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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薩布蘭卡淺吻右臉頰

2015-06-10 01:28池薇曼
故事家·星薇 2015年11期
關(guān)鍵詞:哥哥

池薇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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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總是在真相面前后知后覺,比如明明已經(jīng)喜歡了,卻要質(zhì)疑自己怎么會喜歡。而在離別后,又痛徹心扉,錯過的幸福它還會回來嗎?如果所有的感情都有

時效 ,那一輩子可不可以?

和陸斯羽的重逢源于一場相親飯局。

周日下午,洛深繪和舍友們?nèi)呤幟朗?,這是高三補課期間她們每周的必修課。她在人山人海的甜品店搶到限量發(fā)售的可露麗,付完賬后,才發(fā)現(xiàn)她脫離了美食掃蕩大部隊的陣營。

出了門,路邊虎視眈眈的流浪狗沖上來,她被嚇一跳,慌亂中撞上一位懷抱花束的青年,可露麗飛了出去,淪為流浪狗的戰(zhàn)利品。

“洛深繪,你沒事吧?”

少女剛要和流浪狗大戰(zhàn)三百回合,聽到這聲音,她瞇起近視眼,這才認出說話的氣質(zhì)美男是陸斯羽。

“我沒事……”

“我約了人在附近的西班牙餐廳吃飯,你要不要一起?算是撞到你的賠償?!?/p>

鬼迷心竅地跟在陸斯羽后面,孰料,他說的竟是相親飯局。

黑膠唱機播放著抒情藍調(diào),落地窗讓視野更開闊,遠處跨海大橋燈火璀璨,西餐廳內(nèi)皆是一對對情侶,唯獨洛深繪這桌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相親的美女略顯尷尬,洛深繪忙解釋道:“我是他的妹妹,請把我當成移動的飯桶,你們慢慢地培養(yǎng)感情吧?!?/p>

話一出口,她又覺不妥,哪有人會帶妹妹去相親呀?再看陸斯羽,相親的人明明是他,他卻抿著嘴偷笑,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她何必急著解釋。

侍應(yīng)生上來開紅酒,陸斯羽舉杯,嘴角噙笑,優(yōu)雅地和美女碰杯。

“樊小姐,能與你邊欣賞夜景邊共進晚餐,實乃我的榮幸?!?/p>

這回輪到洛深繪憋笑,這教科書式的恭維話,虧他能臉色不變地說出口。

陸斯羽踩了她的鞋,示意她安靜,她恪盡飯桶的職守,低頭猛吃滋滋作響的海鮮烤飯。

酒壯三分膽,美女在酒后話多了起來,她對陸斯羽的好感顯而易見。

“陸先生休息日會做些什么呢?”

“最近我比較常去本城的紅酒協(xié)會,我們公司的進口部門,把奢侈品紅酒的推廣和引進列為重要項目,樊小姐對紅酒有興趣嗎?”

“真巧呢!我是法語專業(yè)的,大學(xué)時選修過紅酒鑒賞。”

氛圍融洽起來,洛深繪借口去洗手間,她可不想當電燈泡。

洛深繪磨蹭半天才回來,餐桌前只剩下陸斯羽。

他脫掉了西裝外套,隨性地松開領(lǐng)帶結(jié),白襯衣勾勒出極其好看的肩線,背影透出些許的落寞。

洛深繪看得出神,一頭撞上墻邊看上去很貴的花瓶,好在她反應(yīng)快連忙扶住。

“樊小姐呢?”

陸斯羽唇角上揚,顯然看到剛才的一幕:“她先回去了。你走路總是冒冒失失地,萬一受傷了怎么辦?”

意識到現(xiàn)在是兩個人的獨處,反射弧略長的洛深繪緊張起來,侍應(yīng)生來上飯后甜點,她低頭專心致志地吃,卻食不知味。

“那個,我——”

“你不會是還沒吃飽吧?我記得你很能吃,這次只吃了半鍋飯,不夠的話還可以隨便點,不用跟我客氣?!?/p>

洛深繪用甜點盤擋住臉,在他的記憶里,她真的徹底淪落成一只飯桶了。

“不用浪費了,我把剩下的吃完就好?!?/p>

她連忙低頭用筷子猛扒飯,怎知剛咽下,一股刺鼻的辣味火箭升空般從食道直沖鼻腔,是她最討厭的芥末。用筷子扒了扒,飯里還埋伏有芥末。

“就算飯很好吃,你也不用感動得飆淚吧?”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壞笑,可惡,一定是他趁她離席,把整支芥末擠進飯里。她曾經(jīng)中過這招,沒想到現(xiàn)在又栽在他手里,芥末太辣,她一個勁地掉眼淚。

“你竟然敢……咳咳……”

“這是對你丟下我一個人的小懲罰,你明知道,我不擅長跟女孩子打交道。別瞪我,我看到你躲在角落幸災(zāi)樂禍地往這邊瞅?!?/p>

“咳咳……你跟她聊天不是聊得很開心嗎?我都完全插不上話?!?/p>

她不停咳嗽,意識到惡作劇太過火,陸斯羽招手叫侍應(yīng)生給她加水。見她還淚流不止,他抱起座位上擱置的那束花遞給她。

“這花送給你做賠禮吧。卡薩布蘭卡,西班牙語‘白色的房子的意思?!?/p>

“我才不要,這花是打算送給樊小姐的吧?!?/p>

陸斯羽單手托腮,認真地凝望她:“難道你在吃醋?”

“怎么可能,我又不喜歡你?!?/p>

說這話時呼吸一滯,接過花束,花香馥郁,芥末的余味還在刺激著淚腺。

陸斯羽開車送她回學(xué)校,在通往校門的大道上,他們遇到她的同學(xué),和她同齡的女孩子們笑顏如花,圍上來八卦地追問他們的關(guān)系。和同齡的女孩子在一起,洛深繪顯得自然很多。

“他是我哥哥,你們狠心地把路癡的我拋棄了,幸好他把我送回來?!?/p>

一個短發(fā)女生伸手戳她的腰逼供:“看我葵花點穴手!騙人,你哥哥不長這個樣子,還有這束花哪里來的,快老實交代!”

“樊舞你快住手,我才不告訴你呢?!?/p>

洛深繪和舍友們勾肩搭背地往回走,走出幾步,她回頭朝他揮手,叫他開車小心。

路燈昏黃,他離她不過幾步遠,卻覺得她去了陽光明媚的世界,可望不可及。

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后,陸斯羽倚在車邊,重新遇到洛深繪時,她眼底轉(zhuǎn)瞬即逝的悲傷,還盤踞在他心底。

洛逸行還在讀高中時,陸斯羽來過洛家好多次,一來二去,洛深繪也和他熟絡(luò)起來。

少年做得一手好菜,每次放假來留宿都會大展身手,讓父母工作忙碌,從小靠外賣和泡面度日的洛家兄妹大飽口福。

洛逸行曾經(jīng)開玩笑說:“干脆把我家不會做飯的妹妹嫁給你算了,伙夫先生?!?/p>

“好呀,把這么可愛的妹妹送出去,你可別后悔。”

聽到少年的玩笑,她忍不住當真。

要知道,陸斯羽是唯一能與洛逸行比肩的存在,無論是外表,還是成績,讓從小就被優(yōu)秀的哥哥壓得喘不過氣的她,有了翻盤的希望。

假如他喜歡她,并為了她和洛逸行大魔王反目,該有多大快人心。

少年清朗如夏樹,在窗邊沉聲而立,就若傾城日光般耀眼,她知道,在高中有很多女生暗戀他。若不是有哥哥,她根本連和他說上話的機會都沒有。

飽暖思淫欲,她美滋滋地想,他長得那么好看,配她簡直綽綽有余。

洛逸行過十八歲生日,在KTV包廂請了一堆朋友。洛深繪也去了,有人惡作劇地把她喝的果汁兌了酒,毫不知情的她稀里糊涂地喝完,腦袋頓時變成嘈雜的蜂箱。

扔蛋糕環(huán)節(jié),包廂內(nèi)群魔亂舞,有人打她身邊經(jīng)過時撞到她,胃里一陣翻滾,她拽住路過的少年大吐特吐。

被當垃圾桶吐一身的少年,是陸斯羽。

他的衣服被吐得慘不忍睹,大壽星洛逸行脫不了身,就那么讓半醉的她帶他回家換衣服。被街上的冷風一吹,她清醒過來,頓時無地自容。他卻安慰她說沒事,經(jīng)過便利店,還體貼地給她買酸奶解酒。

陸斯羽在浴室洗了個澡,換過衣服出來,就看到沙發(fā)上熟睡的洛深繪。

時值隆冬,就算是客廳開了暖氣,在沙發(fā)上睡覺也肯定會著涼。

陸斯羽沒有叫醒她,他把她抱進房間,俯身給她蓋好被子后,輕輕吻了她的右臉頰,發(fā)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醉酒事件后,她開始回避陸斯羽,直到那天,他陪季節(jié)性皮膚過敏的洛逸行回家。

洛逸行在浴室泡中藥澡,他就留在客廳里做高考套題。中途,他敲響書房的門,躲在書房的洛深繪連忙低頭,假裝在用功學(xué)習,頭也不敢抬。

“你家的牛津辭典放在哪里,能借我一下嗎?”

“在書架最上層,我拿給你?!?/p>

她慌忙踮起腳尖去夠書架最上層,一只手越過她的頭頂,把厚重的辭典拿下來。

他站在她身后,一個轉(zhuǎn)身就是擁抱的距離:“我自己來就行,你……很討厭我嗎?”

“誒,為什么這么說?”

“最近我來你家,你都刻意躲著不見我。洛逸行說,肯定是我做了什么惹你討厭的事,如果是的話,我跟你道歉?!?/p>

他那么真誠,反而害得她不好意思了:“真的沒有,你別聽哥哥亂說?!?/p>

“那就不要躲在書房,看不到你的話,總覺得有點冷清?!?/p>

那晚她并沒有完全睡著,落在右臉頰的吻,她一想起來臉頰就會發(fā)燒,卻不敢問他。如果他回答說喜歡她,那她該怎么辦呢?光是想象,她就緊張得不敢見他。

見他如此鎮(zhèn)定,她也不方便再躲著他。

躺在床上回顧了一遍過去,洛深繪才發(fā)現(xiàn),他們間的關(guān)系如此曖昧不明。

洛深繪開始費盡心思,找機會接近陸斯羽。

放月假時,她偶然看到媽媽帶回家的企業(yè)宣傳小冊子,本市的紅酒博覽會在近期召開,場地定在皇冠商業(yè)中心,距離她們學(xué)校半個小時車程。

陸斯羽說過,他對紅酒有興趣。

這些天放學(xué)后,洛深繪總會找借口外出,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在周五下午看到陸斯羽。

他倚著車門喝罐裝咖啡,凝望噴泉的側(cè)臉很好看。

她的內(nèi)心喜憂參半,喜的是終于見到他,憂的是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上話。她像地縛靈般蹲點這么多天,就遠遠看著他的話,和跟蹤狂有什么區(qū)別呢?

還沒等她做好決定,夏末的傾盆大雨突襲,洛深繪沒帶傘,頓時被淋成落湯雞。

她孤零零地站在周大福門外躲雨。有撐傘的年輕男子摟著女友從面前走過,初秋的天有了涼意,濕透的制服襯衣黏在皮膚上很不舒服,她若是想避雨的話,多得是地方可以去,可要是躲起來,他就看不到她了。

當他的車往這邊駛來,她萌生出逃跑的沖動,他怎么會猜不出她的小心思呢?

陸斯羽搖下車窗朝她招手,雨聲磅礴而盛大,她的聲音消融在瓢潑雨幕里。

“我喜歡你?!?/p>

他將手攏在耳邊,提高了聲音,墨玉般的眼珠氤氳了淡淡水汽。

“你說了什么?雨太大我沒聽到,先上車吧,你會感冒的?!?/p>

水滴順著臉頰滴落在地毯上,她坐在副駕駛座,接過他遞來的毛巾:“我說,這雨下得好大。”

“你怎么會在這里?難道……”陸斯羽拖長了尾音,她的心砰砰直跳,生怕他猜出真相,結(jié)果他一臉嚴肅地冒出四個字,“你逃課了?”

“哈?”

他探過身來,用毛巾給動作僵住的她擦頭發(fā):“看這表情就猜到你肯定是逃課了。雖然你說過不喜歡學(xué)習,但是也不能發(fā)展到逃課的地步,快把頭發(fā)擦干,我送你回學(xué)校?!?/p>

“我做什么跟你無關(guān),不要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勢來教訓(xùn)我?!?/p>

她假裝生氣,要解安全帶下車,他拉住她。

“別離開,我不會再教訓(xùn)你了?!?/p>

她的斷句能力出錯,把他的話誤聽成“別離開我”,再也使不出力氣逃走。

洛深繪沒有下車,他也不開車,沉默地透過車窗玻璃凝望她的倒影。她的頭發(fā)快及腰,氣質(zhì)也變得嫵媚,兩年時光不算長,若不是分別過,或許他不會這么明顯地察覺到她的變化。

他們總是保持這樣距離,明明一個轉(zhuǎn)身,就能擁抱彼此,卻沒人敢再靠近。

雨后天晴,陸斯羽在學(xué)校外的公路邊停了車。

坐在副駕駛座的少女伸了個懶腰,仿佛剛才那令人窒息的僵持不曾存在。

車內(nèi)暖氣開得很大,她的頭發(fā)和衣服干得很快,皮膚白得反光,右臉頰笑起來有很好看的酒窩。她對他真的很放心,完全沒有對異性該有的防范,就像在洛逸行面前一樣。

洛深繪解下安全帶:“你能陪我下車嗎?前面那段路好黑,這個季節(jié)路兩邊的榕樹還會掉毛毛蟲,我不敢一個人走。”

“好啊,我也正想呼吸一下雨后的空氣?!?/p>

陸斯羽隨她下了車,她步履輕快地走在前面,絲毫不像會怕黑的人。

“下周一晚七點,我們學(xué)校會有古箏比賽,我報名參賽了,你要來看嗎?爸爸媽媽有工作不能來,校內(nèi)比賽的話,對觀眾的限制不嚴格。”

她滿懷期待地等他回復(fù),他記得,古箏是她從小就學(xué)起的樂器,也是唯一能炫耀的特長。

“我會過來的?!?/p>

“那就一言為定,晚安?!?/p>

她說完快步走出了他的視線,他的世界。就像他放飛的風箏,在向陽處隨風漸行漸遠。

陸斯羽回到公寓,時針斜斜地指向深夜十點。

去年,他開始接手公司進出口的相關(guān)工作。公司今年還策劃了一個新項目,將派人到法國進行為期一年的學(xué)習。有小道消息說,名額早已內(nèi)定了他。

收件箱有好幾條樊夏的短信,他揉著太陽穴,耐心地一一回復(fù)。

相親會是叔父兼他的直屬上司安排的。樊夏父親的公司,和他們的家族企業(yè)有密切的合作關(guān)系,叔父的用意顯而易見。

學(xué)生時代的他不擅長應(yīng)對女生,因為他看不透那些女生的心思。

唯獨洛深繪是特別的,她耍再多小聰明,他也能盡數(shù)一眼看穿。而后來他才明白,并非她有多淺顯易懂,而是他總在留意她的一舉一動。

周一那天,陸斯羽申請了早退,去精品店挑了半天的禮物。

店員笑瞇瞇地恭維道:“你女朋友真幸福,我很少看到有人挑禮物這么仔細?!?/p>

“我送的是告別的禮物?!?/p>

這話,大抵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來看古箏比賽的觀眾很多,男女老少皆有,果真是家屬就隨便參與。

第一個表演者,就是洛深繪。

比賽選手要求穿古裝。她穿的是水藍色漢服,化了淡妝,舉手投足之間,顯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古典美,他以前都沒發(fā)現(xiàn),她的氣質(zhì)很適合這樣的裝扮。

在古箏前坐定,她深吸一口氣,認真地彈奏。

他從小學(xué)鋼琴,大一時加入過校樂隊,還嘗試過作詞作曲,接觸過一段時間的古典音樂,現(xiàn)在荒廢了一年多,手指不再靈活。否則,他多想上去給她伴奏。

出神間,一曲終了,臺下觀眾的掌聲雷動。

陸斯羽起身,摸索著去后臺找她,打算把禮物交給她。優(yōu)柔寡斷只會傷害到她,而他,帶給她的傷痛已足夠多。

“陸斯羽,這邊!”

她壓低聲音喊他,趁觀眾的注意力都在臺上選手那里,拉住他溜出后臺。他們就像趁上課時間偷溜出去玩的小孩子,風掠過耳際,心跳不停加速。

搭配漢服的鞋子略顯拖沓,她跑起來不是很自在,好幾次差點摔倒。

“慢點,手給我?!?/p>

他趕緊牽住她,不知道是天氣熱,還是剛才表演太緊張,她的手心滿是冷汗。

夜晚的校園一角很安靜,靜得能夠聽見彼此的心跳聲,她深呼吸,抬眼看向他,這次,她無論如何都要向他傳達她的心意。

古箏比賽洛深繪拿了冠軍,頒獎的時候,她沒有去,而是躲回宿舍床上睡覺。

操場的方向喧鬧不已,她堵住耳朵翻來覆去卻還是不奏效,莫非播音員是武林高手,用內(nèi)功發(fā)的音?折騰大半天,她才發(fā)現(xiàn),喧囂的是她自己的心。

陸斯羽今晚來,是為了送她禮物,一枚嵌有百合花狀鉆石的尾戒,白金冰冷,鉆石硌得手指生疼。

在她打算告白前,他先開口了。

“給你,告別的禮物,我下個月準備去法國,歸期未定。”

就在昨天,公司正式通知去法國的名額歸他,很多人求之不得的機會,他沒有理由拒絕。

她接過禮物袋子,低頭踢著坑坑洼洼的地面:“明年六月我畢業(yè),本來打算讓你冒充我的哥哥,來參加我的畢業(yè)典禮,讓我們班的女孩子羨慕一把,看來是沒戲了。”

她知道,只要一提到她哥哥,他就會無條件遷就她,她太狡猾了。

聽見她的話,陸斯羽輕撫她的長發(fā)。

“我不是你的哥哥,沒有人可以取代洛逸行?!?/p>

“我當然知道,我沒有想過要你代替誰,因為……我喜歡你啊。”

希望他來參加畢業(yè)典禮,是因為聽說在那天跟喜歡的人告白,就能永遠幸福。

可是抬眼看到陸斯羽眼底的痛惜,她卻轉(zhuǎn)身,提著禮物袋子慌不擇路地逃走了。

舍友們陸續(xù)回來時,洛深繪躺在床上裝睡。

她們體貼地沒有開燈,躡手躡腳地換衣服躺下睡覺,女孩子們的默契和體諒,在某些時候很是暖心。

睡在她隔壁的樊舞鉆到她被窩里,輕拍她的背。

她想推開她,要知道,現(xiàn)在可是九月份,宿舍雖然開了空調(diào),兩個人貼著睡還是會好熱。

樊舞壓低聲音,在她耳邊小聲問道:“來找你的那個人,他是叫陸斯羽嗎?繪繪,你不會是喜歡他吧?他可是……”

——他可是對你哥哥見死不救。

兩年前的暑假,洛逸行和陸斯羽去海邊游泳,他們遇到了溺水兒童,一同下水去救人。游上岸的只有落水兒童和陸斯羽,救援隊伍在大海里打撈了三天兩夜,都沒有找回洛逸行。

眼淚決堤而下,洛深繪咬住拳頭無聲地嗚咽。

不用誰說,她也知道不能喜歡他,如果感情和記憶可以刪除該有多好。

樊舞沒有說下去,手忙腳亂地拽過她床頭那盒紙巾,給她擦眼淚。

洛深繪不記得她是怎樣睡著的。一覺醒來就是上午十點,她慘叫,竟然沒有人叫她起床去上課,人與人之間基本的信任呢?虧她昨晚還為她們沒開燈的溫柔而感激涕零。

收回感動去到教室,就在她為要以怎樣的借口為遲到開脫時,數(shù)學(xué)老師和善地看著她。

“洛同學(xué),同學(xué)說你不舒服請了病假,身體好點了嗎?不要太勉強。”

原來,真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是她。

她想說什么,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聲帶像裝了消音設(shè)備,她扼緊喉嚨。

陸斯羽送洛深繪回到家時,時針指向夜里九點。

一連幾天,他都在忙出國前的準備和工作交接,每天睡得很少,白天接到洛深繪的無聲電話,他有不好的預(yù)感,立刻放下一切工作來看她。

原來,他也會為了誰不顧后果,一心只想去到她身邊。

洛深繪完全說不出話,她的父母在國外出差,不能及時趕回來照看她。

他帶她去醫(yī)院檢查,除了貧血之外,各項身體指標還算正常。帶她去咨詢心理醫(yī)生,醫(yī)師說她得了失語癥,病因是心理壓力太大,要想恢復(fù)正常的話,需要挺長一段時間。

奔波大半天,他用廚房里單調(diào)的食材,給她做了素面,順便加了個煎蛋。

“洛深繪,你在哪里?”

客廳里空無一人,他在窗邊探頭,發(fā)現(xiàn)少女坐在游泳池邊,路燈黯淡,她捧著大大的素描本。

“我做了雞蛋面,就算你沒胃口也還是趁熱吃點吧?!?/p>

她刷刷地在素描本上寫下一行字,遞給他:我在看月亮,今天是滿月呢。

他也在她身邊坐下,注意到她戴著他送的尾戒,他輕聲解說道。

“這鉆戒的圖案是卡薩布蘭卡。卡薩布蘭卡有很多花語,其中一個,就是‘負擔不起的愛。昨天你說喜歡我,其實我當時想告訴你,我也很喜歡你?!甭迳罾L錯愕地抬頭,他輕輕把額頭抵在她肩上,“兩年來,我都無法忘記你?!?/p>

少女沉吟片刻,在素描本上寫了長長一句話:哥哥的事,責任明明不在你,爸爸媽媽卻把一切歸咎于你,對不起。還有,我不該跟你說不要再見面的,因為我其實很想見你。

兩年前,洛逸行的葬禮上來了很多人,報刊等媒體熱烈表彰了大學(xué)生舍己為人的精神,在他人眼中年輕得體的爸媽,幾天時間蒼老了很多。

陸斯羽也來參加葬禮,有人指著他說,是他害死了洛逸行。

當時網(wǎng)絡(luò)上流傳一個帖子,自稱是目擊者的網(wǎng)民,詳細地回憶了溺水事故的經(jīng)過。

帖子里說,兩人救下小孩后,洛逸行用盡全力將陸斯羽和小孩推向淺水區(qū),隨后,陸斯羽在其他熱心市民的協(xié)助下將小孩救上岸。若是在那時,他及時返回救洛逸行的話,本可以避免悲劇,陸斯羽是游泳健將,還拿過大學(xué)生自由泳比賽冠軍。

洛深繪也看到了這帖子,但她相信,陸斯羽不會那樣做。

真正的兇手,應(yīng)該是她。

洛逸行遇難前,曾問過她是否喜歡陸斯羽,她回答是。

出乎意料,平時總愛拿他們開玩笑的哥哥卻說:“他有其他喜歡的人了,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你這么笨老是給人添麻煩,只有我才會給你收拾爛攤子?!?/p>

他揭人傷疤的話讓她很受傷,她脫口而出。

“我喜歡他又不關(guān)你事,如果你嫌我麻煩,等我上高中就讀寄宿學(xué)校!”

隔天,洛逸行出門游泳后,就再也沒有回來。她想,這一定是上帝對她的懲罰。

看到她寫在素描本上長長的一大段話,陸斯羽苦笑。

“帖子的發(fā)帖人就是我。那天,我跟你哥哥說了我喜歡你,他告訴我,他不會允許我們交往,我和他爭執(zhí)起來。因為心存芥蒂,當時打算折返去海里救他時,我遲疑了……”

他在網(wǎng)絡(luò)上發(fā)了那個帖子,刻意把矛頭引向自己,是他罪有應(yīng)得。

在事件發(fā)生前不久,他們的父母打算協(xié)議離婚,洛逸行曾跟他說過這件事,如果父母離婚,他們兄妹必定會分離。

對洛逸行而言,父母工作忙碌他幾乎把照顧妹妹當成了自身存在價值。父母不和對他的打擊不小,失去相依為命的妹妹,是他最為恐懼的事。

洛深繪如墜冰窟,父母曾打算離婚的事,她根本不知道,而她還對擔心他的哥哥說了那樣的話。

她忘了,別人欺負她,洛逸行雖然說她太懦弱,卻會去教訓(xùn)那些人。

她成績不好,他雖然說她笨,卻會幫她補習,考試前給她劃重點。

她會彈古箏,他白癡般得意地跟人炫耀說,他妹妹彈古箏時就像仙女一樣美。

陸斯羽俯身擁抱幾近崩潰的少女,對洛逸行的死,他們都自認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是橫亙在他們心頭一根鮮明的刺,無法拔除。

陸斯羽去法國的前一天,洛深繪收到了一大束卡薩布蘭卡。

她的失語癥尚未痊愈,也曾想過以此挽留他,最終還是作罷。能夠意外得知他們的感情,其實是一場雙向暗戀,她是否該慶幸呢?

哥哥的葬禮過后,她曾對站在院子里的少年說:“哥哥說過,所有感情都有‘時效,在悲傷的時效過去前,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吧。”

他遷就了她的任性,默默地和她保持距離,她卻后悔了。所以,當她好容易在人海里找到他,就不打算再放手讓他走。

天氣晴朗,悲傷的云翳被撥開,她收到樊舞的短信。

樊舞說,她姐姐拒絕了和陸斯羽的相親。她這才想起,陸斯羽的相親對象叫做樊小姐,那天晚上,她大概是要告訴她這件事。

陸斯羽登機前,曾給洛深繪打過電話,她沒敢接聽,怕自己會奮不顧身去機場。

來電轉(zhuǎn)接到語音信箱,良久,她才鼓起勇氣聽語音。

“航班很快就要起飛,不知道昨天我送你的卡薩布蘭卡你喜歡嗎?這花有很多花語,真希望你能知道其他的花語。繪繪,如果阿行的死我們都有罪,那么我們就是共犯。對我來說,世界上怕是沒有比這更幸福的名詞……我不想放棄你,在悲傷和原罪過去時效前,我會耐心等待,等到我能問心無愧地牽你的手為止。”

放下手機,洛深繪上網(wǎng)查了卡薩布蘭卡的花語,當看到其中一項“不要放棄一個你深愛著的人”時,喉嚨突然被堵住,停滯的悲傷洪流終于爆發(fā)。

并非所有相愛,都是能夠走向幸福的喜劇,他們的感情,更像是會以離別告終的悲劇。

——即便如此,到不得不說出再見那天為止,我仍希望能給我愛你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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