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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農村公社到現(xiàn)代國家的社會形態(tài)演進分析

2015-01-21 22:50
關鍵詞:村社個人利益個人主義

黃 冠

(廈門大學 嘉庚學院,福建 漳州 365105)

從農村公社到現(xiàn)代國家的社會形態(tài)演進分析

黃 冠

(廈門大學 嘉庚學院,福建 漳州 365105)

以近代西方國家的產生為研究對象,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為指導,證明了農村公社作為相對原始的社會生產組織形式,同現(xiàn)代國家存在的根本性差別。研究明確生產組織形態(tài)和意識形態(tài)之間的互動關系,論證村舍生產方式同集體主義之間的必然聯(lián)系。通過比較集體主義和個人主義的差異,論證個人主義同現(xiàn)代西方國家的天然契合性,同時也指明了地區(qū)環(huán)境對生產組織形態(tài)和社會形態(tài)變化的重要影響。

村社;現(xiàn)代國家;集體主義;個人主義

隨著全球化程度的加深,生產關系變革和生產力發(fā)展之間的互動關系再次成為學界的熱門論題,在新的國家經濟發(fā)展態(tài)勢和國際形勢下,在城鎮(zhèn)化全面鋪開的當下,中國政府是否應該作出相應的改革和調整就成為社會關注的焦點。在這樣的時刻,從理論上和歷史上理清生產力和生產關系、意識形態(tài)和政治體制之間規(guī)律性的發(fā)展變革關系,就兼具了理論、實際和實效上的必要性。要理清現(xiàn)代國家的變革規(guī)律,就不得不從誕生現(xiàn)代國家的農村公社講起。

一、村社特征及成因

原始社會中人類社會的組織形式是以血緣為基礎的氏族公社,隨著生產力的發(fā)展,人類活動范圍不斷擴大,引發(fā)了氏族間的融合,而這種融合最終破壞了作為社會結構基礎的血緣的純潔,在此情況下,新的以生產組合和地緣為基礎的社會組織形態(tài)逐漸成形,農村公社開始登上歷史舞臺。作為研究的起點,農村公社(村社)這一概念工具將在接下來的論述中加以詳細解說。

(一)村社的概念

農村公社,又稱“農民公社”“毗鄰公社”“地域公社”“農民村社”,簡稱“村社”。村社廣義為農業(yè)公社、游牧公社與狩獵公社等不同類型公社的總稱;狹義專指農業(yè)公社。它是原始社會解體時期形成的、以地域性和生產資料所有制的二重性為特征的社會組織。①甄修鈺、張新麗:《馬克思研究農村公社的動機和方法論——兼論走出亞細亞生產方式問題的困境》,《歷史研究》2012年第3期,第143-155頁。世界各地普遍經歷了農村公社發(fā)展階段。雖然早期農村公社明顯地保留著起源于家庭公社的痕跡,但是階級社會的某些因素,互相對立的階級集團,都是在農村公社階段逐步形成的。農村公社由父系家庭公社發(fā)展而來。由于生產的發(fā)展,出現(xiàn)了冶金業(yè),開始了金屬工具的使用。新的經濟利益和社會利益造成公社成員間的流動,同時有了由不同血緣關系的人們所組成的雜居村落,于是出現(xiàn)了基于地域聯(lián)系的農村公社,又進一步鞏固了村社內部的關系,并擴大了與其他村社的聯(lián)系。村社的發(fā)展經歷原生形態(tài)、次生形態(tài)和解體三個階段。*付世明:《論帝俄時期村社的發(fā)展變化》,《廣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6年第4期,第125-129頁。雖然農村公社生產資料所有制二重性曾為公社經濟的發(fā)展賦予強大的生命力,但到了農村公社晚期,這種二重性就成為公社解體的決定因素。*甄修鈺、張新麗:《馬克思研究農村公社的動機和方法論——兼論走出“亞細亞生產方式”問題的困境》,《歷史研究》2012年第3期,第143-155頁。在晚期的公社里,耕地雖按傳統(tǒng)實行定期重新分配,但土地所有權已被奴隸主或封建領主篡奪,社員以承擔各種貢賦或勞役為代價,耕種公社的“份地”。*甄修鈺、張新麗:《馬克思研究農村公社的動機和方法論——兼論走出“亞細亞生產方式”問題的困境》,《歷史研究》2012年第3期,第143-155頁。后來,農村公社從內容到形式都逐步消亡。

(二)村社的實質

村社是適應封建土地所有制,在人類個體生產力水平相對較低的情況下,以地域為基礎聯(lián)系起來的,實行基本生產資料(如農田和大型水利設施)公有,小型生產資料私有,以家庭為單位進行集體勞作的人群集合。*陳其人:《農村公社在社會發(fā)展中的作用──馬克思和恩格斯關于農村公社的論述》,《復旦學報》1999年第6期,第52-59頁。它具有以下三個特征:第一,以“均分”為特征的土地公有制。土地由全體成員共有,并將其使用權平均分給全體成員,同時對各塊土地的耕種權力進行輪替。第二,成員集體勞作。第三,社員個人在向村社繳納一定量的產品后,對在其擁有使用權的土地上,所收獲的產品擁有所有權。

在當今社會,以我國為例,許多地區(qū)依舊存在著不同程度的農村土地集體所有制,而其分配原則也和傳統(tǒng)村社主義一樣,“社員個人在向公社繳納一定量的產品后,對在其擁有使用權的土地上,所收獲的產品擁有所有權。”那么現(xiàn)代農村和傳統(tǒng)村舍是不是同樣的社會存在呢?答案是否定的。因為在現(xiàn)代農村中,農村的全體成員,不會再像曾經的村社社員一樣,進行義務性的集體勞作。而這種義務性的集體勞作正是產生于村社主義息息相關的集體主義的土壤,如果不能產生和培養(yǎng)集體主義,那村社就不再是村社。因此是否采取義務性的集體勞作作為生產組織形式,就成為區(qū)分現(xiàn)代農村和傳統(tǒng)村社的關鍵。至于為什么集體主義有如此重要的意義,將在下文中予以論述。

二、村社主義與集體主義專制

按照馬克思的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原理,特定的社會生產組織方式,必然衍生出與之相應的社會意識形態(tài)。亞洲村社是以主要生產資料公有和大規(guī)模農田水利為基礎,以集體勞作為主要生產組織形式的亞細亞生產方式,*涂成林:《世界歷史視野中的亞細亞生產方式——從普遍史觀到特殊史觀的關系問題》,《中國社會科學》2013年第6期,第21-37頁。這種生產方式衍生出的與其相應的社會意識形態(tài)就必然是集體主義。之所以會出現(xiàn)這種從村社主義到集體主義的必然,一方面是由于大規(guī)模水利灌溉設施的建設,非個人可以獨立完成,而這些水利灌溉設施的使用價值,也非個人可消耗窮盡,就是說,這種水利灌溉設施從一開始就具有公共物品的特征(消費使得非排他性)。建造時工程的大規(guī)模以及消費時的公用性質,客觀上決定了這種大規(guī)模的水利設施只能通過集體勞動來建造;另一方面,由于大規(guī)模水利灌溉設施的使用,使得土地的可耕種面積大大超出了個體勞動者的勞作范圍,這就形成了不斷擴大的潛在可耕地面積同相對縮小的勞動者個體勞動能力間的矛盾,為了解決這一矛盾關系,作為個體存在的勞動者不得不采取與其他勞動者合作的方式,即共同勞作,以使得潛在的可耕土地成為實在的收獲。

這兩方面的生產特征,客觀上就決定了亞細亞集體勞作的生產方式。同時,在水利設施共用的前提下,在集體勞作的過程中,尋找可以用來對生產收獲進行公平分配的標準也越來越困難。生產所得的模糊,進而導致了土地歸屬上的模糊,最終在經過不斷的重復博弈后,出現(xiàn)了以“平均”為表現(xiàn)形式的土地公有制。這種土地所有制的特點是,在人群集體占有某片土地后,將這片土地盡可能均等地分給其群體成員,共用“無主”(無主之物即為公有)的水利設施,集體勞作,一個人所分得的土地上的產品為勞動所得。土地公有制主要包括:國家土地公有制、村社土地公有制和家族土地公有制,至于其具體的劃分和運作,前面已經提及,這里不再贅述。與這種“均分”土地公有制的經濟基礎相適應,產生了集體主義和亞細亞專制政體兩個上層建筑。

(一)集體主義的社會演進

在土地公有制產生的同時,與之相適應的社會意識形態(tài)——集體主義也產生了。經過長期的集體協(xié)作勞動的鍛煉,在土地公有制產生后,集體主義作為一種以集體利益,即大多數(shù)人利益為優(yōu)先考量的意識形態(tài),成為亞細亞地區(qū)的主流價值取向。這種意識形態(tài)的特點就是一切行動以集體的存活為優(yōu)先考量,集體中絕大多數(shù)成員的生存權利受到保障,在確保集體存在的前提下,個人可以追求和保有其個人收益,但一旦取得集體中絕大多數(shù)人的認同,則可以不受任何譴責的,剝奪某個或某些成員的“合法”權益。在某種程度上講,集體主義的這種特征可以概括為多數(shù)人的暴政。

與個人主義不同,在這種集體主義價值取向的統(tǒng)治下,最重要的社會資源就是人力資源。因為在個人主義價值取向的指導下,個人與個人之間可以通過占有不同的資源和彼此間的交換與博弈,實現(xiàn)和保護其個人利益。但是在集體主義的價值取向引導下,個人只能通過集體對其身份的認同,才有可能獲得和保有其個人利益,就如馬克思所說“人是社會關系的集合”。在這種情況下,社會地位是以個人生存和發(fā)展的決定性因素,而決定一個人社會地位的,實際上就是社會成員,即人力資源,所以在集體主義價值取向占統(tǒng)治地位的地方,人力資源成為首要資源,占有人力資源越多的人,也同樣可以占有包括物質和精神資源在內的盡可能多的各種其他資源。這種人力資源的絕對優(yōu)勢,也可以理解為對人力資源的迷信,正如“人定勝天”“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口號。對人力資源的迷信,又必然產生與其相適應的統(tǒng)治方式——人治,而人治的下一步,只能是專制。

(二)亞細亞專制

以“均分”為特色的國家土地公有制,客觀上要求一個集權的強大政府,以實現(xiàn)和維持土地均分的利益格局。*涂成林:《世界歷史視野中的亞細亞生產方式——從普遍史觀到特殊史觀的關系問題》,《中國社會科學》2013年第6期,第21-37頁。這樣在生產力層面上就產生了對專制政權的需要。在社會意識層面,由于受集體主義價值取向的統(tǒng)治,人力資源相對其他資源的優(yōu)勢地位,客觀上都在呼喚著專制政權的誕生。社會是由人組成的社會,作為社會構架的各種法律和道德標準,實際上又是由人治定并取得社會成員認同的共同意識。所以在一個集體主義盛行的社會中,那個最受認同的社會成員,其實就占有了社會中絕大多數(shù)的人力資源。這種對人力資源的占有,就使得其在這一社會中,可以合理合法地為所欲為。而可以為所欲為的領導者,也正是人治的首要標志。當然此時這名占有最多人力資源的社會成員還不能被稱為統(tǒng)治者,雖然他獲得了絕大多數(shù)社會成員的認同,但是這種認同并未取得任何的物質保障,其任意妄為的權利,也要在取得社會成員的首肯后才能夠行使。這就使得每次以集體名義采取的行動,都要通過人與人之間不斷的博弈,才可能成行。早期的希臘雅典政體,就具有這種典型的人治特征。由于社會成員對人力資源的占有,并未以確定的形式被固定下來,形成穩(wěn)定的社會共識,所以這個時期雖然有各種各樣通過取得社會絕大多數(shù)成員認同而任意妄為的人,但是他們充其量都還只能被稱為煽動社會成員采取其倡導的行動的領導者,而不是一個已經占有了社會權利的統(tǒng)治者。是否形成了穩(wěn)定的、對人力資源占有者身份的認同,正是人治和專制的根本區(qū)別。

在人治情況下,領導者可以任意妄為,但這種可以任意妄為的權利,由于缺乏確定下來的社會認同,因而沒有保障。那么這種沒有保障的權利是如何確定下來的呢?當然是拜戰(zhàn)爭所賜。戰(zhàn)爭和生產有一個很大的區(qū)別,就是戰(zhàn)爭是突發(fā)性事件,因而不像生產勞作,有無數(shù)的機會可以“熟能生巧”。戰(zhàn)爭更多的是一時的領悟和指揮的天賦,無論這種戰(zhàn)場上的指揮能力是來自天賦還是平日的積累,它都不似生產活動的組織能力那般容易模仿,一個沙場老兵未必能夠指揮軍隊迎敵,但是一個工廠的老工人,卻絕對可以組織有效的生產。由于戰(zhàn)爭的這種特性,使得人類社會中具有軍事活動指揮者身份的人,基本上是最早穩(wěn)定在少數(shù)人身上。而這種穩(wěn)定的身份認同,在經過多次的征戰(zhàn)后,會從穩(wěn)定的認同,進化成確定的認可,似乎軍隊的領袖只能是這些人,或者這些人的族人。就如土地上收獲分配的模糊,引發(fā)了土地所有權的模糊一樣,對軍事領袖身份的確定認可,引發(fā)了其對軍隊所有權的認可?;蛘哒f這是某一種形式的對象性關系,即軍隊和領袖,離開了彼此,則彼此都不存在。這樣,本來由社會公有的軍隊,漸漸變成了軍事將領的私人物品。而作為人類社會中組織化程度最高,行動效率最好的人力資源集合——軍隊的所有者,軍事將領就成了人治社會中最早的、穩(wěn)定下來的領導者,或者應該改口稱此時的他們?yōu)榻y(tǒng)治者。正如人類歷史所展示的那樣,人類社會最早的統(tǒng)治者,都是軍事將領,當軍事將領對軍隊的占有確定下來,人治社會也就進入了專制社會。

總之,在村社主義的生產組織方式下,必然產生與之孿生的集體主義的價值取向,而集體主義的價值取向則必然導致對人力資源的迷信,對人力資源的迷信則導致人治的產生,人治之后,進一步出現(xiàn)與之相呼應的統(tǒng)治形式——專制。

三、集體主義與個人主義

前面已經論述了村社主義和集體主義及專制的關系,下面將概括敘述集體主義與個人主義在總體和細節(jié)上的區(qū)別。同時,在解述之前必須說明,所謂集體主義或者個人主義的統(tǒng)治地位,并非指社會成員所實際采用的價值取向,而是指在一個社會集團中,被主流輿論所認同的和宣揚的,被作為“正確”而加以鼓吹的價值衡量標準。就好像明明是要牟取私利,卻一定要打著民族大義的旗號,如同民族大義是可以把卑劣偽裝成正義的煽動口號,集體主義也是一般。

(一)集體主義

顧名思義是以人群的集合為考量起點的價值評判標準,其應用基于一個重要假設,即集體利益是可以明確限定的。但什么是集體利益,又由誰來界定集體利益?如果個人利益和集體利益出現(xiàn)了沖突,作為集體的成員應該怎樣抉擇?對于第一個問題,有人把它鑒定為組成集體的各個成員的個人利益中的共同部分;對于第二個問題,它的答案至今還在爭論之中,但現(xiàn)實操作中,不可避免地仍然是精英政治在起作用。至于最后一個問題,倒是有了確定的答案——個人利益服從集體利益。

(二)個人主義

以個人收益為衡量基準的價值評判標準,一種以個人為中心完全主觀的價值標準,其基于的假設是:個人是最了解其自身需要的人。*方春龍:《經濟學發(fā)展脈絡及趨勢——個人效用與社會效益的新視角分析》,《宜春學院學報》2014年第7期,第33-36頁。那么同樣的問題,什么是個人利益,由誰來界定個人利益,如果個人利益和集體利益發(fā)生沖突,那么應該如何取舍?對于第一個問題,答案是非常明確的,個人認為對其有效用的事物,都可界定為其個人利益。對于第二個問題,在啟蒙運動后,隨著西方自由主義的盛行,對個人選擇權利(包括選擇犯錯的權利)的尊重,已經成為當今文明社會的標志之一,所以無可置疑的,個人是其個人利益的確定主體。至于第三個問題,從個人主義盛行的西方發(fā)達國家的近代歷史中,比如帝國大廈邊的“釘子戶”、德國皇宮邊的破舊豆腐坊,不難看出,只要是個人通過正當手段獲取的利益,即使這種個人利益站到了集體利益的對立面,它也必須得到尊重和保護。

(三)兩者對生產運作和社會組織方式的影響

與集體主義和個人主義各自的特性相適應,計劃和市場兩種具有不同特性的生產組織方式也就與其相伴而生。集體主義本來產生于村社的集體勞作,作為集體勞作的一個重要特征,計劃無處不在,從最初對公有土地的“均分”,到生產的組織,以致最后產品分配,無處不滲透著以集體名義而推行的計劃。這些計劃以集體利益為名,名義上由集體制定,以人力資源為基礎,對整個集體中所有的成員都具有強制力。集體的成員只能服從計劃的安排,任何“自作主張”的行動都將受到集體的懲罰(比如云貴地區(qū)曾經出現(xiàn)的強制種植某種煙草,對不服從者的田地進行破壞的現(xiàn)象)。在這種以計劃為基礎的生產組織方式下,任何的利益都只有在得到其他成員認同的情況下,才能有所保存,任何不被多數(shù)人認同的所得,都將遭到以集體為名的剝奪,實際上個人利益得不到任何保障。

由于這種情況的盛行,個人必然將其主要精力用于維持其在集體中的人際關系,而不是生產經營。為了避免集體其他成員對自己的嫉恨以及成員之間的過度競爭,集體成員會自覺地將自己的產出維持在一個相對中庸的水平上,既不比別人多,惹人嫉妒;也不比別人少,遭人恥笑。而如此產生的一個結果就是,缺乏競爭,生產力在滿足基本的生存需要后,長期停滯不前。

專制主義是集體主義必然出現(xiàn)的統(tǒng)治方式,所以推行于集體的計劃,實際上是由少數(shù)統(tǒng)治者及其附庸制定的,而這就必然造成另一個現(xiàn)象,即由全體社會成員創(chuàng)造的社會財富,以集體的名義,向少數(shù)人手中集中,由其支配使用,集體名下的財富會不斷積累,但集體成員無法進入富裕社會。甚至,在長期如此后,就會出現(xiàn)和軍隊歸屬權同樣的變化,即集體名下的財富,長期由少數(shù)人支配,最終變成只有這些少數(shù)人對財富擁有使用權,進一步發(fā)展,使用權變成了所有權。

由上可知,集體主義作為一種價值取向,其存在的根本問題就是,一切以大多數(shù)人的意志為轉移(雖然現(xiàn)實中這種多數(shù)人的意志,常常被少數(shù)人竊取或左右,但仍然是以多數(shù)人同意的形式出現(xiàn)),缺乏相對客觀和穩(wěn)定的評判標準。而與集體主義相對,個人主義作為一種價值取向,其主要的優(yōu)勢就在于社會成員通過長期的重復博弈后,形成了相對穩(wěn)定,甚至不容侵犯的評價原則。在個人主義條件下,個人以其掌握的全部資源為其自身牟利。為了避免“一切人反對一切人的戰(zhàn)爭”這種極端的對抗出現(xiàn),而損害自身利益,個人以其掌握的資源為基礎,通過不斷的重復博弈,以滿足他人需要的方式來獲取個人利益。當這種重復的博弈以確定的社會秩序固定下來后,市場就應運而生了。

市場作為一種與計劃相區(qū)別的生產組織和產品分配的方式,其有效性是以個人為牟取私利而進行生產勞作,以及個人無法滿足其全部需要兩個基本假設為前提的,這就決定了,市場這種生產組織形式,只有在生產力發(fā)展,出現(xiàn)剩余產品和社會分工后,才能成行。同時作為長期重復博弈的結果,形成了一系列對個人利益進行保障的措施,任何通過非市場方式對他人利益的剝奪,都為社會所不容。人與人之間的利益關系,被以法律的形式確定下來,而作為重復博弈后,彼此妥協(xié)結果的法律,其最基本的目標就是保障個人權益不受侵害。作為人與人之間博弈制度化的集中表現(xiàn)——市場,具有以下特征:第一,市場各參與者基本權利(如財產的保障權)平等。第二,未經個人允許,任何人、任何組織,不得對其合法所得進行剝奪。第三,個人自主決定其行動,并對其行為負責。任何人、任何組織不得強制無過錯人員,對其采取任何特定的行動。第四,個人的所得來自于其對固有資源的經營,任何合法所得,都必然受到保護。

與市場這種生產組織形式相適應,其必然出現(xiàn)的統(tǒng)治形式,就是民主制政體。其實現(xiàn)代民主制政體,就是市場這種生產組織形式,在國家生活領域的擴張。如果說在經濟市場中,人力物力各種資源可以公平競爭,那么在政治市場中,人力資源依舊是決定性的關鍵資源。不同的政黨,或同一政黨中的不同派系,通過定期選舉這種“競價”的政治制度,通過對民眾的利益承諾,換取盡可能多的選票,從而獲得一定時期內的對行政權的使用權。但是與專制政體不同的是,這種對行政權的使用權,由于業(yè)已制定的作為社會成員博弈結果而確定下來的、制度化的定期選舉,而使得這種使用權無法發(fā)展成所有權。無論是如何獲得民眾認同的領導者,都無法再次把這種認同固定化(如委內瑞拉的查維斯修憲事件)。究其原因,這依舊是市場這種生產組織形式帶來的結果,由于市場中的個人,都以其個人利益為優(yōu)先考量,雖然也存在這種“利他源于利己”*趙永宏、王冬放:《論“國富論”中的經濟發(fā)展理論》,《平頂山學院學報》2014年第2期,第102-106頁。的現(xiàn)象,但是個人在選擇某些人來行使公共權力時,優(yōu)先考量的依舊是個人利益,這就造成了“任何個人利益中的共同部分,一旦以公共利益的形式確定下來,就馬上脫離個人利益,并與個人利益對立”這種現(xiàn)象的出現(xiàn)。即是說,公共利益是民選政府所要謀求的利益,個人不但沒有義務為此犧牲其個人利益,而且其為了保護其個人利益而采取的任何合法手段都是受到鼓勵和認同的,正是這種政府與個人間的博弈,使得政府無法把公共權力的使用權所有權化,也正是這種博弈,最大限度地避免了以集體名義出現(xiàn)的對個人權益的剝奪。

四、從村社到現(xiàn)代國家

現(xiàn)代國家是指以市場為生產組織基礎,以個人主義為基本價值取向,以民主和分權制衡為政權組織原則的,個人與政府、經濟與政治相互制衡、相互推進的國家形式。按照馬克思的任何事物的發(fā)展都是內外因共同作用的原理,一個國家選擇何種制度和發(fā)展模式,也是在內外因共同作用下出現(xiàn)的結果。如前所述,最初在村社主義下產生的是與其相適應的集體主義的價值取向,采用的是集體勞作的生產方式,與此相適的政權組織形式也是專制主義的政體。那么集體主義是如何轉向個人主義、計劃是如何被市場所取代、專制主義又是如何發(fā)展到民主制?

(一)前現(xiàn)代社會的特征

在村社主義盛行的封建社會,對于專制統(tǒng)治者來說,最重要的是如何有效地鞏固和保護自己統(tǒng)治權,為此需要做好三件事:第一,保證自己的絕對權力不受內部臣民的挑戰(zhàn);第二,保證自己所統(tǒng)治群體的存活;第三,保證自己的統(tǒng)治不受來自外部的威脅。對于前兩件事情,只要這個專制統(tǒng)治者不是孤獨昏庸,把臣民逼到求生不得的絕境,作為被統(tǒng)治者的臣民是不會有什么實質性的反抗的。這是因為一方面,集體行動的問題難以解決;另一方面,統(tǒng)治者掌握著社會中組織最優(yōu)良的人力資源——暴力機關。正如盛邦和教授的“人——土地”原理所顯示的那樣,只有當普通百姓“活不下去”時,才會出現(xiàn)改朝換代。*盛邦和、井上聰:《新亞洲文明與現(xiàn)代化》,學林出版社2003年版,第12-15頁。由此不難看出,專制統(tǒng)治者在主觀上是沒有改變業(yè)已存在的村社主義的生產方式的,而對于集體主義的價值取向,專制統(tǒng)治者不但不會改變,更會大肆宣揚,因為“朕即國家”。

既然內因上村社主義的封建國家內部,沒有產生市場的迫切需要,更不要說用個人主義來取代集體主義商品經濟只能是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的補充,而作為商品經濟高級階段的市場經濟,就更加不可能出現(xiàn)了。雖然這種現(xiàn)象的存在與當時低效的運輸和通訊水平有分不開的關系,但是維持國家穩(wěn)定的政治考量則是更主要的原因,這就是上層建筑對經濟基礎的反作用。那么是什么原因使得本應停滯的村社主義下的集體主義盛行的封建專制國家,轉向市場和個人主義的民主制現(xiàn)代國家呢?

(二)中世紀歐洲的政治經濟特征及其對社會變革的影響

要解決這個問題,就不得不從現(xiàn)代國家最先產生的歐洲說起。中世紀的歐洲,實際上是一個國家林立的封建專制社會,國家之間兼并戰(zhàn)爭不斷,間或伴有外族入侵。由于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有能力統(tǒng)一整個歐洲,這樣在歐洲大陸就形成了一個持續(xù)的軍事競爭系統(tǒng)。各個王國之間為了占有更多的領土、獲取更多的財富而彼此征戰(zhàn)。甚至在一國內部,由于通訊和交通技術低下,雖然國王是國家中最大的暴力資源所有者,可以在短時間內集合數(shù)量龐大的軍隊進行征戰(zhàn),但受制于低下的生產力水平,根本無法長期維持數(shù)量龐大的軍隊,所以實際上國王能夠有效控制的領土范圍十分有限,各地的領主貴族之間也常常發(fā)生戰(zhàn)爭。

這種混亂的情況就給商人這個以營利為目的的群體生存的空間,他們通過往來于各個相互對立的王室貴族之間,提供這些王室貴族領地內無法生產或稀缺的商品,積累了財富,又使他們成為各王室貴族不可或缺的“朋友”?;靵y即給了商品經濟發(fā)展的空間,但也限制了其發(fā)展的可能。割據的政權,造成了分裂的市場,不同的關稅標準,使得商品經濟發(fā)展被限制在一個較低的水平。但對商人最大的威脅還是來自于各國國王,在集體主義的專制國家中,國王作為國家的代表,可以合理合法地剝奪商人的財富。歷史上有很多國家通過這種對本國商人財產的剝奪,短期內聚集起巨大的國家財富,崛起成為稱霸一時的列強。但是這種掠奪性的發(fā)展無法長期維持,所以依靠掠奪發(fā)跡的列強也通常迅速衰亡。從某種程度來說,所謂的“霸權衰亡的定律”*張東亮:《論霸權》,《石家莊學院學報》2005年第7期,第32-36頁。說的就是這個問題。

而與專制國家相反,在商人聚集的所謂城市國家中,雖然商品經濟發(fā)達,社會成員財富不斷增加,但是作為整體的國家積貧積弱,從不曾崛起成為歐洲強國,只能作為一個繁華的“配角”,最終也逃不過被吞并的命運。既然集體主義的專制國家和個人主義的城市都不能解決社會成員和國家的長期發(fā)展問題,那到底出路在哪里?最初是國王選擇了“集體主義的個人主義”,以保護集體利益為第一原則,兼顧個人利益。如路易十四時期的法國,在歐洲持續(xù)的軍事競爭系統(tǒng)中崛起并長期稱霸,幾乎統(tǒng)一歐洲大陸,但隨著國家的強大,國王專制權力膨脹,集體主義再次吞沒了個人主義,法蘭西帝國隨著路易十四的去世,也在兩代后的路易十六時期滅亡。

通過不斷的重復博弈,最終作為國家集體意志代表的國王們終于意識到,集體主義和集體主義的個人主義都不能真正保住他們的政權,而當保住政權成為第一要務時,專制就成了不再必需的東西,最終作為武力所有者的國王選擇與資本的所有者商人媾和,個人主義的集體主義開始逐漸成為主流價值評判標準。這種價值評價標準的根本特征是,個人利益神圣不可侵犯,任何集體行動,都應當以保障其成員的個人利益為第一前提,任何損害其成員個人合法利益的集體行為,都必須馬上停止,并對該成員利益進行賠償。雖然其間作為集體主義的另外兩個支持者——貴族和教會,都對這種新的價值取向進行了堅決的抵制,但是面對財富和武力的聯(lián)盟,他們也和集體主義及孕育它的村社主義一樣逐步退出了歷史舞臺,至此,現(xiàn)代國家誕生。

五、結論:從比較的視點看現(xiàn)代國家誕生

依據北京大學朱天彪(2006)*朱天彪:《比較政治經濟學》,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年版,第77-93頁。的相關資料,我們可以將歐洲的情況同其他地區(qū)進行如下的比較。

(一)古印度洋與東南亞群島地區(qū)

這個地區(qū)與早期歐洲地區(qū)相似,也有繁榮發(fā)達的互補性貿易,而且由于水路交通發(fā)達,所以大多是遠程貿易。但是與中世紀歐洲不同,當時在這個地區(qū)雖然存在著各類政治實體,由于它們有一個共同的保護國——古代中國,所以它們彼此之間并未形成一個持續(xù)的軍事競爭系統(tǒng),因此其本國的統(tǒng)治者,就缺乏轉變村社主義生產方式的外部動力。如前所述,作為村社主義的最大受益者,這些王公貴族根本沒有主觀意愿去改變現(xiàn)狀,甚至于其國內的普通民眾,在既得利益集團的煽動下,早已產生了對集體主義的迷信,會主動反對任何動搖集體主義專制的改革措施。

(二)古印度地區(qū)

古印度地區(qū)也和歐洲相似,也是長期處于分裂狀態(tài),歷史上只出現(xiàn)過三次短暫的統(tǒng)一,但是,古印度地區(qū)也未出現(xiàn)歐洲那種持續(xù)的軍事競爭局面。一方面,由于古印度地區(qū)高原面積大,可航行河流少,各地間聯(lián)系少,不利于政治實體間保持長期持續(xù)的軍事互動;另一方面,婆羅門教以種姓制控制社會,眾所周知,在村社主義中產生的宗教是集體主義專制最為盛行的領域,多的是“黨同伐異”。而種姓制度又使這種集體主義專制固定化,把整個社會都囊括入集體主義的宗教價值體系,結果形成了價值衡量標準上的“超穩(wěn)定結構”,所以古印度地區(qū)雖然各國政治上分裂,但是在價值衡量標準,甚至政權組織方面高度統(tǒng)一,都是集體主義的種姓制專制。在這種國際和國內情況下,古印度國家內部商品經濟的發(fā)展只能是停滯甚至逐漸倒退,而現(xiàn)代國家也不可能產生。

(三)古伊斯蘭地區(qū)

與古印度地區(qū)相似,伊斯蘭教對政治也有很強的控制力,對政府并不重視。但不一樣的是,阿拉伯人把宗教和軍事力量結合起來,積極對外擴張,四處征戰(zhàn)。與古印度洋及東南亞地區(qū)相似,古伊斯蘭地區(qū)貿易也比較繁榮。那么為什么古伊斯蘭地區(qū)沒有實現(xiàn)向現(xiàn)代國家的轉變呢?這是由于,一方面,古伊斯蘭地區(qū)的貿易主要集中在沿海城市,武力主要集中在城市外的部落中,而每逢戰(zhàn)亂,城市中伊斯蘭教的忠實者,就會通過引入城外的部落,來實現(xiàn)政權更迭,霍爾和艾肯貝里把這種國家叫做“周期性”國家,②朱天彪:《比較政治經濟學》,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年版,第77-93頁。國家的統(tǒng)治者沒有機會和被統(tǒng)治者進行長期的重復博弈,以改變其集體主義的專制統(tǒng)治;更重要的原因是,另一方面,伊斯蘭教完全控制了古伊斯蘭地區(qū)居民的精神生活,和古印度地區(qū)相似,集體主義的價值取向被以宗教的形式絕對固定了下來,同時由于該地區(qū)主要的軍事活動是“對外”的侵略,而不是“對內”的爭奪,所以實現(xiàn)向現(xiàn)代的轉變是不可能的任務。

(四)古代中國

與上述相比,古代中國也曾經經濟貿易繁榮,同時宗教對政治的影響也不深刻,而且古代中國在不同時期也受到過不少外族的侵略,那為什么也沒轉向個人主義和市場經濟呢?這是因為古代中國長期“大一統(tǒng)”,沒有形成持續(xù)的軍事競爭系統(tǒng),同時古代中國幅員遼闊,比整個歐洲還要大,因此統(tǒng)治者對外族入侵的威脅并不敏感,必要時甚至可以暨天險而偏安一隅,對政權的危機感十分缺乏。在這種情況下,統(tǒng)治者不僅不會推動商品經濟發(fā)展,實現(xiàn)國富民強,反而會通過宣傳集體主義的“愛國”思想,愚民教化,從而達到國富民弱,以便于統(tǒng)治。

總之,中國的春秋戰(zhàn)國時期,神州大地就形成了持續(xù)的軍事競爭系統(tǒng),結果這個時期是古中國唯一一個沒有實行“重農抑商”政策的時期。同時,村社主義的井田制被廢除,鐵器取代青銅器,實現(xiàn)生產工具的飛躍,生產力大發(fā)展,最后終結這個時代的更是一個因商人(呂不韋)而強盛的國家——秦。通過上面的論述可以看出,如果把世界歷史分為傳統(tǒng)和現(xiàn)代兩部分,那么傳統(tǒng)就是屬于村社的、集體主義的、專制的;而現(xiàn)代就是屬于市場的(發(fā)達的商品經濟)、個人主義的(個人主義的集體主義)、民主的。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外部威脅存在,停滯的村社主義在集體主義價值取向的統(tǒng)治下就會一直停止下去,商品經濟不可能發(fā)展,現(xiàn)代國家也不可能出現(xiàn)。

[1] [美]卡爾·A·魏.東方專制主義——對于極權力量的比較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9.

[2] [德]恩格斯,劉澄.《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導讀[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9.

[3] 陳桂棣,春桃.中國農民調查[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4.

[4] 盛邦和,井上聰.新亞洲文明與現(xiàn)代化[M].上海:學林出版社,2003.

[5] [德]馬克思.資本論(第二卷)[M].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譯.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責任編輯 陳漢輪)

Analysis on the Social Evolution fromVillage Communes to Western Modern State

HUANG Guan

(TanKahKeeCollegeofXiamenUniversity,Zhangzhou,Fujian, 363105,China)

This paper uses the formation of modern Western states as the research object and the Marxist theory as the guidance to prove that rural communes as primitive forms of social organization have fundamental differences to modern states. The research reveals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production organizational form and ideology, and demonstrates the necessary connections between rural production and collectivism. By comparison between collectivism and individualism, it proves the natural fit between individualism and Western modern states. It also indicates the significant impact of local environment on the changes of social and production organizational forms.

village commune; modern state; collectivism; individualism

2014-11-10

黃冠,男,黑龍江哈爾濱人,副教授,研究方向:政治經濟學與社會保障。

10.3969/j.issn.1671-2714.2015.0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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