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蘭

（四川警察學院，四川瀘州 646000）

重新解讀不同文化下的潘金蓮和海絲特·白蘭

陳志蘭

（四川警察學院，四川瀘州 646000）

古典小說《金瓶梅》中的潘金蓮自古以來一直是眾矢之的,千古罵名陪她走過幾個世紀。而同樣遭遇但不同命運的另一位女性——美國作家霍桑在《紅字》中的海絲特·白蘭則一直被認為是溫柔善良、自強不息的女性代表，海絲特最終得到了人們的理解。文章通過對男權視角下女性形象的分析和對以上兩個女性命運的比較,試圖尋找出中西方女性悲劇命運的共同性成因。

不同文化；代表；悲??；命運；比較

我國明初小說家施耐庵（1296-1370）寫有一本著名的古典小說《水滸傳》，描寫的是中國北宋時期農(nóng)民革命宋江起義的斗爭故事。在這個故事中還有一個楔子性人物潘金蓮，她雖然不能算是小說的中心人物，然而千百年來卻飽受爭議。雖然也有人同情她的遭遇，贊美她追求自由、反抗舊倫理的勇氣，[1]認為她的這段故事，也算是一場愛情的悲劇。但是多數(shù)人將她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認定潘金蓮就是妖艷、淫蕩、狠毒的象征。特別是經(jīng)施耐庵的《水滸傳》初刻，蘭陵笑笑生的《金瓶梅》再度演繹后，這位女性成了活在戲劇舞臺、文學作品、市井百姓茶余飯后的反面女人的樣板。她雖是從《水滸傳》中借衍而來的，但在《金瓶梅》中，其經(jīng)歷、性格、生活等得到了多方面的充實。作者將其塑造成了一個既聰明伶俐、美麗風流，又心狠手辣、淫欲無度的典型。

隨后的19世紀，另一位遠在美國的西方小說家納撒尼爾·霍桑（Nathaniel Hawthorne，1804-1864），在1850年也創(chuàng)作了一部杰作《紅字》。這部小說描寫的是17世紀北美在清教殖民統(tǒng)治下，發(fā)生在波士頓的一個愛情悲劇。因為這部小說，霍桑被譽為美國文學史上浪漫小說和心理分析小說的開創(chuàng)者。在《紅字》中，海絲特·白蘭（Hester Prynne）是至始至終存在的關鍵人物，也是這出愛情悲劇的女主角。正是這一形象的塑造使作者屹立于世界文壇。實際上，海斯特.白蘭的愛情悲劇與施耐庵《水滸傳》中描寫的潘金蓮十分相近。然而，人們對兩位女性的評論卻截然相反。在《紅字》中，霍桑對白蘭多有同情甚至有溢美之辭，純粹把她描寫成了一個正面的人物。人們也將其視為純潔善良的美麗天使。而對于潘金蓮，幾乎所有的評論一邊倒，將她定格為一個十惡不赦的淫蕩妖婦。實際上，如果把他們放到東西方傳統(tǒng)文化中加以考察，我們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的遭遇實際折射出的是文化差異。

一 中西方文化中的一個共同基點——潘金蓮和白蘭所受制的男權與夫權社會

女性的社會地位往往直接反映一個社會的本質(zhì)，正如馬克思所說“社會進步可以用女性(丑的也包括在內(nèi))的社會地位來衡量”。[2]從潘金蓮和白蘭的遭遇看，她們的身上都集中體現(xiàn)了中西方女性在傳統(tǒng)文化中低下和可悲的社會地位。在中國，千百年來的社會是一個以男性為中心的社會，幾千年的中國文明史是以男性為中心的歷史，與之相應的中國文化傳統(tǒng)色彩也突出表現(xiàn)在男尊女卑。雖然一般認為儒、釋（佛）、道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三大脊柱，三教合流成了傳統(tǒng)文化的基本格局，但實際上儒家文化占統(tǒng)治地位的思想支配了中國社會兩千多年，儒家思想才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核心和代表。而在儒家典籍中，男尊女卑的理論俯拾皆是?！蛾套哟呵铩ぬ烊稹罚骸澳信畡e，男尊女卑，故以男為貴”。《孔子家語·本命解》：“女子者，順男子之教而長其理者也。是故無專制之義，有三從之道，既嫁從夫，夫死從子?！盵3]即三從理論。總之，女性從生到死都是依附男性，“陰卑不得自專，隨陽而成之”，[4]整個社會形成了以男性為中心，以女性為附庸的主從關系不平等格局，試述如下：

（一）中國男權社會下的一個附屬品——潘金蓮

潘金蓮生活在北宋時期，當時北宋正值封建社會中期，男尊女卑的觀念熾盛。這種男女不平等的格局從生理功能到經(jīng)濟權限、政治職責和社會地位等各個方面形成了尊卑貴賤的行為規(guī)范。潘金蓮本是山東清河縣一戶大戶人家的使女，長得頗有些姿色。因為那個大戶要纏她，潘金蓮去告訴女主人，大戶因此記恨于心，不要一文錢，白白地把她嫁給武大郎。潘金蓮第一次被人拋棄是由于主人的妒恨。她沒有尊嚴，作為禍水，被大戶一家潑了出去。嫁給武大后，由于嫌棄他身材短矮，人物猥瑣，潘金蓮接下來與西門慶發(fā)生了性行為，行為上有些主動。但從根本上看，西門慶喜歡的是那“三寸金蓮”，他對潘金蓮無休止的玩弄、占有，實際說明他也只是把她看作諸多老婆中的一個玩物。說到“三寸金蓮”，這是封建禮教加在女性身上的又一把枷鎖，不是為了別的，只是為了取悅男性。這一點再次證明，中國封建社會的女性在男權、夫權下是男人們隨心所欲的玩物。從潘金蓮被人玩弄的事實看，在男權社會中，女性始終不能逃脫這種附庸的悲慘命運。作為使女時，她是主人家的一份財產(chǎn)，只不過這個財產(chǎn)會說話，主人憑借自己的心情，隨意可以拿出去送人，而本人沒有任何的選擇余地。嫁給了武大后，這份寄居在主人家的財產(chǎn)就被轉(zhuǎn)贈到了武大的賬戶上，這也意味著武大可以對她為所欲為。在潘金蓮與他人通奸并合伙謀害了武大的性命后，對于武松而言，這不僅意味著武家受到了倫理道德的羞辱，也意味著兄長的財產(chǎn)和性命受到傷害。“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武松豈有不殺之理，必誅之而后快。潘金蓮就這樣成了一個被隨意可以抹殺的物件。由此可以看出，在封建“男尊女卑”傳統(tǒng)文化的影響下，女性基本毫無地位，這直接導致了倫理的喪失，悲劇的發(fā)生就自然而然了。然而這種現(xiàn)象豈止表現(xiàn)在東方的文化中？

（二）西方基督教立場下一個幸運的“潘金蓮”——白蘭

從中世紀西方奉承基督教為國教以來，基督教在西方傳統(tǒng)文化中扮演著唯我獨尊的核心主導地位，基督教代表西方的傳統(tǒng)文化。據(jù)《圣經(jīng)·舊約全書·創(chuàng)世紀》記載，上帝在第六天造人時只造了男人亞當，后來看到亞當“獨居不好”，才從亞當身上取下一根骨頭造了一個女人夏娃，成為他的“配偶幫助他”。這個故事說明了兩個問題：（1）女人是為男人而造的；（2）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部分，是男人的附屬物。納撒尼爾·霍桑筆下的白蘭是英格蘭一個破落的貴族家的女兒，家庭傳統(tǒng)。她的父母屬于嚴父慈母型，父親掌握著她的命運，主宰著她的婚姻，她并非自愿嫁給羅杰，對于這樁父親強加的不幸婚姻，她只有屈服，無法抗拒。她的父親是父權的象征，她唯一的權利就是婚前歸父親，婚后歸丈夫。她與丁梅斯代爾的奸情敗露后，羅杰想方設法查找奸夫，并最后將丁梅斯代爾折磨致死。這其中的根本原因是羅杰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財產(chǎn)，對于侵奪自己財產(chǎn)的人必然要得到懲罰和報復。但白蘭并沒有像潘金蓮那樣人頭落地。由此我們可以看出，中西方文化雖然都存在著男尊女卑的色彩，但由于受宗法制、禮教、大義等影響，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男尊女卑的色彩更加濃厚。所以，潘金蓮的處境比白蘭要尷尬得多，艱難得多。她的行為不會得到諒解，只能是一只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最后人頭落地也無人同情。白蘭雖一開始就“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應付公眾形形色色的侮辱向她發(fā)泄憤懣，抵御投向她的匕首和毒箭”，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逐漸贏得人們的諒解、尊重和同情。比較潘金蓮而言，雖然都受到男尊女卑的迫害，但她又是幸運的。

（三）不同文化傳統(tǒng)下兩者曲折命運的對比

從夫權的方面看,《禮記·喪服》：“夫者妻之天”，《禮緯·含文嘉》：“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圣經(jīng)·新約全書·以佛所書》：“你們作為妻子，當順服自己的丈夫，如同順服主；因為丈夫是妻子的頭，如同基督是教會的頭，教會怎么服從基督，妻子也要怎么凡事服從丈夫?！迸私鹕徏藿o武大后，見他“身材短矮，人物猥瑣，不會風流”，故對他有嫌棄之心，武大由于怯弱，對她只有忍氣吞聲。后因武松撐腰，這時武大便擺出丈夫的氣派，對她嚴加管束，“自武松去了十數(shù)日，武大每日只是早出晚歸；歸家里便關了門，那婦人也和他鬧了幾場。向后弄慣了，不以為事?！弊源诉@婦人約莫到了武大歸時，對于丈夫的種種限制，雖然“指著武大的臉罵……和他鬧了幾場”，最后也是無可奈何。她就像丈夫籠子里的一只鳥，任其隨意擺布。而海絲特·白蘭嫁給羅杰后，把她“含苞欲放的青春”跟“老朽別別扭扭的結合在一起”，[5]根本無幸?？裳?，她也無可奈何地受他控制。由于抓住了她的奸情，羅杰更是把她牢牢地控制在手掌中，他把丁梅斯代爾折磨致死，從側(cè)面打擊報復她。由此可以看出，潘金蓮和白蘭在形式上都是受丈夫控制。但是潘金蓮由于受到儒家文化對已婚婦女行為規(guī)范的諸多限制，最后自身的命運陷入絕境。在那個時代，女性既要順從父、兄、夫、子，還要處理好和公、婆、叔、嫂等的關系，稍有疏忽便會有被休之禍?！洞蟠鞫Y記》列出了七個休妻的條件曰“七出”：“不順父母去，為其逆德也；無子，為其絕世也；淫，為其亂族也；妒，為其亂家也；有惡疾，為其不可與粢盛也；口多言，為其離親也；盜竊，為其反義也?！迸c之相比，《圣經(jīng)·新約全書·馬太福音》：“凡休妻的，若不是為淫亂的緣故，就是教她作淫婦了”?；浇痰倪@一休妻條件，與“七出”相比就簡單多了。相較潘金蓮，白蘭成為眾矢之的的原因也要簡單多了，那就是通奸。淫成了她的全部罪狀。

簡言之，從父權、夫權看中西方文化，它們有著相似之處，即對女性的控制都是不言而喻的。而差異之處在于中國傳統(tǒng)文化強加在女性身上的枷鎖比西方更加嚴重。這種差異不僅體現(xiàn)在父權、夫權上，也體現(xiàn)在貞潔的觀念上。

二 潘金蓮和白蘭的命運所昭示的中西方傳統(tǒng)文化

當時受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影響，女性地位低下，打在女性身上的烙印是“紅顏禍水”，女人不該有愛情……這些觀念最終導致潘金蓮悲慘的命運。但根本原因還在于在封建的中國，遵守倫理道德是封建文化的最高目標。潘金蓮的各種行為，違反了倫理道德，因此她的結局得不到文化的同情。在西方的傳統(tǒng)文化下的女性的地位要好的多。無論是西伯來的傳統(tǒng)，還是古希臘的傳統(tǒng)，對于生命的情欲都給予肯定和贊美。特別重要的在于“基督教文化中的原罪意識為海絲特的罪惡提供了合理性的解釋，同時又為海絲特提供了救贖的道路?！盵6]因此，海斯特·白蘭違背的僅僅是世俗世界的道德規(guī)范，而不是體現(xiàn)人們終極價值的宗教。

一般認為，三教九流成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基本格局，即儒、釋（佛）、道。實際上，占據(jù)了正統(tǒng)和主要地位的是儒家文化，自漢武帝以來，儒家文化作為占統(tǒng)治地位的思想，支配了中國社會兩千多年。它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核心和代表，男尊女卑的理論在儒家的典籍中比比皆是，如《周易·系辭上》：“男女之別，男尊女，故以男為貴。”《周易·說卦》：“乾，天也，故稱呼父。坤，地也，故稱呼母。”《孔子家語·本命解》：“女子者，順男子之教而長其理者也。是故無專制之義，有三從之道，幼從父兄，既嫁從夫，夫死從子?！边@一“三從”理論，使得女性自生至死的命運都緊緊的攥在男性手中。女性沒有人格，她們的人格就是完全依賴男性，她們是男性的附庸，所有都以男性為核心，從而形成了男女不平等的格局。這種格局，導致男女生理功能不平等、經(jīng)濟權利不平等、政治職責不平等、社會地位不平等；形成了尊卑貴賤，形成了一種社會心理結構和根深蒂固的傳統(tǒng)文化。

潘金蓮所處的時代是北宋，這一時期是中國封建社會的中期，男尊女卑盛行，由此我們就不難理解她在這個時期發(fā)生的行為所導致的處境。白蘭和丁梅斯戴爾通奸，并生下女兒，觸犯了基督教“十戒”中的“第七戒”，為傳統(tǒng)的清教教義所不容。雖然她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但她還是盡一個婦人最大的能耐支撐自己。與之不同的是，潘金蓮與西門慶通奸，心理產(chǎn)生淫亂的想法，然后付諸行動，奸情敗露，又伙同奸夫殺了丈夫。她的這種行為嚴重違反了《論語》中所謂“立身之法，唯物清貞，貞則身容”的貞操規(guī)范。

海絲特·白蘭生活在西方的生活環(huán)境，她敢于向當時的婚姻倫理道德挑戰(zhàn)。當她向年輕的牧師傾訴出內(nèi)心別人所不理解的苦衷時，得到牧師的理解和同情，她真正地感受到絕無僅有的愛情的甜蜜，沉浸在愛河中的人都會忘乎所以。在她的腦海里，基督教的基本教義早已經(jīng)被拋到九霄云外，犯了通奸罪后，她為感情付出的代價是須在胸前側(cè)佩戴A字。在大庭廣眾之下當她丈夫讓她說出孩子的父親時，她拒絕說出心愛之人的名字，當時海斯特·白蘭的處境雖然痛苦、難堪，但她還是沒有放棄對愛情的執(zhí)著追求。海絲特用非同尋常的勇氣承受著社會道德的輿論壓力，在當時無奈的環(huán)境下她雖然被迫佩帶了A字，但在心理上沒有屈服。她認為宗教、道德與她的愛情無關，人性最基本的權利她應該擁有，她當時的行為與清教禁欲思想是相違背的，這是對清教思想的反抗。

結語

中國和西方的傳統(tǒng)文化對貞節(jié)的強調(diào)有著程度上的不同。在儒家男尊女卑的支配下，東方產(chǎn)生了嚴格的女子訓誡；基督教文化對貞潔的規(guī)定沒有那么嚴厲和苛求，人生來皆有罪，理應受到懲罰，而要得到拯救則完全靠上帝的寬恕。[7]霍桑所要表達的主題思想正是清教的教義，而《金瓶梅》描寫的我國16世紀城市居民日常生活的廣闊圖景，佛、道教信仰和活動是這一廣闊圖景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v觀兩部作品，都試圖通過各自宗教的教義把人的激情、善與惡、美與丑展示給人們，揭示了宗教作為人類行為的一把戒尺對善惡之間的轉(zhuǎn)換所起的懲戒作用。 潘金蓮和海絲特·白蘭這兩個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物，都是各自時代的犧牲品。這兩個人物形象也是對所謂的合理的婚姻中倫理道德的批判，無論是封建社會維護男權的倫理觀念，還是清教思想的虛偽道德，他們都是對人性的壓制。潘金蓮和海絲特他們各自渴望追求的愛情，在兩位主人公當時各自的社會環(huán)境里，已經(jīng)違背了所謂的婚姻倫理道德，所謂的婚姻倫理道德觀念已經(jīng)成為了否定人性、虛偽的代名詞。

[1]蘭陵笑笑生.金瓶梅[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8:4-5.

[2]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卷)[M].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 586.

[3]張叉.從東西方傳統(tǒng)文化審視潘金蓮和白蘭[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9:640-641.

[4]陳立,吳則虞.白虎通疏證[M].北京:中華書局,1994:258.

[5]納撒尼爾·霍桑.姚乃強譯.紅字[M].南京:譯林出版社,2003:64.

[6]范玲娜.審美形態(tài)與文化差異—潘金蓮與海斯特.白蘭比較研究[D].重慶:西南師范大學,2005:1.

[7]Hawthorne,Nathanie.l The Scarlet Letter[M].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1994:169.

[責任編輯 自正發(fā)]

Interpretation of Pan Jinlian and Hester Prynne:A Cultural Prospective

CHEN Zhi-lan
(Sichuan Police Academy,Luzhou 646000,China)

In Chinese classic novel The Golden Lotus,Pan Jinlian is always the target of public criticism. Bad reputation is imposed on her forever. But another female image Hester Prynne,created by American writer Nathaniel Hawthorne in Scarlet Letter,who suffers the same but with different destiny,is regarded as the representative of kind and tough woman and finally getting people’s forgiveness. This thesis tries to analyze and compare the two images under the angle of male chauvinism and find the common reason of these tragic women in eastern and western literature.

different culture；representatives；tragedy；destiny；comparison

I106

A

1008-9128（2015）03-0062-03

2014-08-09

陳志蘭（1966—），女，江蘇徐州人，講師，研究方向：語言學，東西文化對比，跨文化交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