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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生贏家

2015-10-21 09:01銀少女
桃之夭夭A 2015年10期
關(guān)鍵詞:梅子大王

銀少女

兔中翹楚,妖中豆腐

我叫白荼,是只天資聰慧的兔精,歷經(jīng)數(shù)百年修煉成人形,乃梅子山大王是也。

但我萬萬沒有想到,在我的掌管下一向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梅子山某天發(fā)生了件慘無人道的事情,風(fēng)華正茂的野雞精慘遭毒手,半邊翅膀被打折不說,渾身雞毛更是讓人拔了個干凈,毛不蔽體地被扔在山腳下,真是聞?wù)邆模娬呗錅I。

我不忍直視野雞精的玉體,轉(zhuǎn)而大怒道:“豈有此理,是本大王派野雞精去巡山,誰敢這樣對他?”

于是我?guī)е粠托〉苈晞莺拼蟮鼐儍?,剛大刀闊斧地走到半山腰的一座洞口前,一抹清麗的身影突然闖入我的視線。

彼時(shí)的本大王情竇初開,正是漫山遍野的小妖爭先恐后獻(xiàn)媚的對象,可我對那蛇精、蜘蛛精之類的偏偏不感冒,只在看到眼前這名少女時(shí)才恍然覺得心跳得好快。這大概就是人類所說的一見鐘情吧。

美人察覺到我的目光,眼波瀲滟,輕啟朱唇:“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p>

連罵人都這么美,我感覺我已經(jīng)深深地淪陷。

“大王你看!”就在我?guī)缀醢烟嬉半u精報(bào)仇的事拋到腦后時(shí),我的心腹烏龜精忽然驚呼起來。

我方才注意到美人此刻手中握著一把雞毛撣子,她正漫不經(jīng)心地拂去山洞前石凳上面的灰塵。我總覺得那雞毛有點(diǎn)眼熟……

那不就是野雞精的毛嗎?簡直喪心病狂!

出來混,最講究一個“義”字!野雞精是我拜把子的兄弟,拔毛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是美人,我也不能心慈手軟!

在我的示意下,早已按捺不住要替好姐妹野雞精報(bào)仇的烏鴉精邁開雙腳,一個箭步?jīng)_到那兇手面前,搶過她手中的雞毛撣子,聲音洪亮地喊道:“你這偷毛賊,現(xiàn)在人贓俱獲,還不快束手就擒!”

不愧是全梅子山最有文化的烏鴉精,講起話來深得我心。我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還未來得起稱贊它兩句,只聽得一聲悶哼,原本生龍活虎的烏鴉精此刻掛在樹上,頭上還冒出縷縷青煙。

“還有誰想來嘗一嘗本仙的拳頭?”美人在一邊示威。

我從沒想過眾叛親離這種事情會發(fā)生在我身上,所以當(dāng)我看到原本聚集在我身后耀武揚(yáng)威的手下們一溜煙全跑了,就連行動最遲緩的烏龜精也狂奔了幾十米遠(yuǎn)的時(shí)候,本大王的內(nèi)心是崩潰的。

“怎么樣,你先動手還是我先動手?”美人向我問道。

“算你走運(yùn),本大王從不打女人!”

其實(shí)當(dāng)她說出“本仙”的時(shí)候,我就知道我打不過她。秉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我撂下一句狠話,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遁了。

那便是我和方溏的初遇,沒有漫天飄舞的花瓣雨,沒有驚心動魄的劇情,但是若干年后,方溏同我說,我那日不戰(zhàn)而逃的窩囊樣,一直深深烙印在她腦海。

脫衣流鼻血大法好

方溏正式落戶梅子山,這對我來說,無疑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每日有一位桃花似的美人兒在眼前,賞心悅目;憂的是此后梅子山算是來了尊菩薩,一眾小妖被她欺壓得苦不堪言。

方溏自稱是仙界的見習(xí)小仙,以維護(hù)人間正義為由,禁止梅子山眾妖去騷擾山下的村民,還不讓做攔路打劫的生意,最可怕的是在她的淫威之下,我的手下們一個接一個地叛變了。

曾經(jīng)被我拒絕無數(shù)次的蛇精首先轉(zhuǎn)投方溏的陣營,成日叫囂著要推翻白荼大王的陰暗統(tǒng)治,在神仙姐姐方溏的帶領(lǐng)下全山奔向幸福的生活……

扮成美女去勾搭人類漢子的蜘蛛精在被方溏識破后,抽完了一肚子的蛛絲也只是義憤填膺地指著方溏的鼻子罵道:“你們仙界的人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代表妖界向你表示強(qiáng)烈的譴責(zé)?!眲偭R完便跑得無影無蹤。

只有昔日與我情同手足的烏龜精對我不離不棄,除此之外還有共同在家養(yǎng)毛的烏鴉精和野雞精姐妹表示會與大王共進(jìn)退,必要時(shí)會出來替我收尸……

眼見著在梅子山的地位岌岌可危,本大王不干了。

于是我約方溏出來談判,然后壯著膽子道:“梅子山是本大王的山,梅子山上的東西都是本大王的,你要想待在這里,就要做本大王的女人!”

方溏不以為然:“若是我不呢?你拿我怎么樣?”

我怒了:“上一個敢不聽我話的人,現(xiàn)在墳頭草都已經(jīng)一丈多高了!”

“好呀,我倒要看看。”方溏叉著腰看我,笑得狂妄。

我醞釀了片刻,提氣收腹,集中意念就要念咒。

“大王,你要做啥?”阿龜擔(dān)憂地看著我。

“大王的心思你別猜!”我莞爾一笑,“其實(shí)我只是想調(diào)戲一下她。”

“嗖”的一聲,方溏周身升起一圈火焰,與此同時(shí)她身上的衣物也在急劇減少。

說來慚愧,這就是小弟我閑來無事自創(chuàng)的脫衣流鼻血術(shù)。

單薄的內(nèi)衣里方溏窈窕的身段若隱若現(xiàn),我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看,不禁流下兩行鼻血來。

方溏好看的笑容瞬間僵住,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下一秒我便連同烏龜精一起飛上了云霄。

天下法術(shù),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大約就是這個道理吧。

我被方溏打斷了兩根肋骨,在自己洞中臥床休養(yǎng),一晃就是好幾天。

那夜暴雨滂沱,狂風(fēng)大作,使得梅子山籠罩在一個極詭異的氣氛下。

好不容易雨停了,我正找了個草叢解手,空氣中飄來一絲血腥味,夾雜著方溏的氣息,我感到不大對勁,便循著氣味找過去。當(dāng)我總算尋到她時(shí),看見方溏披頭散發(fā)地站在一旁,面色慘白,而她的腳邊,竟臥著一具人的尸體,即便已經(jīng)斷了氣,鮮血仍汩汩流出,鮮紅一片。

我從未見過如此慘狀,大腦一片空白過后,撒腿就跑,邊跑邊扯著嗓子喊:“神仙殺人啦——”

而當(dāng)我狂奔出幾十米后,忽然感覺有一股力量將我吸住,任我怎么掙扎都逃不開,只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拉了回去。

方溏對我施了個咒,我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方溏蹲下身,把那個死狀恐怖的尸體翻來翻去檢查了一遍。

我在心里暗暗罵道:實(shí)在重口味。

方溏從那尸體的腰間掏出一塊沾了血的令牌,足以證明這人是來自不遠(yuǎn)處的一個名為清運(yùn)城的地方。據(jù)她所說,殺害他的并非人類,而極有可能是妖物,并且她趕到時(shí)還親眼窺見了妖物逃跑的背影。

“可惜沒追得上,讓它給跑了?!狈戒绾藓薜卣f道,又一臉嫌棄地拉過我潔白的衣袖將自己手上的血污揩了個干凈。

“好,我相信人不是你殺的,但是你快放了我!”啊!本大王是有潔癖的,別攔著我,我要回家洗衣裳!

清冷的月光下,方溏回過頭看我,明眸皓齒,笑得狡黠。

情敵相逢

為了維護(hù)人界的安定,鏟除為非作歹的妖物,方溏作為一名有理想、有志向的神仙,決不會袖手旁觀。

這尊活菩薩終于要收拾東西滾出梅子山了,這正是本大王求之不得的事,然而此刻我一點(diǎn)也高興不起來。

“喂,你自己要走,硬要拉上我作甚?”我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正是昨夜反抗留下來的痕跡。方溏用捆妖索將我拴住,于是此刻我正滿臉不快地被她拖著走街串巷。

“我正好還缺一個打雜跑腿的跟班,為免你危害人間,本仙決定收了你。”方溏神采飛揚(yáng)道。

清運(yùn)城的街道人來人往,想我堂堂梅子山兔大王,被當(dāng)狗似的拴著游街就夠羞恥的了,一路上走來還沒少人嘲笑我是怕媳婦的小男人,此刻我真恨不得找個洞鉆進(jìn)去,或者挖個坑把方溏埋了。

到了一處民宅,不知為何門口圍滿了人,還有一隊(duì)侍衛(wèi)打扮的人馬停留,憑著妖怪的嗅覺,我能察覺到定是出了人命了。

方溏見狀,拽著我就靠了過去。

一名男子陳尸在地上,死狀與我那晚在梅子山碰到的人相當(dāng),都是表情驚恐,胸前被開了個巨大的口子,內(nèi)臟破碎不堪,實(shí)在凄慘。

我身旁的方溏臉色凝重,伸手欲觸碰尸體,卻讓人攔住了。

我頓時(shí)對這位英雄肅然起敬,抬頭望去,卻看到一名容貌俊美的黑衣男子,他只說了一句“姑娘住手”后便沒了下文,而是直勾勾地盯著方溏的臉。

方溏也瞪著大眼睛看他。

然后二人面色皆是大喜,相視而笑后異口同聲道:“是你。”

“墨大哥,真想不到會在這里遇見你?!?/p>

悅來客棧里,我坐在一旁,沉著臉看方溏和那個半路殺出來的墨痕公子喝茶聊天。

“我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小妹你,十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那么好看?!蹦凵ιδX袋,憨厚一笑。

他們二人哥哥妹妹的叫得親熱,我卻分明看出了奸情來,心里越發(fā)不爽。

所以在提著茶壺的小二路過時(shí),我使了個法術(shù),小二絆了一跤,裝著滾燙茶水的茶壺連著幾碟小菜往墨痕的頭上蓋去。

方溏面露驚慌之色,墨痕卻不慌不亂,只是輕輕念出一串咒語,原本就要砸在他身上的茶壺和碟子竟懸浮在半空中,然后穩(wěn)穩(wěn)落在一旁的桌子上,茶水半滴沒灑。

方溏忍不住驚嘆:“墨大哥,你的法術(shù)又精進(jìn)了。”

我不禁面露鄙夷之色,一點(diǎn)點(diǎn)雕蟲小技就讓這女人犯花癡了,真是沒出息!

墨痕有些不好意思道:“哪里,自從我修仙失敗后便不再專注修煉法術(shù),只是云游四海,做個游手好閑的捉妖師罷了?!?/p>

語畢,他忽然看向我,話鋒一轉(zhuǎn)道:“只是,小妹,你為何會同只妖在一起?”

“他不會害人,只是我的寵物而已。”

她話音未落便遭到了我的眼神抗議。

墨痕識趣地點(diǎn)頭,沒有再追問下去,他道:“近日清運(yùn)城不太平,有妖物作祟,距今已經(jīng)死了不少人了,你可是為此事而來?”

方溏便將在梅子山的所見一五一十地告訴他,然后二人自動達(dá)成默契:一起抓妖,共同進(jìn)步。

我和方溏便在悅來客棧要了兩間廂房住下,本來這是我與她獨(dú)處的大好時(shí)機(jī),偏不巧的是那個墨痕也住在這里,最讓我不爽的是他的屋子就在不遠(yuǎn)處,緊挨著方溏的那間。

不得不承認(rèn),作為梅子山的顏值擔(dān)當(dāng)者,英俊瀟灑的本大王,吃醋了。

雖然方溏為人霸道,行事彪悍,一言不合便要揍得我漫山遍野跑,但是不管怎么說也是我一見傾心的女子,我在心里早已經(jīng)決定非她不娶,怎么能容忍有人覬覦她?

于是我潛伏在窗前,警惕地盯著墨痕的一舉一動。

果不其然,他才在房里待了不久便出動了。

我迅速奪門而出,同他一起出現(xiàn)在方溏的門口。

“墨痕公子,這么巧,你也來找我家溏溏?”所謂狹路相逢,我故意加重了“溏溏”的讀音,意在宣示主權(quán)。

門“吱呀”一聲打開,我?guī)缀跻创袅?。此時(shí)的方溏已然梳洗完畢,洗掉了臉上的風(fēng)塵,換了掌柜給的女裝,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莫非……她是知道墨痕會來找她才刻意打扮的?

我簡直妒火中燒,然而方溏看也不看我一眼,笑意盈盈地將墨痕領(lǐng)進(jìn)房門后便將我關(guān)在了外面。

要?dú)ⅲ葰⑽野?/p>

昨夜我心中郁悶,坐在屋頂對著月亮詛咒墨痕詛咒了一整夜,但顯然沒有什么成效。

第二天起床還是看到他神清氣爽地坐在那里招呼我和方溏用早點(diǎn),然后二人又興致勃勃地商議要在清運(yùn)城游山玩水。

輕浮的女人,也不知道是誰不久前還大義凜然地說要斬妖除魔、為民除害,轉(zhuǎn)眼就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當(dāng)然不會讓她得逞。

他們有說有笑地在河上泛舟,暈船的我在另一頭嘔吐,生悶氣;他們歡天喜地地烤蘑菇吃,我偏又吃了有毒的那顆,滿腦袋都在放煙花。本以為這已經(jīng)很慘了,想不到最讓人惱火的在后頭。

我想不到這二人如此喪心病狂,此刻我被方溏變回了白兔原形,在網(wǎng)中縮成一團(tuán),被懸掛在樹上。一陣妖風(fēng)襲來,迷住了我的雙眼,再睜開眼時(shí)便看到一只毛茸茸的巨大怪物。

就在山妖張開血盆大口要咬我腦袋的時(shí)候,方溏和墨痕從一旁的草叢中一躍而出,轉(zhuǎn)眼間就把那只妖怪揍得倒地不起。

我奮力掙脫網(wǎng)繩,剛落到地面便指著方溏罵罵咧咧:“豈有此理,這種小角色老子隨便都能應(yīng)付得了,你憑什么拿老子當(dāng)誘餌?”

“就是拿你尋開心,怎么樣?”方溏挑釁地看著我。

我也不甘示弱,靈機(jī)一動,提氣收腹,集中意念準(zhǔn)備念咒,沒錯,正是我屢試不爽,且僅對雌性生物有效的脫衣流鼻血咒。

“啊!墨痕你快堵住他的嘴!白荼你個混蛋!”方溏回想起在梅子山的那一幕,頓時(shí)臉色大變,急得上躥下跳。

一旁正小心翼翼把山妖綁起來的墨痕聞言一頭霧水,卻在看到方溏通紅的小臉時(shí)忍俊不禁,發(fā)出爽朗的笑聲來。

此景甚是溫馨。

然而這溫馨沒持續(xù)多久,便被方溏的驚呼聲打破。

那墨痕笑著笑著,忽然兩眼一翻,昏過去了,怎么拍都拍不醒。

最后還是我甘當(dāng)苦力把他背下了山。

我咬牙切齒地對方溏說道:“讓你尋開心,還替你背奸夫,我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方溏抬腳就要踹我:“什么奸夫,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說來也怪,自從我和方溏來到清運(yùn)城,那害人的妖物就像人間蒸發(fā)了般銷聲匿跡,再沒有百姓遭到毒手,幾經(jīng)打聽,附近的城鎮(zhèn)也同樣沒有人受害的消息。

方溏更是對此只字不提,只顧拉著我和墨痕去游山玩水。雖然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但我卻總覺得她在刻意逃避些什么。

一切都在那日有了答案。

午膳時(shí),我親自夾了塊上好的牛肉放在墨痕碗中,他連聲道謝,卻在我?guī)拙湓掃^后頓時(shí)怔住。

看見他將肉放入口中細(xì)細(xì)品嘗,我幽幽開口道:“墨痕公子,味道可還行?”

“鮮美可口,不錯不錯?!蹦坌χ鸬?。

我又問:“比之人肉又如何?”

墨痕放下碗筷,吃驚地望著我。

我只是靜靜地看向他,目光凌厲。

方溏也察覺到氣氛的微妙,急忙拉住我:“白荼,你說什么胡話?”見我不說話,她又怒罵道,“你一個大男人,爭風(fēng)吃醋有意思嗎?我是不會嫁給你的!你給我滾!”

我不再言語,而是迅速抽出一把小刀,一手掀翻桌子,一手迅速提刀朝墨痕刺去,墨痕猝不及防,手臂上便被我生生割了一道口子。

傷口明明很深,卻沒有流半滴血,而且肌肉迅速生長,直至傷口愈合。

“看到了嗎,方溏,他是個死人?!?/p>

既不是人類也不是仙妖,墨痕早已經(jīng)死去了。那晚我背他回客棧,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沒有體溫,甚至沒有心跳,之所以還能像個活人一般,全因?yàn)樗讶粔櫲肽У馈?/p>

生死有命,天道輪回,已死之人要想重生,必然要奪走生人的性命。

我曾猶豫過要不要告訴方溏,因?yàn)檫@些日子方溏和墨痕的相處我全然看在眼里,更明白他是方溏心中敬愛的墨大哥,若非擔(dān)心他魔性入骨,對方溏不利,我也不忍心揭穿。

然而方溏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驚訝,而是平靜地望著我:“我知道的。”

反倒是墨痕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說什么?你說那些人是我殺的?怎么會……”

他那無辜的眼神惹惱了我,我一把抽出方溏腰間的佩刀,架在墨痕的脖頸上,咬牙切齒道:“想殺人還裝什么捉妖師?如果我沒猜錯,這把刀既然能殺妖,肯定也能除魔,而且沾上神仙血威力更強(qiáng)是嗎?方溏,還愣著干什么,給我血!”

見她不動,我干脆跑到她身邊,一把卷起她的袖子,就要割破她光潔的手臂來取血。

她忽然揚(yáng)手給了我一巴掌。

再抬起頭來,她已是滿臉淚痕。

“要?dú)?,先殺我吧?!彼难凵窈V定而決絕,“我才是最該死的人?!?/p>

對不起,不能再和你一起

墨痕同方溏是因修仙而相識,二人投緣,便結(jié)拜為兄妹,約定好有生之年要共同升仙,守衛(wèi)人間。

修仙必要渡劫,不巧的是,方溏同墨痕的劫數(shù)在同一天。那日墨痕本可以成功渡過劫難,位列仙道,卻為了替體力不支的方溏護(hù)法而分心,導(dǎo)致自己被天雷活活劈中,天火鉆進(jìn)了他的發(fā)膚,令他痛苦不堪。

不想讓醒來的方溏擔(dān)憂,墨痕便拖著僅剩一口氣的身體倉皇離去。

對死亡的恐懼和人世的留戀讓墨痕墮入魔道,但他心里仍然堅(jiān)持著要匡扶人間正義的理想,矛盾之中催生了第二道人格,于是他繼續(xù)扮演正直的捉妖師,同時(shí)第二個人格時(shí)隱時(shí)現(xiàn),替他奪人性命,用來延續(xù)自己的生命。

方溏對我娓娓道來時(shí),神色里仍有掩飾不住的悔意。我聽得專注,絲毫沒察覺到一旁的墨痕神色越發(fā)陰鷙。

“所以,并不是墨大哥自己想殺人的,我總想著他也許還有救……”方溏話音忽然止住,將我一把推開。

一團(tuán)黑云迅速飛過,而應(yīng)該坐在那里的墨痕,不見了。

我將手中的刀收回,搖頭嘆息道:“可惜,已經(jīng)太遲了?!?/p>

魔性會無限膨脹,即便我自己也難以相信,但是墨痕確實(shí)不再是他自己,而是被第二重人格控制的,不折不扣的大魔頭。

朔月之日,是天地間邪氣最盛之時(shí)。

我們再見到墨痕時(shí)幾乎都快認(rèn)不出他了,數(shù)日不見,他已全然變了個模樣,不僅身形有九尺之高,甚至長出了帶著毛發(fā)的觸手和厚厚的鱗片鎧甲,簡直像只巨大的怪物。

他屠戮了整個村莊,我們趕到之時(shí)他正俯身在尸體上忘情地啃食,遍地血流成河,猶如人間煉獄。

我奮力砍斷了他的一只觸手,救下兩名哭泣的嬰孩,而方溏拔刀擋在他面前,同他對峙著。

“方溏……小妹……我要你的血肉……啊……神仙肉……”

墨痕早已失去了理智,一心只享受嗜血的快感,就連方溏也不放過。

我迅速加入墨痕與方溏的戰(zhàn)斗,墨痕原先就是修仙之人,加上成魔后功力大增,僅憑我和方溏之力,抵擋他的猛烈進(jìn)攻便已有些力不從心,就連方溏也險(xiǎn)些命喪在他的手下。

“白荼,我現(xiàn)在要召來天火將他焚化,但是需要一點(diǎn)時(shí)間,你來給我守陣。”語畢,方溏盤腿而坐,緊閉雙眼聚精會神地啟動法陣。

我接過她手中的刀,艱難地替方溏抵抗住墨痕的進(jìn)攻。

然而他每一擊都用盡全力,對準(zhǔn)方溏的要害,就連沾了方溏之血的寶刀也被折斷。

千鈞一發(fā)之際,我丟掉殘劍,張開雙手將方溏護(hù)在胸口。

“白茶,你瘋了嗎?你會死的!”方溏的聲音帶著哭腔,同時(shí)身后的怪物張開大口,獠牙深深刺入我的背部。我的五臟六腑好似被撕裂了一般。

“不要停,繼續(xù)念……”我忍痛開口,鮮血卻從口鼻噴涌而出,濺在方溏好看的額頭上。

我聽見懷里的方溏低低啜泣,和自己身體破碎的聲音。我很想再同她說一句話,卻感覺自己被頂住,拋向了天空。

我只是一只小小的兔妖,方溏常常嫌棄我,因?yàn)槲邑澤滤?,膽小如鼠卻不自知。我從沒想過要做什么偉大的事情,只想娶個漂亮的媳婦,要么窩在梅子山生兒育女,或是干脆混跡人群,浪跡天涯,怎么樣都隨她。

如今我就要死了,但我一點(diǎn)也不覺得吃虧,因?yàn)榭吹叫膼鄣墓媚餅槲叶W動的淚花,我做了次頂天立地的英雄,保住了她。

我看到天空似中有一團(tuán)火焰與我擦身而過,然后像花一樣在地面綻放,碎裂成了點(diǎn)點(diǎn)星光。

魔物的慘叫聲過后,一切都恢復(fù)了寧靜,我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是方溏。她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傻瓜,白荼,你這個傻瓜,不要死……”方溏已經(jīng)泣不成聲。

通常生離死別的時(shí)候該有一段很長的告白,或是來個深沉的吻別,可惜我太不爭氣,連說話都沒有力氣。我所能做的,便只有艱難地?cái)D出一絲笑容,然后認(rèn)真地望著方溏,把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看清楚,我心愛的姑娘,罵人的時(shí)候最動聽,就連哭都哭得石破天驚,我想要永遠(yuǎn)地記住。

如果可以,我才不想死呢,因?yàn)槲野?,還沒有跟你成親呢。

我懊惱地想著,然后視線漸漸模糊,身體好似懸浮在空中,越飄越遠(yuǎn),進(jìn)入一片虛無。

請叫我兔仙大人

萬萬沒想到,本兔王福大命大,不光沒有死,還因此躲過了天劫,飛升成了仙。

身披銀紗的仙女姐姐同我解釋時(shí),我開心得連蹦三下,就差沒拉著她跳舞了。

升仙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纏著我見到的每一個仙人四處問方溏的下落,每每提及此,他們要么是欲言又止的模樣,要么便索性不理我。我心急如焚,干脆直接去求司命仙君替我查個明白,然而饒是翻遍了名冊,也沒找到方溏的名字。

“不可能的,方溏是神仙,怎么會沒有她的名字呢……”我倍感失落,只顧著自言自語。

卻聽到司命仙君冷冷開口道:“形神俱滅的仙,也不會在仙籍上留下名字?!?/p>

這……怎么會呢?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那日我意識模糊,好似聽到方溏說了什么“不管生死,我都陪你”之類的話,莫非她以為我死了所以自裁了?念及此,我整個人好似被雷劈中,心痛得撕心裂肺。

我不禁回頭望著仙界的層層云海,瑤臺銀闕,方溏,難道你我注定不能再相見嗎?

我在仙界做了個品階不大不小的小仙,仙界的日子漫長而空虛,我又生得俊俏,便常有小仙來向我暗示,要同我結(jié)百年之好。但自從失去方溏,我的心好似死了一半,即便是廣寒宮的女兔約我仙池戲水我也婉言謝絕,甘愿寂寞。

直到那一日,那名飛揚(yáng)跋扈的女子又闖入了我的視線。

她一襲艷麗的紅衣,自顧自地占領(lǐng)了我的仙居。

“方溏,是你嗎?”我以為自己還在做夢,可是這夢境又太過真實(shí)。

讓我魂?duì)繅艨M的女子此刻真真切切地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伸出手掐得我的臉生疼,她嬌嗔道:“渾蛋,連老娘都記不得了嗎?”

我還未來得及開口,她又道:“我以為你死了,一傷心就忘記來仙界報(bào)到,誰知道這幫無情無義的家伙直接把我從仙界除名了,害得我費(fèi)了好大功夫才又飛升上來?!?/p>

所以讓我等了足足一百年。

“自我介紹下,我是方溏,接下來要在仙君座下見習(xí),余生請多多指教?!?/p>

我偷偷拭了下眼角,顫抖著開口:“不如我們雙修吧?”

方溏的臉頰升起兩朵紅云。

我膽子肥了點(diǎn),又道:“要不,你先把衣服脫了?”

然后我集中意念,提氣收腹……下一秒,我便飛出了窗戶。

眼角有淚滑落,謝天謝地,我的兔身大事終于有著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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