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蒙古 董長民
煤城漢子(外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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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城漢子生在煤城,長在煤城,有煤一樣顏色的面孔,有煤一樣熾熱的心情。
寂靜時,聽風(fēng)狂雨驟,看花開花落,想沉浮升降,任刀劈斧砍,也不改初衷。
狂囂時,夢在烈火中奔騰,像滾燙不止的熱血,似矯健游走的長龍。
煤城漢子愛過春夏,愛過秋冬,穿越生命中的艱辛與惆悵,陽光的感覺充溢著心胸。
青春的叢林倒下了,寂靜中等待,在黑暗的覆蓋下依然持續(xù)著鉆探人生的光明,哪怕希望一次又一次被命運(yùn)擠壓成畸形。
煤城漢子啊,蓬勃的枝葉沒了就沒了,瀟灑的樹冠丟了就由他去吧。只要有根,有頑強(qiáng)的根,有自信的根,流完淚排進(jìn)地層,年年歲歲,選擇曠日持久的從容,期待有無盡的真誠去朗讀,去欣賞,去品評。
有時忽略了坎坷的信箋,照樣可以郵寄永不降溫的熱情。
有時接受了凄苦的遭遇,依然不忘傾訴明天的歌聲。
煤城漢子大大咧咧,大大咧咧地一笑,也就讓痛苦的記憶得到了輕松。
煤城漢子平平淡淡,平平淡淡中理解了深奧的人生。
煤城漢子想做一把火,在四季中永不熄滅的火。于是,煤城漢子便在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儲存了豐富的熱能。
煤城漢子是一首震撼人心的詩。壓抑是鋪墊,燃燒是詩眼,追求是詩的靈魂。
泥土被剝離開,就是煤層,閃爍著大自然從亙古延伸而來的靈感。那是被稱為太陽石的礦藏,如今在夜色中閃著瑰麗的光線,它的影子被礦工撿起,滾動黑色的波浪。
煤與燈火是前世修來的弟兄,在燈火照耀下,一張碩大的宣紙上,有了遒勁生動的字體,一個個黑色的方塊字,需要開掘出更新更美的含義。
我多想張開手臂,和前裝機(jī)一樣,觸摸著沉思與夢幻的身體,它被賦予了靈性,而我也成了一塊煤,深入巖石的日記。
我多想奮進(jìn)步伐,追上運(yùn)煤車的腳步,我是在追夢啊,每一個轱轆,被我的身軀映襯著,成為不斷向前的光榮的音符。
燈火鋪展著,輝映出一片空靈的海,璀璨出一篇流暢的詩,鍛造出一個個堅(jiān)硬的骨骼,他的名字叫礦工,在燈火中追尋更絢麗的燈火,在光明中捕捉更輝煌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