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大學 行政學院,長春130012)
陳 霞
政治認同是現(xiàn)代國家獲取合法性的前提和基礎,也是現(xiàn)代政治發(fā)展的重要內容和考量平臺。政治認同對于任何國家和政黨來說,都是一個不能回避的重要問題。政治認同作為公民與國家之間關系的反映,映射的是公民對國家及其政治體系在心理和行為上的認同度。政治認同問題本質上就是合法性問題。在當代中國社會轉型期,社會結構、利益格局、價值觀念發(fā)生了新的變化,中國公民的政治認同也隨之發(fā)生變遷,研究轉型期中國公民的政治認同問題具有重要價值和意義。
1.合法性理論視域下政治認同的內涵。政治認同一詞的使用范圍很廣,在政治學、哲學、心理學、社會學等不同的學科領域均有不同的闡釋,在政治學的視野下,政治認同的本質就是合法性,涉及被統(tǒng)治者對統(tǒng)治者權力的認可和服從。在西方政治學中,理論家大都是以政治合法性為切入點來研究此問題。
最早提出政治合法性概念及分類的是馬克斯·韋伯,他認為“合法性就是指對一種政治秩序或統(tǒng)治的信仰與服從”[1]。馬克斯·韋伯從現(xiàn)實政治現(xiàn)象和經(jīng)驗出發(fā),將政治合法性的基礎劃分為傳統(tǒng)型、個人魅力型和法理型。而戴維·伊斯頓則從合法性來源入手,把合法性的來源分為意識形態(tài)的合法性、結構的合法性和個人的合法性,“通常的合法性概念意味著相信在合法原則界限內當局的統(tǒng)治權利和成員的服從權利”[2]。李普塞特側重從政治制度的角度定義合法性:“政治系統(tǒng)使人們產(chǎn)生和堅持現(xiàn)存政治制度是社會的最適宜制度之信仰的能力,也就是說,是政治認同在支撐政治制度的合法性”[3],哈貝馬斯試圖整合經(jīng)驗主義合法性和規(guī)范主義合法性兩種理論,并提出了“重建性”合法性,“合法性意味著,對于某種要求作為正確的和公正的存在物而被認可的政治秩序來說,存在一些好的根據(jù),一個合法的秩序應該得到承認。合法性意味著某種政治秩序被認可的價值”[4]。馬克·夸克認為,政治認同是政治合法性的必要而非充分條件,“只要存在贊同,那么對權力與權利的同一性的判斷就將一直延續(xù)下去。如果這種贊同被收回,那么這將構成政治缺乏合法性的標志?!保?]18亨廷頓、魯恂·W.派伊、丹尼爾·貝爾則從政治認同危機與合法性的關系角度理解政治認同。綜上,從合法性的角度看,信仰、服從、支持、贊同等是政治認同的心理特征。
通過對合法性理論視角下的政治認同的解讀,筆者認為,政治認同是認同主體(公民)從自身的地位和利益出發(fā),經(jīng)過理性思考與衡量判斷過程后,向認同客體(公共權力、政治體系)表達出的認可和服從狀態(tài),政治認同既是認同主體的心理狀態(tài)和行為表現(xiàn),也是認同客體的合法性狀態(tài)?!斑@一概念意指某個政權、政權的代表及其‘命令’在某個或某些方面是合法的。它是一種特性,這種特性不是來自正式的法律或法令,而是來自由有關規(guī)范所判定的,‘下屬’據(jù)以(或多或少)給予積極支持的社會認可(或認可的可能性)和‘適當性’?!保?]
2.政治認同與政治合法性關系的邏輯關聯(lián)。其一,政治認同是政治合法性的價值訴求。政治認同在合法性建立過程中位于最核心的地位,合法性建立的前提是同意和認同,“認同之所以在合法性的建立中起作用,是因為它在構成普遍意義上的權利和構成特別意義上的政治權利的種種相互關系中的基礎地位。只要存在著贊同,那么對權力與權利的同一性的判斷就一直延續(xù)下去?!保?]10-18合法性的實質就是統(tǒng)治權力的正當性,而這種正當性即被公民的贊同性,政治認同是政治合法性的前提和價值訴求,也是政治發(fā)展的動力。政治認同和合法性就像硬幣的正反面,從國家角度是合法性問題,從公民角度是政治認同問題。
其二,政治認同是政治合法性的考量平臺。政治認同狀況是政治體系運行的感應器,是衡量國家治理能力的晴雨表?!霸谝粋€國家中,看法或政治感情的狀態(tài),也許是對其政治系統(tǒng)合法性的最重要的測試。”[7]對國家而言,政治認同是政治體系運行狀況的體現(xiàn),是政治合法性的考量平臺,國家只有建立廣泛的政治認同,才能實現(xiàn)政治的穩(wěn)定和發(fā)展。政治認同是社會穩(wěn)定的心理基礎,雖然通過暴力強制也能維持社會穩(wěn)定,但這種穩(wěn)定是脆弱的,魯恂·W.派伊把政治發(fā)展過程劃分為六個重大危機①魯恂·W.派伊在《政治發(fā)展面面觀》中提出的六大危機是指認同危機、合法性危機、貫徹危機、參與危機、整合危機、分配危機。的解決過程,一個社會要想成為現(xiàn)代化民族國家,就需要成功的解決按照不同次序出現(xiàn)的六個危機,而認同危機是六個重大危機的首要危機和核心危機。
1. 國家與公民:政治認同變遷的兩端。政治認同的形成是主體與客體之間基于自身利益在政治實踐中形成的一種平衡狀態(tài),政治認同的主體往往基于利益需要,以組織、基層、集團等形式出現(xiàn),但其最基本的構成元素仍然是原子式的公民個體。公民不同于臣民,臣民對權力盲從,而公民是自主理性、具有公民資格的個體,“公民資格是現(xiàn)代政治的產(chǎn)物,與現(xiàn)代工業(yè)資本主義社會的出現(xiàn)直接關聯(lián)。公民資格既是現(xiàn)代的構成要素,也是現(xiàn)代化過程的結果”[8]。公民對政治客體的認同建立在公民身份、權利和理性基礎之上。當代,政治認同源于公民在政治生活中的判斷、選擇與共識,而非對政治客體的盲從、順從。政治認同的客體有政府、政黨、制度、政策等,但均圍繞以國家為載體的公共權力體系。政治認同對國家而言指向政治合法性和價值認同性,國家尋求的是權力認同,對公民而言指向政治人格和公民身份,公民尋求的是權利認同。政治認同是國家與公民政治關系的平衡點,國家、公民位于政治認同的兩端,一端的變化、變革必然引起另一端的回應、變遷。
作為政治認同的兩端,國家通過向公民輸入價值理念、社會文化、制度政策以獲取政治認同和合法性為目標,作為政治認同起點的公民通過政治傾向和政治行為對以國家為載體的政治體系進行評判,對國家治理方向和結果是否符合自身的利益需求和政治期望進行評判,若符合自己的需要和期望,就形成相應的政治認同,否則就會產(chǎn)生政治認同障礙甚至認同危機。對公民而言,政治認同關涉他向性的國家認同和己向性的自我認同,政治認同是個體的利益需求和政治期望是否得到滿足的映照。
2.社會轉型②通常認為,1978 年是中國社會轉型的分界點,社會轉型除了指農(nóng)業(yè)向工業(yè)、鄉(xiāng)村向城鎮(zhèn)、封閉向開放、傳統(tǒng)向現(xiàn)代的轉型,還特指計劃經(jīng)濟體制向市場經(jīng)濟體制的轉型。:政治認同演變的核心變量。中國的社會轉型,既是社會結構階層的變遷,也是公民自身利益和觀念調整的變遷。社會轉型期的政治、經(jīng)濟、社會領域的全面變革給人們的思想觀念帶來巨大沖擊,與原有價值體系相聯(lián)的政治體系必然受到公眾的重新檢視。隨著中國社會轉型的全面變革,中國社會經(jīng)濟結構和社會階層呈現(xiàn)多樣化局面,利益關系與利益格局出現(xiàn)復雜化趨勢,思想觀念與價值理念出現(xiàn)碎片化特征,社會轉型帶來社會關系格局深刻調整的同時,公民政治認同問題也隨之出現(xiàn)。首先,社會結構與社會階層多元化。隨著中國經(jīng)濟體制改革的推進和工業(yè)化進程的加速,不同于改革開放前“兩個階級,一個階層”的固定社會階層結構,中國社會階層出現(xiàn)分化重組現(xiàn)象,“一是原來單一性的社會結構發(fā)生了侵蝕性的變化,出現(xiàn)了眾多的亞階層和亞群體;二是眾多社會成員從原階層中分離出來,衍生出介于原階層之間的邊緣階層和群體,以及不同于原階層的新生階層和群體;三是不同階層之間的身份原則被打破,社會成員的垂直性移動日益增多”[9]。社會階層的分化重組導致社會階層的多元化,形成新的利益群體和利益集團。
其次,利益關系與利益格局復雜化。社會轉型是一個利益和資源分化重組的過程,改革開放的一個基礎導向就是利益驅動帶動經(jīng)濟發(fā)展,原有的整體利益格局被打破,新的利益格局呈現(xiàn)復雜化特點。利益單位從集體和國家縮小為個體和家庭,公民個體的權益意識開始凸顯并形成新的利益群體,社會轉型使公民個體的角色發(fā)生了較大變化。現(xiàn)代公民具有自主意識、權利意識,懂得博弈策略,但不同利益群體在社會利益格局中的持有資源、利益訴求、博弈手段各有不同,利益集團獲益也不同,利益競爭和利益沖突變得更加普遍。
最后,思想觀念與價值理念碎片化。經(jīng)濟基礎的變化和生產(chǎn)方式的變革,使不同階層和利益群體形成不同的價值觀念,反映在意識形態(tài)領域,就是各種思想觀念的涌現(xiàn)。價值觀念多元化更強化了個體性的選擇,公民思想方式和價值觀念的差異性、多元性、選擇性和獨立性使建立在“解放政治”目標之上的國家價值觀,逐漸被以自我利益為中心的“生活政治”所替代,市場的張力將公民的眼光聚焦于自我的利益而非公共利益,這實際是公民德性的缺失。而在社會階層分化的過程中,功利主義、實用主義、消費主義等多樣化的社會思想使公民產(chǎn)生模糊性和迷失感,公民在諸多的價值供給中無法抉擇,從而在實踐的過程中出現(xiàn)思想多變、思想分化和思想多元的特征。
社會轉型期的當代中國公民政治認同受到形而上的理想和形而下的利益影響,社會轉型帶來的社會結構變化、利益格局變遷、價值觀念分化對政治認同提出了新的挑戰(zhàn)和認同困境,主要體現(xiàn)為利益認同缺失、制度認同度削弱、價值認同弱化甚至是政治沖突行為,“無直接利益沖突”群體性事件就是政治認同弱化由心理層面轉變?yōu)檎螞_突行為的表現(xiàn)。
1.利益分化與失衡:政治認同困境的誘因。公民政治認同的邏輯起點是公民利益的滿足度,利益是公民進行價值判斷的出發(fā)點,利益認同是公民政治認同國家合法性的經(jīng)驗性維度。政治系統(tǒng)是對利益進行權威性分配的一系列行為所構成的,每一種既定社會關系首先表現(xiàn)為利益關系,對于公民而言,他們對國家及政治體系的認同首先基于自身的物質利益判斷,國家要獲取公民的認同首先必須滿足公民最基本的物質需求。利益是社會成員政治態(tài)度和政治行為的根本動因,“任何政治統(tǒng)治的穩(wěn)固,都必須以民眾的認同與支持為基礎……而且必然以民眾對政治統(tǒng)治實際行為的認識為基礎,也就是說以被統(tǒng)治者對政權履行職能的效率、對公共利益的維護和民眾個人利益的滿足為基礎,即以國家的政治產(chǎn)品滿足社會需要的程度為基礎?!保?0]
社會轉型打破了原有利益關系,利益分化促生中國利益關系新格局,改革開放前,中國社會利益格局是一元化的,改革開放以促進經(jīng)濟增長為目標,打破城鄉(xiāng)二元結構、實現(xiàn)多種分配方式、刺激公民的利益意識,鼓勵社會成員追求利益,多元化、多變化的利益格局逐漸形成,由于利益主體實現(xiàn)利益的資源、條件、地位、獲利方式不同,很多利益主體的利益所得與其勞動投入并非成正比,權力的介入、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滯后、不完善的競爭機制往往導致機會不平等,區(qū)域之間、行業(yè)之間、城鄉(xiāng)之間、個體之間利益差距的擴大化趨勢,不合理的利益分化主要體現(xiàn)在貧富差距、權力尋租等非公正利益分配現(xiàn)象,部分公民得不到公正公平的對待,無法共享改革發(fā)展的成果,成為改革開放的利益受損群體和弱勢群體。貧富差距和利益失衡不僅傷害了公民對國家和社會主義制度的感情,而且馬太效應也會加劇公民的社會挫折感和相對剝奪感。
2.利益表達不暢和受阻:政治認同困境的障礙。利益失衡的調節(jié)首先需要找到利益失衡點,如果沒有基于利益分化基礎上的利益表達,就不可能找到利益平衡的良策。政治體系的流動模式包括要求輸入—當局決策—行動輸出—信息反饋,其中輸入就包括不同主體利益訴求的表達,任何政治體系的存在都必須滿足公民進行利益表達的需求,“如果這種利益要求不能很好地得到提交和解決,必然要對社會系統(tǒng)造成日益沉重的壓力。更多的要求被提出,以至于系統(tǒng)沒有能力把吸收并通過各種通道傳遞給權威,這就必然對系統(tǒng)造成壓力,而要求可能總是不能得以實現(xiàn)。這種輸出的失敗長久地持續(xù)下去,必然使系統(tǒng)不堪重負?!保?1]利益表達不暢會導致社會矛盾的不斷激化和公民政治認同的式微。
利益分化和失衡是社會轉型不可避免的結果,在很難兼顧不同利益群體利益需求的情況下,為不同利益群體提供表達利益訴求的途徑和渠道尤為重要。社會公正的實現(xiàn)、社會資源的再分配不能主觀認為應該給予利益受損群體什么,而是要通過平等的對話機制首先聽聽利益受損群體需要什么。完善的利益表達制度、暢通的利益表達渠道能使不同利益主體的利益訴求通過合法、合理的途徑得到解決,從而保證利益主體能順利向上傳送利益訴求,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如果利益受損群體的利益訴求不能及時解決甚至不能順暢表達,公民對國家的政治認同會弱化,對國家和政府出現(xiàn)不信任心態(tài),當利益受損群體的不滿情緒激化時,人們用非正常的手段來表達對社會的不滿就成為可能。目前,中國的制度框架存在體系完整,卻制度化水平較低的問題,由于表達渠道不暢通使得公民無法把利益訴求向上順利傳達。利益表達機制的缺失使得很多弱勢人群處于被動地位,加上很多基層政府對民意的控制,導致部分公民權益得不到有效表達和解決,矛盾積壓在基層,為社會沖突埋下隱患。
3.剝奪感與不公感:政治認同困境的變量?!罢尉烤箲搶⒑畏N價值作為自己所要推動的目標,位于統(tǒng)治地位的人和位于服從地位的人應該就這一點達成一致,只有在這個時候,統(tǒng)治才成為一種權力行為”。公平公正是公民一種本能的情感需求和政治期望,公平公正是一個社會實現(xiàn)和諧的基本前提,也是一個國家和政府獲得合法性的基礎,因為“合法性意指人們內心的一種態(tài)度,這種態(tài)度認為政府的統(tǒng)治是合法的和公正的?!保?2]國家不僅要關注公民的物質利益需求,也要滿足公民的政治期望和精神需求,“對社會公平的關注應當由‘物質的再分配’轉向‘可能性的再分配’,即對人類潛能的開發(fā)應當最大程度上取代‘事后’的再分配。強調公平除了意味著公民資格和相應的權利、義務外,還意味著機會均等和參與公共決策,使個人自由放大”[13]。
利益調整和變動本身不足以導致社會沖突行為的發(fā)生,當利益調整、貧富差距與不公正聯(lián)系在一起時,社會沖突和矛盾就有可能被激化?!柏毟徊罹鄬е陆Y構緊張,但并不意味著社會矛盾和沖突就一定會激化、爆發(fā)。矛盾是否激化,還要看另外一個環(huán)節(jié),那就是公正失衡。”[14]即公民對國家的政治期望和自身需要之間產(chǎn)生差距時,政治認同就會弱化,“當人們的期望和要求在社會現(xiàn)實中得不到滿足,或社會提供的滿足程度低于人們期望的要求時,人們在期望受挫的心態(tài)下就會形成對社會的不滿,從而構成引發(fā)社會政治認同淡化的心理基礎”[15]。利益分化失衡帶來的相對剝奪感和不公感使公民產(chǎn)生心理不平衡情緒,這種情緒往往成為非理性方式反抗現(xiàn)有社會秩序的潛在病毒,是社會沖突行為發(fā)生的心理因素。相對剝奪感和不公感造成了公民內心的焦慮、失衡、不滿、抵觸態(tài)度,甚至是行為沖突,從而使社會處在一種不和諧的秩序中。
中國社會轉型的過程是一個利益格局先破后立的過程,社會轉型帶來的政治認同困境的消解必須重構核心價值理念。通過公正和以人為本的角度尋求破解之道,實現(xiàn)從經(jīng)濟績效認同獲取合法性為目標,向以社會公正為目標鞏固合法性的轉變,只有當社會中的弱勢群體利益得到有效補償時,這個社會才是正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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