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希，黃靚，蔡華安，鄧景貴

臭氧氧化與缺血再灌注損傷的研究進展①

陶希，黃靚，蔡華安，鄧景貴

臭氧作為一種活性氧，具有誘導氧化應激作用，而小劑量臭氧預處理可使機體產(chǎn)生氧化耐受，甚至抗氧化損傷作用，從而保護器官缺血再灌注損傷。本文綜述了臭氧預處理在心臟、腎臟、肝臟、骨骼肌、性腺及腦等器官缺血再灌注的研究現(xiàn)狀，認為臭氧治療在器官移植和心腦血管病具有潛在應用價值。同時，就近10年臭氧大自血療法在缺血性腦血管病的臨床應用是否合理的問題，提出疑問和思考。

臭氧氧化；缺血再灌注損傷；缺血性腦血管??；綜述

[本文著錄格式]陶希，黃靚，蔡華安，等.臭氧氧化與缺血再灌注損傷的研究進展[J].中國康復理論與實踐,2016,22(12): 1420-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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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氧(O3)作為一種“可選擇性的”或“補充的”醫(yī)學治療手段存在有100余年歷史，如同有著3000年歷史的“中醫(yī)藥”，其有效性和可能存在的風險正在被現(xiàn)代臨床醫(yī)學研究所證實[1]。起初，O3治療是基于其對厭氧菌的強大殺菌效果，隨著研究的深入，人們發(fā)現(xiàn)O3能調(diào)節(jié)多種細胞的功能代謝，不僅在骨關節(jié)病、口腔、腫瘤等領域有較多報道[2-4]，而且O3大自血療法治療急性期腦梗死患者亦有一定療效[5]。但是，O3作為一種活性氧(reactive oxygen species,ROS)，具有誘導氧化應激效應，在主流醫(yī)學領域一直備受爭議。原因主要與其作用機制及風險等基礎研究不足有關。

1 O3理化特性

O3是氧氣(O2)的同素異形體，擁有特殊臭味，常溫、常態(tài)及常壓下，低濃度時為無色氣體，當濃度達15%以上時為藍色氣體。O3不溶于液態(tài)氧，可微溶于水，0℃，一個標準大氣壓時，1體積水可溶入0.494體積的O3，較O2溶解度大[6]。其分子結構不穩(wěn)定，在水中較空氣中更容易分解。1%濃度以下的O3在常態(tài)下的半衰期是20～30m in，隨溫度升高，分解加速。所以，無法把O3作為一般的產(chǎn)品進行儲存，必須現(xiàn)場制作現(xiàn)場使用。

1924年，研究人員發(fā)現(xiàn)氧分子含有兩個不成對電子，即雙自由基(?O-O?)。雖然氧分子不具有O3分子的高度活性，但其4個電子可以逐步還原成水：O2+4H+4e-=2H2O。在氧的還原反應中，隨著線粒體呼吸，電子從電子傳遞鏈中被釋放出來，大約3%～5%的氧生成ROS，如氫過氧自由基、超氧陰離子、H2O2和羥基自由基[1]。

O3分子也不是一個自由基分子，但它的活性要比氧活躍得多，氧化能力極強。利用外軌道帶有的成對電子，在細胞內(nèi)外通過生物化學反應，生成類似ROS的物質(zhì)。

在血液的臭氧化過程中，O3一旦溶于血漿中，就能與多種底物，如抗氧化物質(zhì)或多不飽和脂肪酸等發(fā)生反應，生成ROS和脂質(zhì)氧化產(chǎn)物(lipid oxidation products,LOPs)。前者以H2O2最具有代表性，但半衰期短；后者半衰期相對較長，是體內(nèi)氧化應激反應的主要產(chǎn)物[1,7]。另外，還有一種產(chǎn)物是還原型谷胱甘肽(glutathione,GSH)，反應后生成極不穩(wěn)定的陰離子O3自由基，質(zhì)子化后再生成羥基自由基。

2 O3氧化與缺血再灌注損傷

缺血再灌注(ischem ia reperfusion)損傷是臨床器官移植及內(nèi)臟疾患中常見的棘手問題。氧化應激、自由基損傷及鈣離子超載等是其重要原因。作為強氧化劑，一定濃度的O3作用于心肌、腎臟及肝臟等組織，可能產(chǎn)生短暫的氧化應激損傷作用，但是，正確的O3預處理則是另一番結果。

2.1 心肌

國內(nèi)學者將50μg/m lO31mg/kg注射于大鼠腹腔，對照組僅注射等體積的空氣，每天1次，連續(xù)5 d；再制作心肌缺血30m in再灌注120m in模型，發(fā)現(xiàn)預處理組缺血區(qū)心肌質(zhì)量占左心室質(zhì)量百分比(ICS/LV)、壞死區(qū)心肌質(zhì)量占缺血區(qū)心肌質(zhì)量百分比(IFS/ICS)及肌鈣蛋白I(cTnI)較對照組明顯減少[8]。國外學者在心肌缺血再灌注前1 h，以不同濃度的O3/O2混合氣體(100μg/kg、150μg/kg和300μg/kg)分別腹腔注射，對照組同樣使用空氣注射，再制作心肌缺血模型，結果發(fā)現(xiàn)干預組左心室梗死面積較對照組明顯減少，且呈O3濃度依賴性；同時，干預組硝基酪氨酸、CD4、CD8、CD68、IL-6及Caspase-3較對照組均呈濃度依賴性減少，提示緊急的O3預處理可以抑制缺血心肌的炎癥反應及細胞凋亡[9]。兩年后，該研究組進一步發(fā)現(xiàn)，O3對缺血心肌的保護作用不僅與內(nèi)皮型一氧化氮合酶(endothelial nitric oxide synthase,eNOS)表達或活性增加有關，還與募集血管內(nèi)皮祖細胞(endothelialprogenitor cells,EPCs)關聯(lián)[10]。以上兩組研究從不同角度探討了O3預處理對心肌缺血模型的效果，并初步闡明其可能機制。

心臟移植是缺血再灌注損傷的典型案例。一項關于大鼠心臟移植排斥反應的研究發(fā)現(xiàn)[11]，如果不給予任何抗排斥反應藥物，移植后大鼠可生存(5.9±0.9)d，而O3預處理組(濃度50μg/ m l，劑量80mg/kg，腹腔注射)術后生存期達(7.6±1.4)d，兩組差異明顯，說明O3預處理有一定程度抗排斥反應效應，可以延緩大鼠術后生存期。

但是，也有研究得出不一樣的結果。研究人員將一批大鼠分為4組，分別暴露于過濾后的空氣及濃度為0.8 ppm O3/空氣混合氣體中28 d及56 d，再處死大鼠，全心缺血30min，再灌注60m in；結果發(fā)現(xiàn)，較之空氣過濾組，O3暴露組左室形成壓(left ventricular developed pressure,LVDP)明顯下降，左室舒張末壓(left ventricular end-diastolic pressure,LVDEP)則明顯上升，暴露56 d較28 d更為顯著，且缺血心肌對O3的易感性與腫瘤壞死因子(tumornecrosis factor,TNF)-α及脂質(zhì)過氧化水平增加、超氧化物歧化酶(superoxide dismutase,SOD)及白細胞介素(interleukin,IL-10)表達減少有關[12]。此研究提示直接的O3暴露有害于缺血心肌，且暴露時間越久對心肌損害越嚴重。

雖然上述研究皆以預處理的方式進行O3干預，但是干預途徑不一樣，腹腔注射O3皆有利于減輕心肌缺血再灌注損傷，而呼吸道吸入則加重心肌缺血再灌注損傷。后者與空氣中O3污染對呼吸系統(tǒng)有害的結論一致[13]，但更重要的是提示O3污染可能會加重心臟疾患，為現(xiàn)代城市O3污染對冠心病患者的影響提供了理論依據(jù)。

2.2 腎臟

腎臟移植是所有內(nèi)臟器官移植中存活率最高的，與其排斥反應較輕有一定關系，但其缺血再灌注損傷也不能忽視。作為“邊緣”治療手段的O3，在國內(nèi)外都有較多關于O3與腎臟缺血再灌注損傷的基礎研究。

與前述心肌缺血再灌注研究不同，Chen等先期研究發(fā)現(xiàn)，O3預處理與缺血預處理能幾乎相似地減輕腎組織病理形態(tài)，降低血清肌酐及尿素氮，從而保護腎臟結構及功能[14]。但是兩者聯(lián)合預處理則沒有疊加效應。提示O3預處理與缺血預處理可能具有相似的作用靶點。后來，其研究組制作腎臟缺氧復氧損傷模型，發(fā)現(xiàn)O3預處理的保護作用與促進eNOS、誘導型一氧化氮合成酶(inducible nitric oxide synthase,iNOS)及內(nèi)皮縮血管肽1表達增加有關，SOD、丙二醛(methane dicarboxylic aldehyde,MDA)及乳酸脫氫酶(lactic dehydrogenase,LDH)直接參與O3介導的腎組織氧化應激保護作用[15]。

近期，X ing等通過切除右腎，夾閉左腎動脈45m in制成腎臟缺血模型，再灌注24 h，發(fā)現(xiàn)O3預處理組(濃度50μg/m l，劑量1mg/kg，腹腔注射)較缺血再灌注組腎組織Toll樣受體4 (Toll-like receptor 4,TLR4)及核因子 κB(nuclear factor-κB, NF-κB)表達明顯下降，炎癥相關因子TNF-α、IL-1β、IL-6、細胞間黏附分子(intercellularadhesionmolecule,ICAM-1)和單核細胞趨化因子-1(monocyte chemotactic protein-1,MCP-1)mRNA也明顯減少[16]。提示O3預處理具有通過TLR4/NF-κB通路發(fā)揮潛在的抗炎效應，從而保護腎缺血再灌注損傷。

前述O3預處理皆將O3混合氣體經(jīng)腹腔注射或直腸吹入，而Foglieni等觀察O3自血療法在腎臟缺血再灌注的療效。研究人員將大鼠分為對照組、假手術組、缺血組及缺血再灌注組，后三組右腎摘除，后兩組夾閉左腎動脈形成缺血，再根據(jù)干預方法不同，將上述4組又分為O2自血療法及O3自血療法：尾靜脈抽取1m l血液暴露于5m lO2或O3/O2混合物(O3/O2按1∶1體積混合，O3濃度50μg/m l)4m in，再經(jīng)股動脈輸回大鼠體內(nèi)[17]?；剌敃r間依次是：處死前30m in、右腎摘除后30m in、缺血前30min、缺血再灌注時[17]。結果發(fā)現(xiàn)，O3自血療法能降低血清肌酐及尿素氮水平，從而保護腎組織結構與功能；但這種保護功能與血清NO表達變化沒有關聯(lián)，而是與血清β-NADPH脫氫酶增加有關；同時，共聚焦顯微鏡檢測發(fā)現(xiàn)，O3/O2混合物處理人臍靜脈內(nèi)皮細胞能明顯增加氧耗及線粒體活性。所以，F(xiàn)oglieni認為保護內(nèi)皮細胞線粒體活性，減少缺血或缺血再灌注帶來的內(nèi)皮功能障礙，可能是O3自血療法的保護機制之一[17]。近期，Sancak等以雄性新西蘭兔作為研究對象，觀察血液中性粒細胞/淋巴細胞比例、IL-6、TNF-α、缺血修飾蛋白、組織形態(tài)標記物以及氧化應激指數(shù)等指標，并賦予分值，結果發(fā)現(xiàn)O3自血療法可以明顯減少腎缺血再灌注后的腎間質(zhì)出血及腎小管壞死，其機制可能與O3自血療法具有抑制炎癥反應及減少ROS有關[18]。

以上基礎研究從腎臟功能、組織形態(tài)學及分子生物學等不同水平驗證了O3對腎缺血再灌注的保護作用，尤其是O3自血療法在大鼠及兔腎缺血再灌注的研究，為開展臨床腎臟缺血再灌注O3治療提供了理論模型。O3作為一種免疫調(diào)節(jié)劑或誘導劑應用于腎臟移植手術，也許會改善術后腎功能并提高存活率。

2.3 肝臟

相較于O3在心臟及腎臟的研究，其在肝臟缺血再灌注的文獻較少。最早關于O3在肝臟缺血再灌注的報道是1999年，Peralta等通過夾閉肝動脈及門靜脈形成肝右葉缺血，缺血90 m in，再灌注90m in；缺血前進行O3預處理(濃度50μg/m l，劑量1mg/kg，直腸吹入，1次/d，共10次)。結果O3處理組天冬氨酸氨基轉(zhuǎn)移酶(aspartateam ino transferase,AST)、丙氨酸氨基轉(zhuǎn)移酶(alanineam inotransferase,ALT)、H2O2及乳酸鹽較缺血再灌注組減少，SOD及GSH較缺血再灌注組增加，組織病理學顯示干預組肝細胞核及細胞質(zhì)濃縮較缺血再灌注組減輕，肝細胞壞死減少[19]。所以，O3作為一種強氧化劑在肝臟缺血時，可能扮演著在內(nèi)源性抗氧化及促氧化之間的平衡作用，從而減輕氧化應激反應。

肝臟缺血時，隨著ATP降解，腺苷和黃嘌呤蓄積逐漸增加，前者對缺血肝臟有一定的保護作用，但隨著腺苷脫氨酶的增加，腺苷逐漸被分解，其保護作用也逐漸減弱，而黃嘌呤則有觸發(fā)產(chǎn)生ROS的毒害效應?；谙佘占包S嘌呤的生化特性，1年后，Peralta等重新進行實驗設計，結果發(fā)現(xiàn)O3預處理可以明顯增加缺血再灌注后肝臟ATP及ADP水平，減少黃嘌呤蓄積，其機制可能與抑制黃嘌呤/黃嘌呤氧化酶通路并減少ROS產(chǎn)生有關[20]。腺苷的釋放增加在肝臟缺血預處理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此研究從側(cè)面反映O3預處理具有與缺血預處理相似的效果[21]。

核苷的細胞保護作用是通過調(diào)節(jié)腺苷受體實現(xiàn)的。氧化應激可以激活NF-κB通路從而實現(xiàn)對A1腺苷受體(A1adenosine receptors,A1AR)的調(diào)節(jié)。León Fernández等在上述實驗設計上進行創(chuàng)新，加入A1AR抑制劑DPCPX(8-cyclopentyl-1,3-dipropylxanthin)及激活劑CCPA(2-Chloro-N6-cyclopentyladenosine)，并重新進行組合將實驗分為7組，結果發(fā)現(xiàn)O3預處理組腺苷脫氨酶活性(adenosine deam inaseactivity,ADA)、NO及MDA表達減少，而GSH表達增加，這些指標在應用CCPA組表達進一步增加，而在應用DPCPX組被抑制[22]。同時，O3預處理組p65 (NF-κB亞基)、TNF-α及熱休克蛋白(heat shock protein-70, HSP-70)表達較缺血再灌注組減少。提示激活A1AR是O3預處理發(fā)揮肝臟保護作用的關鍵靶點，腺苷和NO在促進細胞內(nèi)氧化還原反應平衡及細胞信號通路調(diào)節(jié)中起重要作用。

最近，Gultekin等將大鼠分為3組，術前腹腔注射O3(1.2 mg/kg，1次/d，共5次)，將每組大鼠肝臟切除70%，再制作肝臟缺血再灌注模型，術后24 h及48 h檢測發(fā)現(xiàn)，除IL-6外，O3處理組較缺血再灌注組AST、ALT、TNF-α均下降，肝臟質(zhì)量、有絲分裂原指數(shù)、增殖細胞核抗原標記指數(shù)均優(yōu)于對照組，提示O3不僅減輕缺血再灌注導致的肝細胞損傷，還有促進肝細胞增殖再生作用[23]。

2.4 骨骼肌

在創(chuàng)傷外科，止血帶可能導致肢體遠端的骨骼肌缺血再灌注損傷。為解決此問題，臨床一般使用遠端肢體低溫療法，降低代謝率，從而保護缺血骨骼肌。為對比O3與低溫的效果，Ozkan等使用橡皮筋在大鼠小轉(zhuǎn)子處夾閉髂總動脈2 h，再灌注22 h，低溫組在再灌注初始2 h執(zhí)行，O3預處理在缺血前72 h腹腔注射(濃度60μg/m l，劑量0.7mg/kg)，結果發(fā)現(xiàn)兩組脛前肌MDA、NOX、IL-1β及iNOS表達均較缺血再灌注組減少，而SOD及GSH較缺血再灌注組增加明顯，提示O3具有與低溫療法等效的抗氧化應激效應[24]。將O3預處理與高壓氧預處理進行對比，兩組下肢缺血再灌注后脛骨MDA和蛋白質(zhì)羰基(protein carbonyl,PCO)較缺血再灌注組減少，SOD及GSH-Px增加[25]。

上述研究說明O3治療能降低缺血骨骼肌及骨質(zhì)的細胞氧化活性物質(zhì)表達，在創(chuàng)傷急救領域具有很大潛力。

2.5 性腺

關于O3與睪丸扭轉(zhuǎn)的最早報道見于2012年。研究人員將O34mg/kg提前腹腔注射，15m in后建立睪丸扭轉(zhuǎn)模型，連續(xù)腹腔注射7 d，對照組使用褪黑素，結果發(fā)現(xiàn)，除NO外，O3與褪黑素幾乎一樣降低MDA表達，促進血漿抑制素B及組織GSH表達增加，改善Johnsen評分[26]。提示O3具有與褪黑素一樣的抗氧化應激作用，減輕扭轉(zhuǎn)所導致的睪丸缺血再灌注損傷。此外，O3的保護作用還與減少睪丸扭轉(zhuǎn)后腫瘤壞死因子受體1(tumor necrosis factor receptor 1,TNFR1)、caspase-3及caspase-8表達有關[27]。

除睪丸扭轉(zhuǎn)外，O3治療卵巢扭轉(zhuǎn)也有幾乎同樣的保護效應，如減少中性粒細胞浸潤、間質(zhì)水腫及組織壞死[28]。

所以，O3也許可以作為生殖器官扭轉(zhuǎn)所導致的細胞變性或壞死前期的治療手段之一。

2.6 腦

相較于以上臟器缺血再灌注研究，關于O3在腦缺血再灌注的研究非常少。Frosini等觀察不同濃度O3對大鼠離體腦片氧糖剝奪及再灌注損傷的效果，結果發(fā)現(xiàn)120μg/m l的O3具有最理想的拮抗谷氨酸及乳酸脫氫酶釋放，減輕腦片水腫的作用，且在含人血白蛋白的人工腦脊液中效應更強，提示人血白蛋白的親和效應可能使O3的神經(jīng)細胞保護作用更強。而低濃度(20～80μg/m l)和高濃度(160μg/m l)的O3干預與對照組比較則沒有引起明顯效應[29]。其“U”型曲線效應與O3濃度密切相關，具有典型的“毒物興奮效應”特點[29]。2年后，師存?zhèn)サ葞缀鯊椭屏松鲜鰧嶒炘O計，但是，其所使用O3濃度范圍是10～50μg/ m l，實驗結果也符合“U”型曲線效應，最理想O3濃度為40 μg/m l[30]。雖然該O3濃度與臨床實際應用濃度似乎很相近，但是在Frosini的研究中，40μg/m l的O3幾乎沒有神經(jīng)細胞保護作用。

以上研究為O3應用于臨床缺血性腦血管病的治療提供了理論依據(jù)。但是，這兩個研究均為離體研究，尚沒有O3作用于腦缺血再灌注損傷的在體動物模型研究。

3 O3與缺血性腦血管病

2005年齊清燕首次報道氧透射治療對腦梗死患者血液流變學的影響[31]，可算是國內(nèi)O3治療缺血性腦血管病的雛形。同年，《健康報》有一篇關于O3治療腦卒中的新聞報道。直到2009年，國內(nèi)才出現(xiàn)關于O3治療腦梗死的正式學術文獻報道[32]。近6年期間，O3在缺血性腦血管病的應用報道逐漸增多，有數(shù)十篇。方法基本都是O3融合患者自體血回輸，一般抽取患者血液100m l，加入濃度(20～50)μg/m l的混合O3氣體100 m l，充分氧合作用5～10m in，30m in內(nèi)回輸入患者體內(nèi)，每天1次，共治療5～14 d不等。在降血糖[33]、降血脂[34]、改善血液流變學[31,34]、提高臨床運動功能[35]及臨床治療總有效率[36]等方面發(fā)揮著重要作用。此外，O3聯(lián)合纖溶酶治療腦梗死尚有協(xié)同降低纖維蛋白原作用[37]，而聯(lián)合尼麥角林治療則能協(xié)同提高認知功能評分，使P300潛伏期縮短[38]。另有研究發(fā)現(xiàn)，O3自體血回輸不僅降低腦梗死患者的神經(jīng)功能缺損評分，且其下降幅度與皮層運動誘發(fā)電位波幅下降幅度及中樞運動傳導時間縮短呈正相關[5]。

除腦梗死急性期患者外，O3治療腦梗死后遺癥的臨床療效也有報道[39]。但是，國外關于O3在腦血管病患者的應用報道非常少。Clavo等報道1例腦膜瘤患者行O3自體血回輸后，經(jīng)單光子發(fā)射計算機斷層成像術(Single-Photon Emission Computed Tomography,SPECT)和正電子發(fā)射斷層成像術(Positron Emission Tomography,PET)檢查發(fā)現(xiàn)腦部血流改善，代謝較治療前增強[40]。除此外，幾乎沒有臨床病例對照或前瞻性研究。

關于O3治療不良反應的報道并不多見。賈紅云等發(fā)現(xiàn)分別有2例患者在輸注O3后感周身不適和乏力，減慢輸液速度或調(diào)整O3濃度后癥狀消失[37]。而Corea等報道1例腰椎間盤突出癥女性患者行椎間盤O327μg/m l注射治療期間突發(fā)額部疼痛，雙眼失明，顱腦MRI檢查發(fā)現(xiàn)雙側(cè)枕葉皮質(zhì)及皮質(zhì)下、左側(cè)丘腦及雙側(cè)額葉皮質(zhì)異常信號[41]。Avc?等在給1例梅尼埃病女性患者吸入O3后突發(fā)雙側(cè)皮質(zhì)盲，顱腦MRI檢查發(fā)現(xiàn)小腦與枕葉交界區(qū)域及左側(cè)丘腦異常信號[42]。以上兩個患者的腦梗死定位具有相似性，主要位于后循環(huán)椎基底動脈系統(tǒng)，又稱之為“Anton綜合征”。所以，O3治療存在一定的風險。

4 問題及展望

缺血再灌注損傷是臨床器官移植常見問題，O3預處理可以增強機體的抗氧化能力，減輕再灌注造成的損傷，上述心、腎、肝等基礎研究為O3自血療法應用于臨床奠定理論基礎。但是，迄今為止，尚無O3與腦缺血再灌注損傷的在體基礎研究報道，即使是離體研究也非常少。目前國內(nèi)有數(shù)十篇關于O3大自血療法應用于腦梗死急性期患者的文獻報道。缺血性腦血管病急性期本身就存在缺血缺氧誘導的腦組織氧化應激損傷，O3本身具有很強的氧化特性，如果腦梗死急性期再加上1個甚至數(shù)個療程的O3大自血處理，豈不是雪上加霜？所以，其治療缺少理論依據(jù)，治療效果值得懷疑。

O3治療效果是基于小劑量O3預處理，逐漸使機體產(chǎn)生氧化耐受、直至產(chǎn)生抗氧化特性，從而保護器官缺血再灌注損傷。O3預處理具有與缺血預處理類似的效果，其無創(chuàng)性特點是缺血預處理不可比擬的，后者在臨床上尚無法實施。如果把O3比作“補充”治療的可選擇途徑，在器官移植或心腦血管病具有很大的潛在價值，但還缺少靈長類動物或臨床一期的實驗研究，相關機制的研究也不夠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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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ProgressofOzoneOxidation and Ischem ia-reperfusion Injury(review)

TAO Xi,HUANG Liang,CAIHua-an,DENG Jing-gui
People's Hospitalof Hunan Province,Changsha,Hunan 410016,China

As an active oxygen,ozone can induce oxidative stress,how ever,small doses of ozone pretreatmentof the body may develop to oxidation toleration,even anti-oxidative damage,thereby protecting organ from ischemia-reperfusion injury.This paper reviewed the status of ozone pretreatment in organ ischem ia-reperfusion,such as heart,kidney,liver,skeletalmuscle,gonads and brain.Ozone therapy may have potential app lication values in organ transp lantsand cardiovascular diseases.Meanwhile,whether clinical app lication of ozone big autohemotherapy in ischem ic cerebrovascular disease is reasonableornot in nearly 10 yearswasput forward.

ozoneoxidation;ischem ia-reperfusion injury;ischem ic cerebrovascular disease;review

10.3969/j.issn.1006-9771.2016.12.012

R364.1

A

1006-9771(2016)12-1420-05

2016-07-30

2016-09-18)

湖南省人民醫(yī)院康復醫(yī)學科，湖南長沙市410016。作者簡介：陶希(1981-)，男，漢族，安徽樅陽縣人，碩士，主治醫(yī)師，主要研究方向：腦血管病康復的基礎和臨床。通訊作者：蔡華安，男，碩士，主任醫(yī)師，主要研究方向：神經(jīng)康復。E-mail:623124733@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