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伴隨著社會大環(huán)境的不斷變化，犯罪形式的日漸復雜，斷然否定共同過失犯罪的存在，已無法適應社會與司法實踐的需求，而法律的缺乏嚴謹性，更是放縱犯罪，嚴重破壞了司法的公正性。筆者認為應當建立共同過失犯罪制度，向傳統(tǒng)的共同犯罪理論提出挑戰(zhàn)，追求刑事立法和理論的完善，從而服務司法實踐，保障受害人以及罪犯的切身利益。

關鍵詞：共同過失；過失犯罪；共同犯罪

中圖分類號：D924.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4379-（2015）05-0052-03

作者簡介：沈瑩（1986-），女，杭州人，本科，浙江輝倫律師事務所律師，研究方向：刑事。

一、引言

在我國司法實踐中，因過失行為違反共同的注意義務導致?lián)p害結(jié)果發(fā)生的案例與日俱增。共同過失犯罪也就成為客觀存在，卻又不容忽視的社會現(xiàn)象。而共同過失犯罪是否歸屬于共同犯罪是刑法理論界頗受爭議的難點問題。在傳統(tǒng)的界定中，共同犯罪僅局限于二人以上共同故意犯罪。我國刑法通過法律明確共同犯罪單指共同故意犯罪，并在第25條第2款指出：“二人以上共同過失犯罪，不以共同犯罪論處；應當負刑事責任的，按照他們所犯的罪分別處罰。”該規(guī)定在否認共同過失犯罪歸屬于共同犯罪之列的同時，卻又從某種形式上肯定了共同過失犯罪形態(tài)的存在。雖然該項規(guī)定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共同過失犯罪的訴訟問題，但也使得我國刑法固步自封，嚴重阻礙了刑法理論的發(fā)展。

二、我國確立共同過失犯罪的必要性

（一）確立共同過失犯罪是完善刑法理論及刑事立法的需要

我國刑法第25條的規(guī)定否認了共同過失犯罪的同時，并提出司法實踐中共同過失犯罪的處理意見，從而有效地解決了司法實踐中的處理爭議。但是我國刑法理論界多數(shù)學者也因此固步自封，極少涉及共同過失犯罪的理論研究，阻礙了刑法理論的發(fā)展。伴隨著社會大環(huán)境的不斷變化，社會分工的日益細化，犯罪形式的趨于復雜，因過失行為違反共同的注意義務導致?lián)p害結(jié)果發(fā)生的案例與日增長，共同過失犯罪成為不容忽視的社會客觀現(xiàn)象。一些學者發(fā)現(xiàn)斷然否定共同過失犯罪的存在，已無法適應社會與司法實踐的需求，進而逐步提出建立共同過失犯罪制度的理論，向傳統(tǒng)的共同犯罪提出挑戰(zhàn)，追求刑事立法和理論的完善。但是共同過失犯罪理論的先天不足，后天發(fā)育緩慢，使得我國現(xiàn)行共同過失犯罪理論仍不成熟，出現(xiàn)理論、立法、司法實踐脫節(jié)的現(xiàn)象。因此發(fā)展共同過失犯罪理論迫在眉睫。

在面對社會環(huán)境的紛繁復雜，科學技術日趨發(fā)達，專業(yè)分工的細化，不光增加了團體協(xié)作的可能性，提高了共同過失犯罪的概率，同時也帶來了犯罪手法以及犯罪形式日趨復雜等棘手問題。①因其中亦不乏因共同的過失而導致的犯罪行為，而現(xiàn)行刑法若只偏安于肯定共同故意犯罪，否認共同過失犯罪的框架來懲戒犯罪，已無法適應社會與司法實踐的需求，懲治共同過失犯罪缺失依據(jù)。林亞剛博士指出“基于刑法的規(guī)定而否認共同過失犯罪現(xiàn)象是不恰當?shù)摹Ｒ驗檫@種社會現(xiàn)象并不是以法律是否規(guī)定而決定其存在與否?！雹诠餐^失犯罪作為一個客觀現(xiàn)象存在，只有正視共同過失犯罪，確立共同過失犯罪制度，從刑事立法上完善共同過失犯罪的理念，填補法律空白，打擊刑事犯罪，使得司法實踐有法可依。

（二）確立共同過失犯罪是正確追究刑事責任兼顧訴訟便利的需要

肯定共同過失犯罪為共同犯罪可以避免司法的有失公正，準確追究行為人的刑事責任。對二人以上因過失行為造成對一個或數(shù)個法益的侵害，按照其各自施行的行為定罪，并承擔相應的責任，在定罪處刑上難免有所偏頗，放縱犯罪，有違罪責刑相適應刑法原則。而對行為人作整體性評價③，再依據(jù)具體社會危害性大小量刑，避免了共同過失行為人之間的相互推卸責任，既維護了司法的公正，又維護了受害人以及行為人的人權(quán)。

而在訴訟程序上，共同過失犯罪基于個案間相互關聯(lián)，可以按照共同故意犯罪的程序進行合并審理，整體評價，分別追究刑事責任。共同過失犯罪在程序上的合并審理，有助于證據(jù)的查證，案件事實的查明，防止行為人互相推諉，拖延訴訟進程，提高訴訟效率，同時也節(jié)約了大量司法成本。

（三）確立共同過失犯罪是推進社會發(fā)展的需要

社會的發(fā)展可以反映法制的建設，而法律制度的建設也可以推進了社會的發(fā)展。肯定過失行為構(gòu)成共同犯罪，首先面對日以萬變的當今社會，共同過失犯罪作為頻頻出現(xiàn)的一種犯罪形態(tài)，在刑法上得不到認可，只是依據(jù)各自行為定罪處刑草草了事。用升格為法律意義上共同犯罪的共同故意犯罪的特征、構(gòu)成要件來衡量其他共同犯罪形式，從而得出其他共同犯罪形式不存在的結(jié)論，不光阻礙了法制的建設，同時也遏制了社會的發(fā)展。④基于對刑法完善的迫切需求，應當肯定共同過失犯罪屬與共同犯罪，通過法律上的完善正視共同過失犯罪的存在。同時，確立共同過失犯罪制度既可以懲罰、教育犯罪分子，達到刑法法治的初衷，又可以預防犯罪，對行為人具有警示的作用，從而降低犯罪行為發(fā)生的概率，保護社會公眾利益，推進社會安定有序和諧的發(fā)展。

三、共同過失犯罪的概念和成立條件

（一）共同過失犯罪的概念

我國刑法界將共同犯罪主要分為事實上的共同犯罪與法律上的共同犯罪。事實上的共同犯罪依據(jù)犯罪的主觀故意或者過失，可以將其分為共同故意犯罪與共同過失犯罪；而法律上的共同犯罪則是對事實上的共同犯罪的一種法律確認，其范圍取決于客觀存在的共同犯罪現(xiàn)象以及懲治共同犯罪的司法實踐的需要。⑤而我國刑法第25條第2款明確指出：“二人以上共同過失犯罪，不以共同犯罪論處；應當負刑事責任的，按照他們所犯的罪分別處罰?！奔瓤隙斯餐^失犯罪形態(tài)的存在，也否認了共同過失犯罪歸屬共同犯罪之列。該規(guī)定已明顯無法適應司法實踐的需求。

筆者認為構(gòu)成共同過失犯罪的核心在于行為人的共同過失行為侵害同一或數(shù)個法益。其中主觀過失既包括疏忽大意的過失，也包括過于自信的過失。雖然各個行為人在共同行為中分工可能不盡相同，但因各個行為的組合形成對外承擔責任的共同行為整體，共同行為人應對其他共同行為人的作為或者不作為具有同等的注意義務，并對其作為或者不作為造成他人利益受損共同承擔整體責任。因此，筆者認為，對共同過失犯罪進行定義，應當包括以下四點：（1）主體上行為人必須為二人或者二人以上，且均享有刑事責任能力。若行為人一方具備刑事責任能力，而另一方未達到刑事責任能力，亦不構(gòu)成共同過失犯罪；（2）客體是法律所保護的利益；（3）主觀方面要求共同行為人均為過失的心理狀態(tài)，即可以使疏忽大意的過失，也可以是過于自信的過失。同時，若行為人中有一人不具備過失的心理狀態(tài)，而借過失行為之名采取明知道希望或者放任的故意，則為共同混合罪過，不得成立共同過失犯罪。共同混合罪過不在本文討論范圍，不加以論述；（4）客觀方面共同行為人之間應當具有協(xié)作關系的整體行為，即行為人可以不是侵害行為的直接實行者，但應當屬于整體行為的組成部分。在行為方式上可以是共同的作為或者是不作為，也可以是一方作為另一方不作為的組合。同時共同過失行為應當侵害到某項法益，即共同過失行為與危害結(jié)果之間具有刑法上的因果關系。

根據(jù)以上要件的分析，筆者認為應當將事實上的共同犯罪依據(jù)犯罪主觀形態(tài)加以區(qū)分，并通過立法手段加以確立共同故意犯罪與共同過失犯罪兩種共同犯罪形態(tài)。而共同過失犯罪則是指二人或者二人以上具有刑事責任能力的行為主體，同因過失的心理實施了一個或者數(shù)個作為或不作為，侵害法益的犯罪形態(tài)。

（二）共同過失犯罪的成立條件

司法實踐迫切要求建立共同過失犯罪制度。在明確共同過失犯罪概念的同時，應當嚴格界定共同過失犯罪的成立要件，防止外延的無限擴大化。任意的擴大共同過失犯罪的成立范圍不利于法律的嚴謹性，有悖于刑法的謙抑精神，違背我國刑法主客觀相統(tǒng)一的基本原則，更不符合刑法非犯罪化的發(fā)展趨勢。只有正確判斷共同行為，認定共同過失的心理，明晰各要素間的整合，共同過失犯罪行為才能構(gòu)成共同犯罪統(tǒng)一的有機整體。

1.主體需二人以上，達到刑事責任年齡，具有刑事責任能力

根據(jù)我國刑法的相關規(guī)定，“共同犯罪”的主體為“二人以上”，作為共同犯罪中的共同過失犯罪的主體也應當為二人以上，且均須達到刑事責任年齡，享有刑事責任能力。若行為人一方具備刑事責任能力，而另一方未具備刑事責任能力，或一方達到刑事責任年齡，則另一方未達到，均不得成為共同過失犯罪的主體，不構(gòu)成共同過失犯罪。

2.主觀方面要求共同行為人均為過失的心理狀態(tài)

依據(jù)我國現(xiàn)行刑法，共同犯罪的主觀要件為各共同行為人必須具備共同的犯罪故意。其表現(xiàn)要求，各共同行為人通過犯意聯(lián)絡，為了追求某種危害社會的結(jié)果，共同實施的犯罪行為，并希望或者放任這種結(jié)果發(fā)生的心理狀態(tài)。但是在司法實踐中，共同行為造成法益的侵害，并非都出于故意的心理，可以是故意與過失的混合，也可均出于過失的心理狀態(tài)。若不具備過失的心理態(tài)度，過失犯罪就不能成立。因此在主觀要件上區(qū)分故意與過失是判斷共同過失犯罪的首要標準。

共同過失犯罪的主觀要件就是共同過失。以過失的心理狀態(tài)違反其共同的注意義務。在共同過失犯罪過程中，各個行為人都有其應盡的注意義務，同時基于共同協(xié)作整體，也應當敦促其他共同行為人履行注意義務，從而形成了相互督促、提醒地互動、協(xié)作性的共同圈。⑥而行為人以疏忽大意的過失，或者是過于自信的過失，未盡其注意義務，而這種心理也存在著互助、互動的關系，相互助長對方的不注意，各行為人都怠于履行其應當履行的注意義務，從而造成了損害結(jié)果，也就存在著共同過失的情況。⑦共同過失犯罪要求共同行為人必須均出于過失的心理狀態(tài)，若行為人中有一人不具備過失的心理狀態(tài)，而借過失行為之名采取明知道希望或者放任的故意，則為共同混合罪過，不得成立共同過失犯罪。

3.客觀方面共同行為人之間應當具有協(xié)作關系的整體行為

客觀方面共同行為人之間應當具有協(xié)作關系的整體行為，即數(shù)個行為人可以共同地實施或分擔實施了過失犯罪的實行行為。主要表現(xiàn)方式有兩種，其一，數(shù)個行為人可以共同過失實施同一實行行為；其二，數(shù)個行為人分別實施數(shù)個實行行為，在分別施行的場合下，雖然數(shù)人在形式上是單獨實施獨立的實行行為，但是由于存在共同實施的意思，因此不是侵害行為的直接實施者，也應當屬于整體行為的組成部分，被要求施以共同的注意義務，應當被視為一個整體予以評價。⑧

數(shù)個行為人行為的整體評價的同時，也要求各行為人之間實行行為的整合侵害了某項法益。在行為方式上主要有三種組合方式：（1）行為人的共同作為。各行為人均實施了積極的行為，觸犯了法律所保護的利益；（2）行為人的共同不作為。共同不作為是指各行為人應當實施法律所規(guī)定的義務而沒有實施，從而造成一定的損害結(jié)果；（3）行為人一方作為，另一方不作為的混合組合。在共同行為人中一方行為人履行了刑法分則中規(guī)定的積極性為，而一方行為人具有法律規(guī)定作為義務而怠于作為，雙方的行為揉合導致?lián)p害事實發(fā)生，該損害事實可以是同一件，也可以是數(shù)個，但缺失任何一方的作為或不作為，都不會導致該損害的發(fā)生。

4.共同過失行為與危害結(jié)果具有刑法上的因果關系

在構(gòu)成共同過失犯罪要件中，要求各行為人共同過失的實行行為與發(fā)生的危害結(jié)果具有刑法意義上的因果關系。在刑法中，損害結(jié)果與損害行為具有因果聯(lián)系是構(gòu)成犯罪的重要的一環(huán)，缺少刑法意義上的因果聯(lián)系就可能不構(gòu)成犯罪。因此在共同過失犯罪中，二人或二人以上共同地實施或分擔實施了過失犯罪的實行行為，必須是導致同一個或者數(shù)個危害結(jié)果發(fā)生的直接原因。共同過失犯罪可以允許各個行為人的過失行為對共同危害結(jié)果發(fā)生的原因力可以不同，但必須要求和危害結(jié)果具有刑法上的因果關系。原因力是刑事責任認定依據(jù)，原因力的大小可以確定刑事責任的大小，而共同行為與危害結(jié)果之間因果關系的有無則是確定犯罪與否，刑事責任是否存在的關鍵。

四、共同過失犯罪的刑事責任

依照我國現(xiàn)行刑法，否定共同過失是共同犯罪，意味著共同過失的獨立性，適用個人責任原則。但是若承認共同過失是共同犯罪，意味著共同過失的整體性，則可適用共同責任原則。針對共同過失犯罪與共同故意犯罪的差異性，簡單適用共同責任原則則很可能造成量刑的不公，所以筆者認為針對共同過失犯罪的特殊性，應當采取“整體評價，具體量刑”的原則進行定罪量刑。

（一）整體評價共同過失犯罪行為

共同犯罪是整體性的行為，而共同過失犯罪行為也應當是整體性的協(xié)作行為。按照我國刑法適用個人原則，不光割裂了行為的整體性，更忽略了行為之間的有機聯(lián)系。這既造成了司法審判的不公，又加大了放縱犯罪的可能。在共同過失犯罪中，各個行為人的行為互相補充、互相揉合，行為的整體性外在表現(xiàn)，從而產(chǎn)生損害結(jié)果。同時，基于共同協(xié)作整體，共同行為人之間應當履行注意義務，形成了相互督促、提醒地互動、協(xié)作性的共同圈。因此共同過失犯罪中行為人即使不是侵害行為的直接施行者，但也應歸屬于犯罪行為的部分，而疏于履行注意義務也是產(chǎn)生損害結(jié)果的原因之一，應當就犯罪行為以及危害結(jié)果進行整體評價定罪，追究法律責任。

（二）針對共同過失犯罪行為進行具體量刑

整體評價共同過失犯罪行為，防止放縱犯罪。而針對各個行為人在共同過失犯罪中原因力的大小具體量刑，則保障了司法的公正性。筆者認為在根據(jù)損害結(jié)果整體評價共同過失犯罪行為的框架下，可根據(jù)各個行為人過失程度，原因力的大小以及所處的地位和作用，在量刑方面具體評判。（1）各個行為人的過失程度。在刑法中一般遵循過失程度大，罪責大；過失程度小，罪責小的基本準則，共同過失犯罪在遵循這一基本準則的同時，還應當考慮不同行為人對履行注意義務的程度要求，缺乏期待可能性等阻卻因素以及注意義務實際可履行度等影響量刑的因素；（2）導致共同過失犯罪原因力的大小。⑨同理，過失行為對于危害結(jié)果的原因力大的，其罪責也大；原因力小的，其罪責也小。（3）共同過失中各個行為人所處的地位和作用。如上文所述，在共同過失犯罪中，存在著共同過失實行犯以及過失幫助犯，兩者間的量刑也是有所不同的，應當分別進行考慮。同時在行為人所處職位的不同導致應當具有的注意義務的不同，也是共同過失犯罪中地位不同，應當不同量刑的有效體現(xiàn)。

五、結(jié)語

我國刑法長期拒絕建立共同過失犯罪制度，存在肯定共同過失行為的存在的同時，否定了共同過失犯罪的矛盾心理?，F(xiàn)行刑法的草率規(guī)定，雖一定成程度上解決審判的難題，也阻礙了對共同過失犯罪的研究，使之無法有效打擊犯罪，維護社會法益。而社會環(huán)境的不斷變化，犯罪形式的日漸復雜，為了避免放縱犯罪，司法實踐迫切要求建立完善的共同過失犯罪制度。本文通過對共同過失犯罪進行的有效論證，為建立我國共同過失犯罪尋求理論支點。

[注釋]

①趙慧英.論共同過失犯罪[D].中國政法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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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何琳.共同過失犯罪理論問題研究[D].湖南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7：18.

④李洪冒.論共同過失犯罪[J].法制與社會，2008（3）：37.

⑤陰建峰.論共同過失犯罪[J].山東公安?？茖W校學報，2001（3）：24.

⑥舒洪水.共同過失犯罪的概念及特征[J].法律科學，2005（4）：86.

⑦舒洪水.共同過失犯罪的概念及特征[J].法律科學，2005（4）：90.

⑧程皓.共同過失犯罪研究[D].武漢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4：17.

⑨劉建勛.淺議共同過失犯罪[J].法制與社會，2007（6）：236.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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