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那一代人是從小唱著《我愛北京天安門》這支歌長大的。在我幼小的心靈里,北京是神圣的,而天安門更是圣潔的殿堂,我多想親眼看一看天安門?。?img alt="" src="https://cimg.fx361.com/images/2017/02/11/xzxz201508xzxz20150822-1-l.jpg" style="">
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地幻想著:既然是“北”京,那一定就在我們村子的北面,只要往北走、再往北走,就一定能看到天安門。
在一個夏日的上午,我和一個小名叫二閨女的鄰家女孩一起去北洼割豬草。那天,我們走了很遠很遠,那是我第一次走那么遠的路。猛地,我抬頭往北邊一望,隱隱地看到遠處有一幢紅色的房子,高高地矗立著。
我激動得差點跳起來:那不就是天安門嗎?簡直跟畫兒上一模一樣!
“快看!天安門!”我忍不住喊了起來。
二閨女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就是天安門嗎?”
“是?。∧憧?,跟畫兒上一模一樣!”
二閨女也興奮起來。
“走!咱們到天安門跟前看看去!”我背起竹筐,拉著二閨女就朝著天安門的方向跑去。
天氣愈發(fā)地熱了,毒辣辣的太陽曬得我們滿頭大汗,我們的腳步也漸漸慢了下來,但我們?nèi)匀粓猿种白???墒?,走了好半天,天安門看上去似乎離我們還是那么遠,二閨女終于動搖了。
“今天太晚了,家里人找不到我們怎么辦?”二閨女止住了腳步。
確實太晚了,憑著頭頂?shù)奶枺遗袛嘁呀?jīng)快到中午了。田野里靜悄悄的,一絲風也沒有。只有一株株與我們差不多高的玉米,沒精打采地站在那里。四下里看看,大片的田野里,只有我和二閨女兩個人,我突然有點兒害怕了。
是啊,要是家里人找不到我們怎么辦?這里離家那么遠,家里人是不會找到這里來的。
想到這里,我也有點兒退縮了,但又不甘心就這樣返回去。我站在原地,腦子里不斷地翻騰起來——是去?還是不去?二閨女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對我說:“等下次咱們再去!下次,咱們就早點從家里出來!”
“好吧,那咱們就下次再去!”我終于同意了。
回家的腳步似乎輕快了許多,我要告訴爸爸媽媽、哥哥姐姐:我看到天安門了!
一進家門,哥哥正在院子里的大樹下看書,我便興沖沖地朝哥哥喊:“哥哥!我看到天安門了!”
哥哥一臉疑惑的樣子,問:“在畫兒上?”
“不是!”
“那,在電影上?”哥哥又追問道。
“不是!我看見真的了!”
哥哥似乎更加不明白了:“看見真的了?在哪里看見的?”
“在北洼!”
哥哥突然大笑起來:“你知道天安門離咱們這里有多遠嗎?幾百里!要坐汽車才能看到!”
哥哥比我大五歲,我當然知道他比我懂得多,但我仍然堅信:我真的看到天安門了!還不解地問他:“你們天天去北洼,就一回也沒看到過嗎?”
我又急忙跑到屋里,對正在做飯的媽媽和姐姐說:“媽媽!姐姐!我看到天安門了!”
“你說什么?” 媽媽和姐姐都把不解的目光投向我,她們好像沒聽清我的話。
這時,哥哥跑過來,笑嘻嘻地告訴媽媽和姐姐:“小妹非說她在北洼看到天安門了!”
媽媽和姐姐一聽,都忍不住大笑起來。媽媽對姐姐和哥哥說:“誰知這孩子看到什么了?竟當成天安門了?”
于是,姐姐和哥哥便使勁地想——我到底看見了什么?突然,姐姐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她準是看見古莊看護大閘的小屋了!”
后來我才知道,古莊是我村北面的一個村子,離我村只有四里路??磥恚谴挝液投|女最多也就走了二里多。再后來,我也曾多次來到那個看護大閘的小屋跟前,眼前的小屋再也沒有了當初想象中的莊嚴與神秘。只因為它建在大堤上,所以,遠遠望去,就那么高高地矗立著。
十多年以后,我第一次去了北京,第一次見到了真正的天安門。面對莊嚴肅穆的天安門,想起小時候第一次看到“天安門”的情景,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地笑了起來。
劉建華,1969年出生,在河北省獻縣婦聯(lián)會工作。1987年發(fā)表處女作,2012年開始接觸兒童文學。2014年初,開始給各少兒報刊雜志投稿。至今,有120多首(篇、段)兒歌、兒童詩、童話被多家報紙雜志采用。另外,有22首兒歌在多次比賽中獲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