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貝爾
旅行的可能
◎ 阿貝爾
我格外向往陌生的地域,西藏、埃及、巴黎、好望角……這些地名格外吸引我。大自然的柔美和壯美,人類生存遺跡里久遠而生動的圖景,都是我渴望的。
在旅行中,與神交已久的朋友謀面是一件大事,它是一個友誼的印證,也往往是一個藝術(shù)的印證。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茨威格在蘇黎世遇見羅曼·羅蘭和喬伊斯。他與羅蘭是故交,屬于他鄉(xiāng)遇故友,在歐戰(zhàn)背景下,兩人很可能是兩眼淚汪汪。旅行中與陌生地貌、動植物和天籟的相遇是第一層次的,當然也可能是終極層次的,但多數(shù)時候的終極層次還是與人相遇——人的靈魂還是容易與人相通。
我承認旅行的本質(zhì)是放下重量,但那樣的旅行一定是很單純的。一個人無論怎樣放空自己,旅途中都不會輕松,很多的輕松要么只是片刻,要么就是恍然。然而,我們又是可以在旅行中獲得“放下”的。1999 年 4 月的一天,在岷山里,我坐在巖石上,看著對面山崖的雪,耳朵里是婉轉(zhuǎn)如清泉的鳥鳴,腳下是稚嫩的小野菊,肌膚浸潤著還有些清涼但又絕對明媚的陽光,每一根胡茬都感覺著微風。那時,我“放下”了足足半個多小時。一個人,一片偌大的、和平美麗的森林。我想,它不是簡單的“忘我”。
旅行是可能發(fā)生艷遇的。我不指望旅行中的艷遇,但我更愿意懷揣一個艷遇的夢想去旅行,而最終遇不到夢中人。走過一遭回來,放下背包坐在竹林思量的時候,只淡淡說“都不是,一個都不是”。我還是奉勸人們把艷遇當成旅行中一段弧度優(yōu)美的小路,起于旅途終于旅途。(摘自《中國國家旅游》2014 年第 1 期 圖 /周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