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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景深處

2014-11-14 23:29/葉
作品 2014年9期
關鍵詞:理發(fā)師老三丈夫

文 /葉 萍

麗珠最喜歡逛城里那條老街。青石板的路,路面似漆了一層油,能印出人的影子來。兩旁是清末明初模樣的老房子,要不是房頂上的那架熱水器,窗口伸出來的一塊公用電話亭牌子,樓上三三兩兩貼著的幾只空調(diào)外機,會覺得那是走在另一段時光里。

老街的店面大多不張揚,卻有一種歲月流逝沉淀下來的底氣。一個小小的三味茶莊,一間老字號的皮鞋作坊,一爿特色的小吃店。里面坐著的人也是安靜的,他們手里干著活,偶爾抬頭眼里帶著一抹笑。拐過街角,有一家新開的美發(fā)店。門面是新裝修的,門楣上鑲著幾個朱紅色的大字——萊茵河,看名字像是舶來品,似乎與老街不怎么搭調(diào),再一看又覺得適合了,那種古典與現(xiàn)代結合的效果,倒是很引人注目。店門口貼了一張海報:本店新開業(yè),特價推出,洗剪吹,30元。麗珠早想著把頭發(fā)剪一剪的,就是忙,起不了這個心。俗話說,揀日不如撞日。低頭間便進去了。里面三三兩兩坐了些人,有一首刀郎的歌正唱得起勁。還沒站定就迎上來一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理發(fā)師,中等個,白臉。寬大的套頭黑色線衫下是一條膝蓋上磨了洞的淺色牛仔褲。

“剪,還是洗?”理發(fā)師問。

“剪吧?!丙愔檎f。好像那個剪字已經(jīng)等了她多年。事實上來之前,她不過想吹洗一下,好參加明天一個親戚的搬家喜宴。

理發(fā)師看她幾眼,從架子上拿了本發(fā)型期刊,指著上面一款說,這個挺適合你的。麗珠覺得這男人身上有一種氣場,讓人不得不聽從他,并且覺得他這樣說全是為你著想的。她乖乖地點了點頭,就像小時候母親說,扎個蝴蝶結吧。她便歡喜著了。

座椅前的宣傳板上面寫著:老三,資深理發(fā)師。英倫形象設計學校畢業(yè),上海沙宣首席理發(fā)師。洗剪吹,186元。她真后悔剛才沒問清楚價錢,怎么就剪上了呢?可剪上了才知道一分價錢一分貨。跟小理發(fā)店的師傅不同,老三理發(fā)好比女人繡花,材料顏色起針落針都是極為講究的。他嘴上跟你聊著,雙手,兩眼,剪子,梳子又配合得十分默契,剪刀與梳子在手里一起一落,很有節(jié)奏感。他說:“一般理發(fā)師剪的是形狀,好的理發(fā)師剪的是靈魂?!膘`魂?麗珠心想到底是專業(yè)理發(fā)師,連說的詞都這么上檔次。又聽老三的口音像是和丈夫同個地方的。問了,果然是。初中同一屆的,只是不在一個班。老三說:“我這人讀書時害羞,很多人的名字和人對不上號。下次帶你們家那位過來看看?!闭f話間,頭也做成了。還真是一個干凈時尚的發(fā)型。麗珠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像是年輕了五歲。其實,她也不過三十五,只是平時疏于打扮,看上去老氣了些。

老三用毛巾仔細地擦著她脖子上沾著的發(fā)屑:“現(xiàn)在店里搞活動,免費辦卡,充一千打五折,充五百打六折。看在老鄉(xiāng)的份上,我跟經(jīng)理說一下,再給你優(yōu)惠點,怎么樣?”見她低頭思考的樣子,又說:“看到?jīng)]有,前面剛走的,我表姐,在教育局當領導呢,我也給她這個價?!?/p>

兒子學小提琴有兩年了,拉得挺有模樣的。這段日子正托人找關系,尋思著能進市里那所藝術特色學校。該不是天意吧。麗珠嘴上說這么貴,手上卻一點都不含糊,像是那掏出的一千塊錢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老三的表姐。她是那種很會過日子的女人,淘米剩下的水洗菜澆花沖馬桶,買的衣服都是商場換季打折的,就是潤膚露也是大寶牌的,十塊錢一大瓶,一家子用。丈夫開了十多年的出租車了,一直想有一輛自己的車,不節(jié)約著點能行嗎?可哪那么容易呢。就算兩夫妻不吃不喝至少還得攢個十年八載的。到那時候她都四十多了,一個女人最好的光陰也過去了。每每想到這些,她那根細細的神經(jīng)就脹起來,脹到痛了,就沖著兒子喊:“你給我爭口氣,別像你爸和我?!?“你爸”兩字是隆重的,顯要的,咬著腔捏著調(diào)的,后面的“我”字是低下去的,無可奈何的,帶著宿命般的,很有些像吹胖了的氣球升到一定高度漏了氣。

“萊茵河”似乎就是為麗珠這樣的女人準備的。

每次去,老三都會先給她泡上一杯茶,又問喜歡什么歌,給放上了,才往她脖子上系理發(fā)布,這理發(fā)布也和別家的不同,是鮮綠色的,看著特別養(yǎng)眼。再說他這架勢,不管后面有多少人等著,他的動作看起來總是慢條斯理的,透著一股專業(yè)理發(fā)師的優(yōu)雅。就連他小拇指上留著半寸指甲,在麗珠眼里也有種藝術的氣質(zhì)。那是和兒子的小提琴相通的,是和廚房的油煙味,和丈夫的火爆脾氣不能相提并論的。

老三說,愛笑的女人不容易老,看著女人笑,那是男人的福氣。老三夸人是繞一個彎子的,弧度恰好,在她聽來就有了特別的意味。若是倆人不說話了,就看看外面的風景。隔著一扇玻璃窗望出去,對面開著一爿銀飾店,一爿老字號的干菜餅店,生意多是散淡的。逢休息日,會有幾個學生模樣的男孩女孩支起畫架寫生,也有攝影師帶著相機,支起三腳架,在那里拍著。偶爾,那些賣花,紅薯,糖葫蘆的推著車走過,就覺得滿鼻子都是香。仔細再聞,那是洗發(fā)水的味道,也許還夾了某個女人身上的香水。把眼收回來,老三的手還在你的頭上起起落落。到老三這里沒身份的人也會覺得自己有身份。

兒子卻不同了,他說,老三愛摸他的耳朵,還讓他叫他干爸爸,惡心。去了兩次,硬是不肯去了。叫老三干爸爸是麗珠的意思,老三只有一個女兒,想生個兒子,懷了幾次孕,B超檢查是女的,都給打了。據(jù)說他老婆年紀不輕了,也無一技之長,臉上還長了些雀斑,有些礙眼。這些話大部分是那些洗頭工講給她聽的。她光聽,不發(fā)表任何意見。再到老三面前,底氣就足了,變得談笑風生起來。

“給個電話吧,有什么好事,吱你一聲?!绷牡礁吲d處了,老三這樣問她要的號碼。她大大方方給了。沒事的時候,他會給她發(fā)條短信,短信講的多半是笑話,也有店里推銷的護發(fā)品。她看著,心里甜著。有一次談到女人化妝,他說:“我老婆也喜歡打扮的。不過,女人嘛該花錢的時候還是要花錢的?!崩先瓦@么一說,暗地里她跟自己較上了勁。

衣服,鞋子,背包,化妝品,幾個月下來,自己都嚇了一跳,個人支出竟比以前翻了一番。那翻上去的部分,差不多是車子的一扇窗,小半只輪胎,一只排氣管。丈夫甕聲甕氣地說:“年輕時也沒見你這么打扮。”她嘴上說,還不是給你長臉。心里到底有那么一絲不安,但這樣的不安在老三面前卻又變成了一種特別的女人味。

前一日,丈夫和老三他們幾個中學同學出去喝酒了,很晚了才回來,進屋就嚷,龜孫子,我讓你趴著回去。她問誰是龜孫子,丈夫張口就吐,吐得滿屋子的味。麗珠正想把屋子再收拾收拾,老三來電話了,說他表姐答應跟她談談,讓她出來坐坐,一起喝個咖啡。

這事她跟老三提起過兩次,老三總是含糊其辭的。沒想到這次,倒真聯(lián)系上了。本想跟丈夫商量一下,又覺得八字沒一撇呢,弄不好反倒壞了事。想起結婚,丈夫跟她搞了個約法三章,說是除公務外,不和異性單獨接觸,出了事,甘愿凈身出戶。幾句話白紙黑字寫下來,放保險柜里擱上了。她跟小姐妹說時,人家還羨慕她嫁了個冰箱男,保質(zhì)著呢。

2083是個包間,水晶的吊燈,光線有些暗,素色墻紙上的淺花紋若隱若現(xiàn)。墻邊有一張L形米色布藝沙發(fā),上面就只坐了一個人。

“你表姐呢?”她在門邊站住了。

“說在處理一點事,一會就來。坐?!崩先粗?,“今天真漂亮。”

自然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的,一襲鮮綠色的長袖針織連衣裙,一雙黑色的半高靴子,臉上涂了粉底還抹了腮紅??蠢先?,她覺得那笑是意味深長的,比她這身打扮還勾人。坐下來時,她不由得抓緊了沙發(fā)的扶手。聊了一會,沒見那位表姐來,她就催老三打電話,電話打過去人家關機。老三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這些當官的,說話怎么這么不算話。下次,她要來,我得說她幾句,不,給她剃個尼姑頭?!?/p>

“你敢?”她說,語氣里竟有了撒嬌的味道。

老三問她吃什么,她說隨便。老三就說:“女人家可隨便不得?!彼哪樜⑽⒓t了一下,說:“我難得跟人出來喝咖啡的?!崩先汇叮袷浅鲇诎参颗牧伺乃募绨颍骸拔覀儾皇莵碚勈碌膯??我喜歡跟你這樣的女人談,你老公……”老三嘴角有一抹不屑,淡淡的,卻還是落在她眼里了。心想,人家到底是看不起我們家那位的。這樣想來不免難過起來,好像自己也被看低了似的。一時間恍惚起來,時不時地朝門口望望,惦記著那人來了沒,有時聽見外面響起腳步聲,結果門開了,是服務員,不免有些失望。

“你干這行挺好的?!毕袷菦]話找話,她說。

老三翹起左手的一根小拇指,是個標準的蘭花指:“我讀書時成績差,很多人都看不起我。后來我就到理發(fā)店學手藝做了美發(fā)師。跟你說,以后我要自己開一個美發(fā)中心。到時候,你來,全套免費。”

這番話倒是很貼她的心,竟讓她生出無限向往。她不住地點頭,老三就把一只手伸過來,在她右手背上輕輕碰了一下。她有一雙與她高大的身體不相符合的小手,那手真小,掌心肉嘟嘟的,見了的人都說,是個好福氣的人。她看著自己的那雙手,一面又回味著老三剛才的話,咖啡順著喉嚨溫溫地滑下去,她竟有些莫名的感動。丈夫也會疼她,但這樣的疼和老三的比,似乎少了點什么。

“你說人活著為什么呢?”這話她也問過丈夫,丈夫說了一個吃字。

“一口氣,為一口氣?!崩先f,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一口氣?!彼谛睦镏貜屠先脑?,不由得嘆了口氣。老三把一塊西瓜遞給她,順勢就坐到了她身邊,趁她不備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照片上倆人挨得很近,看上去像一對情侶。像觸了電似的,她嚷了起來:“做什么?快刪了。”這一聲,帶著怒氣,仔細聽卻怒得不徹底。老三嘴里說“好,好”,眼睛卻半瞇著朝她看去,這一眼看得她把頭低到膝蓋上去了。

直到最后,老三的表姐也沒來。

已經(jīng)五月中旬了,人家說上學報名的事六月份就得定下來。跟丈夫商量,每次都說,在找人談呢。卻不知道他找的是什么人。麗珠心里急,嘴上就長了泡。

丈夫說她心氣高,讓她照鏡子自己看看。似乎總是這樣為著一點芝麻大的事鬧別扭,一臺電視節(jié)目,一則報上的新聞,一面墻上的鏡子。去年她想在客廳里裝鏡子,好讓兒子對著練習小提琴。丈夫卻說她是在為自己的臭美找借口,還說客廳里裝鏡子,壞風水。這會又提到鏡子,她真賭氣了,干脆進了房間,對著大衣柜的鏡子前后左右照著,一邊提高了音量說:“這么瘦,看我老公把我養(yǎng)的?!闭煞蚵犃艘膊徽f什么,兩眼一白,拉著兒子出去了。

看著家里熟悉的一切,桌子,柜子,沙發(fā),床。再嗅嗅屋子里像是有一股霉味。雨季還沒過,不會是日子發(fā)霉了吧。她想出去走走,仿佛再呆下去連她自己也要發(fā)霉了。不經(jīng)意地就踱到那家好運來小賓館前。賓館堂前的墻上掛著北京,東京,紐約,倫敦的時鐘,倫敦的倫掉了,剩了一個敦。在她看來就像女人的身材,過著過著便走樣了。

她是個很宅的女人,長這么大,從沒一個人在外住過。心里有種蠢蠢欲動,仿佛被人撓了胳肢窩。兩百元一夜,她對柜臺里的服務小姐說,能不能便宜點。有個陌生的男人走過,笑嘻嘻地說了句:“跟我來,免費?!彼侨说闪艘谎?。卻想,要是換成老三,自己會不會跟他……猶豫間,轉身想走,聽得服務小姐嘀咕:“沒錢,就別進來,浪費時間。”她定了定神,把字咬出去:“住!”

一早,在路邊的早餐店吃了碗餛飩,卻不知道這一天該怎么打發(fā),暗自后悔請了一天假。又想起好久沒去電影院了,走到大時代門口,徘徊了一陣子,到底沒進去。五十塊的票,可以給兒子上半節(jié)小提琴課了。這樣一想,她覺得昨晚這一夜住得有些不值。兩百塊,那就是兩節(jié)小提琴課。想到兒子,她的心又揪起來。不知道兒子早餐吃什么了,有沒有換上那雙新買的球鞋。她不在兒子跟著丈夫又是怎么過的。她就不明白丈夫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不給她一個電話,哪怕是一條短信。想當初,哪怕她去隔壁多坐一會,他都要打電話來催的。

她沒有意識到這個早上,一個小時內(nèi),她看了將近四百次的手機。到后來她簡直是在乞求老天讓丈夫給她個電話。她終究放不下架子,以往再怎么樣,也是丈夫先來理睬她。又想自己畢竟沒做什么虧心事,她這邊急,說不定那邊更急,夫妻之間不就是一場博弈,看誰熬得過誰。有了主心骨,她把電話打給老三說過來做個頭。

“我知道你會找我的。你先保證不要生氣。”老三的聲音聽起來很沉,仿佛發(fā)生了什么事。她有種直覺兒子的事估計沒談成。

“好?!彼f。心里卻沒多少要怪人家的意思,畢竟不是自己的親姐姐,何況她和他不過就是理發(fā)師和顧客的份。

“是這樣?!彼牭嚼先陔娫捘穷^吸了口氣,“我跟你老公打了賭,就上個禮拜,幾個同學一起出來喝酒?!?/p>

“你是說那天?”她想起那日丈夫喝醉了酒回家說的話,什么龜孫子不龜兒子的。

“是。那天他說,只要我能把你約出來,他就跪下來給我磕一百個響頭。我當時頭腦一熱就答應了??勺蛲砗苓t了,他打電話到我家里,還說,我和你干了見不得人的事。你知道,我老婆這次好不容易懷上了,是個男孩,三個多月了……”

她不知道老三那邊的話說完了沒有,她聽到自己居然很有禮貌的說了聲謝謝,掛了電話。她擦了擦眼,看到有個嬌小的女人牽了條斑點狗向她這邊走來。她想為什么不是兩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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