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蕓
【摘 要】卡勒德·胡塞尼的新作《群山回唱》2013年5月21日在美國首發(fā),出版5個月,銷量就突破300萬冊。出版至今已經(jīng)榮獲了各種獎項。小說通過九個人以第一人稱的敘述,講述了他們之間的悲歡離合,父子兄妹、表親繼母之間的互相背叛與彼此犧牲,深刻反映出因戰(zhàn)爭和貧困而被迫離開祖國的當代阿富汗移民在西方社會所面臨的困境。本文主要分析了小說中帕麗這一女性形象,從她的身世、身份、遭遇來看她的多重“外來者”的身份。
【關(guān)鍵詞】卡勒德·胡塞尼;群山回唱;外來者
一、介紹
《群山回響》這部小說里有很多值得回味的人物,帕麗就是其中一個令讀者印象深刻的角色。她的身世波折離奇,年幼就被迫和家里人分開,值得慶幸的也許是她和親人分離時年齡還小,無法體會骨肉分離給她的家人帶來的痛苦,也無法體會其中的傷感與無奈。所以她應(yīng)該是小說中“最幸福的人”。這個帶著雙引號的“最幸福的人”其實是有諷刺意味的。
二、帕麗的身世
對于不了解的人來說,帕麗是幸運的。她是一個幸運的阿富汗人。雖然生在一個貧窮的家庭,但是很快被一個富婆領(lǐng)養(yǎng)了。精神上也許沒有給予帕麗太多母愛,但是物質(zhì)上卻是不會虧待了帕麗的,因此帕麗就比她同階層的阿富汗人民要幸運得多。六歲就去法國開始留學(xué)生涯,這更是大多數(shù)正在遭遇戰(zhàn)爭災(zāi)害的阿富汗人民所無法企及、無法得到的舒適的安全的生活。對大多數(shù)阿富汗人民來說,每天能保住自己的生命就是很幸運的事情了,誰還祈求能獲得去一個發(fā)達的資本主義國家生活的機會呢?帕麗后來的學(xué)業(yè)、事業(yè)以及家庭也沒有辜負看著她的人。她并沒有在一個冷漠陌生的社會被淘汰、沒有自我放棄,而是發(fā)憤圖強,努力為自己爭取到了法國公民的身份。但一紙身份并不能替換她血液中流淌的阿富汗的血脈。就像是窮人變成有錢人了也只能是成為暴發(fā)戶,永遠成不了貴族,因為他沒有貴族的血統(tǒng)。帕麗就是這樣一個類似的尷尬的身份。
三、外來者帕麗——在鄰居家
故事剛開始時兄妹倆的這一段對話融化了讀者的心??墒钦l又會知道,這將是一個永遠無法兌現(xiàn)的承諾。由于生活的困境,殘酷的戰(zhàn)爭,無奈的離別,兄弟倆一別就是將近一生。帕麗離開了自己曾經(jīng)想一起生活一輩子的哥哥,離開了自己溫暖的家,被賣到了喀布爾的一個大戶人家。妮拉雖然不會虐待帕麗,但是始終不是帕麗親生的母親,跟帕麗沒有任何血親關(guān)系,妮拉甚至到后來還沒有了丈夫,她給不了一個帕麗想要的家。帕麗在妮拉身邊不能像其他小孩兒一樣,跟自己的母親撒嬌,不能耍自己的小性格,小脾氣。帕麗只能靠自己的努力,贏得大家的尊重,她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在世界上扎根。帕麗離開了自己的家人,作為一個“外來者”來到了妮拉的家里。帕麗要比同齡的孩子更加早熟,因為沒有了家人的庇護,她要自己承擔(dān)外界來的一切危險和打擊。也許這也是為什么帕麗最后能以一個“外來者”的身份在法國找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因為生活使帕麗要求自己要比別人更努力,成績要比別人更好,要比別人更成功。但是這些壓力降臨到一個小姑娘身上,不免有些殘忍。
妮拉不會在意自己的話語是否會傷害兩個孩子小小的自尊,也不會站在他們的立場去思考他們的困難。“真不敢相信你從村里一路走著過來,就穿著這雙拖鞋?!边@該多傷孩子們的自尊心。誰不想穿漂亮的運動鞋,可是妮拉該考慮到孩子們現(xiàn)在擁有的,也一定是他們親生父母能給他們最好的。從這里我們可以猜測帕麗以后還會遇到許多這樣“被施舍”的感覺。本來母親買東西給孩子是好事,可是“母親”不加掩飾地打擊孩子,不顧及孩子的感受,就不能成為一個稱職的“母親”。
四、外來者帕麗——在法國
帕麗在法國的生活更是折射出了她外來者的身份。她為了使自己適應(yīng)法國的生活,融入法國的社會,她放棄了自己原來祖國的信仰,拋棄了她在阿富汗的生活習(xí)慣,說著蹩嘴的法語,像一個“真正地法國人”一樣的生活。但是她還是生活在法國這座城市的邊緣,她還是在這個文化的邊緣。帕麗,作為一個外來者的標簽,始終無法從她的身上撕去。即使她六歲就到了法國,即使她在巴黎上學(xué)、畢業(yè)、工作、結(jié)婚、生子,她的“外來者”這一個標簽也難以撕去。這甚至將影響到她的下一代,影響到她的女兒小帕麗。小帕麗雖然在法國生,在法國長,但她的母
存的移民,她就像生活在夾縫中。這對母女,拼命想忘卻自己外來者的身份,以試圖更好地融入西方社會,但終其一生也沒有成功;女兒,完全沒有身份,為了尋求自己的身份認同,被迫去學(xué)習(xí)自己祖國的東西:去上古蘭經(jīng)課、去清真寺、學(xué)習(xí)波斯語等,盡可能地灌輸對她伊斯蘭文化。帕麗似乎認識到了,只有回到自己的祖國,只有回到哥哥阿布拉杜的懷抱,自己才能被人認可?;蛘哒f,只有自己祖國的人民,自己的哥哥,自己的親人才會認可自己的身份??墒牵斉聋愐庾R到這一點,回到哥哥身邊時,哥哥已經(jīng)忘記她了。帕麗陷入了絕望的境地,她本來以為的可以回歸,永遠會接受她的哥哥已經(jīng)不再記得他了。這一事實仿佛在告訴帕麗,她的祖國也不再接受她了,就像哥哥失去了對帕麗的記憶一樣,她的祖國也拋棄了帕麗。這仿佛就是佛像鍍金的故事。出國就是佛像鍍了一層金,但是它的里面始終不是真金,可是它又與那些沒有鍍金,當初和它一樣都是銅做的佛像不一樣了。帕麗被逼到了一個夾縫中,越走越發(fā)現(xiàn)自己哪兒也去不了,哪兒也回不去。別人都有家,有信仰,有祖國,自己什么都失去了,最后連哥哥的愛也失去了。
五、結(jié)語
舒賈就像是帕麗的化身。它流浪來到帕麗的家鄉(xiāng),作為一個“外來者”,它隱忍,從不吠,更不會咬人,無論人們怎么對它,它都默默承受。它這樣掩飾自己的鋒芒,默默生活,是為了融入這個地區(qū)。帕麗也是這樣的,她放棄了自己原來祖國的信仰,拋棄了她在阿富汗的生活習(xí)慣,說著蹩嘴的法語等等行為,就像舒賈的隱忍一樣,是為了在一個新的環(huán)境里不被鄙視,不被欺負,不被排擠。就像在帕麗還在自己家人身邊是她就意識到的一樣:“不會有人欺負他嗎?”帕麗從小就知道,作為一個“外來者”,永遠面臨這樣一種困境。
但是舒賈沒有放棄,帕麗也沒有放棄。舒賈的隱忍最后換來了帕麗和她的家人對它的愛;帕麗在新的環(huán)境里,努力學(xué)習(xí)別人的習(xí)慣,模仿別人的生活,適應(yīng)能力非常強,最終也在被喚醒的記憶中找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雖然面臨丟失民族之根的窘境、在移民國遭到被排斥的困境,但是邊緣群體的人們?nèi)匀粸樽约旱奈幕矸輮^斗著。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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