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方文開
[摘 要] 霍桑的《玉石雕像》以擁有“農牧神”般淳樸天性的貝尼山伯爵多納泰羅的“改變”過程為故事主線,運用模糊敘述、神話改寫等表現(xiàn)手法,成功地用兩對情侶的愛情故事將“罪惡對人有什么意義”這一倫理問題再次提出,用存在倫理缺陷的羅馬城影射美國的倫理圖景,使讀者置身于神話與現(xiàn)實交織的倫理世界中。小說沿著“農牧神”多納泰羅倫理意識覺醒的過程這一倫理線展開,展現(xiàn)了主人公多納泰羅犯下罪行后經過一番掙扎,倫理意識逐漸覺醒的轉變過程。
[關鍵詞] 納撒尼爾·霍桑; 《玉石雕像》; 倫理意識; 倫理選擇
納撒尼爾·霍桑生前發(fā)表的最后一部羅曼司《玉石雕像》將作品背景設置在充滿異域色彩的意大利,用兩對情侶的愛情故事表達了自己獨特的倫理道德觀。自1860年出版伊始,這部作品就飽受爭議,甚至被看作是“不受歡迎的反例”。但該作以其獨特的敘事手法、豐富的異域元素、傳奇的故事,以及成熟的倫理道德觀受到眾多評論家的高度評價。這一作品“野心勃勃地在西方歷史的宏大語境里探討了多個主題,且涉及了美國十九世紀中葉的現(xiàn)狀”。同時,霍?!暗谝淮嗡茉炝丝梢哉嬲J識自我并因此生活得更加正直、高尚的人物形象”。
一、無倫理意識的“農牧神”
達爾文的生物進化論學說破解了人類從何而來的迷題,但是其自然選擇和人類的進化理論僅僅從生物學角度揭示了人“由獸到人”的生物性進化過程,并沒有說明人何以為人的問題。不僅如此,人與獸的本質區(qū)別等問題也沒有得到解答。就古希臘著名劇作家索??死账箘?chuàng)作的俄狄浦斯王的悲劇而言,引發(fā)后人思考的是這部悲劇中塑造的斯芬克斯形象和斯芬克斯之謎。從外形上看,斯芬克斯雖然有人的頭腦,但是身體的形態(tài)依然是獸;從行為上看,它可以和人交流,提出難倒人類的謎題,表明它具備人的思考能力,但是它僅僅因為別人回答不出它的謎語就進行殺戮,這又反映了它獸性的一面。可以說,“它象征的是人從獸脫胎轉變?yōu)槿说倪^程”。
在聶珍釗先生看來,“從倫理意義上而言,人是一種斯芬克斯因子的存在,由人性因子和獸性因子組成。斯芬克斯因子是文學作品倫理表述的核心內容?!薄队袷裣瘛返闹魅斯嗉{泰羅,這位“半人半獸”的農牧神化身,就是典型的斯芬克斯式的人物。
首先,從相貌上看,他擁有著“生就的青春常駐的面孔”(10)。“若不是服飾上的差異……他儼然就是那尊玉石雕像神奇地軟化成的血肉之軀?!盵4]最值得注意的是,第二章提到了多納泰羅濃密卷發(fā)遮蓋下的神秘的雙耳。對于半人半獸的農牧神而言,這雙神秘的耳朵可以說是他所擁有的最明顯的“獸類的標記”(5),甚至是“他屬于林中野生物的唯一特征”(5)。小說這里暗示多納泰羅也可能擁有這樣一對耳朵正表明了這位男主人公身上的“動物特征”?!霸谌祟愇拿鞯臍v史長河中,人類已經完成了兩次自我選擇。從猿到人是人類在進化過程中做出的第一次選擇,然而這只是一次生物性選擇。這次選擇最大的成功之處在于人獲得了人的形式,即人的外形,……從而使人能夠從形式上同獸區(qū)別開來。”從外形上看,雖然多納泰羅是貝尼山傳說中山中精靈和人間少女的后代,但同時他無疑是一位人類青年。即便保留了些許“獸”的特征,多納泰羅無疑已經獲得了人的外形,完成了人之所以為人的生物性選擇。
其次,多納泰羅在性格上依舊保留了一些“獸性”。小說是這樣描述多納泰羅的性格的:“這年輕人的性格令人難以捉摸。他充滿了動物的活力,舉止中透著歡樂,又是那樣英俊和健壯,給人留下的印象是天生無所欠缺又無所吝惜的完美?!嗄翘┝_身上有一種不確切的特性,使他不受拘束?!保?)在這一點上多納泰羅的性情完全繼承了他的先人:
……每個世紀都有一個或是更多的貝尼山的子嗣在身上湊足他的家族那些已分散來的品性,……英俊、強壯、勇敢、善良、真誠、由衷的沖動,以及天生的單純品味和對簡樸的娛樂的喜愛,人們相信具備這些天賦的人能夠與林中的野獸、與空中的飛禽交往,甚至能夠與樹木溝通,……另一方面,他在理智和心靈上也都有欠缺,而且在人的本性的高級成分的發(fā)展上似乎更尤甚。(212)
作為貝尼山的后人,多納泰羅保持了淳樸的天性。因此在小說開頭,霍桑用農牧神的雕像巧妙地暗示了多納泰羅純良地近乎幼童的天性,不受人類社會倫理道德觀所束縛的“神化”特征。更進一步地,霍桑又指出多納泰羅身上的“抹不掉的父系的野性血緣特征:“他們是愉快善良的人種,卻能做出野蠻狂暴的行為,而且從來不受社會法律的約束”(211)。多納泰羅的這種動物天性,即文學倫理學所定義的“獸性因子(animal factor)”“獸性因子是人在進化過程中的動物本能的殘留,是人身上存在的非理性因素。獸性因子是人獨具的特征,也是人身上與人性因子并存的動物性特征。獸性因子在人身上的存在,不僅說明人從獸進化而來,而且說明人即使脫離野蠻狀態(tài)之后變成了文明人,身上也還存在有動物的特性?!?/p>
霍桑塑造的多納泰羅成長在世外桃源般的貝尼山,他天生質樸的性格使得他可以與林間的鳥獸進行交流,他不受世俗倫理道德觀念的約束,也不像一般的人類青年一樣善于掩蓋情感,由此可見,他身上確實存留著“獸性因子”??梢哉f,他是一個斯芬克斯般的存在,而且他的性格由“獸性因子”所支配。與此同時,多納泰羅又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人類青年。所以說,霍桑設定的這位男主人公在初來羅馬時是一位無倫理意識的“農牧神”。
二、“農牧神”倫理意識的萌芽
文學倫理學將斯芬克斯的形象作為人類由獸進化到人的過渡階段。當然,這只是文學作品創(chuàng)造出的一個虛構的進化階段,“真正讓人把自己同獸區(qū)別開來是通過倫理選擇實現(xiàn)的。”而一個人要想做出正確的倫理選擇,他就必須具備倫理意識,而具備倫理意識的基本要求是能感知善惡,因為“善惡是人類倫理的基礎”。
在多納泰羅的眼中整個世界都是無憂無慮的,人與自然、人與動物都能和諧地生活在一起,因此去羅馬之前的他從不了解什么是善惡,根本不具備倫理觀念。性格受“獸性因子”支配的“農牧神”倫理意識的萌芽始于他性情的轉變。endprint
起初,剛來羅馬時,多納泰羅被女畫家米蓮吸引,對她展開了熱烈的追求,加上他性格中“獸性因子”的存在,面對心愛的少女,他毫不掩飾地表達自己的愛慕。此時他的性格可以用米蓮的話概括:“他(多納泰羅)不像是一個地道的人,甚至不是一個孩子,而是在美好崇高意義上的動物——在進化程度上尚未企及人類所達的高度,然而在那種不足的限度內卻是更完美的。”(67)
接著,多納泰羅奔放的熱情和無拘無束的歡樂受到了羅馬污濁環(huán)境的影響。即便是像他一樣天真簡單的人,“只在舊羅馬城中生活了數(shù)月之久”,仿佛也已經“漸漸習慣了與大自然隔絕了許多個世紀的鐵石心腸的街道……”(64)隨后,在破敗陰暗,充滿死亡氣息的圣·加里斯都的地下陵寢中,四位小說主人公遇到了那個“該詛咒的異教徒”(20)。多納泰羅對那個糾纏米蓮的“幽靈”表現(xiàn)出他很少有的奇特情緒?!埃ㄋ模┻@種情緒很不像人類的不喜歡或痛恨,而更像低等動物有時顯現(xiàn)出的那種本能的、無緣無故的反感……”(29)多納泰羅的這種情緒也從側面說明他身上“獸性因子”的存在。這一情緒的出現(xiàn)是多納泰羅性情轉變的開端。
然后小說的第十九章“石像生變”講述了多納泰羅性情發(fā)生轉變的重要原因,那就是他犯下了殺人罪。多納泰羅類似“低等動物”的情緒是逐漸增強的,當他發(fā)現(xiàn)那個神秘的“異教徒”一直折磨他的心上人的時候,他的情緒由厭惡和反感漸變成了殺意。由于那個神秘的“異教徒”破壞了他和米蓮的約會,“他的面部表情可怕地變化著,或許是出于恐懼——無論如何也是由于憤怒或痛恨,五官簡直都移了位……”(78)性情純良的他竟提出“要不要我掐住他的喉嚨?”(78)。米蓮驚異于他的轉變,勸誡他離開自己,因為她認為,自己身上的罪惡會毀滅多納泰羅“樂天的本性”。后來,多納泰羅為了讓他的心上人徹底擺脫糾纏者,將那個人從塔爾皮亞巖石一側的胸墻上推了下去,殺死了他。多納泰羅的“形體似乎變大了,目光中閃著的怒火突然間激勵了他,使他變成了另一個人。在他的體內發(fā)展出一種智力,那是我們此前所了解的多納泰羅的天性中所不具備的。那個單純和快樂的人也一去不復返了?!保?55)
多納泰羅殺死那個神秘的“異教徒”是出于要保護自己的心上人,是受他自己的自由意志(free will)操控所實施的行為?!白杂梢庵居址Q‘自然意志(natural will),是獸性因子的核心?!倍嗉{泰羅的行為無疑出自一種保護愛人的自發(fā)動機,“……自由意志屬于動物性本能的范疇,并無善惡的區(qū)別?!睔⑷俗镄幸步o多納泰羅心靈上帶來了難以抹去的傷痕。肯甬覺察到“他的所有的青春的歡快及與之同在的舉止的單純,即使沒有全然消逝,也被腐蝕了?!保?63)多納泰羅也發(fā)出了感嘆:“悲哀和罪行像對別人一樣也降臨到我的頭上,……無疑是我與生俱來的。”(178)原本不受倫理道德觀約束,純真地如同“農牧神”的化身一樣的多納泰羅竟然感覺到罪惡的降臨,這無疑表明在多納泰羅的性格中產生了能夠引導他認知善與惡的“人性因子”(human factor)“人性因子指的是人類在從野蠻(savagery)向文明進化過程中出現(xiàn)的能夠導致自身進化為人的因素。……正是人性因子的出現(xiàn),人才會產生倫理意識,使人從獸變?yōu)槿??!毙≌f論述至此,無憂無慮、不受世俗倫理意識的“農牧神”多納泰羅由于受“自由意志”的操控犯下殺人罪,同時在反思中能意識到自己殺了人是犯下罪惡,這表明他已經對善惡有了自己的理解,倫理意識開始萌芽。
三、“農牧神”倫理意識的覺醒
文學倫理學批評認為,“人的理性是通過倫理選擇獲得的”。小說的轉折部分是霍桑對是倫理選擇(ethical choice)的問題的討論,即人類面對罪惡要做何種選擇才是正確的討論?!霸谖膶W倫理學批評的術語中,……首先,倫理選擇指的是人的道德選擇。在人類文明發(fā)展史上,人類還經歷了第二次選擇即倫理選擇?!?/p>
除了希爾達以外,多納泰羅和米蓮犯下的罪行是無人知曉的,是要認罪還是將罪惡掩埋就是多納泰羅面臨的倫理選擇。
多納泰羅由陷入倫理困惑到做出正確的倫理選擇繼而實現(xiàn)其倫理意識的覺醒經歷了以下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迷失。由于犯下罪行之后的多納泰羅僅僅有倫理意識的萌芽,因此多納泰羅對于自己犯下的罪惡沒有本質上的認識,他只是覺得罪惡使得他內心十分痛苦。他性格中的“獸性因子”依然占據(jù)著主導地位,在為多納泰羅雕刻半身像的時候,肯甬無意中“竟賦予了那容貌一種扭曲和兇狠的模樣——既有動物的兇殘,又有理智的痛恨?!保?47)雕像生動地反應出多納泰羅當時處于的狀態(tài):盡管已經有了倫理意識的萌芽,但是他身上的人性因子還沒能戰(zhàn)勝獸性因子,兩種因子勢均力敵,控制著多納泰羅的性格,讓他變得自暴自棄。在做出倫理選擇之前,他變得十分消沉,甚至絕望,他將自己關在陰暗的塔樓里反省。對于多納泰羅性情的變化,霍桑借肯甬的思考進一步作了分析:“……他(多納泰羅)如今顯示出一種深刻的多的感受力,以及方式雖然無力和稚氣,卻開始能夠應付高級題目的智力。他還表現(xiàn)出一種更確切、更高尚的個性,可惜那個性是在悲哀和痛苦中發(fā)展而成的,并且他惶恐地意識到了促使其產生的磨難?!保?38)這種轉變其實就是多納泰羅倫理意識由萌芽進而逐步蘇醒的表現(xiàn)。
第二階段:苦修(求助宗教)。多納泰羅因罪惡飽受折磨苦思無果之際曾想到做修士來獲得心靈的救贖。他的這種借助宗教來解放自己的想法契合了德國哲學家費爾巴哈對宗教本質的分析:“宗教的整個本質表現(xiàn)并集中在獻祭之中。獻祭的根源便是依賴感——恐懼、懷疑、對后果的無把握、未來的不可知、對于所犯罪行的良心上的咎責……。”在人類文明發(fā)展的初期,人類約定俗成的倫理體系尚未構建成型,在面對一些倫理困境或疑惑的時候,人們往往選擇求助想象中的神祇希望獲得心靈的慰藉。多納泰羅僅僅通過苦修來就能解放自己被罪惡感折磨的內心的想法其實也從側面反映了他倫理意識的不成熟狀態(tài)。對于他的這種想法,霍桑借肯甬之口做了否定,提出求助宗教不如回歸自然,祈求神明不如為人類做出善舉。endprint
第三階段:實現(xiàn)倫理意識的覺醒,完成倫理選擇。多納泰羅最終借助了肯甬的啟發(fā)和米蓮的愛的支持,接受了自己應該接受的懲罰,做出了正確的倫理選擇。雖然身處囹圄,但是他的靈魂卻會比隱藏罪惡的時候更能感到自由和輕松。此時的他能直面自己的罪惡,可以說已經完全實現(xiàn)了倫理意識的覺醒。“按照文學倫理學批評的理解,由于理性的成熟,人類的倫理意識開始產生,人才逐漸從獸變?yōu)槿?,……把人同獸區(qū)別開來的本質特征,就是人具有理性,而理性的核心是倫理意識?!痹趥惱硪庾R覺醒后,多納泰羅繼而做出了正確的倫理選擇,也就是“人的本質的選擇”,從而成為了一個高尚的“人”。
那么霍桑想借助多納泰羅倫理意識覺醒的過程表達什么呢?“《玉石雕像》一直強調的觀點是:這種理性的勝利盡管超越了浮世喧囂和神力,但仍然是不折不扣的暴力犧牲。”多納泰羅倫理意識覺醒的過程表明“……人類經過倫理選擇從野蠻和蒙昧中走了出來,變成了具有倫理意識的人,但是這個過程是悲劇性的?!倍嗉{泰羅以自己純良天性的喪失為代價,因為認識到殺人是對社會倫理道德規(guī)范的嚴重違背而實現(xiàn)了自我倫理意識的覺醒?;羯R步杩橡纳矸萏岢觥白飷簩θ说囊饬x”這一問題:“罪孽教育并提高了多納泰羅。那么,是不是罪孽——我們視為宇宙間最可怕的黑暗——像傷心一樣,僅僅是教育人的一個因素,我們借以像比我們靠其他方式所能企及的更高尚、更純潔的境界奮爭呢?”(412)米蓮也指出“……罪孽——與好事不同,它是人自找的——是由全能的和無所不知的上帝仁慈地賜予的,而我們黑暗敵人則要通過罪孽把我們毀掉。罪孽確實已經成為在教育理智和靈魂上最有效的工具了?!保?91)有研究者認為,“《玉石雕像》的結局是‘農牧神的‘血與肉的禁錮”。的確,罪惡是黑暗的,它使人心靈受到沖擊,即便是像小說中多納泰羅一樣沒有倫理意識的人也會受到罪惡感的折磨。但是面對罪惡或丑惡僅僅有罪惡感是不能獲得靈魂的提升的,人之所以成為真正的“人”,不僅僅是因為罪惡從反面起到的教化作用,更重要的是因為人們面對倫理困境能做出正確的倫理選擇。因為倫理意識的覺醒,多納泰羅從無倫理意識的“農牧神”轉變?yōu)橐粋€真正的具有“理性”的人?;羯Χ嗉{泰羅和米蓮最后的形象的設定是“農夫和農婦”(第四十七章標題),在選擇承認罪行并接受懲罰之前,他們卸掉了“農牧神和山中水仙”的“神化”光環(huán),扮成普通農家夫婦融入了羅馬嘉年華會的狂歡人群中。在這里霍桑借男女主人公形象的轉變暗示了他們理性的成熟,尤其是多納泰羅已經由無倫理意識的“農牧神”轉變?yōu)榫邆鋫惱硪庾R的“人”。
傳紀作家蘭德爾·斯圖爾特曾這樣概括霍桑作品的思想藝術特點:“總的看來,其作品是在最高意義上對生活的評價。人物的創(chuàng)造、背景的描寫,均來自他自身的經歷和觀察。謀篇布局,懸念沖突,則是他感情和領悟力協(xié)同作用的結果?;羯L骄苛巳祟愃枷牒途褡钌钐幍恼鎸嵡闆r,他所表達的思想帶著對將來歲月的預測,具備一定的永恒性?!薄队袷裣瘛纷鳛榛羯5淖詈笠徊苛_曼司在思想意義表現(xiàn)出的永恒性在于他講述了一位“半人半獸”的男主人公由無倫理意識的狀態(tài)逐步轉變成一個具備理性的“人”的過程。“霍桑在此為我們講述的寓言是:在死亡和愛的啟迪下,多納泰羅從擁有魅力卻沒有靈魂的‘獸轉變成了一個真正的‘人?!辈坏貌徽f,這篇霍桑生前發(fā)表的最后一部羅曼司已經將倫理問題的討論上升到了人何以為“人”的高度,其中蘊含的深遠的意義,耐人尋味。
參考文獻:
[1]霍桑:霍桑小說全集[M].胡允桓 譯,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2001。出自該書的引文只標出頁碼, 不再一一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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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聶珍釗:“文學倫理學批評:基本理論與術語”[J].外國文學研究,2011(6)。
[18] Martin Kevorkian. Reading the Bloody “Face of Nature”: The Persecution of Religion in Hawthorne's The Marble Faun[J].Contagion: Journal of Violence, Mimesis, and Culture. 2006(12/13).
作者簡介:朱琳(1989—),山東濟寧人,江蘇省無錫市江南大學外國語學院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學。
方文開(1968—),湖北鄂州人,江南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研究方向:美國文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