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晗

一、引言

隨著女性在社會活動中愈加頻繁的參與，以Lakoff的文章《語言和女性地位》為代表，自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已有學者開始研究語言和性別的關系。長久以來，語言學家已經(jīng)認識到性別會影響語言表達和語言學習。

首先，性別語言的相關文獻表明男性和女性無論在口頭語還是書面語上都有著特定的差異。得體的女性言語會避免強烈的感情表達，更傾向使用模糊的不確定表達。女性感興趣的題材多是瑣碎的小事。此外與男性富有競爭性的獨斷言論不同，女性更傾向發(fā)表相關的贊同的觀點，這就是女性“感情交流”（rapport talk）和男性“信息交流”（report talk）的充分體現(xiàn)（Holmes，2008；Lakoff，1973）。

其次，男性和女性在語言學習上有多種多樣的不同。比如，早期階段女性比男性學習語言更快。這種性別差異不僅僅體現(xiàn)在一語習得上，還包括第二語言的學習。Labov（1991）發(fā)現(xiàn)在女性對新的語言形態(tài)上有著更高的敏感度，并且更傾向使用規(guī)范的語言形式。這就可以解釋女性為什么比男性更善于語言學習。在二語輸入時她們更容易察覺新形式，使得她們更易擺脫偏離目的語規(guī)范的中介語形式的影響。本文將根據(jù)過去的相關研究展示性別在二語習得中不同方面的影響。

二、二語習得中具體的性別差異

事實上，一些研究已經(jīng)闡述了不同性別的學習者在二語學習態(tài)度上的差異，當然動機也同時是學習過程中不可忽視的一個變量。Bartley（1970）根據(jù)參與者在九年級時繼續(xù)或者放棄外語學習將其分為兩組。在放棄的一組，她發(fā)現(xiàn)女孩普遍比男孩得分高，也就是說，相對而言女孩對外語學習的態(tài)度更積極些。這一結論得到了Cochran（2010）等人的進一步論證。他們探討了648名高校學生（325名男生和323名女生）外語學習成功的因素，如態(tài)度，才能。研究發(fā)現(xiàn)女性在學習中更努力，而且她們的外語測試平均分更高。顯然，這些調查說明性別和學生二語習得的動機是相關的，女性的學習態(tài)度更積極，也比男性更有動力。

除了對待二語學習的態(tài)度，在二語習得時采用的學習策略也取決于不同的學習者變量，其中自然也包括性別。Nyikos（1990）在言語學習任務中性別差異的調查中發(fā)現(xiàn)男性比女性得分高是因為他們采用了“色彩+圖片”的策略。此學習策略取決于有邏輯地結合刺激點，Nyikos推測它是大部分男性都已建立的一個突出策略。由此證明了學習者的性別決定了某些學習策略是否得到采用。

三、男性和女性在二語習得中不同的優(yōu)勢

上述性別差異主要集中在兩方面的表現(xiàn)：態(tài)度和學習策略。還有大量研究證明語言學習的很多方面都存在性別差異。在某些方面男性具有更高的能力，某些方面則反之。比如語言學習的認知能力并不只對一個性別有利，女性男性都各有所長。普遍認為，女性在言語能力、記憶、理解速度和流利度等認知評量上更具有優(yōu)勢；男性則在數(shù)字能力、結束、空間定位和空間想象等認知評量上更具有優(yōu)勢（Stumpf，1995，p.280）。因此，女性的言語技能盡管更強，男性可以利用其優(yōu)勢在聽力或閱讀理解中的數(shù)字問題上取得高分。

與早期認為女性更善于言語技能的觀點相一致，Andreou等人（2005）調查了性別、用手習慣、二語水平和教師選擇在二語的音系、句法、和語義任務中的影響。結果發(fā)現(xiàn)除了音系女性在句法和語義上都比男性表現(xiàn)出色。然而也有研究者反對此觀點，因為在調查過程中很可能因為其它學習者變量的共同作用導致調查的不可信。但是在此研究中性別變量無論是在單獨測試中還是和其它變量一起測試中都是有效的，因此證明性別在二語習得中有的重要作用。

盡管有一些相反論證，總體而言，女性在語言學習上比男性表現(xiàn)更佳。Payne和Lynn（2011）研究了大學生在二語能力上的性別差異并發(fā)現(xiàn)當參與者的其它變量都一致時女性在閱讀理解上比男性表現(xiàn)的更好。然而，Bügel和Buunk（1996）的研究結果則相反：在荷蘭的國家外語測試中女學生比男學生考分略低，而且這種差距很穩(wěn)定，所以此研究表明男性和女性擅長特定類型的測試，同時也引發(fā)一個疑問：為什么這兩個研究會有完全矛盾的發(fā)現(xiàn)？筆者認為，這種矛盾發(fā)現(xiàn)佐證了在二語閱讀理解方面的性別差異受語篇主題的影響。此外，研究已經(jīng)證實男性和女性有不同的閱讀習慣，所以會獲取不同的學識領域。在此背景下，語篇主題似乎比其它因素起著更重要的作用。

那么如何解釋上述的其它與性別相關的差異？

四、性別差異的原因

很難有絕對合理的原因來解釋這些差異。

首先，女性比男性口頭表達更流利可以通過大腦半球特化在語言功能上的相關研究進行解釋。大腦半球特化使得女性有更強的腦部偏側優(yōu)勢，所以女性在言語任務上比男性更具優(yōu)勢。女性較佳的言語能力會進一步影響她們的職業(yè)選擇，與其選擇男性感興趣的精密科學，她們會更偏向屬于純科學的人文學科。

其次，女性受社會束縛，被希冀用更規(guī)范的語言形式去表達自己或與人溝通。這一點在女性的言語中有所體現(xiàn)。比如說女性更經(jīng)常使用委婉語，因為女性的社會角色與男性相比還處于從屬性的。而且，社會對男性的粗魯用語自他們出生起就比女性要寬容。女孩子通常會受到更嚴格的要求，必須有教養(yǎng)有禮貌。

再者，女性對二語學習的積極態(tài)度很大程度上受父母的影響。一般來說，父母更希望女兒有個穩(wěn)定的職業(yè)比如教師，秘書，翻譯等等，這些都與語言相關。相反，男孩子則被教育要善于理工科。他們的職業(yè)規(guī)劃與語言交叉甚少。從這點上看，女孩在學習外語時要比男孩更有動力。

最后，興趣和先前知識會促成一些性別差異。男性對信息類知識更感興趣，如技術、政治、和經(jīng)濟主題，而女性則對醫(yī)學、文學、小說、和女性雜志更感興趣。當然，不同的閱讀習慣勢必影響學習者在閱讀和聽力理解測試上的表現(xiàn)。因此在Bügel和Buunk（1996）的研究中，男性在閱讀理解上的優(yōu)勢得到了充分的解釋，即男性的知識背景與測試資料貼近。更何況已有相關心理研究表明大體上男性比女性的擁有更寬廣領域的知識（Lynn和Irwing，2002）。

五、啟示及結論

對性別和語言，有一個很普遍誤解：在二語學習上女性有更好的學習策略和模式。但是根據(jù)本文第三部分論述，一些研究者發(fā)現(xiàn)女性只在二語習得的某些方面有優(yōu)勢。所以本文可以使外語教師意識到語言學習中存在的性別差異。此外，本文可讓外語教育者認識到幫助學習者建立一個積極的學習態(tài)度和合理的學習期望會使得外語教育的成功事半功倍。然而，有很多關于性別語言的研究太籠統(tǒng)概括了男女差異，忽視了形成性別差異的社會、文化、和環(huán)境因素。有時候性別差異還歸因于一些其它因素，如年齡，語篇。Herring 和Paolillo（2006）發(fā)現(xiàn)語篇是博客是否包含女性化文體特征的一個主要因素。而且在國外的亞洲男性要比亞洲女性更精通第二語言英語，因為他們在工作中會與當?shù)厝擞懈嗟慕獬?，這一現(xiàn)象就說明有很多重要的因素造成性別差異。因此，外語教育者在教學方法的制定上應考慮所有似乎影響語言習得的因素，以適應學生的實際需求。（作者單位：武漢大學）

參考文獻：

[1]Andreou， G.， Vlachos， F.， & Andreou， E.（2005）. Affecting factors in second language learning. Journal of Psycholinguistic Research， 34， 429-438.

[2]Bartley， D. E.（1970）. The importance of the attitude factor in language dropout：A preliminary investigation of group and sex differences. Foreign Language Annals， 3， 383-3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