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璐

（曲阜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

褚遂良生平對其書法藝術(shù)的影響

石璐

（曲阜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

唐代是中國書法的一個鼎盛時期，通行至今的楷、行、今草各體，這時都已完全成熟。在最高統(tǒng)治者李世民、武則天、李隆基等人的倡導(dǎo)下，三百年間，書法名家如云，大師輩出。如初唐的歐陽詢、虞世南；盛唐及中唐的李邕、張旭、懷素；晚唐的柳公權(quán)、高閑等人。其中，前期的歐虞和晚期的顏柳，尤其享有盛名。至于居于他們中間的褚遂良，在唐代書法的發(fā)展中，實占著重要的樞紐地位。清人劉熙載推崇褚遂良的書法為“廣大教化主”。已故當(dāng)代書法大家沈尹默先生窮半生之力研習(xí)褚書，稱褚“能推陳出新，樹立唐代新規(guī)范”，并指出褚遂良是“承接二王，兼師史陵，參以己意”，傳接到了顏真卿，更為書法史上開辟了一條嶄新大道。

褚遂良 書法藝術(shù) 生平 影響

一、引言

褚遂良(596-659)，字登善。祖籍河南陽翟（今河南禹州），晉末南遷為杭州錢塘（今浙江杭州西）人。父褚亮，秦王李世民文學(xué)館十八學(xué)士之一。官至通直散騎常侍。褚遂良生于隋文帝開皇卜六年 （公元596年），卒于唐高宗顯慶四年（公元659年），終年64歲。唐初名醫(yī)，高宗時封河南郡公，故人稱“褚河南”。下面就從生平簡介、書學(xué)之路、代表作品及對后世的影響四個方面分別闡述。

二、直諫忠臣——觀人品，論書品

（一）褚遂良生平簡介

政治生涯

（二）一代教化主——褚遂良的書學(xué)之路

1.學(xué)書之路

唐太宗時封河南郡公，世稱“褚河南”。博涉經(jīng)史，工于隸楷。虞世南去世后，唐太宗嘆息：“虞世南沒后，無人可與論書者矣!”魏征就推薦褚遂良，并說：“遂良下筆遒勁，甚得王逸少體?！碧趯殣弁豸酥畷?，以金帛懸賞征購。一時天下王書爭送至京，難辨真?zhèn)?。唯遂良能品評鑒別，并編目藏入內(nèi)府。其書法繼承王羲之傳統(tǒng)，外柔內(nèi)剛，筆致圓通，見重于世，與歐陽詢、虞世南、薛稷并稱“初唐四家”。太宗時歷任起居郎、諫議大夫，累官至中書令。后因反對唐高宗立武則天為后，屢被貶職而死。傳世墨跡有《倪寬贊》、《陰符經(jīng)》，碑刻有《雁塔圣教序》、《伊闕佛龕碑》、《房玄齡碑》等。

他的書法，初學(xué)虞世南，晚年取法鐘繇、王羲之，融匯漢隸，豐艷流暢，變化多姿，自成一家，與歐陽詢、虞世南、薛稷并稱初唐四大書家。相傳虞世南死后，唐太宗嘆息無人可以論書。魏征稱贊說：“褚遂良下筆遒勁，甚得王逸少體。”魏征認為，他對王字理解深刻，有辨認王字真?zhèn)蔚哪芰Α?/p>

《唐人書評》說他的字是：“字里金生，行間玉潤，法則溫雅，美麗多方。”他所寫的《雁塔圣教序》，最有自家之法。在此碑中，他把虞、歐法融為一體，皆波勢自然。從氣韻上看直追王逸少，但用筆，結(jié)字，圓潤瘦勁之處卻是褚法。

他不僅書法寫得“古雅絕俗，瘦硬有余”，而且還有一雙精妙神奇的書法鑒賞慧眼。唐貞觀十二年，因著名書法家虞世南不幸病逝，便召見褚遂良，并任命他為侍書。

有一次，唐太宗征得一卷古人墨寶，便請褚遂良看看這是否是出自王羲之的手筆。褚遂良看了一會兒，便說：“這是王羲之的贗品。”唐太宗聽了頗為驚奇，忙問褚遂良是怎么看出來的。褚遂良便要唐太宗把這卷書法拿起來，透過陽光看。褚遂良則用手指著“小”字和“波”字，對著唐太宗說：“這個小字的點和波字的捺中，有一層比外層更黑的墨痕。王羲之的書法筆走龍蛇，超妙入神，不應(yīng)該有這樣的敗筆。”唐太宗聽了，打從心眼里佩服褚遂良的眼力。

此后，唐太宗征集到王羲之的墨跡，每逢真假難辨之時，總要請褚遂良幫他鑒定。后來，還奉命將這些珍貴的書法編定目錄，珍藏于宮廷內(nèi)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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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傳世佳作及后人對其作品的評價

他的傳世書跡有楷書 《孟法師碑》、《雁塔圣教序》、《伊闕佛龕》。

（1）《倪寬贊》墨跡

傳為褚遂良書(亦有人認為是歐陽詢書)，真?zhèn)紊袩o定論。然此書頗得褚書三昧。楷書50行，共340字。宋趙孟堅評論此帖說：“容夷婉暢是河南晚年書?！泵鳁钍科嬖u云：“評者認為字里金生，行間玉潤，法則溫雅，美麗多方。”而詹景鳳則謂：“燥而不潤，覓貶天趣?！贝颂E現(xiàn)在臺灣。

（2）《雁塔圣教序》

亦稱《慈恩寺圣教序》。凡二石，均在陜西西安慈恩寺大雁塔下。前石為序，全稱《大唐三藏圣教序》，唐太宗李世民撰文，褚遂良書，18行，行42字。后石為記，全稱《大唐皇帝述三藏圣教記》，唐高宗李治撰文，褚遂良書，20行，行40字，文右行。

在運筆上則采用方圓兼施，逆起逆止；橫畫豎入，豎畫橫起，首尾之間皆有起伏頓挫，提按使轉(zhuǎn)以及回鋒出鋒也都有了一定的規(guī)矩。唐張懷瑾評此書云：“美女嬋娟似不輕于羅綺，鉛華綽約甚有余態(tài)?！鼻匚腻\亦評曰：“褚登善書，貌如羅琦嬋娟，神態(tài)銅柯鐵干。此碑尤婉媚遒逸，波拂如游絲。能將轉(zhuǎn)折微妙處一一傳出，摩勒之精，為有唐各碑之冠?！?/p>

（3）《陰符經(jīng)》

大字墨跡，傳為褚遂良書。紙本，楷書96行，共461字。傳為褚遂良所書的《陰符經(jīng)》尚有小楷和行書兩種刻本流傳于世，字跡皆很小，難窺廬山面目。此帖大盈寸，末題：“起居郎臣褚遂良奉敕書”。很有可能是唐代學(xué)褚書的偽作。即便如此，大字《陰符經(jīng)》也不失為書法精品。此帖不但具備了褚體楷書的特點，還與“唐人寫經(jīng)”極其相似，行筆起落多參以寫經(jīng)史，寫得自然古樸。元楊無咎云：“草書之法千變?nèi)f化，妙理無窮。今褚中令楷書見之，或評之云，筆力雄瞻，氣勢古淡，皆言中其一?！笔詾榭瑫f文韶刻?，F(xiàn)所選為前石拓本?！堆闼ソ绦颉肥亲钅艽眈宜炝伎?書風(fēng)格的作品，字體清麗剛勁，筆法嫻熟老成。褚遂良在書寫此碑時已進入了老年，至此他已為新型的唐楷創(chuàng)出了一整套規(guī)范。在字的結(jié)體上改變了歐，虞的長形字，創(chuàng)造了看似纖瘦，實則勁秀飽滿的字體。

（4）《伊闕佛龕》

此碑書法氣度奇?zhèn)ボ幇?，筆畫瘦碩勁健，饒有北朝碑刻神趣，清謝曾說其書“瘦勁而闊大”是其最大藝術(shù)特色。碑額篆書修長方整，用筆勁健挺拔，其風(fēng)神與碑文相同，全碑氣韻廣嚴博大，與其晚年書法作品的變化多端、嬋娟婀娜的風(fēng)格情趣迥異。

三、生平對其書法藝術(shù)的影響

（一）一代宗師的悲慘結(jié)局

縱觀褚遂良的一生，從榮華富貴到坎坷仕途再到絕望地離世，他顯赫的出身、優(yōu)越的學(xué)書環(huán)境和人際關(guān)系，都為其成為一代宗師奠定了堅實的基礎(chǔ)。即使后來他蒙誣遭罪，追削官爵，子孫流配也沒能影響他的書法創(chuàng)作之路。他仍堅持法度嚴謹?shù)臅鴮憫B(tài)度，沒有給后人留下像顏真卿《祭侄文稿》那樣悲愴的作品，他始終堅持著自己的信念，頑強不屈。他的瘦潤華逸、剛?cè)嵯酀娘L(fēng)格使魏晉流風(fēng)一變而盡，從他獨特的藝術(shù)見解上，也可以體現(xiàn)出他正直、剛烈、直言不諱的精神品格。60歲的褚遂良，身心俱疲時仍對高宗抱有幻想，企圖以表白衷心來換取皇帝的原諒，他費盡心血向高宗呈上一份奏文：“當(dāng)年太子承乾與魏王泰爭奪太子之位時，臣無懼一死，全心歸附皇上，這是皇上親眼所見之事。自先帝駕崩以來，臣和長孫無忌四人，一心為國，不敢稍有怠忽，恐辱先帝遺命。先帝駕崩之時，皇上哀痛逾恒，倒在臣的懷中哭泣，諒皇上記憶猶新……臣雖微薄，責(zé)任卻十分重大……而今，臣命如螻蟻，茍且偷生。懇請皇上憐憫！”

（二）后世的評價

與其說是茍且偷生，不如說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悲壯情懷。他一生熱愛學(xué)習(xí)熱愛書法，忠于朝廷忠于君主，人已老，不圖功名利祿，只圖個正名罷了。但是，他可能還不明白，后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后人給予他的是他應(yīng)得的也是最公正最完美的評價。因此，也造就了他千古英明。史稱：“魏征、王珪之后、骨鯁風(fēng)采，落落負王佐器者，殆難其人；名臣事業(yè)，河南有焉……古之志士仁人，一言相期，死不之悔，況于君臣之間，受托孤之寄，而以利害禍福，忘平生之言哉！”從而更博得后人由衷的仰慕。

四、結(jié)語

褚遂良已經(jīng)成為歷史，成為楷模，他留給后人的除了精湛的書法藝術(shù)，更多的是他剛正、不屈不撓的精神品質(zhì)，將永遠成為我們學(xué)習(xí)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