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彥茜
(重慶大學 重慶 400044)
閱讀《詩經(jīng)》,讓我想到這樣一個問題:在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的漫漫長河中,倘若沒有《詩經(jīng)》、《楚辭》、《史記》,沒有李白、杜甫、白居易,沒有羅貫中、施耐庵、曹雪芹,我們現(xiàn)在會怎樣?
也許,沒有它們,我們還是一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但正因為《詩經(jīng)》的質(zhì)樸、楚辭的華麗、唐詩的博大璀璨、宋詞的婉約豪放、元曲的本色華美、明清小說的典雅靈動,我們才多幾分美麗,少幾分寂寥;多幾許意趣,少幾分枯燥。“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周南·關(guān)雎》)、“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王風 黍離》)、“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小雅 鹿鳴》)。這些《詩經(jīng)》中朗朗上口的詩句,正是它們的魅力所在。正如愛因斯坦所說,我們需要經(jīng)典,是因為我們時常感到自己膚淺。所以,我們漸漸從經(jīng)典中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影子,會發(fā)現(xiàn)當時社會與現(xiàn)在社會的共同處,會發(fā)現(xiàn)人的永恒。
從《詩經(jīng)》中,我們可以從詩句中分析當年情形。但在研究的過程當中,我們就會發(fā)現(xiàn),不止我們這一代人在做這樣一件事情,各朝各代都有杰出的學者在分析《詩經(jīng)》。接著我們又會發(fā)現(xiàn),不僅是分析,在詩本身的內(nèi)容上,也能看見人的共通性。也許是階級性質(zhì)、文化性質(zhì)、文化認同、社會結(jié)構(gòu)和組成都不同,但還是有永恒不變的:人。也許這樣說有些牽強,也許你會反問:這是人寫的,不反映人反映啥?但如果你轉(zhuǎn)念一想,這就是一個最大的命題??梢詫⒅仙秸軐W理念的“非人”,有點類似“我思故我在”。當然,我們現(xiàn)在不能說那么大。那就以《詩經(jīng)》為例,只談詩經(jīng),來看看人的永恒性。
《詩經(jīng)》本質(zhì)是純潔的;或者換句話說,讀之,可讓人心境澄清。那我為什么說從中可以看出人的永恒呢?《詩經(jīng)》中探討的愛情、親情、友情、政治、理想、抱負,其實是一個“完人”會追求的全部。這和時代無關(guān)?!对娊?jīng)》中體現(xiàn)的當時的問題,有些如今仍然存在,而那都是人的劣根性所導致。而劣根性,也正是人永恒性之一。如怨婦詩中,《衛(wèi)風.氓》抒寫的棄婦的哀怨,譴責男子的忘恩負義的同時反映出階級社會中廣大婦女的悲慘命運。但這個問題在如今所謂的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社會中,何嘗不存在?每天我們都能聽到關(guān)于拋棄糟糠之妻、第三者、家暴的新聞,相信這一話題也會永遠持續(xù)下去。
當然也有美好的傳承。如《秦風.蒹葭》中一句“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時常被引用象征美好的愛戀追求。還有《周南·關(guān)雎》中“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邶風.擊鼓》中“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這些蕩氣回腸的詩句所表現(xiàn)的,依舊是美好的愛情,而這也是人的永恒。
除了愛情,在政治理想上的境遇不盡人意,也是一共通點。如《魏風·碩鼠》中三句“碩鼠碩鼠,無食我黍”、“碩鼠碩鼠,無食我麥!”、“碩鼠碩鼠,無食我苗!”,就以冷嘲熱諷的筆調(diào)形象地揭示出奴隸主貪婪成性、不勞而獲的本性,有著奴隸制衰落時期勞動人民還有奴隸主的覺醒與反思思想。《魏風·伐檀》中也是三句“彼君子兮,不素餐兮!”、“彼君子兮,不素食兮!”、“彼君子兮,不素飧兮!”,表達的是同樣的思想。我們現(xiàn)今社會,理所應當比當年生活品質(zhì)提高,但是仍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存在。如報道垃圾箱中取暖中毒死亡的流浪兒童、街上看到的步履闌珊的老人依舊將手伸向垃圾桶“拾破爛”,等等。這讓我想起了這段時間央視關(guān)于“你幸福嗎”的采訪。這世間依舊需要我們充滿愛,需要我們持續(xù)發(fā)揚愛:因為世間依舊存有苦難。
人是矛盾的,但這恰恰也是人永恒性之一。我們既擁有美妙夢幻如童話般的愛情故事,同時又存在各種背叛。我們擁有赤子之心,卻依舊有道德危機。那么,什么是人的永恒?
孔子、孟子、司馬遷、董仲舒、梁啟超、魯迅等名家都對《詩經(jīng)》有著自己的見解,但差別不大。我粗淺的認為,其不同原因,必是受各人當時社會經(jīng)驗所限制,所以理解自然不同。而其大致相同原因,則是源于人的本質(zhì)一樣,即人的永恒性。無論你讀的什么書,學了多少知識,接受的何類教育,我相信,人與生俱來的思想習慣是保存在基因中,一直傳承。有很多東西其實均屬人自然反應,而人自身并不理解,所以研究再研究,一代復一代。那這樣怎么進步呢?本來在文化思想領(lǐng)域的進步就是不明顯的,因為我們要超越自己本身才能進步。科學領(lǐng)域就不一樣,探索的都是“新大陸”。但即使這樣,文學研究也是有價值的,因為它指引了當時一代人。同理,文化思想領(lǐng)域的崇高性不言而喻。
關(guān)于人的永恒性,任一具有跨越性、歷史性的文學作品都可以作為佐證,只是我們今天只是談《詩經(jīng)》,并且僅簡要分析其愛情詩、怨婦詩、政治詩。但相信論點已經(jīng)很清晰明了。
所以,人的永恒性,即我們自己。我們自身就隨時隨地,綻放著“永恒”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