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慶岳
某次旅程一人飛渡太平洋,夜幕里寂寞地窺視著圓窗外的暗夜。忽然注意到一只僵死的蝴蝶攀附在窗玻璃外,凜凜疾風里細爪死死鎖住不松開。很受震撼,揣想并暗問著那不知名的蝴蝶:蝶啊蝶!為何會這樣舍命地攀附機體呢?是想飛去自己到不了的地方嗎?……你要是死了后悔嗎?
想著自己的人生,有時似乎也如那蝶,不斷地向高處飛去。然而每次振翅,都是在亮麗與寒凜間走索獨舞。彼端的召喚逐漸清麗,欺身的風也愈加寒凍。難道……攀上某個大飛行體,就是某種蝴蝶般的宿命答案嗎?
蝴蝶終于與我同樣抵達海洋彼端的某城市。離機前,望向標本般已然死亡的蝴蝶軀干,我喃喃說著某種類似祝福的囈語:蝶啊蝶,畢竟我們都還是到達了這座城市了??!
(選自臺灣聯(lián)合文學出版社《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