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坡
(安徽大學 徽學研究中心,安徽 合肥230039)
村落是中國鄉(xiāng)土社會的基層組織形式之一,引起了多個相關學科的關注,并形成各自的研究特色。在歷史聚落地理研究框架下,受村落歷史資料不足的限制,從宏觀層面概括村落發(fā)展與演變形態(tài)的成果較多,村落成為學者歸納理論模式的一個節(jié)點,但對村落的內(nèi)部結構、規(guī)模、景觀特征等微觀層面的分析稍顯不足。①建筑規(guī)劃學者對村落結構給予了足夠重視,他們運用現(xiàn)代建筑學的概念,不但注重從水網(wǎng)、巷道、節(jié)點等空間層次研究村落結構,還關注村落的整體形態(tài)、內(nèi)部的結構秩序、建筑物的空間分布等問題,這種研究取向在一定程度上為建筑師與建筑規(guī)劃提供了靈感,吸引他們從古村落的建筑布局中汲取養(yǎng)分,同時也為歷史學視野下的村落研究開辟了新鮮議題。②歷史人類學者更多地將村落視為舞臺,關注村落內(nèi)部的宗族、民俗、經(jīng)濟與物質(zhì)文化等。從20世紀90年代起,法國學者勞格文(John Lagerwey)聯(lián)合楊彥杰、譚偉倫先后在贛南、閩西和粵北等從事客家村落的宗族、經(jīng)濟與文化等的研究,他們在客家區(qū)域的50個縣幾百個村落中做了田野調(diào)查報告,收集了廣泛的資料,并與香港及梅縣的學者合作,為該地區(qū)許多村落的自然布局繪制了地圖??拼笮l(wèi)、丁荷生、陳春聲、劉志偉、鄭振滿、趙世瑜等學者在福建、廣東、山西、江西、香港、澳門以及臺灣等地建立工作坊,與歷史學者及人類學者在同一田野地點相互切磋,形成了鮮明的研究路數(shù),極大地豐富了村落研究成果。數(shù)年前,由王秋桂、丁荷生主持的“歷史視野中的中國地方社會比較研究指出:中國村落中的宗族、儀式、經(jīng)濟和物質(zhì)文化”研究計劃旨在勾勒中國歷史上不同時期普通村民的日常生活經(jīng)驗,擬評估中國村落的文化生活有沒有相對的自治性,同時想建構合適的方法來比較中國各地不同的村落,以彰顯鄉(xiāng)土中國不同區(qū)域的獨特之處。受其計劃資助,勞格文、王振忠、卞利、卜永堅等學者在徽州開展了“徽州的宗教、社會與經(jīng)濟”項目,先后出版了數(shù)部以具體村落為研究對象的深度調(diào)查成果。③
明清以來的徽州是一個宗族社會,民眾的歲時節(jié)慶、婚喪嫁娶等日常生活無不打上深刻的宗族烙印,所謂“徽俗,士夫巨室多處于鄉(xiāng),每一村落,聚族而居,不雜他姓。其間,社則有屋,宗則有祠,支派有譜,源流難以混淆”[1]第五帙第一冊正是其直觀的表達,而聚族而居也便成了徽州村落最基本的特征,圍繞宗族所開展的活動對村落的空間建構產(chǎn)生了非常重要的影響,“相逢哪用通名姓,但問高居何處村”。[2]50王振忠先生曾指出,村落與家族是明清時代徽州最基層的兩種組織,前者是地緣的自然存在,后者則是血緣的結合。但在不少村落,由于血緣和地緣相重合,村落實際上也就表現(xiàn)為同姓血緣的結合。[3]20績溪縣家朋鄉(xiāng)竹里村是一個典型的同姓血緣結合的村落,自南唐周囦遷居此地后,竹里周氏世代蕃衍,雖然沒有走出顯赫的達官顯貴、富商巨賈,但是在千余年的漫長歷程中,卻始終保持著家風不墜的發(fā)展態(tài)勢,枝蔓一直未曾隔斷。周氏長期的穩(wěn)固發(fā)展,對竹里村落空間的建構影響深遠,在村西水口槐花墩,分布著觀音閣(大士閣)、關帝廟(紅廟)、汪公廟、土地廟、五猖廟、社屋等廟宇;在村東,以云路庵為中心,則有奉先祠、準提閣、大佛堂,解放前香火很盛。根據(jù)以田野調(diào)查所收集到的民間文獻與口述史資料,對竹里這個偏僻山區(qū)村落的信仰空間結構進行考察,著力探討宗族在村落信仰空間的建構中所起的作用。
竹里,以其地水竹叢生而得名,今名仍存,屬績溪縣家朋鄉(xiāng)。家朋位于績溪東北部,距離績溪縣治所在地華陽鎮(zhèn)40余公里,東與荊州相鄰,為山區(qū)地形,東南高,西北低,東南與荊州交界的九龍戲珠、荊磡嶺等山峰,海拔均在1 200米以上,大小溪水皆由東南流向西北,戈溪河是農(nóng)田灌溉的主要河流,境內(nèi)山多田少,土地貧瘠。④竹里所處山脈屬天目山西段大贛山麓的門前巖腳,村子坐落在群山交匯處的山間谷地,村前有黃龍山、旗山、飛鳳山、門前山、鼓山,村東南有蓮花峰,村后有鐵巾山、牛欄塢山、大、小鐘形山、來龍山、云路山,村人稱村后之山呈五馬奔槽之勢,周氏始遷祖囦公之墓即位于槽嘴處,向東南望去,視野開闊,能俯瞰全村。村落周圍的山勢棱嶒峭拔,險峻萬狀,“其村之形勝,九龍鄣其東,天馬環(huán)其西南,望山云則甑峰玉屏,廻巒而聳秀,北枕大阜,則貔貅獅子倚伏爾”。“間嘗一至其地,遙見蓮峰聳秀,天字嶙峋,云踞探奇,樓臺相望”。[4]序村落外圍有海拔1 349米的飯甑尖、海拔1 278米的黃茅尖、海拔1 109米的門前巖以及山云尖、臺炮尖等山峰,竹里賴以為生的水源來自村東南方向約4公里處的麻果堨,蜿蜒曲折的水流進入竹里后沿著山勢穿過整個村子。據(jù)周光熙等人介紹,解放前竹里村內(nèi)外散落著36眼井、72口塘,既滿足了村人的生活用水需求,也能夠進行農(nóng)業(yè)灌溉。周氏依山筑舍,就勢建房,房屋分布在水流兩邊,村落布局南北扁平、東西狹長。村東為入口處,近看村落山嶺環(huán)伺,松杉茂美,綠竹濃蔭,但離開稍遠,村子便掩映在滿目青翠之中,與周圍山體融在一起。村西的地勢比較平坦開闊,與霞水村咫尺相望,現(xiàn)在通往霞水的鄉(xiāng)間公路開在半山腰中,坐車穿過竹里時,整個村子盡收眼底。
山限壤隔的地理環(huán)境,雖然阻礙了村人的外出,但也給了竹里天然的屏障,使得竹里能夠依山勢阻險以自安,保持著相對平靜的發(fā)展局面。唐末周囦初到此地,“以山水清幽,翠竹蓊郁,徙居其地,以為避亂桃源也”。時至清末政體變革之時,竹里依然“俗尚樸僿而淳古,多業(yè)農(nóng)林務耕作,不事游惰,有宗祠有會社,室廬櫛比,道路修整,田盡辟而山不童,是一自治雛形也”。[4]卷12竹里圖記竹里周氏就在這相對封閉的環(huán)境里世代相沿,香火不絕。
新安周氏的始遷祖是周垚,唐僖宗中和元年(881)任歙州刺史。周垚生固、國、囦三子,長子周固后徙居歙縣小路口,次子周國留守周坑,三子周囦在南唐年間徙居績溪遵化鄉(xiāng)的竹里。收錄在族譜中的傳記稱周囦性情澹泊不慕榮利,以詩書自娛,最愛竹,尤好山水游,“偶至遵化鄉(xiāng),以其地山水清幽,愛悅之,遂由周坑遷其地,種竹賦詩,以為樂,名其地曰竹里”。[4]卷12竹里始祖季爽公傳周囦先后娶程氏、饒氏,生子德正,死后與程氏合葬竹里玉壬山丙向,周囦便成為竹里周氏的始祖,從此周姓子孫蕃衍不絕,支分派別,以數(shù)十世計。
周囦后代也屢次外遷,在所有外遷的族人中,與竹里保持著最為密切關系的當屬遷居梅干的周璉一支,村人提及,梅干地界原為竹里周姓人的山地、田地,竹里人為了做農(nóng)活之便,便漸漸地在此地定居下來,繁衍成新的聚落。解放前直至建國后周氏宗祠遭到破壞之前,⑤梅干人過世之后均要到竹里周氏祠堂內(nèi)“進牌”,即俗稱的“梅干死人,竹里進牌”。
在竹里周氏宗族的發(fā)展史上,有兩個時期非常重要,對宗族制度的建設乃至竹里村落信仰空間的建構影響深遠,一是明末清初,二是清朝咸同年間。周氏宗族至第十八世周道興時,開始出現(xiàn)轉機,四子周璉開始在梅干定居。此后,其家聲漸揚,代有可圈可點的人物出現(xiàn)。如周道興的曾孫、第二十一世的周嚴嵩,其家財相當可觀,人稱“公家甚饒裕,財產(chǎn)甲一鄉(xiāng)”。[5]卷13傳·竹里隨著家道中興,周氏開始在地方社會公共事務與宗族建設上有所作為,如二十二世周仲立筑東風書屋,以為子孫肄業(yè)之所,周仲吉捐資重新修造司陽嶺內(nèi)外的石板路,二十二世周仲甫“歲饑賑米,濬果堨,開石嶺路”,二十五世周文暹資助里中修造橋梁諸善事,都是周氏族人投身地方社會公益事業(yè)的例證。
在這些族人的努力下,周氏宗族的制度建設得到了發(fā)展。首先是修纂族譜。嘉靖二十年(1541)正月,“我周父老子弟以宗會,謂宗法久廢,譜牒宜纂”,推舉仲弘擔綱修纂宗譜,當年七月完成,共七卷,用費 100 緡有奇。[5]卷1舊序·仲弘公敘康熙五十四年十月,意在統(tǒng)合新安周氏始遷祖垚公之子固、國、囦三公支下,具有統(tǒng)宗譜性質(zhì)的周氏族譜開始編修,次年臘月告成付梓。此次修譜,首倡者為竹里的周思式和湖里的周善達,總理為竹里的周思老、周思宣和昌溪的周齊賢,另外竹里擔任司事者35人。至此,周氏族譜已編修四次。其次是建造祠堂。隆慶元年前后,周氏宗祠開始建造,二十二世周仲俊在隆慶元年因宗祠雖建,但尚未落成,便捐助宗祠門前的石鼓。二十二世周仲甫慨捐百金,以妥先靈,其弟周仲立“亦如之”,并親手畫出宗祠中的梁楣斗拱,交由工匠雕鏤,“栩栩猶有生氣”。由此可知,周氏宗祠的建造主要是由明代嘉萬時期的二十二世族人負責。
這一時期對竹里村落空間結構產(chǎn)生重要影響的人物是二十四世的周嘉賓。嘉賓,號云都,崇禎年間,因“才略邁眾,兼善陶白術”,“邑宰知其能,辟為委吏,謹蓋藏,慎出入,而倉庫豐盈,克稱職”。后堅辭不就,專習舉子業(yè),于崇禎十六年被補為國子監(jiān)生,洵為群賢領袖。明清江山易代之際,退居鄉(xiāng)里。嘉賓田園豐裕,時常救荒賑饑,“歌聲幾遍道路”。其后,“有積蠹計欲侵其余潤,公以理拒之,遂懷忿,會巡按公駕臨徽郡,蠹脅鄉(xiāng)棍之無知者羅織其詞,以誣害之”。[5]卷13傳·竹里嘉賓長子周文冕“奮不顧身,百計求釋,凡辨誣呈詞,皆出其手,黑白既分。巡按公深知其枉,立洗其冤”。[5]卷13傳·竹里此次事件之后,嘉賓厭世道崎嶇,人情險巇,便與方外者游去,出家為僧。周文冕見無法阻止,便建造云路山房以適其志。⑥不過,據(jù)族譜中嘉賓傳記的記載,稱嘉賓“居里許營魏殿于云路山,殿后建準提閣,閣西造奉先祠,祠之前曰云路館,館之右曰望月樓,而居其中焉。謝賓客絕往來,日以飯僧奉佛為務,終其天年,享壽七十有七”。云路庵、準提閣、奉先祠、云路館、望月樓,構成了竹里村東一個頗為壯觀的建筑群,人稱此處“梵宇莊嚴,樓臺相望,名花異卉,并塒其間”。[5]卷13傳·竹里云路館可以視為周氏的家塾,是周姓子孫的肄業(yè)之所。奉先祠主要供奉周氏上門分祠的祖先。此后,云路庵香火漸盛,和尚不斷增多,周氏族內(nèi)也有數(shù)位出家為僧者,如二十六世思三、思壽,二十九世社五皆出家做了和尚。民國年間,云路庵和尚因內(nèi)部不合,分為東西兩邊,不過兩邊還是合資在庵后面建造了大佛堂,置有大鼓、大鐘,規(guī)模宏敞,前來燒香的信士絡繹不絕。據(jù)今人周海?;貞洠坡封譃槿g,中間是廟,供奉佛像,兩邊是和尚住處,有四五個和尚,香火比較旺盛。
咸豐九年(1859),太平軍攻進徽州境內(nèi),績溪縣因地處徽州府與寧國府之間的通道上,太平軍出入績溪數(shù)次,地方民眾“幾無日不在風聲鶴唳,水深火熱之中,瑣尾相連,死亡枕籍”。[6]自序僻處山區(qū)的竹里也沒能逃脫戰(zhàn)火的蹂躪,咸豐十年,太平軍逼近竹里,周氏族人倉皇躲入山間,其后又有一股太平軍由昌化、荊州翻山越嶺而至。為抵御太平軍,周順春和三十一世周興霖、周興維等人在竹里組織了團練,“擇里驍勇子弟訓練成團,依山為卡,賊至不得逞,里人重賴之。”[7]卷12傳記即使如此,竹里受到的破壞依然非常嚴重,許多房屋被焚毀,太子廟、周氏宗祠也蕩然無存。戰(zhàn)爭結束后,周氏宗族開始進行村落的重建工作。梅干的二十九世周啟岐約其宗人倡議復建周氏宗祠,族人都認為工大費巨,面有難色,周啟岐便與族人周順昇力任其難,激勸備至,最終和族人鳩工庀材,先修復宗祠的兩廡與寢室,進栗主,修祀事,清厘祠產(chǎn),雖然一切都很簡陋,但終歸使得“兵燹后竹里祠之得以妥先靈,舉祭事”。[7]卷12傳記周啟岐之子周興維擔任修祠工程的出納,謹慎從事,受到族人的稱贊。宗祠初步修復后,對原先毀壞的祖先牌位重新進主,并邀請分遷各處的囦公支下子孫捐牌費,四世可二公自竹里遷居石歇,其子孫接到邀請后,考慮到自身也要修復祠堂,用錢甚多,只得捐錢50兩,為 “二十二世祖社順公及孺人徐氏、俞氏、程氏于老祠進一神主,配享血食,其余群昭群穆皆無從安置”。[8]卷2祠堂記
在周氏族人的世俗生活中,除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nóng)業(yè)勞作外,燒香祈神、祭祖祀墓等也是重要的活動事項,太子會、大年會、施孤會等名目繁多的會社活動,成為他們?nèi)粘I铐汈Р豢煞指畹囊徊糠?。通過梳理周氏宗族的脈絡,可以看出竹里村落的開發(fā)與其發(fā)展同步進行,竹里逐漸形成了一個比較獨特的信仰空間格局,村東以云路庵為中心,有奉先祠、準提閣、大佛堂,村西水口處則有關帝廟、汪公廟、社廟、五猖廟、觀音閣、土地廟環(huán)伺在槐花墩附近。周氏宗祠坐落在距離水口約二百米處,自宗祠向東約百米處為南門支祠,太子廟位于支祠后面。
雖然沒有直接的文字記載可以確定上述廟宇的建立時間,但是在康熙《周氏族譜正宗》卷十四中,收錄了“大宋故處士囦公同孺人程氏之墓附曉公同孺人胡氏壬山丙向”墓圖,該圖實際上也可以視為竹里的村落圖,圖中繪有村落周圍的山水、道路與村內(nèi)的宗祠廟宇。圖上明確標示著今天的水口處有關帝廟和大士閣,關帝廟左后首也畫著幾處建筑。據(jù)周國發(fā)等人實地指點,并結合現(xiàn)在竹里人在槐花墩修復起來的關帝廟、觀音閣、土地廟等廟宇,基本上可以確定,在水口處,自東向西依次是土地廟、五猖廟、社屋、關帝廟,大士閣(觀音閣)、汪公廟在關帝廟背后約二十米的山腰處,其中汪公廟在左,大士閣在右稍居上,該處地勢平坦,汪公廟規(guī)模較為宏大。⑦
廟宇之外,竹里還有名目繁多的祭祀祖先和神靈的會社,如大年會、太子會、汪公會、清明會等,作為適應一定社會群體的祭祀、互助、娛樂等需要而結成的組織,會社既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了村落、宗族與部分群體的祭祀需要,又能滿足他們的經(jīng)濟需求乃至文化需求。
竹里周氏僅是徽州上千個村落中極為普通的一個宗族,與汪氏、程氏、胡氏等徽州其他故家大族相比,無論是經(jīng)濟實力,還是政治地位上都無法相提并論,但即便如此,周氏卻能保持千年基業(yè)。檢視竹里周氏的發(fā)展過程,不難看出,周氏曾出現(xiàn)了對宗族制度建設做出一定貢獻的成員,他們對竹里村落空間的建構出力尤多。這樣一個并不具有代表性的村落或許代表了徽州湮沒在歷史深處眾多村落的發(fā)展軌跡。
在明清徽州村落社會中,會社扮演著無處不在的角色,它廣泛而深入地介入其地方各種物質(zhì)的、制度的、精神的社會活動之中,并代代賡續(xù),相沿成俗。竹里數(shù)量繁多的廟宇和會社活動,與周氏宗族的日常生活息息相關??梢钥吹?,隨著社會的發(fā)展,社會秩序趨向多元,社會關系趨于流動,宗族血緣關系不足以維系宗族組織的現(xiàn)實基礎。在這種情勢下,在宗族內(nèi)部通過互相合作而結成的徽州社會現(xiàn)實而瑣碎的日常生活中,會社活動往往成為彰顯宗族實力與鞏固宗族在地方社會位置的一種體現(xiàn)。
注釋:
①代表性成果主要有:宮崎市定:《關于中國聚落形體的變遷》,劉文俊主編《日本學者研究中國史論著選譯》第三卷,中華書局1993年版;王建革:《華北平原內(nèi)聚型村落形成中的地理與社會因素》,《歷史地理》第16輯,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尹鈞科:《北京郊區(qū)村落發(fā)展史》,北京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王慶成:《晚清華北村落》,《近代史研究》2002年第3期;黃忠懷:《整合與分化:明永樂以后河北平原的村落形態(tài)及其演變》,復旦大學歷史地理研究中心博士學位論文2003年;魯西奇:《散村與集村:傳統(tǒng)中國的鄉(xiāng)村聚落形態(tài)及其演變》,《華中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3年第4期。
②以徽州古村落的研究為例,主要成果有:陸林等著《徽州村落》,安徽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張曉冬:《西遞古村落結構研究》,《小城鎮(zhèn)建設》2003年第10期;王浩鋒:《徽州傳統(tǒng)村落的空間規(guī)劃——公共建筑的聚集現(xiàn)象》,《建筑學報》2008年第4期;卞利:《明清徽州村落的自然和文化特征及其村落與民居關系研究》,《安徽建筑工業(yè)學院學報》(自然科學版)2013年第5期。
③主要有吳正芳:《徽州傳統(tǒng)村落社會——白楊源》;許驥:《徽州傳統(tǒng)村落社會——許村》;柯林權:《徽州傳統(tǒng)村落社會——溪頭》;卜永堅、畢新丁編:《婺源的宗族、經(jīng)濟與民俗》(上、下冊);王振忠編:《歙縣的宗族、經(jīng)濟與民俗》,以上各書均由復旦大學出版社出版。
④績溪縣地名辦公室編《績溪縣地名錄》,1988。
⑤即周氏總祠,竹里另有上、中、下、南四個支祠,即老屋,上門祖是積公、榮公,中門祖是璉公,下門祖是文公,南門祖是鑑公,查閱譜系,得知他們都是第十九世人。據(jù)2010年8月12日,在績溪縣家朋鄉(xiāng)竹里村周光熙家中對周光熙的訪談。
⑥據(jù)周光熙、周國發(fā)、周海福等人的口述,嘉賓是因與霞水村的胡壽亭打官司失敗,無顏回家,便到尚村出家做了和尚,嘉賓之子就在竹里建了云路庵,買了幾個和尚,請嘉賓回來住持,上門子孫并捐了十八畝山、十八畝田、十八畝地,作為寺里的財產(chǎn),即竹里人世代相傳的“三個十八”。
⑦民國時期,汪公廟被改為竹里小學堂,廟宇改作大會堂,觀音閣辟為教室,菩薩像沒有毀掉,而是用竹簾遮住,廟前空地成為操場,霞水、尚村、坎頭等附近村落的適齡兒童皆來就學,胡家、和陽等稍遠處的學生全部住校,因教育質(zhì)量高,學生由四五十人增加到九十余人。1944年被改為戈溪鄉(xiāng)第二中心小學,名譽校長是周德之,教師有周明塵、周光熙、唐和鳴、唐加華、汪則綱等。
[1]程庭.春帆紀程[C]//王錫祺.小方壺齋輿地叢鈔.杭州:杭州古籍書店,1985.
[2]方西疇.新安竹枝詞[C]//歐陽發(fā),洪剛.安徽竹枝詞.合肥:黃山書社,1993.
[3]王振忠.明清以來徽州村落社會史研究[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
[4]周氏重修族譜正宗[M].民國元年刻本.
[5]周氏族譜正宗[M].清康熙五十五年刻本.
[6]胡在渭.徽難哀音[M].1924年刻印本.
[7]周氏族譜正宗[M].民國元年刻本.
[8]績溪仙石周氏宗譜[M].清宣統(tǒng)三年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