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偉澤
從目前語文教學研究情況看,語文論文中針對教材和教法的具體問題進行研究的情況比較多,比如某一篇課文如何教,某一類課文如何教,識字課如何教,拼音課如何教,作文課如何教,看圖學文課如何教,等等。有一些“傳統(tǒng)課文”人們研究了幾十年,提出過各種各樣的教法。這一類的問題我們當然還可以再研究。因為教法本身是一門富有活力的藝術,而不是死板的模式。一個高水平的教師教同一篇課文,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方,針對不同的學生,他的教法絕對不會是一樣的。因此同樣的教材在不同的具體環(huán)境中可以有不同的教法。我們可以針對人們還沒有注意到的具體環(huán)境、具體情況再進行研究,提出不同于別人的見解。
不過,如果我們研究的眼光只盯住教材中某一課、某一類課文、某一個知識點的教學,這樣就局限了自己的研究范圍,不容易找到有突破性、創(chuàng)新性價值的研究題目,寫出的語文論文就往往會缺乏新意,難得有獨到的見解。因此,我們應該把視野再擴大一些,從傳統(tǒng)研究中著重對教材教法的研究拓展開去,尋找新的研究范圍、研究題目的語文論文。比如說,我們寫語文教學論文的思路可以從以下兩個方面展開。
一個是課程方面的語文論文,即對課程設置、課程性質目的、課程間相互關系的研究。人們在基礎教育即小學、中學階段都要學語文課。解放前小學叫“國語”、中學叫“國文”,解放以后叫“語文”。語文究竟是一門什么樣的課,為什么要學語文、教語文,怎樣教、怎樣學才算達到這門課的目的,這些問題雖然專家們已經(jīng)談論甚至爭論得很多,但并不是每一個教語文的人都了然于胸。呂叔湘先生說:“我認為每一個做教學工作的人必須首先認清他教的是什么?!闭Z文教師每天教的“語文”究竟是什么?這門課究竟應該讓學生學些什么,學會什么?這樣的問題的確值得我們思考。
拿葉圣陶先生的觀點來說,語文課的任務就是幫助學生養(yǎng)成使用語文的良好習慣。因為語文是工具,是人生日用不可缺少的工具,語文課和語文老師要做的事情,就是指導和培養(yǎng)學生學會使用這個工具。有的學生從小學讀到中學畢業(yè),發(fā)電報不會擬電報稿,十個字八個字可以說清楚的用了二三十個字還說不清楚,這就是沒掌握好這個人生日用的工具。從教的這一面檢查,就是語文課或語文老師還沒有盡到職責。語文課既然是“幫助”培養(yǎng)學生使用語文的良好習慣,那么如何“幫助”就大有文章可做。時代不同(比如改革開放以來同以前就不同)、地域不同(比如大城市和小地方不同,漢族地區(qū)和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不同),學生的情況不同(總體素質,經(jīng)濟文化環(huán)境等不同),教師“幫助”的方法就可以大有不同。處于教學第一線的教師在如何有效地“幫助”學生養(yǎng)成良好習慣這個問題上比專家教授更有發(fā)言權,很可以通過教學實踐總結出一些東西來,充實甚至改寫我們目前的語文課程教學法理論。
當然,涉及課程性質目的等方面的問題,是比較大的問題,把語文課的性質、目的任務作為研究題目甚至語文教學論文的題目,往往不容易做好。不可能人人都來做這樣的大題目。但是,如果我們善于把自己研究的小題目與這些大問題聯(lián)系起來,雖然是微觀的研究,但卻包含宏觀的思考,這樣的研究,就可能站得高一些,分析問題說得透一些。
另一個是教語方面的語文論文,即對教師教育教學用語的研究。教語是教師教育工作中的主要工具。一方面,它自身有它的規(guī)律值得研究;另一方面,它作為講授教材、體現(xiàn)教法的主要工具和載體,與教材教法有密切的關系。目前師范院校都開設有各科教學法課。除了講授一些教學理論、課程性質等問題之外,著重研究的是教材及相關的教法。所以,有的干脆叫“教材教法”課。這門課本應是最具有針對性、最實用、最有可操作性的課,可惜它的現(xiàn)狀卻不能令人滿意。從師范院校畢業(yè)出來教書的老師,沒有幾個承認是從這門課學會教法的。造成這種情況,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之一便是過去這門課往往脫離實際。
這些年來,人們日益注重到對教學中一個極為重要的方面——教學語言的研究。實踐證明,離開了對教學語言的研究,教學法的研究是難以深入的。在語文教學研究中,過去對教材研究較多,對教法的研究要薄弱一些,而對教語,過去的研究很少涉及。在今后的語文教學研究中,極有可能會形成“教材·教法·教語”這樣的新格局。其中教語的研究基本上是剛開墾的生荒地,語文教師大可以把自己的眼光投向這片土地,搞出一些研究成果來。
責任編輯 黃日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