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集偉
「是憂傷的喜悅嚇住了我」 來自澎湃新聞所刊導演唐棣文章,原題“用電影面對世界的不安”。文章收尾一段寫:“世界首映那天電影一開場,我就走開了。據(jù)放映場所門口的電影節(jié)工作人員說,這天是工作日,又是下午的第一場,有些出乎所料的爆滿。后來,我踩著時間回到了放映廳。記得一進門,黑暗中撲來的掌聲還是把我嚇了一跳,一種比電影還奇妙的感覺——是憂傷的喜悅嚇住了我?”
「癌癥詛咒」 語出評家陶短房快評:“據(jù)《紐約郵報》日前報道,‘9·11發(fā)生后參與地面營救、清潔的消防員、警察、環(huán)衛(wèi)工人等,患上癌癥者多達3700多人,其中消防隊員多達2100余名。他們中的許多人長期忍受病患煎熬,且無法披上‘英雄光環(huán)……對他們而言,‘9·11還遠沒有過去”……就傳播效果而言,這種細若毫發(fā)至清晰數(shù)字的“不忘”讓昨天直通今天,讓數(shù)字標刻體溫。
「火化后無法留下骨灰」 來自作者劉暢報道:“津門爆炸已過一個月,鮮有人知,一個不足七個月的生命終結于此,險些被遺忘。濤濤,曾在這個世界活過207天,是最小的遇難者……接下來的一個月,為讓他的名字登上死亡名單,他的爸爸媽媽四處奔走近一周。他的遺體至今未能安葬,因為年齡太小,‘火化后無法留下骨灰——而這卻是父母唯一的奢求:至少證明他曾來到這世間,哪怕是一絲痕跡,哪怕面對無形的壓力?!?/p>
「智商上線模式」 來自微信公眾號“野獸派娛樂”報道。報道分析作家、音樂人高曉松的不同側面:“高曉松智商下線還不僅表現(xiàn)在病毒式自拍照上,在其他方面腦容量也是岌岌可?!瑽ut,只要高曉松開啟智商上線模式,那么他就是另外一個高曉松了”……用“上線模式”“下線模式”描述智商動態(tài)變更,網(wǎng)絡感強烈,易懂易傳播。
「媒介泛化時代」 來自評家劉家欣快評,原題“亞馬遜對撕作家:書賣貴點好還是便宜點好”,上句話出自亞馬遜網(wǎng)站針對新近“作家聯(lián)盟”訴亞馬遜網(wǎng)站壟斷書價請愿的回應:“現(xiàn)在是媒介泛化的時代,‘人類進步的階梯可不是僅有書籍一項,如果我們想得到一個健康的書籍市場,我們就應該使書籍與其他媒介(游戲,電影,音樂等)相比具有更強的競爭力”……這則“亞馬遜給讀者的公開信”里的這段極富煽動性,但卻無法應對包括574名作者在內的“作家聯(lián)盟”訴求的諸多困惑。
「堅果是蘋果的一個子品牌」 語出飯友賤人唐飯文:“我爸手機壞了,剛才給他買了一個堅果,我爸說堅果這牌子聽都沒聽過,能用嗎,我說堅果是蘋果的一個子品牌。他就放心了?!?/p>
「霧霾鉆戒」 來自《界面》雜志本周報道,所謂“霧霾戒指”的想法來自荷蘭藝術家Daan Roosegaarde,他在霧都北京定居?!办F霾凈化塔收集了足夠多的霧霾顆粒后,設計師會將它變成鉆石。打磨鉆石通常是一件費時費力的事,但Roosegaarde只打算用壓縮的污染物做成簡單的立方體鉆戒。每個戒指要用去1000立方米的空氣所含的霧霾顆粒?!?/p>
「同意精神」 來自泡網(wǎng)編輯推薦,語出學者劉瑜文章,原題“‘不能在辦公室說黃段子的美式自由”。定義“美式自由主義”,劉瑜說:“當一個人的自由可能傷害他人的自由時,他就必須征得對方的同意,而且是‘信息充分前提下的同意。自由的真諦,恰恰在于這種‘同意精神……自由的悖論恰恰在于,自由的保障,來自對自由的限制。”
「“我愛你”跟紀念碑似的得一點點建設」 語出作家稀飯的飯飯文:“我屬于比較土鱉的那一類人,相信語言的重量。比如‘我愛你跟紀念碑似的得一點點建設,然后宣布建成,咣地一下站那兒?!液軗哪阋脖磉_同樣的意思,但是要清淺得多?,F(xiàn)在的語言普遍失重,有時候甚至避重就輕,輕的反而重了。”
「龐氏騙局」 因持續(xù)多月的“泛亞擠兌風波”而被再次提及的概念,所謂“龐氏騙局”是對金融領域投資詐騙的稱呼,金字塔騙局(Pyramid scheme)的始祖,很多非法的傳銷集團就是用這一招聚斂錢財?shù)?,這種騙術是一個名叫查爾斯·龐茲的投機商人‘發(fā)明的。龐氏騙局在中國又稱‘拆東墻補西墻,‘空手套白狼。簡言之就是利用新投資人的錢來向老投資者支付利息和短期回報,以制造賺錢的假象進而騙取更多的投資。”
「他臉上的表情抵過千言」 來自搜狐網(wǎng)推薦,語出微信公號“這里是美國”推薦:“挪威記者GissiSim 在推特上分享了兩張照片:黎巴嫩貝魯特街頭,一位父親在兜售圓珠筆,而他的女兒趴在他的肩頭熟睡。推主GissiSim在眾籌網(wǎng)上為阿卜杜勒一家發(fā)起了一項捐助項目,目標是5000美金。結果30分鐘之內,就達標了。24小時后,共籌集了來自4000多人的12萬美元,大大超出預期……為什么阿卜杜勒的照片能引發(fā)網(wǎng)友這么大的反響?有網(wǎng)友是這么評價的:‘他臉上的表情抵過千言,絕望蝕刻在那些粗糙的線條里”……也許,在表情語言系統(tǒng)里,真實就是最高級?
「讓它只成為一種情懷留待緬懷?」 語出評家河西針對即將休刊的《上海壹周》的追憶:“《上海壹周》休刊了,聽說《外灘畫報》也遇到困難不知真假,又有誰來再次扮演當年徐滬生單騎救主的戲碼,于亂軍叢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于這新媒體沖擊的亂象中殺出一條血路?誰能讓它復活?還是說讓它只成為一種情懷,留待緬懷?”……在一個58秒是59秒的往事的年代,“緬懷”已是最好的告別?
「畢??汀?因各種原因大學畢業(yè)多年后仍無就業(yè)意愿或機會,即屬“畢??汀?。來自澎湃新聞報道說,這些“客”數(shù)量龐大,“職業(yè)定位模糊,有些家庭條件不太好”,“有些則心理自卑,受過挫折和打擊后消極情緒濃厚”,“由于新畢業(yè)的大學生加上往年不就業(yè)的大學生疊加效應顯現(xiàn),預計2016年全中國就業(yè)市場的總就業(yè)大軍將超過1000萬人?!?/p>
「你無法叫醒一群裝瘋的人」 語出學者崔衛(wèi)平專欄文,上為文題。文中崔衛(wèi)平挑剔普遍存在的語言墮落:“語言的墮落是這個時代人們精神墮落的表征。這種墮落表現(xiàn)在人們不再依據(jù)現(xiàn)實進行思考,而只是在語言內部進行思考……將一些連自己也不相信的東西,越說越來勁,人越多的時候更來勁,這些人不是‘人來瘋是什么?他們的日常工作,竟然是在這種瘋瘋癲癲的狀態(tài)中進行的。當然啰,正如最近突然躥紅的那位美國人潘恩所說:‘一個人如果極力宣揚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東西,那就是他做好了干壞事的準備。”
「新窮人」 來自《北京青年報》推薦,語出社會學家齊格蒙特-鮑曼,他在《工作、消費、新窮人》一書中“曾對‘新窮人這一概念做過定義”,國內學者汪暉認為,從消費角度來看,“‘新窮人通常接受過高等教育,就職于不同行業(yè),聚居于都市邊緣,其經(jīng)濟能力與藍領工人相差無幾,其收入不能滿足其被消費文化激發(fā)起來的消費需求”;從思想角度來看,“‘新窮人常常擁有較高的文化、教育和技術水平,他們對于世界的想象與消費社會的運動密切相關?!?/p>
「十年后所有事都只是下酒菜」 來自網(wǎng)友小智平方推薦,語出網(wǎng)友劉白菜LXR對歌手張懸《城市》的聽后感,一句:“不要愁,十年后所有事都只是下酒菜”……這句儉省快評云淡風輕,背后卻含有對世事人生的洞悉,對時間進程的不屑,仿佛不過從喉嚨眼里咕噥一聲:人生,呵呵。
「微信乞丐」 微信朋友圈類型人格之一,來自媒體報道:“‘親,發(fā)5塊錢紅包咯,急用,等下還你‘親,給我5塊錢,跟你說個大八卦!還有打感情牌的:人只有在最困難的時候才看得清誰是真朋友,是兄弟的給我轉6.66元,喜歡我的轉3.33元。有些網(wǎng)友平時從來不聯(lián)系,在快過節(jié)的時候,卻突然出現(xiàn)索要紅包,讓人覺得好尷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