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卓

(西北大學 中東研究所, 陜西 西安　710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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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研究】

美國占領當局與戰(zhàn)后初期伊拉克安全問題

王卓

(西北大學 中東研究所, 陜西 西安710069)

摘要：薩達姆政權被推翻后,伊拉克安全形勢惡化。大規(guī)模搶劫和騷亂使伊拉克蒙受巨大的經(jīng)濟、政治和文化損失,戰(zhàn)后重建困難重重,并成為未來伊拉克亂局的源頭之一。戰(zhàn)前,美國占領當局未能對伊拉克穩(wěn)定問題作出正確預測。占領伊拉克初期,其又未給予伊拉克安全問題足夠的重視,加之受到兵力短缺的困擾,美國占領當局無法有效維護伊拉克社會安全。美國占領當局也因此受到來自美國國內(nèi)公眾輿論、伊拉克人和其他國家的廣泛批評。

關鍵詞：伊拉克戰(zhàn)爭;安全;重建與人道主義援助辦公室

2003年4月至5月*4月9日美國占領巴格達后,美國占領當局由兩部分構成:主要負責軍事事務的是美英聯(lián)軍;主要負責民政事務的機構——重建與人道主義援助辦公室(ORHA)(2003年5月12日它開始逐漸被聯(lián)盟臨時管理局[CPA]取代)。本文考察的時間范圍是重建與人道主義援助辦公室在伊拉克執(zhí)政期間。此外,本文使用“戰(zhàn)后”特指2003年4月伊拉克戰(zhàn)爭主要戰(zhàn)事結束后。,是美國占領當局占領伊拉克初期。這一時期是伊拉克歷史和美伊關系史上至關重要的時期。在此期間,美國占領當局未能有效地維護伊拉克戰(zhàn)后安全和秩序，致使伊拉克發(fā)生大量安全問題,包括極端勢力的發(fā)展和滲入、搶劫破壞、犯罪以及恐怖主義活動等等。這些問題成為此后以至當今伊拉克和周邊國家亂局的重要根源之一。

對于這一階段伊拉克的安全問題與美國占領當局在其中的責任,許多國家的政府、媒體和學界給予了極大關注。在國內(nèi)外學界,已有一些研究美國與伊拉克戰(zhàn)后重建和安全問題的成果問世*國外學者的成果較多，代表性的有：Kenneth Katzman, Iraq:Post-Saddam Governance and Security, New York: Nova Science Publishers, Inc.,2009; Paul Cornish ed., The Conflict in Iraq 2003, New York:Palgrave Macmillan, 2004; Daniel Byman, “Constructing a Democratic Iraq: Challenges and Opportunities”, International Security, 2003, Vol. 28, No. 1; . Etc. 中國學者關于伊拉克戰(zhàn)后問題的成果較少，代表性的有：黃民興：《當前伊拉克形勢的主要特征》，《阿拉伯世界研究》2008年第4期；韓志斌：《伊拉克重建中的美國優(yōu)勢和挑戰(zhàn)》，《阿拉伯世界研究》2003年第5期；等等。,但仍沒有成果專門研究戰(zhàn)后初期發(fā)生的安全問題和美國占領當局應對無力的原因與后果?；诖?本文主要以當時一些經(jīng)歷或了解伊拉克安全問題的決策者的著作、講話以及訪談*本文主要依據(jù)來自于幾位參與或了解伊拉克戰(zhàn)后重建的美國和伊拉克決策者的一手資料，主要有美國國防部長拉姆斯菲爾德(Donald Rumsfeld)的談話，聯(lián)盟臨時管理局領導人保羅·布雷默(L. Paul Bremer)的回憶錄以及戰(zhàn)后伊拉克新政府貿(mào)易部長阿里·阿拉維(Ali A.Allawi)的著作等。等一手資料為基礎,再現(xiàn)美國占領伊拉克初期安全缺失的狀況,闡釋美國占領當局未能解決安全問題的原因以及安全缺失對伊拉克和美國占領當局的深遠影響。

一、戰(zhàn)后初期伊拉克安全問題

2003年4月,美英聯(lián)軍攻占巴格達后,原來負責安全和秩序的伊拉克政府和軍警系統(tǒng)陷入癱瘓。戰(zhàn)后,絕大多數(shù)薩達姆政權的核心人物和各部委正部長逃亡。大量伊拉克軍人逃離軍隊,乃至很難找到一支建制完整的軍隊。美英聯(lián)軍擊潰薩達姆軍隊后,未能及時封存薩達姆時代軍隊的全部武器,導致許多武器遭到搶劫?！皳?jù)估計伊拉克戰(zhàn)前武器儲存量超過650 000噸,聯(lián)軍保護并且銷毀了400 000噸,剩下的250 000噸武器下落不明?！盵1](P140)大約三分之一薩達姆時代的武器流入社會,對伊拉克的安全形勢造成了嚴重威脅。

許多伊拉克警察已經(jīng)逃散,即使尚未逃離的警察,其武器裝備也比較落后,無法與犯罪者抗衡。美國占領當局的工作人員對戰(zhàn)后初期巴格達警察的狀況描述如下:

(警察)僅僅裝備了手槍。大多數(shù)警察像軍隊一樣已經(jīng)失蹤。搶劫者手持AK槍,有些攜帶機關槍,有的甚至還裝備有火箭筒。(有些逃離崗位的警察)正在保衛(wèi)他們的家庭。暴力的街頭犯罪正在大幅度增加……武裝搶劫,綁架……謀殺。[2](P19)

軍警體系的癱瘓,導致伊拉克的很多地區(qū)缺乏維護社會安全與秩序的武裝力量,發(fā)生了大規(guī)模的混亂、搶劫和破壞活動,巴格達地區(qū)尤為嚴重*在伊拉克境內(nèi),當時僅在部分地區(qū)有地方武裝維護社會秩序,其中包括巴格達薩德爾城、南部什葉派部分地區(qū)和事實上已經(jīng)自治的庫爾德地區(qū)。。參與搶劫和破壞活動的人員成分復雜,有前薩達姆政權人員,也有暴徒、罪犯、普通民眾等。

在薩達姆政權倒臺之時,前復興黨黨員便開始實施一些破壞活動。他們的主要動機是為未來美國占領當局制造困難和混亂。一些黨員系統(tǒng)地毀壞文件、記錄、檔案和數(shù)據(jù)庫,這樣做第一是為了“銷毀可以被用于追蹤個人和單位(的文件),第二,極大增加伊拉克戰(zhàn)后管理的困難”[1] (P115)。

一部分伊拉克平民也參與了搶劫與破壞。他們的動機復雜,有的是為搶劫財物牟利,有的是出于怨恨和憤怒而破壞和焚燒薩達姆政權標識和殺害前復興黨成員,有的則兼而有之。

一些伊拉克人趁亂搶劫基礎設施、企業(yè)和工廠等經(jīng)濟設施以牟利。許多被搶劫的設備(包括電纜等)被賣到伊朗、土耳其、敘利亞和約旦等周邊國家。在科威特和伊朗,來自于伊拉克的電纜數(shù)量驚人,當其被融化成金屬后,甚至導致兩國銅和鋁的價格急速下跌[3] (P116)。

藏有珍貴文物的伊拉克博物館、保存珍貴手稿的國家圖書館等文化設施也遭到劫掠,一些珍貴文物被轉(zhuǎn)賣他國，而美國占領當局未能及時制止。在一些阿拉伯人眼中,戰(zhàn)后“狂暴、有組織地搶劫文化、教育和健康設施并大規(guī)模焚毀歷史記錄,象征著有意的文化清洗政策。這個觀點在伊拉克比在其他阿拉伯國家甚至更普遍”[4](P616)。這場文化浩劫引來了媒體、各國學者和美國公眾輿論的大量批評。

伊拉克的犯罪率大幅度上升,巴格達謀殺率居高不下。而伊拉克戰(zhàn)后謀殺案中一部分是針對前復興黨政權成員的報復性謀殺。聯(lián)軍莽撞地釋放了少年監(jiān)獄的囚犯以及戰(zhàn)后伊拉克監(jiān)獄遭到破壞導致在押罪犯流入社會,使伊拉克安全形勢進一步惡化。犯罪活動威脅著伊拉克女性等弱勢群體的安全。普通婦女面臨被性侵、拐賣、毆打的危險。職業(yè)女性、女性社會活動家面臨著被保守伊斯蘭民兵組織和叛亂組織綁架和宗教暗殺的危險。而那些為美國和其他外國軍隊工作的女性,更是時刻面臨著生命危險,因為她們被一些保守武裝視為投敵者[5](P21)。

二、美國占領當局未能有效維護伊拉克安全的原因

戰(zhàn)后初期,面對種種安全問題,美國占領當局并沒有采取及時和有力的措施恢復伊拉克的安全和秩序,其原因是復雜的,筆者認為主要包括如下幾個方面。

戰(zhàn)前,重建與人道主義援助辦公室的領導者杰伊·加納(Jay Garner)和軍方等美國決策者并沒有準確預料到戰(zhàn)后伊拉克安全問題的嚴重性。許多美國決策者認為伊拉克政府和軍警部門在戰(zhàn)后將依然處于運作狀態(tài),并且在一定程度上維護著社會安全和秩序,美國占領當局需要做的僅僅是接管這些機構。然而,入駐伊拉克的美國占領當局發(fā)現(xiàn),其面臨的混亂和挑戰(zhàn)遠不同于戰(zhàn)前的預測。

戰(zhàn)前美國對戰(zhàn)后安全工作重點的認識發(fā)生偏差,是美國占領當局未能有效維護安全的另一原因。戰(zhàn)前,美國決策者認為要用伊拉克的石油收入支撐伊拉克重建,因此強調(diào)戰(zhàn)后要重點保護伊拉克的石油設施。所以戰(zhàn)后聯(lián)軍重點保護了伊拉克的石油設施和石油部的安全,而伊拉克其他部委、基礎設施和工廠等則被美國占領當局忽視。

戰(zhàn)后初期,聯(lián)軍維護伊拉克社會安全的意識薄弱以及缺乏及時有效的行動是造成伊拉克安全問題的關鍵因素。薩達姆政權被推翻后,大多數(shù)聯(lián)軍官兵感到自己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面對搶劫,許多聯(lián)軍官兵對其職責感到困惑,多數(shù)官兵“認為他們來到伊拉克是為了推翻獨裁者并阻止另一次“九一一”事件的發(fā)生,并非為了向抬著家用沙發(fā)和毯子的平民開槍”[6](P175)。蘭德公司的研究成果對造成這個錯誤的原因進行了深入分析,并提出美軍“應更重視從一個更廣闊的角度贏取戰(zhàn)爭,而不僅僅是簡單地擊潰敵人。……然而,已有理論中對實戰(zhàn)的偏見導致軍隊沒有做好準備以完成贏得和平的首要任務——戰(zhàn)爭的終極目標”[7](P19)。

美軍兵力、行政人員短缺嚴重,是美國占領當局無力維護伊拉克戰(zhàn)后安全的又一重要原因。戰(zhàn)后初期,駐扎伊拉克的美英聯(lián)軍僅有10萬人左右,不足以維護伊拉克安全和秩序,甚至無法為加納的辦公室開展工作提供必要的安全保障。而重建與人道主義援助辦公室理應負責伊拉克警察系統(tǒng)等,但是其工作人員在最多時僅1 000名左右,尚無法保障自身安全,而且還要負責經(jīng)濟、教育、醫(yī)療等多方面的工作。加納求助于聯(lián)軍指揮官威廉·華萊士(William Wallace)中將,要求其為辦公室在巴格達30個不同地域提供安全保護。華萊士回復加納說,他沒有足夠軍隊來保障所有這些地域的安全,只能提供一部分軍隊[7](P69-70)。2004年10月4日,聯(lián)盟臨時管理局的領導者保羅·布雷默(L. Paul Bremer)對美國占領當局初期的工作評論道:美國在伊拉克犯下了兩個主要錯誤，即沒有派出足夠的軍隊,戰(zhàn)斗結束后沒有充分控制隨之發(fā)生的搶劫和違法事件[8]。關于派出多少兵力才能維持戰(zhàn)后伊拉克安全的問題,蘭德公司的一份報告研究了歷史上軍事占領德國、日本、索馬里、巴爾干和阿富汗時的軍隊數(shù)量后得出結論:“今天的伊拉克有2 500萬人口,這些人口需要人數(shù)50萬人的軍隊以達到每1 000人配備20名軍人的要求?！盵2](P10)這個觀點后來被布雷默引用,以證明美軍派駐伊拉克兵力之不足。

美國主要決策者試圖將自由主義理念移植到伊拉克,是美國決策者未能及時處理安全問題的心理動因之一。例如,時任美國國防部長唐納德·拉姆斯菲爾德(Donald Rumsfeld)認為伊拉克的混亂局勢是自由的亂象。自由的人可以自由地犯錯誤、犯罪和做壞事。他們也可以自由地以自己的生活方式生活和做很好的事情[9]。拉姆斯菲爾德的怪異評論正是美國外交中自由主義價值觀影響極端化的表現(xiàn)。在伊拉克戰(zhàn)后,美國關鍵決策者所秉持的自由主義價值觀與伊拉克社會現(xiàn)實的碰撞和不相容,成為戰(zhàn)后伊拉克內(nèi)部產(chǎn)生很多問題(包括安全問題)的根源之一。

三、伊拉克安全缺失對伊拉克和美國占領當局的影響

戰(zhàn)后初期,美國占領當局未能及時維護伊拉克安全,給伊拉克社會和美國占領當局帶來了深遠的負面影響。筆者認為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對伊拉克來說,嚴重的安全缺失使該國蒙受了巨大的經(jīng)濟損失。針對電力設施的搶劫活動導致美國占領當局難以解決伊拉克電力短缺問題,使伊拉克民眾對美國占領當局的不滿日益加劇。電力問題甚至成為伊拉克人衡量美國占領當局重建能力的重要標準之一。其他公共設施和工業(yè)設備遭到搶劫,沉重打擊了伊拉克經(jīng)濟、基礎設施和外來投資,造成工廠停工、工人失業(yè)、民眾經(jīng)營小本生意更艱難等經(jīng)濟問題,使本已脆弱的伊拉克經(jīng)濟雪上加霜。

大規(guī)模的搶劫和破壞也給伊拉克的社會、軍事、文化和精神帶來巨大打擊。許多學校、醫(yī)院、警察、消防隊等社會服務機構停止運行,給伊拉克民眾的社會生活帶來困難。伊拉克前復興黨部分官員、暴徒、地方武裝、恐怖分子等從混亂搶劫中受益。而社會弱勢群體,如兒童、女性、失去壯勞力的家庭等反而更容易受到侵害,并失去一部分本來擁有的社會服務和資源,從而加劇了伊拉克社會內(nèi)部的不公和分化。貧窮、失業(yè)和挫敗感導致一些伊拉克人的反美和反政府情緒加深,甚至加入一些極端武裝力量,為伊拉克的未來埋下了更大的安全隱患。針對伊拉克圖書館、博物館的搶劫，給伊拉克歷史文化傳承和民族心理帶來巨大傷害。

對美國占領當局來說,安全缺失和大規(guī)模劫掠嚴重影響了其對戰(zhàn)后伊拉克的行政管理和重建。搶劫者基本掠走了各部委運作所需的所有辦公設備，維系政府運作必不可少的許多重要文件被盜、被毀，多數(shù)部委的建筑物也被破壞或放火焚毀。美國占領當局和伊拉克新政府的工作人員缺乏辦公場所和辦公設備,甚至不得不冒著遭受攻擊甚至暗殺的風險開展工作。

一些政治勢力和宗教勢力的崛起給美國占領當局的安全重建帶來挑戰(zhàn)。戰(zhàn)后初期,一個什葉派宗教勢力掌管的組織哈瓦扎(Hawza)參與了巴格達部分地區(qū)社會安全的維護,其控制和保護了巴格達33所醫(yī)院中的11所醫(yī)院[10](P249)。薩德爾武裝力量在一些什葉派地區(qū)發(fā)展壯大。部分具有反美傾向的伊拉克地方勢力的崛起,給未來伊拉克的安全局勢帶來了新的不穩(wěn)定因素。此外,由于美國占領當局遲遲無法建立起伊拉克新邊境警察以維護邊境安全,致使伊斯蘭圣戰(zhàn)者從邊境進入伊拉克,成為此后威脅美國占領當局和伊拉克安全的另一重要因素。

戰(zhàn)后初期,美國占領當局無法為伊拉克人提供安全,是許多伊拉克人對美國占領當局最大的不滿、失望和抱怨之一。2003年4月中旬,伊拉克民眾已經(jīng)開始組織小規(guī)模的抗議活動,抗議美軍未能在薩達姆政權垮臺后維持巴格達的社會秩序。美英聯(lián)軍戰(zhàn)后未能妥善保護伊拉克的歷史文化遺產(chǎn),對美國在伊拉克乃至整個阿拉伯世界的形象建構也是極其不利的。伊拉克人對美國占領當局的負面認知給美國占領當局在伊拉克重建工作帶來了挑戰(zhàn)和困擾。

伊拉克安全問題導致美國公眾輿論對美國占領當局和美國政府產(chǎn)生了極大不滿。2003年4月,美國和世界各國媒體開始大規(guī)模報道伊拉克亂局,對美國公眾輿論影響極大。有美國官員和媒體認為,這是重建與人道主義援助辦公室后來很快被取代的重要原因之一。例如,加納的繼任者布雷默認為重建與人道主義援助辦公室在媒體的描述中形象不佳,白宮再也不想讓加納接任總統(tǒng)常駐巴格達特使的職位[2](P7)。眾所周知,因為伊拉克戰(zhàn)后安全問題,美國占領當局不僅承受著來自媒體的巨大壓力,一些美國官員和學者也將伊拉克戰(zhàn)后安全問題歸罪于美國占領當局。

伊拉克的安全缺失也給美國軍方,甚至美國總統(tǒng)帶來了損失和困擾。為了維護伊拉克社會安全,美國陸軍和海軍陸戰(zhàn)隊不得不承擔起大部分維護社會治安的任務。大量駐軍帶來高昂費用,還造成美軍持續(xù)不斷的傷亡,甚至影響到布什總統(tǒng)的支持率?！?003年3月20日至2004年8月28日之間,在伊拉克發(fā)生了1 000起傷亡,而總統(tǒng)的支持率降低了17個百分點(從67%到50%)?！盵11](P790)

四、結語

伊拉克作為東方國家,其國內(nèi)安全系統(tǒng)的組成、運作與作為西方國家的美國有很大不同。美國的重要決策者對此缺乏真正了解,很多認知和政策是片面和盲目的。這導致美國在進入伊拉克之時,對維護安全和秩序等現(xiàn)實問題準備不足。戰(zhàn)后初期,當伊拉克陷入混亂之時,美國占領當局對此重視不夠，決策失誤和兵力短缺,未能及時有效地阻止伊拉克安全形勢的惡化。美國決策者的理念、動機和政策實施能力是造成戰(zhàn)后伊拉克安全缺失的重要原因,使伊拉克蒙受巨大的經(jīng)濟、政治、文化和心理損失,給伊拉克戰(zhàn)后重建、伊拉克人民乃至當今的中東局勢帶來深遠的負面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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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煒評]

US Authorities and Security Challenges in Iraq in the Immediate Post-war Period

WANG Zhuo

(InstituteofMiddleEasternStudies,NorthwestUniversity,Xi′an710069,China)

Abstract:After Saddam′s regime was toppled, security situation in Iraq deteriorated. Massive lootings and unrest caused serious damages to politics, economy and culture in Iraq, which hampered post-war reconstruction. Some security problems erupted in this period became one of the sources of future turmoil in Iraq. The US authorities in Iraq did not manage to maintain social security in Iraq because of several reasons: firstly, US authorities did not exert sufficient efforts to predict and prepare for stabilization prior to the Iraq war. Secondly, US authorities could not maintain security in Iraq during the initial period of occupation because of their insufficient attention to security problems and inadequate military forces. The US authorities’ failure to maintain social security in Iraq has caused wide criticism from public opinion in US, Iraq and other countries in the world.

Key words:Iraq War; security; ORHA

收稿日期：2015-12-10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04&ZD021)

作者簡介：王卓,女,吉林遼源人,西北大學博士后,從事大國與中東關系研究。

中圖分類號：K377.5；D815.5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152/j.cnki.xdxbsk.2016-03-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