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 / 楊雪波 徐吉廷

梭磨土司官寨懷古

文·圖 / 楊雪波 徐吉廷

梭磨土司官寨 伊莎貝拉·伯德（英）攝于1898年

梭磨土司官寨位于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馬爾康縣城東32千米的梭磨鄉(xiāng)境內(nèi)。“梭磨”藏文含義為“崗哨多”。據(jù)《四川通志》、《理番廳志》載：“康熙六十年（公元1721年）置長官司，乾隆十四年（公元1749年）升安撫司，四十年（公元1775年）又升宣慰司。”最強盛時的梭磨土司為“四土”（是以原嘉絨藏區(qū)18土司中卓克基、松崗、黨壩、梭磨四個土司屬地為雛形建立起來的，亦稱“四土地區(qū)”）之首，轄有理縣的來蘇九溝，黑水五十溝半，以及今阿壩、紅原和今青海果洛藏族自治州、甘肅甘南藏族自治州部分地區(qū)，其幅員縱橫近1000里，約6萬多平方公里，相當(dāng)于一個浙江省。輝煌了數(shù)百年的梭磨土司為何在一夜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許久以來，成為我們心中難解的謎團。

金秋時節(jié)，我在朋友的帶領(lǐng)下前往梭磨土司官寨，終于有了一解心中之謎的機會。現(xiàn)梭磨土司官寨為第8代羅爾伍土司所修建，位于梭磨的木爾溪村，名為梭磨砍爾·羅爾伍寧。如今，原梭磨土司官寨宏偉的建筑已蕩然無存，惟有一高約4米的土司碉樓，還站在山坡上，昭示著當(dāng)年那段歷史。梭磨土司官寨四角碉樓位于梭磨鄉(xiāng)木爾溪村原梭磨土司官寨旁，現(xiàn)已毀壞。官寨原有東、西兩座碉樓，分別位于兩側(cè)，現(xiàn)僅存西碉。西碉坐北向南，共有九層。梭磨土司先祖是吐蕃王松贊干布后裔瑪達赤德的兒子達拉·更確斯甲，他于公元1183年從西藏阿里來到當(dāng)時位于刷經(jīng)寺的老官寨。官寨取名為澤爾登寧。后來第8代梭磨土司羅爾吾執(zhí)政期間（公元1301至1354年），于1315年將官寨搬遷到現(xiàn)在的木爾溪村，取名為梭磨砍爾·羅爾伍寧。自達拉·更確斯甲掌政時起至1913年土司鄧登班瑪仁真時期，梭磨土司延續(xù)了十六代（為不完全統(tǒng)計，前后有236年的歷史無資料可查）。1914 至1950年，梭磨以“流官”形式先后有4人執(zhí)政，其中包括第九世班禪。

當(dāng)我們一行離開汶馬公路，踏上通向木爾溪村的土路那一瞬間，心律的跳動開始把我的思緒慢慢拉回那個曾經(jīng)的年代，歷史上第8代羅爾伍土司是否也曾在這條土路上，用他那超人的睿智，與過人的膽識再一次凝望藍天之后，把遠大的夢想，構(gòu)筑于他年輕的心中，最終于木爾溪村的那片山頭，修建了一座氣勢宏偉的官寨。當(dāng)那片占地1000平方米凝聚他多年心血的梭磨砍爾·羅爾伍寧官寨最后矗立于木爾溪村的山坡上的時候，羅爾伍是否會帶著一種自豪站立于官寨樓頂那堅實的石板上，眺望著峽谷深處的雪山，喚醒山頂那被白雪覆蓋的夢與希望。土司羅爾伍的心此時又開始策謀著什么，對于后人也許永遠是一個謎，但官寨及身邊的碉樓卻開始默默承受多年風(fēng)雨的侵襲，直到現(xiàn)在還讓僅存的殘垣斷壁與一座早已破損的碉樓在木爾溪村的山坡上，等待著將來的某天，終會有人叩響殘存的石壁，靜靜回首官寨最興盛的那段光陰。

梭磨一帶春耕儀式之一——二牛抬杠

嘉絨藏寨

終于來到官寨的腳下，原梭磨土司宏偉的建筑現(xiàn)在僅存約4米的遺址，和一座約20米的碉樓。站在碉樓不遠處的草坪上，眺望天際的雄鷹，雄鷹輕顫的身軀輕輕停留于碉樓高處，但現(xiàn)存的碉樓高度，卻讓雄鷹眺望的眼眸里沒有了當(dāng)年土司羅爾伍的深邃。

梭磨土司官寨歷史上曾有多名女性執(zhí)政，若爾瑪木初和三郎若爾瑪兩位女土司是其中的杰出代表，她們分別在清朝乾隆和嘉慶年間執(zhí)政，兩者均聰明且極其開明，在她們統(tǒng)治的幾十年中為官寨帶來了真正的興盛。清乾隆年間兩次平叛大小金川，都曾得到若爾瑪女土司的幫助。平叛之后，為獎賞這位梭磨女土司，清軍將領(lǐng)阿桂把金川土司的金印給她，但她卻說：“感謝將軍的恩賜，可惜紙張?zhí)。瑹o法用?！卑⒐鹬浪窍拥乇P小，又劃歸她一些領(lǐng)地。所以當(dāng)時梭磨女土司管轄的領(lǐng)地達6萬平方公里。據(jù)說，乾隆還賜予她一尊“文官下轎，武官下馬”的金匾放置于官寨門前。由于貿(mào)易交往的頻繁，推動了當(dāng)?shù)亟?jīng)濟發(fā)展，使得梭磨土司官寨在那個年代成為極其繁華的所在。梭磨土司官寨也從那時開始被尊稱為梭磨女土司官寨。想到此處，我們心中不免對這兩位女土司多了一份敬仰：羅爾伍建立了梭磨官寨，但真正把官寨鼎立于嘉絨土地上成為傳奇的卻是兩位女性。拉開時空的記憶，回想在那個戰(zhàn)馬嘶鳴，烽火突起的時代，在大山深處的木爾溪山上，兩位嘉絨巾幗竟能將自己的謀略與膽識刻畫得如此淋漓盡致。當(dāng)站立于木爾溪街頭，受到萬民擁戴的瞬間，女土司又一次回眸官寨，她又開始思索，思索官寨的延續(xù)壯大，還有百姓的安居樂業(yè)。這些對于現(xiàn)在的我永遠是個謎。

梭磨官寨初雪

梭磨的城堡——審判官衙的大門 伊莎貝拉·伯德（英）攝于1898年

如今金匾早已消失，官寨也因土司府后繼無人，于1928年后逐漸荒廢。然而，殘存的石壁卻讓一個官寨的故事隨著日落日出永遠地矗立于梭磨鄉(xiāng)的木爾溪山坡上。

（責(zé)任編輯 劉瑜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