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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當場”情境下敲詐勒索罪認定芻議

2015-12-17 23:26霍成茹
安徽警官職業(yè)學院學報 2015年2期
關鍵詞:區(qū)分財物行為人

霍成茹

(北京市大興區(qū)人民檢察院,北京 202600)

“兩個當場”情境下敲詐勒索罪認定芻議

霍成茹

(北京市大興區(qū)人民檢察院,北京 202600)

敲詐勒索罪與搶劫罪之間的區(qū)分向來為司法實踐中的疑難問題之一,特別是行為人當場實施暴力、當場取得財物的情況下,如何對行為進行準確定性,直接關系到刑法適用的準確性?!皟蓚€當場”原則并非區(qū)分敲詐勒索罪與搶劫罪的決定因素,應綜合考慮行為人犯罪時實施暴力的程度、對象、時間及行為人當場取得財物的原因等具體情形,切實貫徹罪責刑相適應的刑法原則,做到罰當其罪。當無法確定當場暴力程度能否達到使他人不能反抗的程度時,應根據(jù)“存疑有利被告”的原則,認定為敲詐勒索罪。

敲詐勒索罪;搶劫罪;兩個當場;罰當其罪;存疑有利被告

一、問題的提出

敲詐勒索罪與搶劫罪均屬于司法實踐中常見的多發(fā)性侵財犯罪。近年來,敲詐勒索犯罪出現(xiàn)了一些新情況、新問題。一些地方的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和惡勢力團伙把敲詐勒索作為稱霸一方、欺壓群眾的經(jīng)常性手段;有的犯罪分子頻繁實施敲詐勒索行為,被害群眾敢怒不敢言;有的犯罪分子盯住企業(yè)家、名人、富人,以對其本人或者家人進行人身傷害等相威脅,迫使其在所謂欠他人巨額債務的文件上簽字或者寫下巨款借據(jù),并借此勒索財物。[1]犯罪手段的不斷翻新和危害后果的逐步嚴重化,進一步增強了行為人潛藏著實施暴力的可能性。為了迫使被害人承諾其索要財物的要求或者鞏固對被害人造成的精神強制往往可能實施暴力。[2]一旦行為人在威脅的同時實施輕微暴力行為,且當場取得了被害人財物,行為人實現(xiàn)了當場施暴,當場取財?shù)哪康?,此時敲詐勒索行為與搶劫行為就極具客觀行為的相似性,在司法認定中極易出現(xiàn)混淆。而從立法規(guī)制來看,特定情形下,敲詐勒索罪與搶劫罪的刑事懲罰后果相差懸殊,盡管《刑法修正案(八)》將敲詐勒索罪的法定最高刑由原來的10年提升至15年,但與搶劫罪法定最高刑為死刑相比,敲詐勒索罪系輕罪的事實毋庸置疑,對于存在“兩個當場”的情況下,如何準確定性,對被告人的量刑影響巨大。且在深化檢務公開的趨勢下,案件信息公開將逐步成為常態(tài),公眾的知情權(quán)得以充分保障,同時也增加了因類案比較而引發(fā)的信訪風險。檢察機關必須對兩罪的界限做精準把握,以維護司法權(quán)威,提升執(zhí)法公信力,避免因同罪不同罰而引發(fā)新的社會矛盾。因而實有必要對“兩個當場”情況下的犯罪行為定性進行深入的探討,以準確定罪量刑,充分發(fā)揮刑法的機能,實現(xiàn)刑法的人權(quán)保障與社會秩序維護的兼顧。

二、兩個當場語境下的罪名界分爭議

傳統(tǒng)觀點認為,“兩個當場”是區(qū)分敲詐勒索罪與搶劫罪之間的界限,即當場使用暴力或者暴力性威脅,并且當場取得財物的,成立搶劫罪;反之,若日后兌現(xiàn)暴力威脅的內(nèi)容或者日后取得財物的,僅成立敲詐勒索罪。[3]近期,理論界對傳統(tǒng)的依據(jù)“兩個當場”原則區(qū)分兩罪提出了不同理解。有論者認為:“兩個當場”是以敲詐勒索罪的手段行為不包含暴力為前提的,在敲詐勒索罪的手段行為包含暴力的前提下,是否當場使用暴力并非敲詐勒索罪與搶劫罪的根本界分,其區(qū)分在于暴力的程度是否達到足以使被害人不能反抗或者不敢反抗。而且,當場取得財物也不是敲詐勒索罪與搶劫罪的根本區(qū)分,關鍵在于是違反被害人的意思取得財物還是基于被害人的意思交付財物。[4]也有論者認為:當場實施暴力是敲詐勒索罪的手段之一,并且敲詐勒索罪與搶劫罪區(qū)別的關鍵在于兩罪中的暴力在目的和程度上存在不同之處,而是否當場取得財物并不影響兩罪的界分,關鍵要看被害人交付財物的真正原因及當時是否具有意志自由。[5]還有論者認為:敲詐勒索罪與搶劫罪構(gòu)成要件間,并非對立關系,而是補充競合關系。傳統(tǒng)的“兩個當場”應當堅持,但是“兩個當場”不是成立搶劫罪的充分條件,而是必要條件,即只有當場實施了足以壓制他人反抗的暴力,或者準備當場兌現(xiàn)的足以壓制他人反抗的暴力性脅迫,并且當場取得財物的,才能成立搶劫罪,否則,僅成立敲詐勒索罪。手段行為本身是否達到了足以壓制他人反抗的程度,與是否當場取得了財物應當單獨、客觀地判斷,兩者并非互為因果。[6]筆者認為:上述觀點均認可當場使用暴力能夠成為敲詐勒索罪的手段行為,其分歧在對當場使用暴力與當場取得財物的關系的理解存在不同。無論是構(gòu)成搶劫罪,還是敲詐勒索罪,要使被害人交付財物行為主體均須實施一定的暴力或以暴力相威脅,區(qū)分兩罪的關鍵在于行為人實施的暴力或暴力威脅與被害人交付財物之間存在緊密性關系。因而要區(qū)分兩個當場情境下的搶劫罪與敲詐勒索罪的適用,需以分析行為人的犯罪行為與被害人作出財物交付的行為之間的關系為核心。

三、“兩個當場”語境下敲詐勒索罪成立的理論基礎探究

(一)“暴力”是敲詐勒索罪規(guī)制的行為方式之一

《刑法》明確規(guī)定了搶劫罪的行為方式包括暴力、脅迫及其他方法,但對敲詐勒索罪未規(guī)定具體手段行為導致理論研究和實務操作中就敲詐勒索罪的行為方式存在諸多分歧,對暴力手段是否為敲詐勒索罪的行為方式,理論界認知不一。筆者認為:為了彌補刑法規(guī)制的不明確,切實保障犯罪評價的罪刑相適應,應將“暴力”解釋為敲詐勒索罪的手段行為之一。這不僅不違背罪刑法定原則,而且能夠更好地保護法益。罪刑法定原則的思想基礎不只是保護人權(quán)主義,還有民主主義,解釋刑法時必須兼顧二者。當不進行擴大解釋就不足以保護法益,而且擴大解釋無損國民的預測可能性時,理所當然應當進行擴大解釋。[7]以暴力威脅的方式實現(xiàn)敲詐勒索,就手段本身來說顯然就是不合法、不正當?shù)模宜痉▽嵺`中以暴力相威脅實施敲詐勒索亦屬多發(fā)常見情況,從懲罰犯罪和保護被害人合法權(quán)益的角度而言,敲詐勒索罪的行為手段應當包括暴力方式。但此時的暴力與搶劫罪中的暴力在暴力的強度、實施暴力的目的和暴力的時間上,以及給被害人造成的心理壓迫均有明顯的區(qū)別。

(二)“兩個當場”系犯罪競合的產(chǎn)物

“兩個當場”并非敲詐勒索罪與搶劫罪的區(qū)分標準。在傳統(tǒng)理論中,為了明確搶劫罪與敲詐勒索罪之間的界限,對搶劫罪提出了“兩個當場”的要求。有學者認為,強取財物的“當場”性,不應成為搶劫罪的構(gòu)成要素。[8]筆者亦認同此種觀點。按照犯罪競合理論,刑法分則規(guī)定的各罪名之間,并不是非此即彼的排斥關系,在一罪的客觀行為存在低程度和高程度的情況下,不能僅認定低程度的行為構(gòu)成該罪,而否認高程度行為構(gòu)成該罪的可能性。就敲詐勒索罪與搶劫罪而言,前罪構(gòu)成要件要求的客觀行為程度較低,既然程度較低的行為即可入罪,那么危害行為程度較高的行為亦可能構(gòu)成該罪,只不過是刑法將高程度的行為規(guī)定為相對較重的搶劫罪。而“兩個當場”僅是規(guī)定了實施暴力和取得財物的時間,并未包含行為程度的要素,因此不能成為敲詐勒索罪與搶劫罪之間區(qū)分的界限,再者從客觀犯罪事實看,搶劫罪和敲詐勒索罪存在取財手段的相似性和劫財目的的模糊性。兩罪的行為主體均是希望通過實施犯罪行為達到非法占有被害人財物的目的,必然會實施一定的暴力威脅行為,兼具了兩罪的客觀行為。

(三)當場暴力與財物獲取之間的因果關系可作區(qū)分

在具體的犯罪主觀故意難以明確區(qū)分的前提下,搶劫罪與敲詐勒索罪得以區(qū)分的關鍵不是行為方式,而是被害人對行為方式的感受和認知。因此,在區(qū)分兩個當場語境下?lián)尳僮锖颓迷p勒索罪時,必須密切把握行為人的犯罪行為與被害人處分或交付財物之間的因果關系,是否存在必須處理或交付財物的不得已選擇。根據(jù)因果關系理論,行為人要對自己所實施的行為引起的危害后果負責,就必須要求行為人的實行行為與實際發(fā)生的結(jié)果之間具有原因和結(jié)果之間的關系。敲詐勒索罪或搶劫罪的行為人當場實施的行為暴力程度如何,是其當場取得財物的原因行為,直接影響到被害人是基于恐懼心理自愿交付財物,還是處于無法反抗的境地而被劫取財物。因此,脅迫被害人當場交付財物,否則日后加害被害人的,宜認定為敲詐勒索罪;行為人對被害人實施了足以壓制其反抗的暴力、脅迫后,迫使其日后交付財物的,宜認定為搶劫罪。[9]可見,區(qū)分兩罪應著重于分析暴力行為是否會當場實現(xiàn)。如果行為人當場使用了暴力,但其暴力程度未達到當場實現(xiàn)的程度,導致被害人基于恐懼而當場交付了財物,即使形式上符合“兩個當場”的條件,本質(zhì)上仍應認定為敲詐勒索罪。

四、“兩個當場”情境下敲詐勒索罪與搶劫罪的實務界分

當犯罪的客觀行為方式表現(xiàn)為“兩個當場”時,如何區(qū)分搶劫罪和敲砸勒索罪,不僅要有理論的探索,更需有結(jié)合司法實踐的具體判斷標準。鑒此,本文在“兩個當場”語境下,對司法實踐中如何區(qū)分搶劫罪和敲砸勒索罪,為敲詐勒索罪的認定提出實務界分標準,提供以下幾點參考。

(一)以“犯罪行為”為基礎的暴力脅迫程度界定

如前所述,“兩個當場”下區(qū)分兩罪的關鍵在于考查暴力威脅的程度是否達到抑制被害人反抗的程度,且此種判斷應結(jié)合案件具體情況進行綜合考量。當行為人的暴力行為達到了使被害人不敢反抗或不能反抗,喪失了意志自由,只能作出當場交付財物的行為,除此之外無其他選擇余地時,應將其認定為搶劫罪。若行為人的暴力程度尚未達到搶劫程度的暴力、脅迫,被害人交付財物的,只能認定為敲詐勒索罪。對于暴力程度與被害人交付財物之間的因果關系,應當依據(jù)相當因果關系說中的客觀說,即以行為人的行為在客觀上已經(jīng)抑制了被害人的反抗或使其產(chǎn)生精神恐懼為判斷標準,而不能依據(jù)社會一般人的認知水平進行評判。此外,對暴力程度的認定,還應堅持主客觀相統(tǒng)一的原則進行綜合判斷。在敲詐勒索罪和搶劫罪中,行為人的主觀故意的內(nèi)容有所不同,敲詐勒索罪的行為人實施暴力基于事出有因,搶劫罪中的暴力則往往是在行為人的主觀故意支配下予以實施。

(二)以被害人為中心的財物損失考察

從理論上而言,區(qū)分犯罪行為人實施的行為是敲詐勒索罪,還是搶劫罪,不僅要考慮行為方式和暴力程度,更重要的是考察被害人對暴力或脅迫的感受程度。對犯罪情境下自身權(quán)益遭受侵害的緊迫性的感受和財物交付或處分的心態(tài)直接影響了罪與罪的區(qū)分。實踐中必須將此作為界分考察的中心。首先,應考慮被害人被施以暴力的對象。敲詐勒索罪中所采用的暴力主要針對的是被害人本人的生命健康,同時也包括針對第三人實施暴力使被害人感到恐懼,若行為人針對自身實施暴力,形成對被害人的恐嚇,亦可構(gòu)成敲詐勒索罪。而搶劫罪中的暴力直接針對被害人本人的人身,并不涉及到其他人員的人身權(quán)益。其次,應查明被害人交付財物時的意志自由程度。敲詐勒索罪要求行為人的暴力行為須達到引起被害人產(chǎn)生恐懼心理的程度,被害人的意志受到脅迫,并基于恐懼而交付財物。但此時被害人仍然具有一定的意志自由,具有實施反抗行為的余地。搶劫罪中的被害人系因暴力行為完全喪失了意志自由,除了交出財物之外別無其他選擇。對于被害人精神受強制程度的判斷,應當綜合考慮具體被害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及當時環(huán)境等因素。最后,應辨明被害人對喪失財物的處分行為。被害人對于喪失財物的處分,決定了行為人取得財物的形式是基于符合被害人意思的交付還是違背被害人意思的取得。日本刑法理論中對財產(chǎn)犯罪存在著取得型盜取罪和交付型交付罪的區(qū)分。作為盜取罪,就是在奪取罪之中,不是基于被害人的意思而取得財物占有的犯罪,即盜竊罪、侵奪不動產(chǎn)罪以及搶劫罪。所謂交付罪,是指基于對方的意思而取得財物占有的犯罪,包括詐騙罪和敲詐勒索罪。[10]因此,應當結(jié)合暴力程度、被害人當時的意志自由程度等因素,綜合判斷被害人處分財物的行為是否屬于自主處分行為。這是對敲詐勒索罪與搶劫罪進行區(qū)分的重要方式。另一方面,查明被害人在處分行為時的心理狀態(tài),亦是判斷敲詐勒索罪是否達到既遂的標準之一。即使行為人實施了暴力,但被害人的心理并未產(chǎn)生恐懼,而是基于憐憫或同情而交付財物的,只能構(gòu)成敲詐勒索罪的未遂。

(三)文明的選擇:存疑有利犯罪行為人

司法實踐中,由于個案情況紛繁復雜,在認定犯罪的過程中,必然存在犯罪行為模式難以查實清楚,此罪與彼罪的界分不明的情況,兩個當場情境下,同樣也存在搶劫罪與敲詐勒索罪的界分不明。在具體案件中,暴力、脅迫手段是否達到足以壓制他人反抗的程度,判斷起來顯得十分微妙。[11]且被害人的意志自由情況及處分財產(chǎn)時的心理狀態(tài)往往需要借助于相關客觀證據(jù)予以證實,一旦相關證據(jù)不足或證據(jù)不能被完全采信,則很難認定。因此,如果在具體案件中無法判斷暴力、脅迫程度是否達到了足以壓制他人反抗的程度,宜適用 “存疑時有利于被告人原則”,將其認定為敲詐勒索罪。此外,鑒于敲詐勒索罪與搶劫罪的法定刑相差懸殊,在定性方面要區(qū)分暴力程度的不同,以實現(xiàn)罪責刑相適應原則。在正確分析案件事實的基礎上,能不認定或判決搶劫罪的就不認定或判決,[12]以便能夠?qū)崿F(xiàn)對被告人加強保障人權(quán)的價值取向。

五、結(jié)語

要解決“兩個當場”情況下認定難的問題,除在理論及司法實務方面加強兩罪區(qū)分的研究和鑒別之外,更需進一步加強對敲詐勒索罪及其與搶劫罪之間區(qū)別的立法完善,在刑法典中宜對敲詐勒索罪采取敘明罪狀的方式明確該罪的具體行為手段,并在相關司法解釋或規(guī)范性文件中明確兩罪的認定標準,只有明確了關聯(lián)罪之間更為細化的犯罪行為模式,才能為司法實務中更好地做到罰當其罪,準確定罪量刑提供益處。

[1]陳國慶,韓耀元,等.《關于辦理敲詐勒索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理解和適用[J].人民檢察,2013(14):63.

[2]王作富.刑法分則實務研究[M].北京:中國方正出版社,2011:1199.

[3]高銘暄,馬克昌.刑法學:第五版[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522-523.

[4][12]陳興良.敲詐勒索罪與搶劫罪之界分——兼對“兩個當場”觀點的質(zhì)疑[J].法學,2011(2):133,134.

[5]趙秉志,劉春陽.論敲詐勒索罪與搶劫罪之界分——以當場實施暴力、當場取得財物為視角[J].人民檢察,2014(11):5.

[6][11]陳洪兵.敲詐勒索罪與搶劫罪區(qū)分中“兩個當場”的堅持——兼與陳興良教授商榷 [J].江蘇社會科學,2013(3): 125-126,130.

[7]張明楷.刑法分則的解釋原理[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6:17.

[8]張明楷.犯罪之間的界限與競合[J].中國法學,2008(4):95.

[9]張明楷.刑法學:第四版[M].北京:法律出版社,2011:872.

[10][日]大谷實.刑法講義各論:新版第3版[M].黎宏,譯.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8:166.

On Determination of Extortion from the Two“on the spot”Perspective

Huo Chengru
(The People’s Procuratorate of Daxing District of Beijing,Beijing 202600)

In judicial practice,it is difficult to distinguish the crime of extortion from the crime of robbery, especially in the situation that the actor turned violent on the spot and obtained property on the spot,which directly influences the application of the criminal law.The principle of the two “on the spot”is not the determinant,and the actor’s violent degree,objective,time and the property should all be taken into accounts. We should implement the responsibility going with penalty principle,and adhere to the thought of the Accused Innocent until Proven Guilty.When it is unable to determine the level of violence on the spot whether it can reach the level of which others cannot be resistance,we should be based on the principle of"doubtful"favorable defendants,and determine it the crime of extortion.

extortion;robbery;the two “on the spot”of the crime;principle of suiting punishment of crime;the thought of the Accused Innocent until Proven Guilty

DF625

A

1671-5101(2015)02-0019-04

(責任編輯:孫雯)

2014-11-27

霍成茹(1982-),女,河北唐山人,北京市大興區(qū)人民檢察院案件管理辦公室副主任,助理檢察員,法學碩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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