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世明
深入反貪過程中產(chǎn)生了許多逗號、句號、感嘆號,也有一些新的問號。筆者便有一問號,貪官是不是也分代呢?由于年齡不同,貪官也應有代際之分吧,而區(qū)別貪官“50后”“60后”與“70后”的重要分野,除了“50后”“60后”多位高權(quán)重犯事者總量居多者外,是不是“50后”“60后”貪官多有綽號呢?
其實,綽號古已有之,又稱諢號、渾名、混名、花名、野名、外號、徽號、雅號,是在姓、名、字、號、小名之外的又一種稱謂。其最早見于《呂氏春秋》,夏桀的外號是“移大犧”,意思是說夏桀的力氣大得可以把牛移動。唐代稱之“別號”,宋代稱之“諢號”,元代稱之“綽號”等。“外號”一詞出現(xiàn)于民國初年。
我們的母語就是這樣神奇!不唯含意豐富、弦外帶音,僅是這帶著聲響和色彩的綽號,就活靈活現(xiàn)地刻畫出了各種嗜好、性格、特長、生理特征,甚至你的肺腑、品相、特殊經(jīng)歷與行事風格。
而今,綽號又成了老百姓給貪官“畫像”的好“家什”,官員的綽號遂成百姓認定其腐敗的標號。于茶樓酒肆、飯后茶余,當然也有浩瀚網(wǎng)上,諳熟此道的“斫輪高手”不但用一個個綽號讓人們解頤,還編排出了一個個系列,像前些年風靡的段子系列,不過這是升級版的,如數(shù)字與“書記”交會一處,就分外令人醒目——
“三敢書記”——廣東省湛江市市委原書記陳國慶以“什么酒都敢喝,什么錢都敢收,什么人都敢用”而名“市”……此處之“三”,不是猜拳行令時的“三(吉)星照”,而是類乎京劇《三叉口》,處處充滿風險。
“五毒書記”——湖北天門市市委原書記張二江,他創(chuàng)造了包養(yǎng)情婦的“數(shù)量吉尼斯”記錄,并因“吹、賣(官)、嫖、賭、貪”五毒俱全而獲贈此號。
知政失者在草野。百姓口中一個個綽號揭穿了一張張畫皮,告訴人們一個個正貪墨的官、“水落石出”而丑態(tài)凸顯的官。各地百姓正是借這諷刺與幽默精神,用戲謔辛辣的綽號,痛快淋漓地表達了公眾之痛。官員綽號遂成其蛻變、腐敗的“密碼”,滔滔民意的晴雨表,甚至是眾目睽睽之“大眾裁判”手中的“紅牌”與“黃牌”——
第一張“紅牌”非鐵道部原部長劉志軍莫屬,其在任時即稱“劉瘋子”,?!耙陨矸鸽U”,走“野路子”,直至走上“不歸”路。此外,如被稱“王壞種”的安徽省原副省長王懷忠,共有10多個骯臟之號,成了“壞種王”!這最響亮的名頭被喊了多年,不是早該贈予“紅牌”?
至于“黃牌”嘛,應該先授前赴后繼的南京“首長”,前邊是“砍樹書記”,繼任是“砍樹市長”——南京市委原書記王武龍,將南京十數(shù)條主干道的百年古樹紛紛砍掉,引民聲鼎沸;繼之南京市長季建業(yè)又“滿城挖”,大伐梧桐樹……怎么今朝南京的“父母官”專與那“樹爺爺”過不去?如果,相關(guān)部門早聞這季建業(yè)“砍樹市長”與“季挖挖”兩個諢號,對百姓亮出的“黃牌”早日高度重視,恐怕就不會于其無可救藥時無奈一張“紅牌”將其罰下吧?
綽號表達著官相,也塑造著官聲。權(quán)力無孔不入深入“市井”,自然導致民間解讀的“市井化”。人們通過綽號種種,往往窺見官員政績之“內(nèi)幕”與“后門”??雌曝澒俪竺婺?,該出口時就出口!公眾用這一“出口”——入木三分的民意符號,拉出了貪官的“狐貍尾巴”。而從上至下各相關(guān)部門,該如何正視與重視這一封封絕妙的“舉報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