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鑫 供圖/喀什市旅游局 設(shè)計/趙清

喀什：交織在古老與現(xiàn)實之中

文/王鑫 供圖/喀什市旅游局 設(shè)計/趙清

著名詩人周濤眼中的喀什，充滿著無窮的神秘色彩，宛如一位蒙著面紗的西域少女，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無盡的魅惑與風(fēng)情，令人為之意醉情迷。

“你可以一眼望穿烏魯木齊的五臟六腑，但你永遠無法看透喀什那雙迷蒙的眼睛。”著名詩人周濤眼中的新疆喀什，充滿著無窮的神秘色彩，宛如一位蒙著面紗的西域少女，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無盡的魅惑與風(fēng)情，令人為之意醉情迷。作為中國最西邊的城市，獨特的地理位置使得喀什成為了中國最具“異域風(fēng)情”的城市。走進喀什，那一條條曲折幽深的古巷，無限延伸于歷史的時空中，仿佛一條條時光隧道。漫步其中，無論是在艾提尕爾清真寺里聆聽真主安拉的召喚，或是在迷宮一般的喀什老城區(qū)內(nèi)邂逅最醇正的古城生活，亦或者是在神秘的香妃墓前傾聽新月下的美麗傳說，甚至只是在喀什大巴扎的集市上買一把漂亮的英吉沙小刀，都會令人不由地產(chǎn)生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仿佛進入了《一千零一夜》的故事里，且行且遠……

聆聽真主安拉的召喚——艾提尕爾清真寺

在烏魯木齊、吐魯番、庫爾勒這些已經(jīng)現(xiàn)代化的城市里，古老的伊斯蘭建筑只能是擠身在高樓大廈間的點綴，但位于新疆西南部的喀什，那里的建筑風(fēng)格純正，具有伊斯蘭風(fēng)格、維吾爾特色，更具濃郁的民族風(fēng)情。

喀什老城總有著無窮的魅力，若要細品喀什的萬種風(fēng)情，可以從城里的艾提尕爾清真寺開始，這座排名中國第一、亞洲第四的清真寺似乎是喀什永遠的標志。艾提尕爾清真寺始建于1442年，占地25畝，古寺由禮拜堂、教經(jīng)堂、門樓和其他一些附屬建筑物組成，它以悠久的歷史、宏偉的架構(gòu)和絢麗的民族特色而聞名中外。高大典雅的清真寺大門用黃磚砌筑，白石膏勾縫，看上去線條清晰，莊重醒目。大門敞開著，隨時迎候虔誠的信徒。正門的兩側(cè)不對稱地各豎著一座高達18米的宣禮塔，用來呼喚穆斯林前來做禮拜。塔頂上的一彎新月在陽光下顯得熠熠奪目，在藍天的映襯下散發(fā)出一種神秘而莊嚴的氣勢。遠遠望去，整個寺門塔樓巍峨莊嚴，古樸肅穆。

在寺院南北兩側(cè)，各有一排共36間教經(jīng)堂，供主教阿訇講經(jīng)之用。禮拜殿建在寺院最西端的高臺上，包括正殿和兩翼側(cè)殿等部分。進殿堂朝拜需要洗手脫鞋，大堂的地面上鋪著一塵不染的華麗地毯，專供穆斯林跪拜祈禱之用。正殿為密閉式長方形建筑，其后墻有一深龕，名為“米赫拉卜”，是穆斯林們進行禮拜時的正式“朝向”。龕旁置有一座木制雕花的宣教臺，臺旁置有一權(quán)杖。在節(jié)日和大禮拜時，大阿訇就會站在臺上執(zhí)杖宣講《古蘭經(jīng)》。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艾提尕爾清真寺穹頂上的時候，塔樓上的阿訇便會高聲呼喚“安塞拉甫——哈依魯木比乃——那吾來——”（“沉溺于睡眠的人們啊，快點起來吧，快點起來做禮拜吧……”），虔誠的呼喚聲穿透早晨的輕霧，喚醒沉睡中的古城，傳進城中每一個穆斯林的耳朵里。于是，男人們停下手中的活兒，扶正禮拜帽，忙不迭地沖向清真寺前的大廣場。一瞬間，整座城市都蘇醒了。在這座新疆最大的清真寺廣場前，比肩繼踵的眾多穆斯林，帶著他們的虔誠，齊齊跪倒在真主安拉面前。在喀什，每日的第一場禮拜，就是這樣開始的。在周而復(fù)始的過程中，膜拜的形式，就和他們的信仰一樣，永遠也不會改變。

迷宮一般的古老街巷——喀什老城

艾提尕爾清真寺的對面就是喀什的老城區(qū)。從喀什大街區(qū)轉(zhuǎn)向老街再進入古巷時，時空感便發(fā)生了錯位，就好像是從現(xiàn)代文明回溯到了古老的中世紀。厚重的土墻擋住了外面的嘈雜，在老城深邃的小巷里，千年的時光被凝固于此。一條條蜿蜒曲折的古巷就是一條條連通過去的時光隧道，向那段已有兩千多年歷史的時光中走去。吾斯塘博依、諾爾貝希、艾格艾日克……這些童話般的巷名使人著迷，誘人不斷走向老城深處。漫步老城，就仿佛在古老的時空里穿梭。轉(zhuǎn)瞬之間，人們便完成了一次時空的旅行，恍若隔世。

喀什老城是一個充斥著歷史感的地方，也是一個盛產(chǎn)詩人、歌手和冒險家的地方，更孕育了眾多優(yōu)秀的建筑師。這一點，老城的建筑可以作證。獨特的地理位置使得喀什在建筑上也留下了多元文化的印記，中原的、歐洲的和中亞的建筑元素全都匯聚于此，最終成就了喀什獨特的建筑風(fēng)格。無論是纖巧精美的尖塔，還是精雕細琢的門廊，都洋溢著伊斯蘭建筑的韻味，給人以和平與富足之感。而這些建筑中，最能代表喀什老城氣質(zhì)的則是高臺民居——600多座依坡而建、錯落有致的維吾爾族民居構(gòu)成迷宮般的格局，在400多米的高坡上鋪陳開來，撲面而來的是濃郁的中世紀阿拉伯風(fēng)情。它們是不同歷史時期的標本和切片，是穿過悠久的年月累積而成的喀什老城最經(jīng)典的縮影。

高臺民居位于喀什老城區(qū)東北闊孜其亞貝希巷，漢語意為“高崖土陶”。高崖已經(jīng)有兩千多年歷史，因最早的維吾爾土陶作坊在此開設(shè)而得名。這里的居民院落大多經(jīng)歷數(shù)代才遺留保存下來，有的相傳了十幾代，四五百年老宅尚有多處，百年老宅隨處可見。老街兩旁的土坯房鱗次櫛比，高低錯落，密而有序，曲折迂回，在幽深的巷子里投下片片暗影，恍如進入了中世紀的城堡。老城深處，羊皮鼓店、民族配飾店、土陶作坊、鐵器鋪、烤肉店等無數(shù)街頭小店隨意地散落在老城的各處角落，它們的雜亂無章和繽紛色彩掩蓋了老城原本的古舊與頹敗。兩千多年的時光如白駒過隙，但喀什老城風(fēng)采依舊。

雖然阡陌縱橫的喀什老城宛如一個巨大的中世紀迷宮，但漫步于此卻絲毫不必擔心會迷路。如果迷路，就看腳下的磚，它就是行路的方向標，可以帶領(lǐng)你走出老城：其中，六邊形的地磚是通往外面的路，而四角形的地磚則是死胡同，這是當?shù)厝说囊环N暗語，外地人如果不懂，來此多半會迷路，而當?shù)厝藢Υ撕苁煜?，所以不會有這種困擾。漫游在喀什老城中，幽深的巷子里飄散出烤馕和羊肉的香氣，而每一堵發(fā)黃的土墻背后，都有一個關(guān)于穆斯林的古老傳說，而每一扇或開或掩的木門后面，也都有一個《一千零一夜》的故事，靜靜地守望于此，已是千年。

相對于老城街巷外的古樸破舊，一墻之隔的里院內(nèi)卻是一個精致生動的世界。閑適靜謐的維族小院里，嫣紅色的天竺葵開得正盛，密密麻麻的果實掛滿了無花果樹的枝頭，枝葉茂盛的葡萄架下，老織機上的羊毛地毯剛織了一半。美麗的維族姑娘在拱形窗臺下繡著花帽，小搖床里的寶寶睡得正香，大嬸忙著縫紉機上的活兒，白胡子的老阿訇盤坐在方榻上讀著《古蘭經(jīng)》。午后陽光的影子灑在小院的地面上，灑在舊黃色的磚墻上，光影斑駁，循著禮拜的鐘聲抬眼望去，是一座藍青相間、星月塔尖的清真寺，悠長深遠，古老而寧靜，透著歷史的塵埃。時光如水靜靜地流淌，幸福的日子就這樣從容安詳?shù)匮永m(xù)了千年。

新月下的美麗傳說——香妃墓

在老街紛揚的黃土中，喀什老城區(qū)的所有建筑都披上了一件土黃色的外套，似乎是老城與生俱來的顏色。順著這條土黃色的老街走到盡頭，便能看見一座艷麗無比的伊斯蘭風(fēng)格古建筑屹立在一片挺拔的白楊林中。這便是聞名天下的“香妃墓”——中國清代新疆伊斯蘭教白山派著名首領(lǐng)阿帕克和卓及其家族的陵園。

其實對于這座建筑，最正式的稱呼是“阿帕霍加麻扎”?！盎艏印币鉃轱@貴，“麻扎”意為墳?zāi)?。之所以稱其為“顯貴的墳?zāi)埂?，因為這里埋葬著兩個著名的歷史名人——一個是伊斯蘭著名傳教士玉素普霍加，另一個最為知名的人物就是一生傳奇的香妃。香妃本命買木熱·艾孜姆，她自幼便體有異香，被稱為“香姑娘”，后來她被乾隆皇帝選為妃子，賜號“香妃”?？上ё怨偶t顏多薄命，因不服京城水土，香妃最終撒手人寰。傷心的乾隆皇帝為了滿足愛妃的愿望，派遣了124人抬運棺木，歷時3年才將尸體運回故鄉(xiāng)，安葬在“阿帕霍加麻扎”中。香妃在喀什備受崇拜，當?shù)氐呐松踔涟蚜昴巩敵善砀ＴS愿或傾訴苦悶的場所；一些想生育孩子的婦女，離去時還把一條細長的紅布條用小棍插入墓墻縫內(nèi)，冀望香妃降福給自己。

墓地采用古老的伊斯蘭建筑風(fēng)格，以土坯為胎，外面用紫色和綠色的琉璃瓦包裹，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遠遠望去，就像一座富麗堂皇的淡綠色宮殿，顯出它的端莊、穩(wěn)重而圣潔。陵墓穹頂采用大跨度的土坯拱，是新疆最大的穹頂式建筑。墓室的四角各立著一座巨大的磚砌墻柱，柱頂各有一座小邦克樓，塔樓之巔是一彎鍍金新月，金光閃閃，莊嚴肅穆。進到主墓室，朝外看，陽光灑進來的盡是滄桑和希望。

陵墓高大寬敞的廳堂里，筑有半人高的平臺，依次是香妃家族五代72人大小58座墳丘。香妃的墳丘設(shè)在平臺的東北角，墳丘前用維文、漢文寫著她的名字，似在證明她的清廷妃子身份。墓丘都用藍色玻璃磚包砌，上面再覆蓋各種圖案的花布，既表示對死者的尊敬，又有保護墓丘的作用。陵墓的左邊，建有大小兩座精致的伊斯蘭教禮拜寺。陵墓后面，還有一大片伊斯蘭教的墳?zāi)梗e落有致，非常壯觀。如今，香妃墓的周圍都栽種上無數(shù)的花朵，每到春天，百花齊放，芬香撲鼻，引來無數(shù)彩蝶圍繞飛舞，似乎還在追憶著百年前那個關(guān)于“香妃”的芬芳傳說……

漫步“亞洲最大集市”——喀什大巴扎

如果說香妃墓代表了天國的神圣，那么位于喀什東門的喀什大巴扎則象征了塵世的幸福?？κ泊蟀驮俏覈鞅钡貐^(qū)最大的國際貿(mào)易市場。巴扎，在維吾爾語中譯為“集市”?？κ彩枪沤z綢之路上的歷史文化名城，也是各種商品的集散地。當年由長安出發(fā)的商旅，無論走天山南路抑或走天山北路，均在此地匯合，因而喀什是絲綢之路上重要的貿(mào)易中轉(zhuǎn)站，而大巴扎則是最鮮活的例證。

目前，喀什大約有20多個大型巴扎，包括綜合性的巴扎、農(nóng)副產(chǎn)品巴扎、手工藝品巴扎、民族特色商品巴扎、靴鞋花帽小刀巴扎、柴草煤炭巴扎等等，每類巴扎都有鮮明的民族特色和地方特色。其中，最著名的是喀什大巴扎和安江巴扎。聞名遐邇的喀什大巴札是一個具有兩千年歷史的傳統(tǒng)貿(mào)易市場。早在公元前128年，張騫出使西域來到疏勒國（今喀什市），曾這樣描述：疏勒城居然同中原的城鎮(zhèn)一樣，有很象樣的街道和市場店鋪，城里城外，車水馬龍，駝隊馬幫，熙來攘往，行商坐賈，比比皆是，雜貨分呈，琳瑯滿目。人們的服飾一個個絢麗多姿，所操各種語言，聞所未聞。這里已經(jīng)是一個繁華的貿(mào)易市場。

喀什大巴扎迄今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自古就有“亞洲最大的集市”之稱。整個市場占地20多萬平方米，設(shè)有5000多個攤位，有近萬種商品，每天人流量達十余萬。1992年以前，這個巴扎只有在星期天營業(yè)，所以至今外國游客及國外旅游資料仍將這個巴扎稱為“星期天大巴扎”，實際上現(xiàn)在喀什大巴扎每天都在營業(yè)，但只有在星期天才最能讓人感受到大巴扎的熱鬧勁和空前的規(guī)模——每逢周末或巴扎日，附近3個縣27個鄉(xiāng)的農(nóng)牧民，天不亮就會駕車騎驢，從四面八方來趕“巴扎”，蔚為壯觀。

在喀什大巴扎上，你可以用很實惠的價錢買到各種你心儀的特產(chǎn)。其中，最富有新疆民族特色的手工藝品當屬掛毯和英吉沙小刀。英吉沙是古絲綢之路上的一個驛站，距離喀什69公里，因盛產(chǎn)英吉沙小刀而聞名天下。十六世紀末，當?shù)匾晃唤匈I買提·庫拉洪的鐵匠打制的木柄小刀，工藝精美，刀鋒銳利，人們爭相求購，于是附近的村民紛紛仿制，從而形成規(guī)模龐大的制刀產(chǎn)業(yè)，代代相傳，成為英吉沙的象征。四百年來，當?shù)氐闹频端嚾藗儚闹閷毷罪椫蝎@得靈感，不斷創(chuàng)新，從而制作出工藝精美的英吉沙小刀。這些美輪美奐的小刀用黃銅、白銀制作刀柄，上面鑲嵌有貝殼、玉石、珠寶等，并鏨刻上富有民族風(fēng)情的圖案，因而備受世人推崇。英吉沙小刀與甘肅保安腰刀、內(nèi)蒙古蒙古刀一起成為中國少數(shù)民族三大名刀。

除了英吉沙小刀和掛毯之外，逛巴扎還能淘到很多在外地難得一見的西域珍寶——造型獨特的伊斯蘭銅器、絢爛華麗的土耳其絲巾、鹿角牛皮編制的哈薩克馬鞭子、品種繁多的沙特干果、柔軟順滑的野獸毛皮、精巧漂亮的維族小帽、充滿異域風(fēng)情的民族樂器等。徜徉在喀什大巴扎的集市中，就好似阿里巴巴誤入四十大盜的藏寶洞，琳瑯滿目的各色商品讓人眼花繚亂。來到大巴扎，又豈有“入寶山而空回”的道理呢？在大巴扎里逛累了，不妨找一家正宗的穆斯林餐廳，吃一串肥美的烤羊肉，再吃幾個美味的烤包子，蕩漾在口腔中的濃香，連同集市上高亢的叫賣聲和熱瓦普的叮咚聲，一起構(gòu)成了喀什最誘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