感到不可思議。
學生說:“他們不是社會主流人群?!?/p>
我的同學談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感慨地說:“沒有對百姓疾苦的同情心,沒有憂國憂民的精神,怎么能當新聞記者!”
面對已經(jīng)進入大學,在思維觀念上已經(jīng)基本成型的青年人,一個大學老師要花費什么樣的氣力才能改變他們?一個人的同情心和責任感是在大學時代開始培養(yǎng)的嗎?我們是否可以感覺到孩子們精神世界中已經(jīng)存在的危機?
我時常在想,我們的孩子面對弱者,面對苦難者,面對需要幫助的人能夠生出真切的同情嗎?我們的孩子面對社會的苦難、民間的疾苦能夠食不甘味寢不安枕嗎?如果他們不能敏感地覺察別人的痛苦,不能覺察社會的苦難,那么還奢談什么責任,什么奉獻?讓孩子們在課堂上去背誦和默寫“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之類的古訓還有什么意義?
一次和北京一家報社的副總編輯聊天,她感慨地說:“專業(yè)技術上的差距可以通過訓練彌補,讓人感到難以補救的,是職業(yè)需要的社會責任感。如果對老百姓的疾苦沒有切膚之痛就不好辦了。我看,大學新聞系的學生應該去當志愿者,去養(yǎng)老院、去社會福利院,為弱勢群體服務,為社會公眾服務,強化社會責任感的培養(yǎng)?!?/p>
責任編輯:陳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