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長花

（天津工業(yè)大學 藝術與服裝學院，天津 300387）

苦禪的鷹
——從《松鷹圖》品李苦禪的藝術境界

盧長花

（天津工業(yè)大學 藝術與服裝學院，天津 300387）

李苦禪是齊白石的首位入室弟子，在齊門學畫34載，經過一系列的人生閱歷與藝術體悟后，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在中國近代大寫意花鳥領域有著非常重要的地位，他創(chuàng)作了很多松鷹題材的作品，本文就是從他的《松鷹圖》入手，分析李苦禪的鷹的繪畫特點以及他的人生閱歷與人格修養(yǎng)對他的創(chuàng)作方法與藝術境界的影響。

李苦禪；大寫意；松鷹；藝術境界

李苦禪原名李英杰，山東高唐人，在中國近代大寫意花鳥領域有著非常重要的地位。他的作品雄渾豪放，氣勢磅礴，具有濃烈的陽剛之氣。李苦禪是齊白石的首位入室弟子，在齊門學畫34載，直至白石老人去世，在他早期作品中能明顯看到齊白石的影響，但是經過一系列的人生閱歷及對藝術的體悟后，最終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風格。白石老人對他有著很高的評價，曾多次在他的作品上題跋，深為人知的有“余門下弟子百余人，人也學我手，英也奪我心，英也過吾，英也無敵。”，又有“雪個先生無此超縱，白石老人無此肝膽”。

李苦禪創(chuàng)作了很多松鷹題材的作品，無論是造型、筆法用墨還是構圖，都有著他明顯的個人風格，是他對于自然表像的高度藝術概括。70-80年代是李苦禪的創(chuàng)作高峰期，他于1977年所作《松鷹圖》是非常有代表性的作品：表現(xiàn)了八只立于松前巨石上的八只雄鷹，八只雄鷹形態(tài)各異，目光炯炯，像威風凜凜的將軍。欣賞這幅畫，觀者會被群鷹的氣勢深深的感染，不自覺的豪氣滿懷，情思進入到畫家所營造的雄壯而充滿豪情的意境之中，而不去追究畫中的鷹的形象自然中鷹的真實形象有何不同，這便是中國寫意的魅力與獨特性，畫家所塑造的形象是自己對于自然物象的個人體悟與高度概括。

苦禪的鷹是經過他藝術手法的千錘百煉下塑造出來的，綜合了與鷹同類的大型猛禽雕和鷲的共同特點，進行了變形再創(chuàng)造：鷹身上的羽毛用厚重的墨塊表現(xiàn)，寥寥幾筆而已，筆筆墨跡不同，鷹的嘴眼和爪子都被刻畫成了方形，是用帶有金石筆力的畫法塑造而成，這就使得刻畫出來的鷹的形象比真實的鷹更加勇猛和雄偉。

李苦禪本人習武，并且對京劇藝術非常癡迷，他京劇上師承京劇大師尚懷玉，有頗深的造詣，他認為京劇是空間與時間高度結合的寫意藝術，在作畫的過程中經常是邊唱邊畫，唱到興起處提筆便畫，所以他筆下的禽鳥的造型也吸收了京劇藝術的特點?？喽U所畫的鷹最顯著的特點就是鷹眼的眼角和眼尾的拉黑，與京劇武生臉譜形象眼窩的效果類似，這是苦禪獨特的畫法，他塑造的魚、鷹、魚鷹、鷺鷥等眼睛大都是這種表現(xiàn)方式，這種畫法對眼睛進行了強調，顯得更加有神采?！端生棃D》中雄鷹回頭看的動作也和京劇中的武生大將經典定型動作非常相似，苦禪的鷹大都是這種反身回頭的造型，這中擬人化的刻畫方式賦予了他筆下的鷹獨特的性格，個個都如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三軍統(tǒng)領，這同時也體現(xiàn)了苦禪在這個時期藝術上的揮灑自如與高度自信，正如他自己所說“字畫如其人，藝術及人品之體現(xiàn)，人物品格，行之不遠，畫無品格，下筆無方”。

李苦禪的《松鷹圖》之所以能如此大氣磅礴，豪氣逼人，除了對鷹的獨立形象的塑造，更與他構圖上的匠心獨運分不開。中國繪畫除講究筆墨之外，章法也大有文章?？喽U將山水畫中的深遠法入到花鳥畫的創(chuàng)作當中，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藝術特點。這種多層次的縱深構圖在荷花題材的作品中最為明顯。就這幅《松鷹圖》來說，前景是松樹，后面是巖石，巖石上站著群鷹，群鷹后有遠處的山影，留白是天空，抽象來看是四個層次的組合。另一個章法的體現(xiàn)就是同一平面上對物象的處理，整體來看，前面的松樹、第二層的巖石以及遠處的山影都是橫的布局，巖石上站著的群鷹則是采用豎向的不同方向的橢圓形布局，打破了松樹和巖石以及后面山影的走向，同時，在巖石及松樹的枝干上用點墨的方法塑造了不同的肌理效果，又達到了以點破面的效果，在部分上營造矛盾與對立，整體上橫、豎、點、線、面對立，矛盾得到統(tǒng)一。如果把圖中的物象看成是不同方向的線條，可以看到幾只鷹是分成了數(shù)量和方向均有所差別的線條，并且進行了精心的安排，作者用幾種排列方式的穿插，將這八只鷹錯落有致的排列在巖石之上，若將這八只鷹看做點而連線，得到一條折線，會發(fā)現(xiàn)這條線的走向與松樹枝干的線條走向是相互呼應的。

李苦禪筆下的鷹不僅是他內心的寫照，也展現(xiàn)了他堅毅剛強的性格。如果將苦禪的鷹與齊白石的松鷹圖放在一起比較，對這一點的體悟會更加明顯，同時也會領略到李苦禪超脫了老師的藝術風格，形成了自己的派別。古人有語：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凡是到達一定人文藝術水平的大家莫不是有著很高的個人修養(yǎng)，苦禪的鷹之所以能有這樣的氣勢與剛毅，和他本人的精神境界和道德修養(yǎng)是一脈相承的。

[1]李燕著.苦禪宗師藝緣錄[M].學苑出版社,2002.

[2]陳多著.戲曲美學[M].四川人民出版社,2001.

[3]楊先讓.時代氣質藝道——李苦禪大寫意藝術之我見[J].東方收藏，2010(08).

[4]馬明宸.李苦禪寫意花鳥畫對中國傳統(tǒng)藝術精神的堅守與拓展[J].書畫世界，20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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