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國［蘇州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 江蘇 蘇州 215000；華東交通大學(xué)外語學(xué)院， 南昌 330013］

試析翻譯的順應(yīng)性原則
——以廬山旅游地圖的英文翻譯為例

⊙李大國［蘇州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 江蘇 蘇州 215000；華東交通大學(xué)外語學(xué)院， 南昌 330013］

在旅游景點的翻譯實踐中，要做到順應(yīng)性，就是要求音譯與意譯標準客觀統(tǒng)一，以盡量激發(fā)外國游客的認知圖示為出發(fā)點，站在宣傳旅游景點，傳承中華歷史文化和服務(wù)外國游客的立場上，使地名的翻譯更加規(guī)范，竭力減少翻譯不對應(yīng)及硬譯、誤譯、漏譯等問題。

翻譯 順應(yīng)性 認知圖示 理解

順應(yīng)論由耶夫·維索爾倫（Verschueren）首先提出，他認為語言使用是一個不斷選擇和順應(yīng)的動態(tài)過程?！绊槕?yīng)性是使人們得以從一系列范圍不定的可能性中進行可協(xié)商的語言選擇，以便逼近交際需要達到的滿意位點的語言特征?！雹龠@種選擇既有語言結(jié)構(gòu)的任何一個層次上的選擇，如語碼、詞匯或語法結(jié)構(gòu)等的選擇，也有語言各個層次的順應(yīng)。該理論的三個核心概念是語言的變異性，商討性和順應(yīng)性②，三者并不處于同一層次，變異性和商討性為順應(yīng)性提供了前提和內(nèi)容，順應(yīng)性屬于更高一個級別的屬性③，即語言的使用就是為順應(yīng)交際的需要而不斷做出選擇的過程。而翻譯作為一種跨文化的交際活動——語言使用的特殊形式，自然要遵從順應(yīng)性的要求。通俗來講，所謂翻譯的順應(yīng)性是指，在兩種語言的轉(zhuǎn)換過程中，依據(jù)源語所反映的客觀實際和所具有的文化內(nèi)涵，用目的語再現(xiàn)這些概念特征，目的語的表述方式要符合所在國人民的語言生活實際和認知習(xí)慣，能夠在目的語所在國人民中激發(fā)與源語所在國人民類似的認知圖示，引發(fā)相似的聯(lián)想。簡而言之，就是讓外國游客看得懂，能夠理解。在這里就是要順應(yīng)外國游客的認知視野，激活其認知圖示。

以廬山旅游地圖④的翻譯為例，來談?wù)劮g的順應(yīng)性原則。廬山在中國游客看來可謂是耳熟能詳?shù)?，位于江西省北部，聳立在鄱陽湖與長江之濱，以其雄、奇、險、秀而聞名于天下，享有“匡廬奇秀甲天下山”之美譽，歷代文人墨客留下了大量膾炙人口的詩篇佳作。廬山同時也是見證中國近現(xiàn)代歷史的名山：蔣介石在廬山發(fā)起的國共聯(lián)合抗日的宣言和毛澤東召開的廬山會議都在中國歷史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跡，對于海外游客而言也有相當?shù)闹取Ｗ鳛橹袊?A級旅游風景區(qū)，廬山以其豐富的地質(zhì)、文化、歷史旅游資源每年吸納大量的國內(nèi)外游客。但是作為對外宣傳和展示的重要窗口——景點的英文翻譯和介紹卻有些差強人意，存在不少問題，尤其是在其翻譯的順應(yīng)性上，很多英文翻譯是值得商榷的，作者翻譯時標準不一，拿捏不準（也可能是多位作者翻譯的結(jié)果，缺乏統(tǒng)一的協(xié)調(diào)合作），因此出現(xiàn)了翻譯的順應(yīng)性的問題。下面僅就順應(yīng)性方面的問題做一些探討，以求教于方家。

一、存在的主要問題

音譯與意譯的標準應(yīng)該力求統(tǒng)一，即：中外都有對應(yīng)概念的應(yīng)該意譯，而如果只有中國獨有的概念時，主要用音譯。這是翻譯順應(yīng)性的基本要求，即順應(yīng)外國游客的認知視野。

中外都有對應(yīng)概念的應(yīng)該意譯。如虎背嶺譯作Hubei Mountain，白蓮池譯作Bailian Pool，蓮花谷譯作Lianhuagu，甘泉別墅譯作Ganquan Villa。這里的虎背、白蓮、蓮花、甘泉和谷在英語中都有對應(yīng)的概念，應(yīng)分別譯作Tiger Back、White Lotus、Lotus、Sweet Spring和Valley，這樣翻譯以后就達到了非常傳神的效果。對于不懂漢語或漢語拼音的外國游客而言，Hubei、Bailian、Lianhuagu、Ganquan是無法激發(fā)他們心中的認知圖示的，也不能傳遞任何相關(guān)的地名信息，僅僅知道它們都是地名而已。而按照意譯把它們分別翻譯成Tiger Back Peak（虎背嶺，山嶺不是mountain，這兒是山峰peak）、White Lotus Poo（l白蓮池）、Lotus Valley（蓮花谷，山谷在英文中有對應(yīng)概念是valley）、Sweet Spring Villa（甘泉別墅）。看到Tiger Back Peak就知道這個“山嶺”實際上是陡峭的山體頂部；看到White Lotus Pool就能想到這個池塘以其白色的蓮花而聞名，很是漂亮?？吹絃otus Valley就會聯(lián)想到這個山谷里有河流，在夏日河流里滿是搖曳多姿的荷花，景色迷人；看到Sweet Spring Villa就能想到這附近有口味甘甜的泉水。從名稱來看就讓游客無比向往，這樣翻譯比較完整地傳達了該地名固有的文化內(nèi)涵。再例如，待晴亭譯成了Daiqing Pavilion，把用漢語所表達的此地云繞霧罩，沒有晴天的韻味完全破壞掉了。如果翻譯成Expecting Sunshine Pavilion則能夠完全傳遞出這種意味?？梢?，好的翻譯能夠給讀者無限的遐思。這樣翻譯既傳神又貼切，最重要的是能夠激發(fā)外國游客的認知心理圖示，刺激旅游的欲望。這里意譯的效果是顯而易見的。

像這種用漢語拼音來翻譯的這種硬譯、死譯的地方還有很多。下面以表格的方式呈現(xiàn)，第一列為景點名，第二列為原譯，第三列為建議的譯法：

景點名稱 原譯 建議的譯法金竹坪 Jinzhuping Golden Bamboo Terrace牧馬場 Mumachang Horse Pasture蓮花臺 Lianhuatai Lotus Terrace天心臺 Tianxintai Heaven Core Terrace郵電賓館 Youdian Hotel Postal Hotel大林溝 Dalingou Big Grove Gutter青蓮寺 Qingliansi Green Lotus Temple犁頭尖 Litoujian Colter Peak月輪峰 Yuelun Peak Ring Moon Peak大口瀑布 Dakou Waterfall Big Mouth Waterfall漢口峽 Hankouxia Hankou Gorge白鶴澗 Baihejian White Crane Gully

這樣翻譯的結(jié)果就是堵住了讀者或游客瞎遐想的空間，土洋結(jié)合，不倫不類。中國人看了不像漢語拼音，外國人看了又不像英語。實在是尷尬。

而對于中國獨有的概念，在翻譯成外語時，由于在外語中缺乏對應(yīng)的概念，這時就應(yīng)以音譯為主。如太乙峰Taiyi Peak，太極賓館Taiji Hotel，玄妙觀Xuanmiao Taoist Temple，觀音橋Guanyin Bridge，諾那塔Nuona Pagoda。如太乙、太極、觀、觀音及諾那都是中國特有的觀念。具體而言，太乙、太極、觀都源于道家；觀音來自于中國神話；而諾那來源于佛教。單以“道”而言，西方?jīng)]有對應(yīng)概念，其對“道”的解釋也極為繁瑣，如朗文當代高級英語辭典第 4版是這樣解釋 Tao的：“the natural force that unites all things in the universe, according to Taoism”（據(jù)道教思想，道指把宇宙所有事物聯(lián)系在一起的自然力量）。而劍橋高階英漢學(xué)習(xí)詞典第 2版對 Taoism的解釋是：“a religion developed originally in ancient China which emphasizes a simple and natural life”（源于中國古代的一種思想，強調(diào)簡單和合乎自然的生活方式）。因此對于這些中國獨有的概念，應(yīng)以音譯的方式為主。

音譯或意譯時還要注意標準統(tǒng)一的問題。如，月照松林的翻譯是Moonlight Pine Grove，而日照峰確是漢語拼音的Rizhao Peak，翻譯的順應(yīng)性蕩然無存。筆者認為，此處日照峰還是按照意譯把它翻譯成Sunlight Peak較好。

中國人對“龍”有一種圖騰崇拜，有各種各樣與龍相關(guān)的概念。在廬山上，就有多處以龍命名的景點。龍的翻譯有音譯long和意譯dragon兩種。如以神龍命名的就有神龍?zhí)禡agic Dragon Pool和神龍嶺Shenlong Peak（這里用peak而沒有用ridge是因為這兒確實是山峰，但人們依習(xí)慣仍叫它神龍嶺，而不是神龍峰，漢語中叫它為嶺是出于習(xí)慣，而把它翻譯成peak是考慮到實際的地形地貌特征）。神龍在英語中有對應(yīng)的說法magic dragon，因此應(yīng)以意譯為主。盡管龍在中西方的文化中情感意義相差甚遠（西方龍的形象是長著翅膀和尾巴，會噴火的一種想象中的怪物，是邪惡的象征）。還有，通向烏龍?zhí)队幸粭l路叫龍?zhí)堵罚苊黠@龍?zhí)堵返拿秩∽詾觚執(zhí)?。但烏龍?zhí)兜姆g是 Black Dragon Pool，而龍?zhí)堵返姆g確是Longtan Road。應(yīng)統(tǒng)一作Black Dragon Pool。

含鄱口的翻譯也是如此，在此處是Hanpokou（含鄱口賓館Hanpokou Hotel），在另一地名中又譯成了Hanpo Pass（含鄱口）。此處的口實為隘口之意。譯成Pass恰如其分。因為pass作名詞表示“a path or road between or over mountains”山路，山口；要隘之意（據(jù)劍橋高階雙解英漢學(xué)習(xí)詞典第2版）。但此處的“含鄱”卻值得推敲一番。據(jù)導(dǎo)游講，由于含鄱口所在的犁頭尖、太乙峰和九奇峰一線和對面的漢陽峰之間形成一個巨大壑口，大有一口汲盡山麓的鄱陽湖水之勢，故得名。“含”按照通俗的解釋即口含的意思，譯成英語就是hold something in the mouth，“鄱”即為鄱陽湖Poyang Lake。照此推理，含鄱口就譯成了 Pass of holding Poyang Lake in the mouth。這種譯法對其含義把握得很準確，但顯得很臃腫。結(jié)合含鄱口得名的來歷，我們可以用swallow來表達廬山的峰之高、谷之深，把那種磅礴的氣勢完全表達了出來。站在含鄱口，一種君臨城下的感覺油然而生。因此，我們不妨把含鄱口譯成Pass of Swallowing Poyang Lake。

同一地點的翻譯出現(xiàn)了很大的差異在這里還有多處。如三疊泉的英文翻譯是Three Step Waterfall，而附近的三疊泉纜車的翻譯確是 Three-Fold Waterfall Cable Car。讓人懷疑這兩者指的是不是同一個地方。天合谷的翻譯也是出現(xiàn)相似的狀況，地圖上是Tianhe Gorge，圖例確是Tianhegu Valley。Gorge是Valley的下位詞，它更加強調(diào)山谷的深、窄和兩邊的陡峭。但無論用哪一個，都應(yīng)該盡量做到統(tǒng)一。七彩瀑布譯成了Sevencolor Waterfall，而在其宣傳圖例中，卻譯作Qicai Waterfall?？梢砸庾g，并且在英語中有對應(yīng)概念，應(yīng)該意譯。翻譯成Seven Colors Waterfall似乎較為妥當。

語言是文化的載體，語言形式的變更不可能不影響文化的傳達，文化意象的變換不可能不影響語言形式的變化。⑤比如，天合谷的翻譯Tianhe Gorge也遠沒有Heaven in Line Gorge來得傳神形象。Heaven in Line把天合谷的意蘊完全表述了出來，天成了一條線了，也就是天要合攏來的意思。天合谷的狹窄險峻一目了然?？梢姡Z言的形式變了，它所傳達的文化意象就變了。因此，在選擇音譯或意譯的時候，要做出順應(yīng)外國游客認知圖示的選擇。

一個完整的翻譯過程應(yīng)該是：作者→信道1→譯前信息→譯者→譯后信息→信道2→讀者。⑥對于景點的翻譯而言，作為譯者，應(yīng)首先確定該景點的地形地貌特征和特有的文化底蘊（大多數(shù)景點的名稱古已有之，源遠流長），選擇恰當?shù)姆g策略，進行中西相關(guān)概念的比較和甄別，以譯文讀者能夠理解、符合其認知習(xí)慣的翻譯輸出把信息傳遞給他們。檢驗翻譯得好不好的標準是，譯文是否能夠激發(fā)目標讀者與源語讀者類似的心理認知圖示。兩者的認知圖示越接近則表明翻譯的質(zhì)量越高。

（1）翻譯不對應(yīng)如：好漢坡的翻譯是 Stalwart’s Slope，譯者可能不清楚stalwart的意義。據(jù)柯林斯雙解的解釋是：A stalwart is a loyal worker or supporter of an organization,especially a political party，忠實擁護者（尤指某政黨的），并且還是一個低頻詞?！昂脻h”明顯不同于“忠實擁護者”。此處，用true man取代stalwart表示“好漢”更好。因此，建議好漢坡譯為True Man Slope。

冰川泥礫剖面Bouldey-clay Profile的翻譯也有問題。Bouldey為Boulder之誤，但是Boulder指的是大石頭，查閱柯林斯高階英漢雙解學(xué)習(xí)詞典對boulder的定義是：“A boulder is a large rounded rock”（圓形巨石）。牛津高階英漢雙解學(xué)習(xí)詞典第7版的解釋是：“a very large rock which has been shaped by water or the weather”（受水或天氣侵蝕而成的）巨石；漂礫。而clay是黏土之意，而漢語的泥礫指的主要是小石頭。如《現(xiàn)代漢語詞典》（第6版）的解釋是：“小石頭；碎石”。因此，把冰川泥礫剖面譯成Glacier Gravel Profile較為妥當。因為gravel有“small rounded stones，often mixed with sand”沙礫，礫石（據(jù)劍橋高階雙解英漢學(xué)習(xí)詞典第2版）之意，非常符合漢語的泥礫之本意。

（2）誤譯東林大峽谷 Donglin Valley Gorge中valley和gorge涵義有重合的成分，應(yīng)該去掉其中一個，根據(jù)實際情況應(yīng)去掉valley而保留gorge。因為翻譯時既要考慮當?shù)氐牡孛蔡卣?，又要適當考慮漢語的固有表達習(xí)慣。Gorge強調(diào)山谷之險峻，而valley屬于一般用詞。Gorge用在這里就更為貼切。廬山農(nóng)墾局譯成了Agricultural Exploit Station，應(yīng)為Lushan Agricultural Exploitation Bureau。首先，exploit是動詞，顯然不能用在地名當中，應(yīng)用其名詞形式exploitation；其次，局的準確譯法應(yīng)為bureau，而不是station，station的中文對譯是站。

（3）漏譯如將U型谷直接翻譯成了U-valley，應(yīng)為U-shaped Valley為宜。這屬于典型的漏譯。冰川角峰Horn Peak少譯了冰川Glacier。圖中還有多處只見漢語的旅游景點，卻無相應(yīng)的英文翻譯。如三逸鄉(xiāng)冰窖只見Icehouse，卻沒有三逸鄉(xiāng)的對應(yīng)英譯。周總理紀念室譯成了Zhouenlai Memorial Hall，總理沒有譯出來應(yīng)在前面加上Premier，即Premier Zhouenlai Memorial Hall。恭乾禪師塔Gongqian’s Pagoda缺了禪師的英譯。盡管塔多為佛教所擁有，但是其他的宗教中也有塔的身影，塔有很多種。因為這里有“禪師”，所以知道其屬于佛教。為避免混淆，這里應(yīng)加上Buddhist一詞以示區(qū)分，即Gongqian Buddhist’s Pagoda。另外，一些旅游景點，如：險峰、屋脊嶺、天合洞、天合石、三石墚瀑布、息肩亭、萬鳳園、明恥橋、五教祈福文化園等沒有提供英譯。

二、產(chǎn)生這些問題的可能原因

把漢語翻譯成英語，目的是讓以英語為母語或理解英語的外國游客看的，當然應(yīng)該站在外國游客的視角，而不是站在中國人的視角上。但是在文章中，直接用漢語拼音取代英文翻譯的比比皆是，很多地方是漢語和英語混合在一起。

九奇亭和九奇峰的九奇都用漢語拼音Jiuqi翻譯就顯得平淡無奇?！捌妗痹谶@里原指九件奇特的事物。到底是哪九件奇特的事物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查考，但我們可以把這個懸念留給游客，讓他們?nèi)グl(fā)掘、去感受。方式就是通過翻譯，用Jiuqi是無法激發(fā)外國游客的心理共鳴的。我們可以把九奇譯成Nine Wonders。九奇亭和九奇峰就分別是Nine Wonders Pavilion和Nine Wonders Peak。

大口景區(qū)的彩虹瀑布被直接音譯成了Caihong Waterfall，如此有意境優(yōu)美、獨特的名稱被音譯完全破壞了。如果意譯成Rainbow Waterfall，這種意境就完全呈現(xiàn)在外國游客眼前。

再拿大校場的翻譯為例，譯者把大校直接音譯為Dajiao，這樣翻譯就完全把大校場所固有的歷史文化意蘊給抹殺了。據(jù)歷史記載，元朝末年，朱元璋和陳友諒大戰(zhàn)時，朱元璋曾扎營在女兒城，并在大校場練兵。本為練武教習(xí)之場所，說得更通俗一點，大校場本為古代練兵習(xí)武之場所。因此，根據(jù)這一背景知識，可以把大校場譯為Ancient Military Drilling Field。

廬山也是宗教文化的圣地，中西方宗教在這里相互交融，和平相處。因此，也留下了大量的宗教文化資源，各宗教寺院、觀及教堂廣布其間。但是，從翻譯的實踐看，譯者沒有傳達出廬山本應(yīng)該有的這種宗教文化氣息和人文底蘊。如：賜經(jīng)亭Cijing Pavilion就沒有譯出其本來的文化韻味，按照意譯作Granting Scriptures Pavilion。五教祈福園的翻譯也有類似問題，五教本指五種宗教，因此，應(yīng)譯為Five Religions Praying Park。

縱觀以上的分析，其翻譯出現(xiàn)失誤的根本原因在于譯者沒有順應(yīng)母語為英語的外國游客的認知視野。

賓館、（迎）賓館、招待所、旅社、別墅、飯店和山莊的翻譯混亂，有hotel,hostel，villa和restaurant等多種譯法，如蘆林飯店譯成了Lulin Hotel，大自然青年旅社Nature Youth Hostel，林賽別墅Linsai Hotel，江鈴別墅也是用（Jianglin）Hotel，鑫苑別墅用的還是（Xinyuan）Hotel。金宮山莊 Jingong Hotel，崇雅山莊 Chongya Hotel，位于廬山植物園的招待所翻譯成了Hostel。興隆酒家Xinglong Restaurant。要知道，賓館、招待所、別墅、飯店和山莊是不同的，英語中hotel,hostel，villa和restaurant也有諸多差異。因此，該規(guī)范的也應(yīng)該規(guī)范。漢語中，我們知道（迎）賓館、旅社、招待所和飯店是對外營業(yè)的，而別墅和山莊一般是為私人所有，不對外營業(yè)。而英文中hotel指可以住宿和吃飯的地方；hostel指（為出門在外的人提供廉價食宿的）旅館、旅社；villa指（自住或出租他人的）別墅；restaurant指飯店或餐館。（據(jù)麥克米倫高階英漢雙解詞典）外國游客看到hotel，興致勃勃地來到某“別墅”或“山莊”就餐，結(jié)果卻吃了閉門羹或被告知“私人住所，謝絕入內(nèi)或不對外營業(yè)”，豈不掃興。因此在翻譯時也要強調(diào)對號入座，而不能張冠李戴，胡子、頭發(fā)一把抓。

同理，該靈活的也要靈活，以避免單調(diào)和刻板。劉重德強調(diào)“詞義決定于語境，語境是千變?nèi)f化的，因而詞的譯法也就不得不隨之千變?nèi)f化”⑦。從順應(yīng)論的角度來講，語言具有變異性使語言選擇有了可能，商討性則保證了語言選擇在高度靈活的語用原則和語用策略的基礎(chǔ)上完成，順應(yīng)性使得語言選擇具有靈活性，滿足了交際的需要。⑧但也不是不講章法的“靈活”，以嶺的翻譯為例，就可用mountain、ridge、peak三個詞來譯，并不需要千篇一律的翻譯成mountain或漢語拼音的ling。如：吼虎嶺 Houhu Mountain；虎背嶺 Hubei Mountain；土壩嶺Tubei Mountain；含鄱嶺Hanpoling。而要根據(jù)該景點的地質(zhì)地貌特征靈活翻譯，這就是該詞翻譯的語境，不能拘泥于漢字“嶺”對譯者翻譯靈活性的約束。蘇軾在《題西林寺壁》中寫到廬山給人的觀感：“橫看成嶺側(cè)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盡管如此，嶺與峰還是不同的。嶺指“頂上有路可通行的山”（據(jù)現(xiàn)代漢語詞典第6版），也就是說，嶺的高點不是一個點，而是一條線。峰指“高而尖的山頭”，它只有一個高點，而山指“地面上由土、石形成的高起的部分”?？梢姡鋸娬{(diào)山是一個整體概念。而英語的mountain與漢語的山對應(yīng)；ridge與嶺對應(yīng)；peak與峰對應(yīng)。根據(jù)地形、地貌的實際情況，吼虎嶺應(yīng)譯作Roaring Tiger Ridge；虎背嶺應(yīng)譯作Tiger Back Peak；土壩嶺應(yīng)譯作Earth Embankment Peak；含鄱嶺應(yīng)譯作Overlooking Poyang Lake Ridge。類似的神龍嶺（原譯Shenlong Peak）應(yīng)譯作Magic Dragon Peak。

總而言之，諸多的翻譯問題主要在于譯者沒有順應(yīng)英語為母語的外國游客的知識結(jié)構(gòu)、認知習(xí)慣和文化語言生活實際，無法讓他們理解，從而會造成交流障礙甚至是失敗。因而也無法達到宣傳旅游景點，加強國際交流和弘揚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目的。

①② 維索爾倫（Verschueren J）、何自然：《語言學(xué)新解》，外國教育與研究出版社2000年版，第61頁，第59—62頁。

③ 何自然：《語用三論：關(guān)聯(lián)論·順應(yīng)論·模因論》，上海教育出版社2007年版，第72頁。

④ 江西省地礦測繪院，廬山風景名勝區(qū)管理局對外宣傳辦公室：《廬山旅游地圖（第1版）》，江西美術(shù)出版社2010年版。

⑤ 王建國：《從語用順應(yīng)論的角度看翻譯策略與方法》，《外語研究》2005年第4期，第55頁。

⑥ 楊朝軍：《翻譯順應(yīng)論——Verschueren〈語用學(xué)新解〉對翻譯的影響》，《鄭州輕工業(yè)學(xué)院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2007年第1期，第92頁。

⑦ 劉重德：《詞無定譯，譯無定法——〈英漢翻譯例句詞典〉序》，《山東外語教學(xué)》1995年第1期，第40—43頁。

⑧ 何自然：《語用學(xué)新解》（導(dǎo)讀），外語教育與研究出版社，2000年版，導(dǎo)讀第21頁。

作 者：李大國，蘇州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在讀博士研究生，華東交通大學(xué)外語學(xué)院講師,主要從事詞典學(xué)和翻譯研究。

編 輯：郭子君 E-mail:guozijun0823@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