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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呂氏春秋》重文研究

2014-10-23 08:48聶中慶
西部學(xué)刊 2014年9期
關(guān)鍵詞:呂氏春秋莊子

摘要:《莊子》乃莊子學(xué)派之文集,其中各篇形成的年代及作者都不盡相同。《莊子》中有許多章節(jié)的文字重出于《呂氏春秋》,而《呂氏春秋》形成的年代是確定的。因而理清《莊》、《呂》各篇誰是抄襲者,就可以推斷《莊子》各篇是成于《呂覽》之前還是之后,這對(duì)我們研究《莊子》的流變及各篇的真?zhèn)味季哂兄匾饬x。

關(guān)鍵詞:《莊子》;《呂氏春秋》;重文;年代

中圖分類號(hào):B223.5;B229.2 文獻(xiàn)標(biāo)識(shí)碼:A

今傳《莊子》三十三篇,是晉郭象編注的?!稘h志》載“《莊子》五十二篇”,蓋為劉向整理的本子。在劉向整理《莊子》之前,《莊子》當(dāng)有不同的傳本?!肚f子》乃莊子學(xué)派之文集,此書成于何時(shí)已不可確考,書中各篇闡述的義理也不盡相同,當(dāng)非一時(shí)一人之作?!肚f子》中有些章節(jié)重出于先秦諸子,對(duì)這些重文進(jìn)行細(xì)致的比勘,可以幫助我們理清《莊子》的流變,同時(shí)對(duì)我們甄別《莊子》各篇真?zhèn)我膊粺o裨益。

《呂氏春秋》成書于前239年左右,書中有許多章節(jié)重出于《莊子》,其中包括《逍遙游》、《養(yǎng)生主》、《胠篋》、《天地》、《達(dá)生》、《山木》、《田子方》、《庚桑楚》、《徐無鬼》、《外物》、《讓王》等。理清《莊》、《呂》各篇誰是抄襲者,我們就可以斷定《莊》文各篇是成于《呂覽》之前還是《呂覽》之后,這對(duì)于我們推斷《莊子》各篇形成的時(shí)間及作者都具有重要的意義。由于《讓王》篇重出的文字較多,筆者擬另撰文進(jìn)行專題研究。

一、《莊子·逍遙游》:

堯讓天下于許由,曰:“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難乎!時(shí)雨降矣而猶浸灌,其于澤也,不亦勞乎!夫子立而天下治,而我猶尸之,吾自視缺然。請(qǐng)致天下?!痹S由曰:“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也。而我猶代子,吾將為名乎?名者,實(shí)之賓也,吾將為賓乎?鷦鷯巢于深林,不過一枝;偃鼠飲河,不過滿腹。歸休乎君,予無所用天下為!庖人雖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

《呂氏春秋·求人》:

昔者堯朝許由于沛澤之中,曰:“十日出而焦火不息,不亦勞乎?夫子為天子,而天下已治矣,請(qǐng)屬天下于夫子。”許由辭曰:“為天下之不治與?而既已治矣。自為與?啁焦巢于林,不過一枝;偃鼠飲于河,不過滿腹。歸已君乎!惡用天下?”遂之箕山之下,潁水之陽,耕而食,終身無經(jīng)天下之色。故賢主之于賢者也,物莫之妨;戚愛習(xí)故,不以害之;故賢者聚焉。賢者所聚,天地不壞,鬼神不害,人事不謀,此五常之本事也。

按:二文事跡略同而行文有別?!肚f子》“日月”、“爝火”、“鷦鷯”《呂氏春秋》作“十日”、“焦火”、“啁焦”,無論是《呂》抄《莊》還是《莊》本《呂》,不當(dāng)有此不同。且《莊》文比《呂》多出“時(shí)雨降矣而猶浸灌,其于澤也”、“而我猶尸之,吾自視缺然”、“而我猶代子,吾將為名乎?名者,實(shí)之賓也,吾將為賓乎”、“庖人雖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數(shù)句,《呂》比《莊》多出“遂之箕山之下……此五常之本事也”一段文字。我認(rèn)為既不是《呂》抄《莊》也不是《莊》抄《呂》,而是二書各有所本。蓋古代有堯讓位于許由的傳說,而其記述有所不同,《莊》、《呂》所因襲的應(yīng)該不是同一文本。另外與《呂》文相比,《莊子》對(duì)所引用的文獻(xiàn)可能有所修改,重點(diǎn)突出“圣人無名”之主張。而《呂》文意在申明“五常”之理,蓋陰陽家所為。陳奇猷云:“此篇蓋陰陽家者流之作也。篇中言‘賢者所聚,天地不壞,鬼神不害,人事不謀,此五常之本事也,其重視‘五常之理,正是陰陽家家法,此其明證。”[1] 1525

二、《莊子·養(yǎng)生主》:

庖丁為文惠君解?!汲贾馀V畷r(shí),所見無非牛者。三年之后,未嘗見全牛也?!癯贾妒拍暌樱鈹?shù)千牛矣,而刀刃若新發(fā)于硎?!且允拍甓度腥粜掳l(fā)于硎。

《呂氏春秋·精通》:

宋之庖丁好解牛,所見無非死牛者;三年而不見生牛;用刀十九年,刃若新磨研,順其理,誠乎牛也。

按;《莊》“無非牛者”《呂》作“無非死牛者”;《莊》“全牛”《呂》作“生?!?;《莊》“新發(fā)于硎”《呂》作“新磨研”,二者差別較大,蓋《呂》非襲用《莊》,《莊》亦非化用《呂》,庖丁解牛應(yīng)是流傳較廣的故事,《呂》、《莊》應(yīng)本自不同的傳本,《莊》文很可能對(duì)流傳的故事進(jìn)行了再創(chuàng)作。王叔岷云:“陳昌齊《呂氏春秋正誤》、陶鴻慶《讀呂氏春秋札記》并謂‘生為‘全之訛。因‘全訛為‘生,后人又于上句‘無非下妄加‘死字,遂不成文理。竊以為《呂氏春秋》此文雖本於《莊子》,而有所改易,未必有誤。惟施之于《莊子》此文,則誠不成文理?!盵2]105陳奇猷云:“許維遹曰:劉先生?!肚f子》曰:‘全字乃‘生字之誤,‘牛者上?!雷郑秴斡[》可證?!盵1]518王叔岷、劉文典認(rèn)為《呂》“死牛”、“生?!辈徽`是有道理的。然王氏認(rèn)為《呂》本于《莊》而有所改易,致使其文“不成文理”則未必可信。哪里有把原文改得“不成文理”的道理?實(shí)際上《呂》文所說的“生?!薄ⅰ八琅!奔础肚f》文所謂的“全?!?、“未嘗見全牛”?!吧!笔侵概5耐獗?,“死牛”是指牛的肌理,并非“不成文理”?!墩摵狻び喒怼罚骸八沃叶W(xué)解牛,三年不見生牛,所見皆死牛也?!薄墩摵狻匪嗨郎鷮?duì)文。

三、《莊子·胠篋》:

故跖之徒問跖曰:“盜亦有道乎?”跖曰:“何適而無有道邪?夫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義也;知可否,知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備而能成大盜者,天下未之有也。”

《呂氏春秋·當(dāng)務(wù)》:

跖之徒問于跖曰:“盜有道乎?”跖曰:“奚啻其有道也!夫妄意關(guān)內(nèi),中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義也;知時(shí),智也;分均,仁也。不通此五者,而能成大盜者,天下無有?!?/p>

按:《莊》“何適而無有道邪”《呂》作“奚啻其有道也”,《淮南子·道應(yīng)訓(xùn)》亦載此文,作“奚適其無道也”。依文意,當(dāng)以《呂》文為正,意謂何止是有道,圣智仁義勇皆存焉。蓋后人不知“適”、“啻”古通,而于文中誤增“無”字,將此句理解成到哪去沒有道呢?將原句清楚的遞進(jìn)關(guān)系理解成含糊其辭的何往而無道。拋開文意不論,如果作者是要表達(dá)這樣的意思,原文當(dāng)作“何適而無道邪”,《莊》文中的“有”字顯然多余,或謂《呂覽》因《莊》而去其“無”,實(shí)不知《莊》文誤增“無”字耳。王念孫云:“本作‘奚適其有道也,‘適與‘啻同。(《孟子·告子》篇:‘則口腹豈適為尺寸之膚哉?《秦策》:‘疑臣者不適三人?!m并與‘啻同,《史記·甘茂傳》作‘疑臣者不特三人。)言豈特有道而已哉!乃圣、勇、仁、義、智五者皆備也。后人不知適之讀為啻,而誤以為適齊、適楚之適,故改‘有為‘無耳?!肚f子》本作‘何適其有道邪!適亦與啻同。今本作‘何適而無有道邪,‘而無二字亦后人所改,惟‘有字尚存。《呂氏春秋·當(dāng)務(wù)篇》正作‘奚啻其有道也!”王叔岷云:“王說甚精,非淺人所能辨也。唯此句疑本作‘何適而有道邪,‘而猶‘其也?!盵2]349我認(rèn)為此句當(dāng)以《呂》文為準(zhǔn),本作“奚啻其有道也”,《淮南》更“啻”為“適”,《莊子》更“奚啻”為“何適”,后人誤解“適”字而誤增“無”字。

《莊》“夫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呂》作“夫妄意關(guān)內(nèi),中藏,圣也”,《呂》文為是。關(guān)內(nèi)指室內(nèi),中藏指猜中室內(nèi)所藏之物。句謂猜中室內(nèi)所藏者為圣?!肚f》文只言其猜,未言其中,猜者非圣,猜中者方為圣,故《呂》文義勝?!痘茨稀纷鳌胺蛞舛胁卣?,圣也”,與《呂覽》意同。陳奇猷云:“孫蜀丞先生曰:《莊子·胠篋篇》作‘夫妄意室中之藏,圣也,《莊》書‘之字亦當(dāng)作‘中。上‘中字讀‘允執(zhí)厥中之‘中,下‘中字讀如‘臆測屢中之‘中,成疏可證。此蓋緣后人于重疊之文記以‘、、,遂誤作‘之,《呂氏》、《淮南》并不誤也。”[1]615王叔岷云:“《抱樸子·辨問篇》引此文作‘妄意而知人之藏者,明也”,乃引大意?!舛酥匾嗉础庵胁刂狻S謸?jù)《呂氏春秋·當(dāng)務(wù)篇》作‘夫妄意關(guān)內(nèi),中藏,圣也,則《莊子》此文或本作‘夫妄意室中中藏,圣也?!恕兄`,亦未可知?!盵2]350

察文意,《胠篋》引此文以非圣,即所謂“跖不得圣人之道不行”?!懂?dāng)務(wù)》此文在于闡明“辨(辯)若此不如無辨(辯)”,即盜跖以中藏為圣,入先為勇,后出為義,知時(shí)為智,分均為仁,其言雖辯卻與儒家觀念不符,故曰辯不如不辯。顯然作者是站在儒家的立場上來批駁盜跖的,此文的作者不可能同意《胠篋》篇的非圣觀念。因此我認(rèn)為《呂覽》襲用《莊子》的可能性很小。而《莊》文前有“故”字,當(dāng)是引自他書。且《莊》文多誤而《呂》文不誤,亦可證明《呂》文非本自《莊》,《莊》文后出。

四、《莊子·天地》:

堯治天下,伯成子高立為諸侯。堯授舜,舜授禹,伯成子高辭為諸侯而耕。禹往見之,則耕在野。禹趨就下風(fēng),立而問焉,曰:“昔堯治天下,吾子立為諸侯。堯授舜,舜授予,而吾子辭為諸侯而耕。敢問,其故何也?”子高曰:“昔堯治天下,不賞而民勸,不罰而民畏。今子賞罰而民且不仁,德自此衰,刑自此立,后世之亂自此始矣。夫子闔行邪?無落吾事!”俋俋乎耕而不顧。

《呂氏春秋·長利》:

堯治天下,伯成子高立為諸侯。堯授舜,舜授禹,伯成子高辭諸侯而耕。禹往見之,則耕在野。禹趨就下風(fēng)而問曰:“堯理天下,吾子立為諸侯,今至于我而辭之,故何也?”伯成子高曰:“當(dāng)堯之時(shí),未賞而民勸,未罰而民畏,民不知怨,不知說,愉愉其如赤子。今賞罰甚數(shù),而民爭利且不服,德自此衰,利自此作,后世之亂自此始。夫子盍行乎,無慮吾農(nóng)事。”協(xié)而耰,遂不顧。夫?yàn)橹T侯,名顯榮,實(shí)佚樂,繼嗣皆得其澤,伯成子高不待問而知之,然而辭為諸侯者,以禁后世之亂也。

按:《新序·節(jié)士》亦載此文?!秴巍贰稗o諸侯”當(dāng)作“辭為諸侯”,與上“立為諸侯”對(duì)文,《莊子》、《新序》皆作“辭為諸侯”?!秴巍贰肮屎我病碑?dāng)如《莊》作“其故何也”,脫“其”字?!肚f》“刑自此立”《呂》作“利自此作”,蓋原文賞罰、德刑對(duì)舉,作“刑”為是,《新序》亦作“刑”。《呂》改“刑”為“利”是為了應(yīng)和《長利》篇之主旨。據(jù)此,《呂》文有晚出跡象。

就內(nèi)容而言,《莊》、《呂》、《新序》存在明顯不同?!秴巍贰懊癫恢梗恢f,愉愉其如赤子”為《莊》、《新》所無;《莊》“無落吾事”《呂》作“無慮吾農(nóng)事”,《新》作“無留吾事”;《莊》“俋俋乎耕而不顧”《呂》作“協(xié)而耰,遂不顧”,《新》作“耕而不顧”。又《新序》“(昔堯之治天下),舉天下而傳之他人,至無欲也,擇賢而與之其位,至公也。以至無欲至公之行示天下”諸句為《莊》、《呂》所無,王叔岷云:“案《后漢書·馮衍傳》注、《李固傳》注引(昔堯治)‘天下下并有‘至公無私四字,《藝文類聚》三六、《御覽》五〇九引嵇康《高士傳》同。(《新序》‘堯之治天下下,亦有稱堯至無欲、至公之文。)”[2]431可見《新序》所本既非《莊子》亦非《呂覽》,而《莊》、《呂》亦當(dāng)各有所本,至于《莊》、《呂》孰先孰后則難以斷定。

五、《莊子·達(dá)生》:

以瓦注者巧,以鉤注者憚,以黃金注者殙。其巧一也,而有所矜,則重外也。凡外重者內(nèi)拙。

《呂氏春秋·去尤》:

莊子曰:“以瓦殶者翔,以鉤殶者戰(zhàn),以黃金殶者殆。其祥一也,而有所殆者,必外有所重者也。外有所重者,泄蓋內(nèi)掘?!?/p>

按:《呂》文明謂“莊子曰”,則其本自《莊子》無疑。察二文差別明顯,蓋非本自今本《莊子》。

六、《莊子·達(dá)生》:

田開之曰:“魯有單豹者,巖居而水飲,不與民共利,行年七十而猶有嬰兒之色,不幸遇餓虎,餓虎殺而食之。有張毅者,高門縣薄,無不走也,行年四十而有內(nèi)熱之病以死。豹養(yǎng)其內(nèi)而虎食其外,毅養(yǎng)其外而病攻其內(nèi),此二子者,皆不鞭其后者也?!?/p>

《呂氏春秋·必己》:

張毅好恭,門閭帷薄聚居眾無不趨,輿隸棩媾小童無不敬,以定其身,不終其壽,內(nèi)熱而死。單豹好術(shù),離俗棄塵,不食谷實(shí),不衣芮溫,身處山林巖堀,以全其生,不盡其年,而虎食之。

按:《莊》文為田開之與周威公之對(duì)話,情節(jié)完整。其中“魯有單豹者”《呂》作“單豹好術(shù)”,張毅“行年四十而有內(nèi)熱之病以死”《呂》作“不終其壽,內(nèi)熱而死”?!肚f》文明確指出單豹的國籍以及張毅的壽數(shù),可見《莊》文早出,《呂》文蓋化用《莊》文。察其文,《呂》先張毅后單豹,表述也多有不同,蓋古人引書有時(shí)單憑記憶,述其大概而已。

七、《莊子·達(dá)生》:

東野稷以御見莊公,進(jìn)退中繩,左右旋中規(guī)。莊公以為文弗過也。使之鉤百而反。顏闔遇之,入見曰:“稷之馬將敗?!惫芏粦?yīng)。少焉,果敗而反。公曰:“子何以知之?”曰:“其馬力竭矣,而猶求焉,故曰敗?!?/p>

《呂氏春秋·適威》:

東野稷以御見莊公,進(jìn)退中繩,左右旋中規(guī)。莊公曰:“善”,以為造父不過也,使之鉤百而少及焉。顏闔入見。莊公曰:“子遇東野稷乎?”對(duì)曰:“然。臣遇之。其馬必?cái)??!鼻f公曰:“將何?。俊鄙夙?,東野之馬敗而至。莊公召顏闔而問之曰:“子何以知其敗也?”顏闔對(duì)曰:“夫進(jìn)退中繩,左右旋中規(guī),造父之御,無以過焉。鄉(xiāng)臣遇之,猶求其馬,臣是以知其敗也。”

按:《莊》“以為文弗過也”《呂》作“以為造父不過也”,奚侗云:“本書‘父誤作‘文,而挩一‘造字?!逼湔f是?!肚f》“使之鉤百而反”《呂》作“使之鉤百而少及焉”,蓋《莊》“反”乃“及”之誤,“反”上脫“少”字。章炳麟云:“百即今‘阡陌之‘陌字,‘鉤百謂般旋陌上一周也?!鄙?,少頃。及,到達(dá),完成。謂馬用很少的時(shí)間就能在阡陌上跑一圈,言其速也。比較二文,《莊》有晚出跡象。

八、《莊子·山木》:

莊子行于山中,見大木,枝葉盛茂。伐木者止其旁而不取也。問其故,曰:“無所可用?!鼻f子曰:“此木以不材得終其天年?!狈蜃映鲇谏?,舍于故人之家。故人喜,命豎子殺雁而烹之。豎子請(qǐng)?jiān)唬骸捌湟荒茗Q,其一不能鳴,請(qǐng)奚殺?”主人曰:“殺不能鳴者?!泵魅眨茏訂栍谇f子曰:“昨日山中之木,以不材得終其天年;今主人之雁,以不材死;先生將何處?”莊子笑曰:“周將處乎材與不材之間。材與不材之間,似之而非也,故未免乎累。若夫乘道德而浮游則不然。無譽(yù)無訾,一龍一蛇,與時(shí)俱化,而無肯專為;一上一下,以和為量,浮游乎萬物之祖;物物而不物于物,則胡可得而累邪!此神農(nóng)黃帝之法則也。若夫萬物之情,人倫之傳,則不然。合則離,成則毀;廉則挫,尊則議,有為則虧,賢則謀,不肖則欺。胡可得而必乎哉!悲夫,弟子志之,其唯道德之鄉(xiāng)乎!”

《呂氏春秋·必己》:

莊子行于山中,見木甚美,長大,枝葉盛茂,伐木者止其旁而弗取,問其故,曰:“無所可用?!鼻f子曰:“此以不材得終其天年矣?!背鲇谏?,及邑,舍故人之家。故人喜,具酒肉,令豎子為殺鴈饗之。豎子請(qǐng)?jiān)唬骸捌湟圾e能鳴,一鴈不能鳴,請(qǐng)奚殺?”主人之公曰:“殺其不能鳴者?!泵魅眨茏訂栍谇f子曰:“昔者山中之木以不材得終天年,主人之鴈以不材死,先生將何以處?”莊子笑曰:“周將處于材、不材之間。材、不材之間,似之而非也,故未免乎累。若夫道德則不然:無訝無訾,一龍一蛇,與時(shí)俱化,而無肯專為;一上一下,以禾為量,而浮游乎萬物之祖,物物而不物于物,則胡可得而累?此神農(nóng)、黃帝之所法。若夫萬物之情、人倫之傳則不然:成則毀,大則衰,廉則剉,尊則虧,直則骫,合則離,愛則隳,多智則謀,不肖則欺,胡可得而必?”

按:1、《莊》“夫子出于山”《呂》作“出于山”,無“夫子”為是?!督?jīng)典釋文》:“夫者,夫子,謂莊子也。本或即作夫子?!薄夺屛摹繁緹o“子”字。王叔岷云:“無‘子字者是也。惟‘夫乃‘矣字之誤,當(dāng)屬上絕句,上文‘此木以不材得終其天年下,《御覽》九五二所引,及《呂氏春秋·必己》篇并有‘矣字,是其明證。因‘矣誤為‘夫,后人遂于‘夫下妄加‘子字,以之屬下讀,既稱‘夫子,則此章易誤為莊徒所述矣?!端囄念惥邸肪乓?、《意林》《御覽》九一七、《事類賦》一九禽部二注引此皆無‘夫子二字,《呂氏春秋》同。”[2] 718

2、《莊》“舍于故人之家”《呂》作“及邑,舍故人之家”,后者為是。王叔岷云:“《藝文類聚》、《御覽》、《事類賦》注引‘山下皆有‘及邑二字,《呂氏春秋》亦同?!庇衷疲骸啊段倪x》盧子諒《贈(zèng)劉琨》詩注、《藝文類聚》、《意林》、《御覽》、《事類賦》注、《事文類聚》后集四六、《合璧事類別集》六六、《韻府群玉》一五引此皆無‘于字,《呂氏春秋》同?!盵2]719

3、《莊》“命豎子殺雁而烹之”《呂》作“具酒肉,令豎子為殺鴈饗之”,后者為是。王叔岷云:“《御覽》、《事類賦》注引‘喜下并有‘具酒肉三字,《呂氏春秋》同。《文選》注、《藝文類聚》、《御覽》引‘命皆作‘令,‘鴈下無‘而字,《呂氏春秋》亦同。”[2]720《莊》文“烹”蓋“享”之誤。王念孫云:“享與饗通?!秴问洗呵铩け丶骸菲鳌钬Q子為殺鴈饗之,是其證也?!?/p>

4、《莊》“今主人之雁”《呂》作“主人之鴈”,無“今”為是。王叔岷云:“上文所言木與鴈,皆昨日之事,則‘主人之鴈上不當(dāng)有‘今字,蓋淺人妄加?!段倪x》注、《藝文類聚》、《意林》、《御覽》、《事文類聚》、《合璧事類》、《韻府群玉》二及一五引皆無‘今字,《呂氏春秋》同?!盵2] 720 《呂》文末之“胡可得而必”乃是對(duì)此篇首句“外物不可必”的呼應(yīng)語,《必己》篇下文所記諸事之后亦有“外物豈可必哉”之評(píng)語,前后一貫。而《莊》文“胡可得而必乎哉”一句與前后皆無呼應(yīng),頗顯突兀,其襲自《呂覽》無疑。張恒壽云:“《必己》篇每引述一個(gè)例證之后,總要加幾句論斷,不應(yīng)開首引了《山木》篇莊子故事后,偏沒有一句解釋,便直接提出第二個(gè)論證。所以《山木》篇這一段末尾的幾句,一定是《呂覽》的議論,而不是《山木》篇的原文。”[3]209

九、《莊子·田子方》:

溫伯雪子適齊,舍于魯?!倌嵋娭谎?。子路曰:“吾子欲見溫伯雪子久矣,見之而不言,何邪?”仲尼曰:“若夫人者,目擊而道存矣,亦不可以容聲矣!”

《呂氏春秋·精諭》:

孔子見溫伯雪子,不言而出。子貢曰:“夫子之欲見溫伯雪子好矣,今也見之而不言,其故何也?”孔子曰:“若夫人者,目擊而道存矣,不可以容聲矣?!惫饰匆娖淙硕渲?,見其人而心與志皆見,天符同也。圣人之相知,豈待言哉?

按:《莊》“子路”《呂》作“子貢”,《御覽》引作“子路問焉”,成玄英疏:“仲由怪之,是故起問?!鄙w本作“子路”?!肚f》“吾子欲見溫伯雪子久矣”《呂》作“夫子之欲見溫伯雪子好矣”,陳奇猷校釋引吳承仕云:“好讀為孔???,甚也?!逼湔f非是。即使此好可以讀為孔,孔有甚義,甚矣也不能說成孔矣。《呂》文“好”蓋“久”之誤。

孔子見溫伯雪子只是《莊子》“溫伯雪子適齊”章的一小部分內(nèi)容,蓋因其有“目擊而道存矣,不可以容聲矣”的論述,故《呂覽》的編者截取之以明“精諭”之理,并評(píng)論說“圣人之相知,豈待言哉”?!肚f》文無《呂》“不可以容聲矣”后面的評(píng)語,可以證明不是《莊》抄《呂》而是《呂》襲《莊》。

十、《莊子·田子方》:

肩吾問于孫叔敖曰:“子三為令尹而不榮華,三去之而無憂色。吾始也疑子,今視子之鼻間栩栩然,子之用心獨(dú)柰何?”孫叔敖曰:“吾何以過人哉!吾以其來不可卻也,其去不可止也,吾以為得失之非我也,而無憂色而已矣。我何以過人哉!且不知其在彼乎?其在我乎?其在彼邪亡乎我,在我邪亡乎彼。方將躊躇,方將四顧,何暇至乎人貴人賤哉!”

《呂氏春秋·知分》:

達(dá)士者,達(dá)乎死生之分。達(dá)乎死生之分,則利害存亡弗能惑矣。故晏子與崔杼盟而不變其義;延陵季子,吳人愿以為王而不用;孫叔敖三為令尹而不喜,三去令尹而不憂;皆有所達(dá)也。有所達(dá)則物弗能惑。

按:《莊》是問答體,《呂》是論說體?!秴巍吠ㄟ^“孫叔敖三為令尹而不喜,三去令尹而不憂”之事跡以明“知分”之理,并給予“有所達(dá)則物弗能惑”的評(píng)論。顯然是《呂》襲用《莊》而不是《莊》襲《呂》,因?yàn)槿羰呛笳?,《莊》文理當(dāng)因襲《呂》文末的評(píng)語,且孫叔敖所說的一大段話也不可能是作者憑空編造的。另外《莊》文所闡述的是順?biāo)熳匀?,與《呂》文所說的“達(dá)乎死生之分”有所不同。

十一、《莊子·庚桑楚》:

徹志之勃,解心之謬,去德之累,達(dá)道之塞。貴富顯嚴(yán)名利六者,勃志也。容動(dòng)色理氣意六者,謬心也。惡欲喜怒哀樂六者,累德也。去就取與知能六者,塞道也。此四六者,不蕩胸中則正,正則靜,靜則明,明則虛,虛則無為而無不為也。

《呂氏春秋·有度》:

先王不能盡知,執(zhí)一而萬物治。使人不能執(zhí)一者,物感之也。故曰通意之悖,解心之繆,去德之累,通道之塞。貴富顯嚴(yán)名利六者,悖意者也。容動(dòng)色理氣意六者,繆心者也。惡欲喜怒哀樂六者,累德者也。智能去就取舍六者,塞道者也。此四六者不蕩乎胸中則正。正則靜,靜則清明,清明則虛,虛則無為而無不為也。

按:《呂》文有“故曰”二字,《莊》文沒有,蓋《呂》襲自《莊》。

十二、《莊子·徐無鬼》:

管仲有病,桓公問之曰:“仲父之病病矣,可不謂云,至于大病,則寡人惡乎屬國而可?”管仲曰:“公誰欲與?”公曰:“鮑叔牙?!痹唬骸安豢?。其為人絜廉,善士也。其于不己若者不比之,又一聞人之過,終身不忘。使之治國,上且鉤乎君,下且逆乎民,其得罪于君也,將弗久矣!”公曰:“然則孰可?”對(duì)曰:“勿已,則隰朋可。其為人也,上忘而下畔,愧不若黃帝而哀不己若者。以德分人謂之圣,以財(cái)分人謂之賢。以賢臨人,未有得人者也;以賢下人,未有不得人者也。其于國有不聞也,其于家有不見也。勿已,則隰朋可。”

《呂氏春秋·貴公》:

管仲有病,桓公往問之,曰:“仲父之病矣,漬甚,國人弗諱,寡人將誰屬國?”管仲對(duì)曰:“昔者臣盡力竭智,猶未足以知之也,今病在于朝夕之中,臣奚能言?”桓公曰:“此大事也,愿仲父之教寡人也。”管仲敬諾,曰:“公誰欲相?”公曰:“鮑叔牙可乎?”管仲對(duì)曰:“不可。夷吾善鮑叔牙,鮑叔牙之為人也:清廉潔直,視不己若者,不比于人;一聞人之過,終身不忘。勿已,則隰朋其可乎?隰朋之為人也:上志而下求,丑不若黃帝,而哀不己若者;其于國也,有不聞也;其于物也,有不知也;其于人也,有不見也。勿已乎,則隰朋可也。”夫相,大官也。處大官者,不欲小察,不欲小智,故曰:大匠不斲,大庖不豆,大勇不斗,大兵不寇?;腹泄ニ綈?,用管子而為五伯長;行私阿所愛,用豎刀而蟲出于戶。人之少也愚,其長也智,故智而用私,不若愚而用公。日醉而飾服,私利而立公,貪戾而求王,舜弗能為。

《列子·力命》:

管夷吾鮑叔牙二人相友甚戚,同處于齊。管夷吾事公子糾,鮑叔牙事公子小白。齊公族多寵,嫡庶并行。國人懼亂。管仲與召忽奉公子糾奔魯,鮑叔奉公子小白奔莒。既而公孫無知作亂,齊無君,二公子爭入。管夷吾與小白戰(zhàn)于莒,道射中小白帶鉤。小白既立,脅魯殺子糾,召忽死之,管夷吾被囚。鮑叔牙謂桓公曰:“管夷吾能,可以治國。”桓公曰:“我讎也,愿殺之。”鮑叔牙曰:“吾聞賢君無私怨,且人能為其主,亦必能為人君。如欲霸王,非夷吾其弗可。君必舍之!”遂召管仲。魯歸之,齊鮑叔牙郊迎,釋其囚。桓公禮之,而位于高國之上,鮑叔牙以身下之,任以國政,號(hào)曰仲父。桓公遂霸。管仲嘗嘆曰:“吾少窮困時(shí),嘗與鮑叔賈,分財(cái)多自與;鮑叔不以我為貪,知我貧也。吾嘗為鮑叔謀事而大窮困,鮑叔不以我為愚,知時(shí)有利不利也。吾嘗三仕,三見逐于君,鮑叔不以我為不肖,知我不遭時(shí)也。吾嘗三戰(zhàn)三北,鮑叔不以我為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糾敗,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鮑叔不以我為無恥,知我不羞小節(jié)而恥名不顯于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叔也!”此世稱管鮑善交者,小白善用能者。然實(shí)無善交,實(shí)無用能也。實(shí)無善交實(shí)無用能者,非更有善交,更有善用能也。召忽非能死,不得不死;鮑叔非能舉賢,不得不舉;小白非能用讎,不得不用。及管夷吾有病,小白問之,曰:“仲父之病病矣,可不諱。云至于大病,則寡人惡乎屬國而可?”夷吾曰:“公誰欲歟?”白曰:“鮑叔牙可?!痹唬骸安豢桑黄錇槿艘?,潔廉善士也,其于不己若者不比之人,一聞人之過,終身不忘。使之理國,上且鉤乎君,下且逆乎民。其得罪于君也,將弗久矣?!毙“自唬骸叭粍t孰可?”對(duì)曰:“勿已,則隰朋可。其為人也,上忘而下不叛,愧其不若黃帝而哀不己若者。以德分人謂之圣人,以財(cái)分人謂之賢人。以賢臨人,未有得人者也;以賢下人者,未有不得人者也。其于國有不聞也,其于家有不見也。勿已,則隰朋可?!比粍t管夷吾非薄鮑叔也,不得不??;非厚隰朋也,不得不厚。厚之于始,或薄之于終;薄之于終,或厚之于始。厚薄之去來,弗由我也。

按:《列子·力命》篇亦載此文。比較三者重文部分,《呂》文表述多有不同,如其比《莊子》、《列子》多出“‘昔者臣盡力竭智,猶未足以知之也,今病在于朝夕之中,臣奚能言?桓公曰:‘此大事也,愿仲父之教寡人也。管仲敬諾”諸句,比《莊子》、《列子》少“使之治國,上且鉤乎君,下且逆乎民,其得罪于君也,將弗久矣”諸句。蓋此故事流傳較廣,流傳的文本也不盡相同,《列子》、《莊子》屬于同一傳承系統(tǒng),《呂覽》則另有所本。

《莊》、《列》間誰是抄襲者?《列》講述的是一個(gè)完整的故事,而《莊》只截取其中的片段來說明管仲舉薦能出以公心,不徇私情。實(shí)際上是因?yàn)橛辛松衔摹吧艺吒改福艺啧U叔”的記述,管仲薦人不徇私情方得以體現(xiàn)。也就是說,如果只讀《莊》而不讀《列》篇,我們對(duì)管仲薦人不徇私情就不會(huì)有深刻的領(lǐng)會(huì)。從這個(gè)意義上講,《列》此章乃有機(jī)之整體,非雜湊之作。而《莊》此段與前文“莊子送葬”及后文“吳王浮于江”皆無關(guān)聯(lián),《莊》截取自《列》蓋無可疑。

第二,就兩篇相重合的文字而言,《列》“及管夷吾有病”,《莊》作“管仲有病”?!读小反硕挝淖殖薪由衔?,“及”字不可省;而《莊》將此句作為文章的開頭,故有意將“及”字刪除。又《列》稱管仲為“管夷吾”,稱桓公為“小白”,前后一貫;《莊》作“管仲”、“桓公”,此亦表明《列》非襲《莊》。

《列》“可不諱”《莊》作“可不謂”?!爸^”當(dāng)作“諱”,形近而誤。奚侗云:“‘謂當(dāng)作‘諱?!豆茏印そ洹菲骸俑钢采跻?,若不可諱也,《小稱》篇:‘仲父之病病矣,若不可諱而不起此病也,《列子·力命》篇:‘仲父之病病矣,可不諱云,張湛注:‘言病之甚不可復(fù)諱而不言也?!秴斡[·貴公》篇:‘仲父之病潰甚,國人弗諱,文各小異而義則同,皆可為‘謂當(dāng)作‘諱之證?!?/p>

《列》“其于不己若者不比之人,一聞人之過,終身不忘”《莊》作“其于不己若者不比之,又一聞人之過,終身不忘”?!肚f》“又”乃“人”之誤。孫詒讓云:“此‘又當(dāng)為‘人?!槐戎司鋽?,言不得齒于人也。《列子·力命》篇云:‘……其于不己若者不比之人,一聞人之過,終身不忘?!秴问洗呵铩べF公》篇:‘管仲曰:鮑叔牙之為人也,清廉潔直,視不己若者不比于人。高注:‘比,方也。并與此書同,可據(jù)以校正?!逼湔f是。

《列》“上忘而下不叛”《莊》作“上忘而下畔”,《莊》脫“不”字。陸德明《莊子音義》:“言在上不自高,于下無背者也。”其所見本當(dāng)有“無”字。宣穎《南華經(jīng)解》:“《列子》作‘下不畔,此處漏一‘不字也。上忘者,不自矜其能,故在己上者與之相忘;下不畔者,泛愛眾,故在己下者,不見德而亦不忍畔之。”

第三,《列》“則隰朋可”后有“然則管夷吾非薄鮑叔也,不得不??;非厚隰朋也,不得不厚。厚之于始,或薄之于終;薄之于終,或厚之于始。厚薄之去來,弗由我也”一段文字,《莊》無。此段文字乃上文“召忽非能死,不得不死;鮑叔非能舉賢,不得不舉;小白非能用讎,不得不用”之呼應(yīng)語,用以闡發(fā)作者之“命定”思想,不可或缺?!肚f》刪節(jié)上文亦必刪去此段文字,否則便會(huì)有突兀之感。以上論證說明《莊》此段文字截取自《列子》,《呂》文則另有所本。

十三、《莊子·外物》:

外物不可必,故龍逢誅,比干戮,箕子狂,惡來死,桀紂亡。人主莫不欲其臣之忠,而忠未必信,故伍員流于江,萇弘死于蜀,藏其血三年而化為碧。人親莫不欲其子之孝,而孝未必愛,故孝己憂而曾參悲。

《呂氏春秋·必己》:

外物不可必,故龍逄誅,比干戮,箕子狂,惡來死,桀紂亡。人主莫不欲其臣之忠,而忠未必信,故伍員流乎江,萇弘死,藏其血三年而為碧。親莫不欲其子之孝,而孝未必愛,故孝己疑,曾子悲。

按:《呂氏春秋》皆以意名篇,一般開頭即闡明主題。如《慎人》篇“功名大立,天也。為是故,因不慎其人,不可”;《遇合》篇“凡遇,合也。時(shí)不合,必待合而后行”等。此《必己》篇亦然,開頭即云“外物不可必”,下文舉例以實(shí)之,可見此文是《莊》襲《呂》。另外文中“人主莫不欲其臣之忠”等表述也與莊旨不符。張恒壽云:“‘人主一詞,在《孟子》中還未出現(xiàn),到了《荀子》、《呂氏春秋》、《韓非子》等書中才成為習(xí)用之詞。這一詞是戰(zhàn)國后期對(duì)國君的稱謂,和后世‘上、‘主上、‘皇上等詞的意思相似,皆是臣僚屬下尊事其主的稱謂。在《莊子》書中早出可信的各篇之中,他對(duì)于統(tǒng)治者總表示山谷之人的疏遠(yuǎn)輕視態(tài)度,絕少采用這種稱謂?!盵3]268其說是?!肚f子》中“人主”只出現(xiàn)過這一次,《孟子》沒有出現(xiàn)過,《呂氏春秋》出現(xiàn)過82次。

綜上,《逍遙游》、《養(yǎng)生主》重出文字《莊》、《呂》當(dāng)各有所本;《胠篋》重出文字《莊》文晚出;《天地》重出文字《莊》、《呂》孰先孰后則難以斷定;《達(dá)生》重出的前兩段文字為《呂》抄在《莊》,第三段文字難以斷定;《山木》重出文字為《莊》抄《呂》;《田子方》重出的兩段文字為《呂》抄《莊》;《庚桑楚》重出文字為《呂》抄《莊》;《徐無鬼》重出文字為《莊》抄《列》,《呂》文另有所本;《外物》重出文字為《莊》抄《呂》。

參考文獻(xiàn):

[1]陳奇猷.呂氏春秋新校釋[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2]王叔岷.莊子校詮[M].北京:中華書局,2007.

[3]張恒壽.莊子新探[M].武漢:湖北人民出版社,1983.

作者簡介:聶中慶,山東大學(xué)(威海)文化傳播學(xué)院教授。

(責(zé)任編輯:楊立民)

基金項(xiàng)目:國家社科基金后期資助項(xiàng)目“《莊子》校釋及篇章作者研究”(13FZW005)階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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