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 陽
(吉林建筑大學外國語學院)
夏洛特·帕金斯·吉爾曼是美國著名的女權(quán)主義者、社會學家、作家,她是一個烏托邦式的女權(quán)主義者。在她所在的時代,她所取得的成就是非凡的。吉爾曼非正統(tǒng)的觀念和生活方式為后代的女權(quán)主義者樹立了榜樣。她最著名的作品是她在產(chǎn)后抑郁癥后寫下的半自傳體短篇小說《黃色壁紙》。吉爾曼寫這個故事是為了改變?nèi)藗儗ε缘纳鐣饔玫挠^念,說明缺乏自主對于女性的心靈、情感,甚至于身體的健康都是有害的。
《黃色墻紙》描述了一個女人在社會壓力下最終精神崩潰的故事。主人公必須做她的丈夫,同時也是她的醫(yī)生,要求她做的事,雖然這與她真正的需求——心靈的刺激和靈魂的自由相悖。故事講述了在男權(quán)社會中主人公令人窒息的困境。她的丈夫約翰醫(yī)生為了讓她從產(chǎn)后抑郁癥中康復過來,把她帶到鄉(xiāng)村療養(yǎng)。他把她隔離在一個樓上的嬰兒房里,房間的墻上貼著令人厭惡的黃色墻紙。約翰按照“療養(yǎng)”的理念,禁止她寫任何東西。被束縛在這樣的一個房間里,主人公漸漸對墻上的黃色墻紙著了迷。黃色墻紙激發(fā)了主人公自我意識的覺醒,最終促使她戰(zhàn)勝了社會的束縛和婚姻的限制。作者通過運用“黃色墻紙”這一意象巧妙地傳達了這一切。黃色的墻紙不僅是故事場景的一部分,也象征著主人公身心所受的壓抑,象征著她的困境。
女性的從屬地位源于古代,男性壟斷了所有的社會活動,女性則被局限在母親的角色和家庭的職責中。即使到了19世紀,這樣的社會觀念依舊強加在女性身上。在19世紀,女性的職責還是局限于每天晚上為歸來的丈夫提供一個溫暖、舒適的避風港。生活在這一時代的女性置身于傳統(tǒng)的婚姻當中,只能處于從屬的地位,而男性則在社會生活中居于主導地位。男性擁有高于女性的社會地位。男性不僅扮演掌控的角色,而且他們的觀點也不容置疑。
故事的主人公在她的婚姻中是一個無力和被動的角色,她的丈夫發(fā)揮主導和控制的作用。局限于房間之中,主人公只能保持沉默或掩飾她的想法。她只能在內(nèi)心反對她的醫(yī)生丈夫建議的“療養(yǎng)”,因為她知道她的反對意見只會被忽略。這表明處于從屬地位的女性沒有選擇,只能服從她的丈夫?qū)λ慌e一動的安排。對于約翰而言,這種操控似乎是自然而然的,然而這卻給主人公帶來了情緒的壓抑。
主人公的獨立和自由一直受到束縛。她的丈夫已完全控制了她的生活。連照顧自己新生兒的職責也被交給了約翰的妹妹。約翰對待她,就像她是一個需要父母指導的“小女孩”一般。他選擇把她安置在帶防護的嬰兒房這一事實就說明了這一點。從某種意義上說,主人公的房間體現(xiàn)了她在家庭中的地位,她的丈夫就像父母一樣掌控她的生活。這個房間不僅象征著婚姻的約束,也象征著社會的禁錮,代表著對主人公的束縛和囚禁。
束縛迫使主人公只能通過秘密的日記來表達自己的獨立想法。房間里黃色的墻紙激發(fā)了她的想象,強烈地吸引著她的注意力,她捕捉到了黃色墻紙的許多細節(jié)。對黃色墻紙的描述表達了她自身的困境。主人公的從屬地位讓她只能默默無言,她無法表達對這種令人厭惡的生活的真實想法。而通過對比自己的生活和黃色的墻紙,主人公表達了她對受人控制和壓迫的生活的憤怒。
主人公困在婚姻的束縛當中,她的意見無足輕重。只有她的日記不僅為保持她的理智提供了一個宣泄的途徑,也讓她可以表達自己獨立的想法。黃色的墻紙激發(fā)了她想象的旅程,并對她自己有了更深的了解。墻紙上一眨不眨盯著她的“眼睛”象征著社會和她的丈夫?qū)λ谋O(jiān)視和嘲笑。即使在隔離的房間中,主人公還是覺得自己是被監(jiān)視的,被控制的。雖然是在自己的房間中,她也必須遵守規(guī)定,保持她從屬的地位,甚至于幻想也是被禁止的。
雖然受到控制,主人公繼續(xù)著她的叛逆之旅。在這段心路歷程中,她不斷挖掘內(nèi)心,超越過去的束縛,自我意識不斷加深,渴望自由和獨立。墻紙的秘密只有她一個人知道。隨著主人公對墻紙的探究的加深,她發(fā)現(xiàn)了墻紙中隱藏的女人,她發(fā)現(xiàn)自己和墻紙中的女人有一些相似之處。墻紙中的女人在白天可以行動,而在晚上卻被關(guān)在柵欄里面。同樣主人公在白天有一些自由,因為她的丈夫不在身邊,不能施加控制,但在晚上,他緊緊地看著她,也意味著緊緊地束縛著她。主人公描述墻紙中的女人在夜間不斷地搖晃關(guān)押她的柵欄試圖逃跑,這也反映了她自身希望擺脫丈夫的控制。
主人公繼續(xù)迷戀她的墻紙,繼續(xù)寫被禁止的日記,墻紙使她對自己的人生有了更清晰的認識。諷刺的是,這也意味著主人公陷入了瘋狂。墻紙上的圖案仿佛封印著一個被囚禁的女人,對墻紙的探究也使她對自己的生活和期望有了更清晰的認識。主人公在自我意識覺醒過程中漸漸從膽怯走向了反抗。她假裝順從身邊的丈夫,讓他相信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好,以免他阻止自己釋放墻紙中的女人。主人公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自我認識,渴望著從壓抑的社會中釋放自己。
約翰作為男權(quán)社會的象征,實際上是對女性的自由的威脅和束縛。主人公作為一個女性被束縛在婚姻當中,對他的怨恨與日俱增。所以,為了追求最終的自由,她等到逗留的最后一天。她鎖上了房間的門,不讓外面的世界入侵她的戰(zhàn)場。她撕扯下墻紙,讓被墻紙囚禁的女人解脫出來。她繼續(xù)撕下去,撕下了她能撕下的所有墻紙,這樣就無法再把人封在里面了。主人公從墻紙中解放了被壓迫的女性,也解放了自己,因為墻紙中的女人實際上就是她自己。主人公發(fā)現(xiàn)了自我并打破了束縛,她超越了丈夫的束縛,克服了社會的限制,并且期望解放其他所有受束縛的女性。
在《黃色墻紙》中吉爾曼通過運用象征、意象等手段清晰地描繪了女性在男權(quán)社會中所受到的不公平對待。作家在整個故事中表達了一種憂郁的情緒。吉爾曼生動地刻畫了主人公在令人窒息的處境中逐漸發(fā)現(xiàn)自我的過程,讓作者對她的生活和社會角色有了更深的認識。墻紙中的女人不僅代表著主人公自我意識的投射,同時也代表著所有受到束縛而無法實現(xiàn)自我的女性。由于黃色墻紙的刺激,表面上看主人公瘋了,實際寓意是她最終戰(zhàn)勝了婚姻和社會的束縛。只要付出巨大的決心和努力,女性終將獲得完全的自由和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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