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記者

記者：黃埔軍校的歷史功績體現(xiàn)在哪些方面？

陳宇：黃埔軍校的歷史功績是多方面的。建校伊始，國共兩黨合作辦校，本著親愛精誠的校訓，首創(chuàng)了嶄新的革命制度，迅速發(fā)展成為體制健全、組織嚴密、規(guī)模龐大的武裝革命組織，在當時被譽為國民革命的中心。黃埔軍校因時而建，因勢而為，為國共兩黨培養(yǎng)了許多軍事將領骨干和政治人才，完成了結束軍閥割據混戰(zhàn)局面的東征、北伐，為抗日戰(zhàn)爭的勝利做出了重大犧牲和貢獻，對中國軍事思想、軍事制度、軍事教育的發(fā)展產生了極大的影響，對今日中國的統(tǒng)一大業(yè)仍有著非常重要的承前啟后作用和啟迪意義。

（一）培育了一批戰(zhàn)將勇士群體——黃埔軍人

黃埔軍校，因黃埔軍人而興，因黃埔軍人而榮。

這是一群追求進步的熱血青年，他們集聚黃埔，尋求救國救民的真理。那個年代，軍閥混戰(zhàn)，民不聊生，西方列強幕后操縱，虎視眈眈，意圖對四分五裂的中國進行各種形式的侵略與剝削。目睹生靈涂炭的殘酷現(xiàn)實，中國青年以天下為己任，在深重的民族苦難中迸發(fā)出了壯志豪情。為“創(chuàng)造革命軍隊，來挽救中國的危亡”而成立的黃埔軍校，具有磁石般的強大凝聚力，吸引了成千上萬的愛國英才。軍校所在地雖然僅是廣州珠江口上的一個彈丸小島，但在這里既能解決一般青年的各種困難問題，又能滿足他們的革命要求，是投筆從戎成為有志之士的第一選擇。他們以投考黃埔軍校為榮，有的青年更是將其視為唯一的人生出路?！暗近S埔去！”一時成為那個時代胸懷大志的青年們最時尚的口號和志向，成為年輕學子們一個重要而實際的前途。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優(yōu)秀青年，是那時的“高考狀元”、“尖子生”和“帥哥”，更是那個時代順應歷史大趨勢的先知先覺者。黃埔軍校成為中國青年乃至鄰近各國青年的一個集合場，成為他們學習革命軍事戰(zhàn)略戰(zhàn)術的一個理想王國。他們抱著“打倒列強，救中國”的雄心壯志，勇敢地舍棄家庭，拋棄富足的生活，犧牲一切，從各地匯聚到革命軍的重地來，學習革命的先進軍事理論和技術，準備著成為民族解放的先鋒，從此走上了“以戈止武”、保種衛(wèi)國的革命軍人道路。

這是一群訓練有素的青年學子，他們在這里接受了脫胎換骨般的革命大熔爐冶煉。偉大的愛國主義者、民主革命的先行者孫中山先生，在中國共產黨的支持和幫助下，創(chuàng)建黃埔軍校。他十分重視辦好這所軍校，主張以革命主義辦校，發(fā)揮國共兩黨成員在軍校中的作用。為了培養(yǎng)真正的革命軍人，軍校采取軍事與政治并重、理論與實踐結合的教育方針。本著“親愛精誠之校訓，以陶冶其性情，使能忠誠服務，重視職責，恪守軍紀黨紀，養(yǎng)成革命之精神”，旨在提高學生的政治覺悟，讓學生不僅知道槍的射擊方法和要領，而且知道槍要向什么人射擊，使他們自覺地成為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戰(zhàn)士。黃埔學生一邊學習，一邊戰(zhàn)斗，畢業(yè)后多數(shù)派到軍校教導團擔任下級軍官，成為戰(zhàn)斗骨干?！昂闋t出好鋼”，軍校的系統(tǒng)教育，使一批批熱血青年從這個小島、從這所軍校走出來，迅速成長為帶兵治軍的杰出指揮官。黃埔軍校碩果累累，最重要的貢獻就是為中國革命的國共兩大陣營輸送了大批軍事政治人才。無論是國民黨陣營還是共產黨陣營，都涌現(xiàn)出了一大批來自黃埔軍校的高級將領，顯露出黃埔軍人的堂堂陣容。

這是一群叱咤戰(zhàn)爭舞臺、駕馭歷史風云的黃埔軍人，他們毅然擔負起統(tǒng)一國家、民族解放的歷史重任。他們在黃埔軍校中雖然接受教育和訓練的時間并不長，但在戰(zhàn)場上置生死于度外的英勇氣概和勢不可擋的凌厲攻勢令人驚嘆。大敵當前，國難當頭，他們所體現(xiàn)的是一種“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歷史擔當和民族氣節(jié)。他們有著虔誠的信仰、激蕩的熱血、無畏的精神，有著心懷家國的理想，創(chuàng)造了許多輝煌的戰(zhàn)績。在黃埔軍校的戰(zhàn)爭史上，不畏犧牲、奮勇殺敵的英雄事跡數(shù)不勝數(shù)。不論是在東征、北伐戰(zhàn)爭中，還是在抗日戰(zhàn)爭中，黃埔軍人都沖鋒在前，英勇作戰(zhàn)。國共兩大陣營的前排中堅領軍人物中，都可見黃埔?guī)熒顒拥念l繁身影。在轟轟烈烈的戰(zhàn)場上，黃埔?guī)熒鷮嵺`了自己的誓言。在血與火的考驗中，黃埔軍人為國家為民族赴湯蹈火，沖鋒陷陣，舍生忘死，以他們的鮮血和生命，書寫了愛國、革命、團結、奉獻的精神，名垂千古。

黃埔軍校為厚重的中國歷史詞典增添了一個新名詞：黃埔軍人。這群人用信念忠誠、流血犧牲，建樹了黃埔軍校的歷史功績，實現(xiàn)了人生的價值抱負，鑄就了愛國革命的黃埔精神。正是因為有這樣一個群體，他們有志向、有追求、有本領，敢于擔當、不畏艱難、不怕犧牲，才使黃埔軍校的歷史令眾人敬仰，才使黃埔軍校這塊金字招牌熠熠生輝。

如今，黃埔軍校已經成為一個成功群體的代名詞，成為一種歷史現(xiàn)象。有學者不禁詰問，黃埔盛名之下，顯然存在著“非常復雜的歷史之謎”。諸如：為什么一個學校能培養(yǎng)出這么多杰出的人才來？為什么一個學校的同學竟然時如戰(zhàn)友、時如仇敵，分分合合、拼死搏殺，演繹出那么多離奇復雜的悲喜劇來？為什么黃埔?guī)熒鷮χ袊鴼v史產生了如此巨大的影響？還有許多的問題，在詢問歷史，在疑問專家，其實，聚焦點都在如何參透這4個字：黃埔軍人。

（二）建樹了一代戰(zhàn)功卓絕的偉業(yè)——黃埔戰(zhàn)史

黃埔軍校的盛名，建立于根植血火戰(zhàn)史的歷史功績。大批青年學子經過嚴格的軍事訓練和政治教育，義無反顧地奔赴東征、北伐和抗日戰(zhàn)場。打倒軍閥，滅除列強，抗擊日寇，為國家獨立、民族解放不畏艱險，英勇奮戰(zhàn)，浴血疆場。

1925年，廣東革命政府的兩次東征，是中國近代戰(zhàn)爭史上重要戰(zhàn)役之一，也是國共兩黨第一次聯(lián)手作戰(zhàn)。東征軍中的黃埔?guī)熒耸忠粌浴队栒]》，主要內容有：“軍人最后目的，是在于死。古語所謂‘好漢死在陣頭上，孔子所謂‘殺身成仁是也。”出征的口號是：“不要錢，不要命，愛國家，愛百姓?！毙？肚嗄贶娙恕房恰毒锤媸勘緜儭窌骸拔覀冞@次出發(fā)的時候，就應該千萬愛護人民！不可擾亂人民！如果我們擾亂人民，人民也就用我們打倒陳炯明的手段，同樣來打倒我們了！”校長蔣介石誡勉東征將士：“國家存亡，主義成敗，在此一舉。望各將士萬眾一命，協(xié)力同心，奮勇前進，殲滅叛逆，以副我大元帥之期望?！秉S埔校軍是東征的主力軍之一，全體官兵英勇頑強，不避艱險，不畏犧牲，奮勇殺敵，紀律嚴明。軍校第1期畢業(yè)生蔣先云在《由前敵歸來》報告中詳細記載了同學蔡光舉受重傷，腸子流了出來，仍然堅持作戰(zhàn)的事跡。報告稱：革命軍的頭銜，不是贈品，不是專利品，革命軍須仰承革命黨和革命政府的使命，須為全民眾的解放而奮斗，須有為黨、為主義、為國家、為民眾而犧牲的決心。這次決定廣東革命政府命運的勝利，是國共兩黨將士并肩浴血奮戰(zhàn)所取得的戰(zhàn)果。這次統(tǒng)一廣東戰(zhàn)爭的勝利，也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次將政治工作制度實施于軍事工作與戰(zhàn)斗的戰(zhàn)役，充分證明了政治工作的巨大威力，在中國軍事史上是十分重要的大事。政治工作在以后的北伐戰(zhàn)爭、國民革命以及整個中國革命中的作用以此奠定了基礎，并建立了政治工作的威信，對中國共產黨創(chuàng)建新型的人民軍隊提供了有益的借鑒。黃埔校軍在東征后，以嶄新的面貌出現(xiàn)在中國人民面前。

北伐戰(zhàn)爭，是一次武裝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戰(zhàn)爭。從1926年7月廣州誓師出征，到1927年夏天，短短一年時間，席卷東南各省，連克武漢、南昌、南京和上海。戰(zhàn)斗之烈，取勝之速，軍威之盛，實我國近現(xiàn)代戰(zhàn)爭史上所罕見。在這次戰(zhàn)爭中，黃埔軍校為各路軍隊輸送了大批軍事政治人才。北伐軍的陣容和實力，即是以黃埔?guī)熒鸀橹饕е?。通過統(tǒng)一廣東的歷次戰(zhàn)斗，依黃埔軍校的軍事和政治骨干為基礎，以軍校教導團為核心力量起家，一年之間從校軍、東征軍、黨軍，進而擴編成國民革命軍。黃埔?guī)熒越y(tǒng)一廣東的正如日中天威望，贏得國民革命首腦和主干的地位，在北伐軍總司令部各軍事中樞部門擔任重要職務。第4軍葉挺獨立團中的黃埔畢業(yè)生、共產黨人數(shù)最多，他們先于誓師大會前榮任“北伐先鋒”，揮師挺進湘鄂，為北伐軍首傳捷報，再榮獲“鐵軍”盛譽。黃埔?guī)熒吲e北伐大旗，奮勇當先，歷經百戰(zhàn)，“不知什么是生死”，血濺山河，讓群眾看到了這是一支真正有戰(zhàn)斗力的“思想軍”。黃埔?guī)熒鸀檎饎又型獾谋狈?zhàn)爭創(chuàng)立輝煌戰(zhàn)功，黃埔軍校的聲威也進入高峰。北伐戰(zhàn)爭是一場規(guī)?？涨暗姆吹鄯捶饨ǖ母锩鼞?zhàn)爭，沉重打擊了北洋軍閥的統(tǒng)治，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同時，也使中國共產黨人認識到開展武裝斗爭的極端重要性，開始了創(chuàng)建工農紅軍、進行土地革命的新時期。

抗日戰(zhàn)爭，是中國近現(xiàn)代史上偉大的民族解放戰(zhàn)爭。在中華民族危急的生死存亡關頭， 國共兩黨中歷經了合作分裂的黃埔軍人再度攜手，他們高舉愛國主義的大旗，精誠團結，前仆后繼，共赴國難。國民黨軍隊中，從最高統(tǒng)帥部到各戰(zhàn)區(qū)、集團軍，黃埔?guī)熒錾淼膶⑿?shù)以百計，他們率領國民黨軍官兵開辟正面戰(zhàn)場，消滅與牽制了日軍的主力。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八路軍和新四軍中，從總參謀長到師、旅、團長，從各軍區(qū)司令到分區(qū)指揮員，也有眾多黃埔軍校出身的將領，他們領導廣大指戰(zhàn)員配合正面戰(zhàn)場作戰(zhàn)，長期活躍在華北、華東、中南和東北敵后戰(zhàn)場，日益成為中國抗戰(zhàn)的中堅力量。黃埔?guī)熒谡鎽?zhàn)場、敵后戰(zhàn)場及各個戰(zhàn)線上相互配合，相繼發(fā)起了震驚中外、氣勢恢宏、空前慘烈的淞滬抗戰(zhàn)、忻口會戰(zhàn)、南京保衛(wèi)戰(zhàn)、平型關之戰(zhàn)、百團大戰(zhàn)、臺兒莊之戰(zhàn)、武漢會戰(zhàn)、長沙會戰(zhàn)、滇緬之戰(zhàn)等著名戰(zhàn)役，給日軍以沉重打擊。黃埔軍校出身的國共兩黨官兵戰(zhàn)斗在一起， 流血在一起， 勝利在一起。經八年浴血奮戰(zhàn)，取得了自鴉片戰(zhàn)爭以來中國人民反侵略戰(zhàn)爭的第一次偉大勝利。有資料統(tǒng)計，黃埔軍校畢業(yè)生在抗日戰(zhàn)爭中犧牲2萬余人。

著名民國史專家唐德剛說：“沒有黃埔軍校就沒有北伐，沒有北伐就沒有國民黨的政權，沒有國民黨的政權，抗戰(zhàn)期間中國就沒有政府。國共兩黨的高層人士都和黃埔軍校有關系，可以說沒有黃埔軍校就沒有現(xiàn)代中國，整個一部中國近代史，逃不掉黃埔的影子。黃埔軍校誕生于中國的軍閥時代，它的誕生統(tǒng)一了中國的革命軍，打掉了軍閥，開啟了中國的一個新時代?！?/p>

一頁黃埔戰(zhàn)史，萬千黃埔英靈。每當中華民族危難時刻，廣大黃埔?guī)熒ι矶觥⒏皽富?，擔當起救國救民的重任，東征、北伐、抗戰(zhàn)，都書寫了可歌可泣的壯麗篇章，成為中華民族不可磨滅的共同記憶。輝煌的黃埔戰(zhàn)績，有著眾多英雄的故事，成就了黃埔軍神的歷史，正在流傳為傳說。在崇拜英雄的國度，軍神的故事無疑將演變成不朽的神話。

（三）禮升了一種新的中華民族文化——黃埔精神

“愛國革命”是黃埔精神的核心內容;

“親愛精誠”是黃埔精神的關鍵要點;

“團結合作”是黃埔精神的顯著特點;

“奮斗犧牲”是黃埔精神的直白詮釋。

黃埔軍校之所以能夠在中國革命的歷史進程中產生重要影響，成為一所聞名遐邇的著名軍校，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所確立的以黃埔精神為主要標志的軍校圖騰。

黃埔精神所包含的內涵，既是中華民族精神的體現(xiàn)，也是那個時代價值觀的反映。黃埔精神是在中國革命的特殊歷史條件下提出和形成的，來自于黃埔軍校的創(chuàng)建、黃埔?guī)熒膴^戰(zhàn)，也來自于國共兩黨的合作、中國革命的新生，更來自于中華文化的傳承、民族精神的發(fā)揚。黃埔精神作為一種文化形態(tài)，本質上反映了一種價值觀。尤其是其中最核心的愛國主義精神，與當今時代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倡導愛國”有著鮮明的契合之處。

黃埔精神代表了那個時代的中國先進文化。上世紀20年代是個特殊的歷史時期，黃埔軍校的校園文化形式多樣、內容豐富，充分展現(xiàn)了那個年代的特色和永不泯滅的時代精神，成為中華先進文化特定時代的標記。如軍事政治演講、自由討論、創(chuàng)辦刊物、活躍的學生社團活動、濃烈的革命校園環(huán)境氣息、學校管理法制化和正規(guī)化等。國共合作時期的黃埔軍校物質生活雖然十分艱苦，但學生們的精神生活卻是豐富多彩的，軍校中充滿了樂觀向上、團結互助、平等友愛、和睦融洽的文化氛圍。

孫中山十分注重黃埔軍校的校風養(yǎng)成，親自為軍校制訂了“親愛精誠”的校訓，號召軍校師生為革命事業(yè)團結起來，共同奮斗。他認為，之前的舊軍隊都是建立在雇傭制基礎之上的，他們中的絕大多數(shù)都是因為生計才去當兵，其目的是為了升官發(fā)財。顯然，這樣的人當然不能成為革命軍的一員。革命軍的基礎，就是要有革命的志氣，樹立革命的理想，堅定正確的價值取向，一生一世，都不存在升官發(fā)財?shù)男睦?，只知道做救國救民的事業(yè)。

黃埔軍校十分重視以校園文化耳濡目染的潛移默化教育形式，引導師生們的情感認同和行為選擇，把反對封建落后思想，傳播科學進步的革命思想作為使命，表現(xiàn)出強烈的愛國主義精神，使軍校文化迅速與群眾文化相結合，被廣大師生所接受，成為引領時代先進文化發(fā)展的旗幟?！吧侔l(fā)財請往他處，貪生畏死勿入斯門”的對聯(lián)貼在軍校大門口，“愛國家，愛百姓，不要錢，不要命”的口號在校園內外叫得震天響。這些對聯(lián)和口號，時刻提醒著黃埔?guī)熒袩o私奉獻的精神，要以國家和民族利益為重，使學生有了明確的奮斗方向，有了革命的精神與勇氣。校訓、校歌、校風等成為軍校文化和黃埔精神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對黃埔軍校治學精神、辦學風格、人文傳統(tǒng)的高度概括，具有激勵、引導、勸勉和規(guī)范的作用。

黃埔精神貫穿于軍校的軍事政治教育中，成為培養(yǎng)人才的核心價值觀。國共合作時期的黃埔軍校區(qū)別于一切舊時學校，無論從硬件設施還是軟件環(huán)境都注重導向作用，使得出身不同、黨派不同、學識不同的學生都能在黃埔這個革命的營寨中得到改造和提高，實現(xiàn)了世界觀、人生觀的轉變。在長期艱苦卓絕的革命進程中，黃埔精神鼓舞了黃埔?guī)熒魏螘r候都以國家和民族的利益為重，勇于拋棄自己的一切，一心從事革命的事業(yè)。廣大黃埔?guī)熒涍^血與火的洗禮，用鮮血和生命鑄就了黃埔軍人和黃埔軍校的“靈魂”。在這種精神的灌輸和影響下，黃埔軍校所培養(yǎng)出來的學生戰(zhàn)無不勝，軍校因此名揚海內外。

國家和民族的興旺，社會和時代的發(fā)展，都離不開偉大精神力量的支撐。伴隨著中華民族從苦難走向輝煌的艱辛步履，黃埔精神歷經近百年風雨傳承，生生不息、經久不衰，構成了一代代黃埔軍人及他們后人的精神長城。在新的歷史時期，已經禮升為中華民族優(yōu)秀文化、寶貴精神財富與思想寶庫的重要組成部分。

（四）打造了一塊閃亮世界的金字名牌——黃埔軍校

黃埔軍校，是為創(chuàng)造革命軍、挽救中國危亡而興辦的革命軍事學校。1924年，在共產國際的幫助下，國共兩黨以“黨內合作”的形式實現(xiàn)了第一次合作。這為黃埔軍校的誕生集聚了合力，創(chuàng)造了契機，并最終使得黃埔軍校成為開啟中國革命新征程的重要載體，是時代孕育和時機造就了這所享譽中外的軍校。

黃埔軍校重在政治建軍，啟發(fā)學生自覺學習和戰(zhàn)斗。這是當時其他軍校所沒有的特點，也是軍校能在短時間內讓學生完成從一個普通民眾轉變?yōu)閻蹏娙说脑蛑唬瑸槿蘸笕瞬诺呐囵B(yǎng)打下了堅實的基礎。黃埔軍校設置政治部和黨代表制度，在中國軍事教育史上都是前所未有的嶄新制度。舊式軍事學校往往與民眾相脫離，黃埔軍校則注重與民眾相結合，全力支持人民群眾的革命斗爭。如軍校師生聲援上海工人的“五卅”反帝斗爭，擁護省港工人的罷工斗爭，幫助廣東農民自衛(wèi)軍和廣州農民運動講習所學員進行軍事訓練。先后參加了平定商團叛亂，兩次東征，平定楊（希閔）劉（震寰）叛亂，以及參加北伐戰(zhàn)爭，為統(tǒng)一廣東和北伐戰(zhàn)爭身先力行，為民先鋒。

黃埔軍校的教育理念和教學方式蘊含著寶貴的創(chuàng)新經驗。軍校從創(chuàng)立開始，就形成了獨特的辦學理念、辦學內容和辦學方式。始終本著注重使用、不尚空談的原則，逐步形成了豐富多彩、貼近實際的教學內容和靈活多樣的教學方式。軍校初創(chuàng)時期的生活條件非常艱苦，師生們同心同德，與艱苦相伴，與奮斗相隨，與快樂相邀，在克服困難的過程中磨練意志，在披荊斬棘的創(chuàng)業(yè)中開拓進取。軍校開展多種形式的軍政教育，唱軍歌、演話劇、演講、開討論會、發(fā)行刊物、發(fā)傳單、寫標語等，都是教育教學的重要內容和途徑。不僅豐富了學生們的校園文化生活，更多層面堅定了學生們的革命信念。軍校在這么短的辦學時間內，有如此豐富的教學內容，實行軍事教育與政治教育并重的方針，既講政治又講軍事，既講理論又重實際，不僅在校學習，而且直接參加了大革命的斗爭和作戰(zhàn)行動。其結果是國共兩黨在這里培養(yǎng)了大批軍政干部，造就了許多曠世杰出人才，他們共同進行反帝反封建斗爭，為國家與民族建立了偉大的業(yè)績。

黃埔軍校對中國革命的歷史進程產生了深刻影響，甚至是改變了近代中國的歷史，至少是影響了中國50年（一代黃埔人）或者更長時間的歷史。黃埔軍校曾是國共聯(lián)合戰(zhàn)線共同培養(yǎng)新型軍政干部的學校，是中國革命軍隊的搖籃，在中國歷史上的地位和作用是非常特殊的。它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所培養(yǎng)革命軍隊干部的學校，所造就的許多軍事政治人才，不僅在中國近現(xiàn)代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而且在中國軍事教育史上具有不可忽視的重要地位。在中國近現(xiàn)代史發(fā)展的各個階段，都能夠看到黃埔軍校、黃埔軍人的深刻影響和重大作用。

國民黨的各種軍事學校都源于黃埔一脈。由于黃埔?guī)熒艿搅己玫挠柧?，所以許多畢業(yè)生后來均成為國民黨軍事教育的骨干。諸如陸軍軍官學校（黃埔軍校）校長關麟徵、張耀明，新疆分校校長宋希濂，空軍參謀學校教育長王叔銘，南岳游擊干部訓練班教育長李默庵等，都是黃埔軍校早期畢業(yè)生。1932年前后，國民黨政府創(chuàng)辦的步兵學校、炮兵學校、騎兵學校、通信兵學校、機械學校、工兵學校、輜重兵學校、防空學校、兵工學校等，不僅在教育體制等方面效法黃埔軍校，而且這些學校的領導教育骨干多是黃埔軍校畢業(yè)生。

黃埔軍校對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人民軍隊軍事教育，也產生了重要影響。中國共產黨領導創(chuàng)建工農紅軍后，即借鑒黃埔軍校的經驗，創(chuàng)辦了教導隊和一些隨營學校。毛澤東多次盛贊黃埔軍校，稱：創(chuàng)建黃埔軍校是孫中山先生的戰(zhàn)爭事業(yè)。中國共產黨通過參加創(chuàng)辦黃埔軍校進入了新階段，開始懂得了軍事的重要性。并說，北伐時期有個黃埔，我們要辦一個紅埔，搞個培養(yǎng)干部的基地。隨即開辦了中央紅軍軍事政治學校，再創(chuàng)辦抗日紅軍大學（簡稱紅大），后更名為中國人民抗日軍事政治大學（簡稱抗大）。在3年后總結抗大成績時，毛澤東稱贊說：“昔日之黃埔，今日之抗大，是先后輝映，彼此競美的?！秉S埔?guī)熒蔀槿嗣窠夥跑娷娛陆逃墓歉桑谄涓鱾€時期軍事院校建設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其中許多校領導和教員是黃埔?guī)熒?，培養(yǎng)和造就了大批軍政人才。

中國共產黨學習軍事、開展軍事斗爭，在某種程度上也與黃埔軍校有著密切關系。在1927年建軍后的武裝斗爭過程中，以及軍事建設、軍隊建設過程中，包括在創(chuàng)建軍事院校的過程中，都研究和汲取了黃埔軍校的經驗。1962年，朱德元帥與黃埔軍人出身的陳奇涵上將、楊至誠上將談話時，特別指出：“研究我黨的軍史時，應當從這個老根上研究?！彼f的“老根”，指的就是黃埔軍校。

黃埔軍校不僅對國共兩黨的軍事教育產生了很大影響，而且對中國近代軍事教育產生了重要影響。黃埔軍校作為中國近代軍事教育史上的第一所革命軍事學校，標志著中國軍事教育發(fā)展到了一個新的階段。

黃埔軍校是中國革命史上永恒的豐碑，這所赫赫有名的軍校誕生于風雷激蕩的大革命歷史時期，匯集了國共兩黨一代精英，培養(yǎng)了大批安邦治國的軍事政治人才。尤其是前幾期的黃埔?guī)熒?，經過20多年的戰(zhàn)爭，涌現(xiàn)出了一大批高級將領，成為國共兩黨軍隊的骨干力量和風云人物，成為中國戰(zhàn)爭史冊上影響最大的群體，是這些軍神將星書寫著中國近現(xiàn)代戰(zhàn)爭史。

黃埔軍校在那個年代被列為世界四大軍事名校之一，與蘇聯(lián)伏龍芝軍事學院、美國西點軍校、英國桑赫斯特軍事學院同享盛名。這些世界著名軍校都培養(yǎng)過很多軍事人才，但像黃埔軍校這樣，不僅對于軍事，而且對于政治，包括對整個國家歷史進程都產生了如此大的影響，而且兩個對立陣營都有同一軍校的學生，這在世界上是極為罕見的。一所軍校能夠培養(yǎng)出如此眾多的人才，其歷史地位不可低估，其歷史經驗耐人琢磨，其歷史故事注定將被傳說成“百年老店”的傳奇。

記者：黃埔軍校歷史的現(xiàn)實意義有哪些？

陳宇：閃耀著時代光輝的“黃埔軍?！苯鹱终信疲呀浉邟煸谥袊鴼v史的星空，傳說在億萬民眾的口碑中。黃埔軍校的歷史經驗值得認真總結，因為它不僅只是一段英雄史詩，而且有著許多的歷史借鑒價值和現(xiàn)實指導意義。特別是在當今社會，輝煌黃埔的背影離我們相去還不遠，我們還能明顯感到黃埔強能量的高熱溫度，有著直接的受惠傳承、經驗指導和學習借鑒價值。

（一）愛國情懷的精神典范

愛國，是黃埔精神的第一內涵，也是黃埔軍人成功成仁的門禁卡，更是黃埔軍校之所以被全國民眾認可的鮮亮名片。黃埔軍校是為了挽救民族危亡而創(chuàng)建的，黃埔軍人之所以能夠迸發(fā)出所向披靡的斗志和力量，皆源于他們立志振興中華民族的崇高理想和愛國情懷。

孫中山在黃埔軍校開學典禮演講中指出：開辦軍?！蔼氁粺o二的希望，就是創(chuàng)造革命軍，來挽救中國的危亡”。他要求黃埔學生“一生一世都不存升官發(fā)財?shù)男睦?，只知道救國救民的事業(yè)”。我們要把革命做成功，“建設一個新國家”，為了中國的獨立和統(tǒng)一，“以同世界各國并駕齊驅”，使中華民族“永遠生存于人類”，我們“要學革命先烈的行為”，“不要身家性命，一心一意為國來奮斗”?！饵S埔校歌》中也強調“殺條血路，引導被壓迫民眾”。軍校教育學生“愛國家，愛百姓，不要錢，不要命”，培養(yǎng)學生愛國愛民的革命精神，這是黃埔軍校與舊時軍校根本不同的。一批批革命青年正是滿懷著救國救民的革命愿望和“打倒列強除軍閥”的雄心壯志，匯集到革命的黃埔，學習軍事和政治。而后他們積極投身于救國救民的東征、北伐戰(zhàn)爭、抗日戰(zhàn)爭中去，為民眾的解放、祖國的獨立而貢獻青春和生命。愛國，成為軍校師生的一種永恒精神力量，許多人從這里找到了源動力，激勵著他們?yōu)樽鎳腿嗣竦睦鎶^斗終生。

黃埔精神是黃埔軍校給我們留下的寶貴精神財富，其核心是為統(tǒng)一中國、振興中華而矢志不渝、頑強奮斗的愛國主義?！靶值荇]于墻，外御其侮?！睙o論自然環(huán)境多么艱難，無論政治環(huán)境多么險惡，兩黨斗爭你死我活，但這個群體絕少出叛國者。

愛國是一種深厚的感情，一種對于自己生長的國土和民族所懷有的深切的依戀之情。愛國主義作為中華民族的光榮傳統(tǒng)，是推動中國社會前進的巨大力量，是各族人民共同的精神支柱。當今社會，更是引導人們特別是廣大青少年樹立正確理想、信念、人生觀、價值觀，促進中華民族振興的重要教育內容之一。今天我們傳承黃埔精神，最主要的就是致力于祖國統(tǒng)一和民族復興，弘揚歷代仁人志士為祖國奉獻一切的獻身精神。

（二）尚武精神的“補鈣”能量庫

說到黃埔軍校，突入我們眼簾的軍人形象，不僅是英姿挺拔的帥哥猛男，更是血氣、豪氣沖天的武俠壯士。黃埔軍校，首先姓“軍”，其教育方針是培養(yǎng)犧牲個人一切的革命軍人，“尚武”的氛圍充盈整個課堂教育和校園文化，其內涵不僅是以武自強、以戈止武，更重要的是血性、骨氣和犧牲。

在中國社會，常人言談中非常避諱那個“死”字，但在黃埔軍校中，卻是言必談“死”，師生們是名副其實的“軍人以戰(zhàn)死為榮”。校門前那副著名對聯(lián)把“死”字直接寫了出來：“升官發(fā)財請往他處，貪生畏死勿入斯門”，橫批“革命者來”，實際上在直言“來者，必須做好死在這里的準備”。課堂上下，常聞師生把“犧牲”二字掛在嘴邊，笑談以死赴義，慷慨視死如歸，先走后走而已。黃埔島上的校園，與烈士陵園融為一體;師生寢室旁，長眠著東征和北伐的同學烈士遺骨。黃埔軍校的課堂，時刻連通著戰(zhàn)場。從東征、北伐到抗戰(zhàn)，每次戰(zhàn)役，無不灑有黃埔?guī)熒孽r血;每個戰(zhàn)場，無不埋有黃埔?guī)熒闹夜?每本戰(zhàn)史，無不記載著黃埔?guī)熒墓儭o數(shù)黃埔?guī)熒悯r血和頭顱，鑄就了黃埔軍校的赫赫戰(zhàn)功和聲譽威名，鑄就了一段忠魂浩蕩的鮮活歷史。建校僅4年，黃埔軍校編印《黃埔精神》，其中概括黃埔精神內涵主要是“犧牲、團結、負責”的精神，即“為革命而犧牲、為主義而團結、為總理而負責”的“三為”精神，這里面既有東征時期形成的“不要錢，不要命;愛國家，愛百姓”的“兩不兩愛”精神，也有北伐時期的“不怕死、不怕苦、不怕難”的“三不怕”精神。由此亦見，“犧牲”時刻凸顯在黃埔軍校的血色旗幟上，引導著黃埔?guī)熒鷽_鋒陷陣，所向無敵。在國家和民族危亡面前，黃埔軍人笑對死神，血灑疆場。由此我們也就可以釋疑黃埔英杰曹淵、趙一曼之死的慷慨壯烈，不再迷思黃埔忠烈蔣先云、左權之死的驚奇。我們敬仰每一位黃埔先烈，他們站起來都是一尊頂天立地的銅像。由此見，“尚武”是黃埔軍人的本分，也是凸顯于黃埔軍校外在表現(xiàn)的重要標志。

尚武精神，是一個國家動力的源泉。通覽世界史，每個國家的強盛，無不是背后有尚武精神為這個國家的強盛提供了巨大推力。國家之富強，需要文武結合，正所謂文武之道，一張一弛。而沒有骨氣，奴性十足，哈巴狗樣，通常是抗戰(zhàn)影視劇中漢奸的造型。其實，真實漢奸的模樣大概也如此，因為他們自身本來就嚴重“缺鈣”，靠出賣自己的靈魂和祖宗來茍且活命。這種“缺鈣”現(xiàn)象，在中國近現(xiàn)代社會從未絕跡，尤其在當前多年沒有戰(zhàn)爭的和平環(huán)境中，有些人的“缺鈣”現(xiàn)象異常嚴重。這里面既有內在文化因素，也有西方反對勢力惡意詆毀中華歷代民族英雄的“和平演變”手段，他們肆意詆毀“狼牙山五壯士”等英烈，閹割青年人的“尚武”犧牲斗志，矮化精神，弱化體質，妄圖從根本上摧毀中華民族。當今社會，全民社會骨氣上的“補鈣”，已經成為當務之急。而黃埔軍校獨特的“尚武”形象和黃埔軍人的正能量氣質，可作為“高鈣”精神食糧補給基地之一。

我們應該看到，自宋代以來的中華民族開始缺乏一種每個健康的民族都應有的、正常的尚武精神，到晚清尤甚。中華民族是一個自古以來愛好和平的民族，但是，我們不應忘記“忘戰(zhàn)必?！钡墓庞枴Ｎ覀兘^不鼓吹戰(zhàn)爭，但決不能放松軍備，及時給全社會進行尚武精神的“補鈣”，才能從根本上預防和避免戰(zhàn)爭。因為一個沒有脊梁的民族，勢必會被世界潮流所淹沒;一個沒有偉大精神支撐的脊梁，必將被外力所折斷。當今時代，中華民族正值趕超世界先進文明的機遇期，在加強經濟建設的同時，必須看到民族尚武精神是發(fā)展生產力的倍增器。2015年“九·三”勝利日國家首次大閱兵，其深刻含義之一正在于此。我們絕不是“秀肌肉”，但時常給支撐整個身體的骨骼補鈣，則是非常必須的。

（三）兼容并包、團結合作的方法論意義

黃埔軍校剛建立時，政治教育多是進行孫中山的革命思想教育，馬列主義內容相對提得少一些。但孫中山先生是一個非常偉大的、開明的政治領袖，他在“聯(lián)俄、聯(lián)共、扶助農工”的主導思想之下，允許軍校中存在與傳播其他有利于國民革命的不同政見，實行兼容并包的政治教育理念，如指出“社會主義集體主義均包于民生主義中”。黃埔軍校的政治教育貫徹了這一理念，以孫中山革命的三民主義和馬克思的共產主義為主導，對不同黨派和不同學派的思想理論實行兼學相長的教學方針。特別允許三民主義、馬列主義的共同存在，并達到相通相融、和諧發(fā)展。軍校訓令明文規(guī)定：“本校學員為擔負本黨（指國民黨）軍事工作之中堅，除切實接受黨的訓練，努力研究本黨主義，凡本黨之一切出版物皆須細心閱讀外，更必須注意世界潮流。所以，關于社會主義、共產主義、馬克思主義等書籍，以及表示同情于本黨或贊成本黨政策而積力援助本黨之一切出版物，除責成政治部隨時購置外，本校學員皆可購閱。”軍校還注重學習中國歷史上的古兵法，吸收國外先進的軍事思想，繼承和發(fā)展中外優(yōu)良的軍事傳統(tǒng)，開設了內容豐富的“世界軍事”課程，為黃埔軍校的蓬勃發(fā)展開拓了壯麗的前景。這是黃埔軍校區(qū)別于以往任何舊式的講武場所的顯著標志之一。

黃埔軍校，海納百川，以巨大的包容性聚集了當時全國軍界政界的各路賢達和社會名流，還有外國的軍事專家。一時群英薈萃，叱咤世界風云。早期黃埔歲月，成為黃埔軍校的金色年代，是那代黃埔軍人的金色年華。那時的黃埔軍校，匯集了共產黨人的“紅色”，國民黨人的“藍色”，甚至于還有點各地軍閥的“灰色”等雜色，從而打造出一個全新概念的“金色黃埔”。自然界有一個物種發(fā)展規(guī)律：雜交的動植物優(yōu)于原來的母本，混血兒總是要聰明、漂亮一些。孫中山的智慧和貢獻，也正在于聯(lián)俄、聯(lián)共，他把代表那個時代先進思想、先進政體、先進軍事的“多強”聯(lián)合在了一起，突出實踐即體現(xiàn)在以俄為師、國共合作建立黃埔軍校上。如此強強聯(lián)合，優(yōu)勢雜交，其碩果必然更加耀眼奪目。

在歷史歲月的長河中，國共兩黨的黃埔同窗寫就了同心戮力御敵保國的光輝歷程。作為國共第一次合作的產物，兩黨都曾選派重要干部到軍校任職，為軍校的建設嘔心瀝血;兩黨也都在這里培養(yǎng)造就了大批軍事政治干部，在國共兩次合作時期共同進行反帝反封建斗爭。兩次東征，軍事負責人是蔣介石，周恩來擔負著政治領導工作，他們共同挑起了領導指揮東征軍作戰(zhàn)的重任。廣東革命根據地的統(tǒng)一，是國共黃埔將士浴血奮戰(zhàn)的結果。也正是由于他們的同仇敵愾，又取得了北伐戰(zhàn)爭的重大勝利。

從黃埔精英際會分合的歷史可看出，國共兩黨黃埔將士中始終存在著信仰與主義的不同，并且始終圍繞著信仰與主義展開激烈的斗爭。盡管如此，黃埔出身的國共兩黨將領，仍然在關鍵時刻實現(xiàn)兩次合作，前后維持了 11 年之久（1924-1927，1937-1945）。究其原因，就在于當時國共兩黨都能以國家民族根本利益為重，從尋求國家民族的統(tǒng)一出發(fā)，求同存異，暫時擱置內部矛盾與分歧，和衷共濟，反對共同的敵人，為中華民族在國際社會開創(chuàng)了新格局。

團結才有力量，攜手合作方能走向成功。黃埔軍校的兼容并包教育和團結合作辦學模式，培育出了眾多的軍神將星;還有同時代抗日戰(zhàn)爭時期的西南聯(lián)合大學（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南開大學等聯(lián)辦），受教育的這群學生中后來產生了數(shù)位諾貝爾獎獲得者。一個“聯(lián)”字，成就了許多有志青年?？磥頍o論是早期黃埔軍校，還是稍后的西南聯(lián)大，其成功教育的秘訣顯然都與這個“聯(lián)”字有極大關系。其方法論意義，對今日高校教育乃至于黨派合作、民族團結等，都具有極強的現(xiàn)實指導意義。

（四）祖國統(tǒng)一大業(yè)的橋梁紐帶

自古以來，中華民族始終延續(xù)著追求大一統(tǒng)的血緣和文脈。古文獻中的“大道”國家，“大同”社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等價值觀和世界觀，都包含著國家統(tǒng)一的治國思想。在中國歷史上，“話說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分合交錯出現(xiàn)，但統(tǒng)一始終是歷史發(fā)展的導向和主流。正如孫中山所說：“中國是一個統(tǒng)一的國家，這一點已牢牢地印在我國的歷史意識之中。正是這種意識，才使我們能夠作為一個國家而被保存下來，盡管它過去遇到了許多破壞的力量?！薄敖y(tǒng)一是中國全體國民的希望。能夠統(tǒng)一，全國人民便享福;不能統(tǒng)一，便要受害?！睔v史像一面鏡子，印證了孫先生的諄諄教誨。

在黃埔軍校的建校典禮上，孫中山曾說：“革命事業(yè)就是要愛國，就是要救國救民，我要求諸君，從今天起，共同來擔負這種責任?！边@就是黃埔軍校的愛國和革命的精神，成為黃埔軍校的建校方針和治軍靈魂。黃埔?guī)熒鷤兺豆P從戎，目的就是為了國家的獨立和統(tǒng)一。擔負著打倒列強，不受帝國主義的壓迫和奴役，鏟除國內軍閥的統(tǒng)治和壓迫，求中華民族的獨立自主，求中國統(tǒng)一和民族復興的歷史使命。舍此之外，別無其余?？v觀東征、北伐、抗日戰(zhàn)爭，具有黃埔精神的黃埔?guī)熒缫寻炎约旱拿\與國家獨立和統(tǒng)一事業(yè)聯(lián)系在一起。黃埔軍校記載了國共兩黨合作的歷史，在不同歷史時期都體現(xiàn)了共同捍衛(wèi)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的堅強信念;黃埔軍人胸懷實現(xiàn)國家統(tǒng)一這個大目標，并堅守了這個大目標;黃埔精神體現(xiàn)了民族大義，自始至終與祖國獨立和統(tǒng)一緊密相連。

歷史蘊含著真理，黃埔?guī)熒悯r血闡釋了歷史的真諦：國家分裂就會出現(xiàn)動蕩衰敗，國家統(tǒng)一則會興旺強盛;國共兩黨分裂就會兩黨受損，國家受損，人民受損。兩黨合作，就會兩黨受益，國家受益，人民受益。歷史昭示著責任，引領我們凝聚共識，尊重包容，守望共同的理想，肩負起新時代的重任。今天，兩岸關系和平發(fā)展，民族團結強盛，是兩岸同胞的共同之福;民族若分裂弱亂，則是共同之禍。國家富強、民族復興、人民幸福，是孫中山先生的夙愿，是中國共產黨人的夙愿，也是所有中國人的夙愿。歷史雖然已經造就了今日海峽兩岸的格局，但“國家統(tǒng)一”的大勢確定了中國社會的歷史走向。

今天，在推進祖國統(tǒng)一的進程中，同根同源、同文同宗、血肉相連的海峽兩岸同胞，非常需要大家從心靈、精神上密切感情。國共兩黨的矛盾和紛爭，雙方都有自己的看法，但如果尋找“最大公約數(shù)”，抗日戰(zhàn)爭就是“最大公約數(shù)”，是雙方最有共同性的話題。除此之外，我們還需要尋找更多的共同點，而黃埔軍校就是一個共同點，黃埔同學就是一個重要的紐帶，黃埔精神就是深化兩岸文化認同的一條直通隧道。以黃埔精神為重要媒介，加強兩岸的深度交流，就能夠發(fā)揮獨特的橋梁作用。大陸改革開放30多年以來，海峽兩岸的黃埔同學從對立、隔絕走向交流、對話，排除各種阻力與艱難，正沿著和平發(fā)展的方向不斷前進，就是先行、先學的例證。

黃埔精神是海峽兩岸的共同回憶，是兩岸公認的文化寶藏和精神財富，其源流已經滲透進兩岸同胞的血脈，沉淀于中華民族文化的歷史基因中。因此，傳承黃埔精神對兩岸增進國家認同，具有發(fā)人深省的啟迪意義。承載著價值觀訴求的黃埔精神，是促進祖國統(tǒng)一、致力振興中華的強大精神動力。兩岸所公認的黃埔精神，將成為塑造價值觀認同的寶貴財富，起著增進兩岸文化認同的重要紐帶作用。這也正是黃埔精神的凝聚力、感召力所在。兩岸共同弘揚黃埔精神，不僅是共同傳承中華文化，更是對兩岸共同認可的價值觀理念的錘煉和強化，有助于將兩岸文化認同引向新的境界，進而實現(xiàn)向民族認同、國家認同的躍升，共同致力于實現(xiàn)祖國的和平統(tǒng)一，實現(xiàn)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

（本訪談錄，連載歷時整3年18期，到此暫告一段落。作者陳宇及本刊編者，向廣大讀者表示衷心的謝意;特別對本訪談錄提出寶貴意見的黃埔老人和讀者表示衷心的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