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志強
有個佛家故事:一個小和尚整天撞鐘。照他的理解,晨起暮色,每天撞一次鐘,就是那種“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的機械單調(diào)和簡單重復,每個人都會。半年下來,方丈卻宣布調(diào)他到后院劈柴挑水,原因是他難司撞鐘之職。小和尚不服氣:“我撞的鐘不準時、不響亮?”方丈語重心長地說:“你的鐘撞得不是不響,但鐘聲空泛疲軟,沒有什么力量,因為你心中無‘鐘’”。
“鐘聲不僅僅是寺里作息的準繩,更為重要的是要喚醒沉迷的蕓蕓眾生,達到激濁揚清、心靈空明的境界。為此,鐘聲不僅要響亮,而且要圓潤、渾厚、深沉、悠遠。心中無‘鐘’,即胸中無佛。不虔誠,不敬業(yè),怎能擔當神圣的撞鐘工作呢?”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其實在佛家的眼中并不是那么簡單而毫無意義。
也許“認真”是一項無法保證豐收的艱苦耕耘。認真是形而下層面的行為,它收獲的往往是形而下層面的滿足,它使人生的原生態(tài)得以展示,也使人生的豐富性得以體現(xiàn)。
荷蘭思想家斯賓諾莎一生窮困潦倒,以打磨眼鏡片維持生活。白天,他在昏暗狹小的作坊里一絲不茍地淬煉、打磨、裝配,每個程序都精益求精,幾乎比夜晚在燈下寫哲學著作還要虔誠。在他生活的城市里,沒有人意識到斯賓諾莎將是影響幾個世紀人類精神領(lǐng)域的大思想家,卻都知道他是手藝精湛的工匠。艱辛的勞動使斯賓諾莎雙目失明,英年早逝。但若沒有認真打制眼鏡片的勞動姿態(tài),也就不可能有在思考和寫作中燃燒自我的精神境界。前者為后者奠定了尋求永恒價值的根基,后者是前者在另一種勞動形態(tài)上的升華。在為世人尋求光明這個意義上,斯賓諾莎打制的每一副鏡片與寫下的每一頁手稿都具有同等的價值。
認真是我們對生活、對人生的一種態(tài)度,一個事事都認真的人,定是一個熱愛生活懂得生活的人,他也許會是一個平凡的人,但絕對不會是一個平庸的人,他的生命將因為他的認真而變得豐滿而充實。他的人生沒有虛度,而且在認真對待的每一件事情中被賦予了巨大的意義,為人所不肯為,終成人所不能成。
(冰淑摘自《不可不知的佛教故事全集》)
?小瞬間;死亡更不是生命的答案,它是推動我們繼續(xù)前行、探索生命真相的旅行驛站。真實而完整的人生便是包含了生與死的不息過程,在圣者、佛菩薩的眼中,生與死等量齊觀,無限的生死只落實到當下一念間——覺與迷,才是真正的生與死。
禪者以一念不覺為死人,大乘菩薩以一念忘失菩提心為墮落,即使一般凡夫,也在用自己的一念造就著天堂和地獄。
(余娟摘自《生命時報》2014年2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