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國旺，黃銀偉，譚廣鑫

(華南師范大學 體育科學學院，廣州 510006)

廣東蔡家拳的起源與發(fā)展

羅國旺，黃銀偉，譚廣鑫

(華南師范大學 體育科學學院，廣州 510006)

運用文獻資料、走訪調查等方法，對廣東地區(qū)蔡家拳拳派的源流演變進行探析。認為，一貫、至善、至悟禪師傳授蔡家拳一說并不成立，但三人對蔡家拳確實產(chǎn)生了重大影響，廣東蔡家拳的形成與天地會有一定關系；蔡家拳明崇禎時已經(jīng)成形，其傳承已三四百年，但現(xiàn)能夠找到的廣東蔡家拳拳派歷史連續(xù)傳承時間僅200多年；林春甫在廉江地區(qū)蔡家拳拳派中有重要地位，何恩對中山地區(qū)蔡家拳拳派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各地拳師對蔡家拳都進行了革新改造，或將其創(chuàng)編成其他拳種，或被已有拳種吸收，純蔡家拳的發(fā)展面臨后繼無人的窘境。

體育史學；蔡家拳；廣東??；起源；發(fā)展

廣東省是嶺南文化的重要傳承地。該省文化底蘊濃厚，民間傳統(tǒng)拳種豐富，蔡家拳就是其中之一，《廣東武術史》載：“蔡家拳相傳是番禺蔡展光所傳，時在清乾隆初年。據(jù)梁積華師傅說，他是從清廷逃犯林春甫處學來的，林逃到廉江教了一輩子拳?！盵1]蔡家拳講究“快速靈巧，敏捷多變，消身借力，因勢利導，閃化巧取，只可以巧取勝，不可以力爭衡。”蔡家拳在技法上，有“主攻偏門，離橋搶攻，消身借力”三個特點，蔡家拳是廣東五大名拳之一，對它的起源進行研究，對蔡家拳及其他拳種的研究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1 廣東蔡家拳起源

1.1 一貫、至善、至悟禪師傳拳說

根據(jù)筆者目前查閱到的相關資料，廣東多數(shù)南派拳種的起源均與福建少林寺有關，或與少林寺僧結下了不解之緣。不僅廣東如此，中國南方省份的大部分南拳派別幾乎均與福建少林有關。歷史上一貫、至善、至悟禪師有無其人、有無其事，是否為福建少林寺僧人，與蔡家拳到底又存在什么關系？ 至善是我國近代武術史上聲名顯赫的人物，他的各種帶有神秘色彩的傳說至今仍在武術界廣泛流傳，而且多與少林寺從事反清活動而被清廷焚毀的傳說聯(lián)系在一起。至善本是小說中的杜撰人物，他的傳說各異，但總不脫武術界的陳習俗套，某種拳不是仙傳神授，就是來自名剎古觀。這無疑是中國長期封建社會中形成的“神權”意識和“英雄造時勢”的主觀唯心主義，對武術領域的滲透和腐蝕[2]。一貫禪師傳拳說也是如此。另有一說，蔡家拳由至善的師兄至悟所傳。鄭成功據(jù)臺后，派陳進南回大陸迎接流亡的桂王，不料桂王為吳三桂所殺，陳進南乃創(chuàng)天地會，秘密從事反清工作。后來，鄭成功又派了五位部將去幫助陳進南，此五人沒找到陳，結果遁入南少林為僧，在寺內傳播武術與反清思想。由于和尚幾乎全是漢人，對反抗異族心有戚戚，迅即同仇敵愾。結果消息外泄，官府警覺；清初喇嘛教勢力龐大，和佛寺時有糾紛。最后喇嘛與官府聯(lián)手，乘夜攻入少林寺，殺人焚寺，只有掌門至悟突圍而出，但左眼也受傷失明。至悟后為興化府蔡家所救，將畢生武學盡傳少莊主蔡九儀，囑其延續(xù)南少林一脈[3]。至悟死后，南少林“僧派”已絕，蔡九儀為“俗派”第一代掌門，但為逃避清廷追緝，不敢明目張膽地以少林弟子自居，乃稱蔡家拳派。筆者認為，所謂的一貫、至善和至悟禪師可能是流落民間的武僧，因為南少林在歷史上充滿著傳奇色彩，故往往附會為南少林僧人。三人傳授蔡家拳一說，并不成立，但三人對蔡家拳的形成確實產(chǎn)生了重大影響，而其所傳授給蔡氏后人的拳術并非是現(xiàn)在流行的蔡家拳，而是一些“佛”家拳。

1.2 廣東蔡家拳與“南少林”“天地會”的關系

南少林被毀的原因，傳說紛紜。南宗少林“忠義堂”第八代掌門呂松吉認為與天地會有間接關系。長期以來，南少林及南少林武術對中國武術尤其是中國南方武術產(chǎn)生了廣泛而深遠的影響，而廣東南拳視福建南少林武術為源頭。明代少林僧兵的抗倭征戰(zhàn)活動是少林武術出現(xiàn)和顯揚的一個極為重要的契機。參加東南沿?？官恋纳倭稚院幽厢陨缴倭炙聻橹?，但也包括部分五臺、伏牛等寺院的僧兵，可能也會有一些在閩粵沿海地區(qū)募集的寺院僧人。在抗倭初期，由于明王朝海防松弛，僅存的部隊也因制度腐敗、軍紀廢弛而戰(zhàn)斗力極弱。倭變突起，只好臨時征召當?shù)貞?zhàn)斗力較強的地方武裝，“僧兵”就此開上了戰(zhàn)場。自嘉靖三十四年開始，明王朝調集正規(guī)軍或建立新軍對倭寇進行大規(guī)模的圍剿。筆者認為雖然在以后的抗倭戰(zhàn)場上，在戚家軍、俞家軍的軍中沒有見到這支僧兵的身影，但是僧兵并不可能完全退出戰(zhàn)爭。明王朝的正規(guī)部隊是抗倭戰(zhàn)場的主力軍，但是少林僧兵的戰(zhàn)斗力也不容小覷，部分僧兵有可能就此加入戚、俞的部隊，并隨部隊輾轉浙江、福建、廣東等沿海各省?！澳仙倭帧迸c“天地會”就是一體的。有人認為南少林是天地會的重要組成部分，南少林因天地會而顯名，天地會借助南少林而發(fā)展。的確，天地會在發(fā)展成為一個反清復明組織以后，需要借助少林來擴大自己的影響?！凹蔚滥觊g，廣東的吏治敗壞、武備廢弛、土地兼并等積弊明顯地暴露出來?！瓘V東社會內部已在醞釀著一場蔓延廣東沿海及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的農(nóng)民起義?！盵4]此后便爆發(fā)了歷史上著名又神秘的廣東天地會起義。筆者認為，南少林本身是子虛烏有的，南少林里的高僧可能就是明末流散各地的“少林僧兵”“戚家軍”“俞家軍”。他們向天地會會員傳授的武術便是以前的抗倭將士們常練的功夫。至嘉慶年間，廣東天地會在許多地方已經(jīng)得到發(fā)展，天地會活動為廣東武術的發(fā)展提供了很好的機會。筆者認為像蔡家拳、莫家拳等廣東拳種的形成與天地會是有一定關系的。正是由于天地會的存在，產(chǎn)生了大量的習武之人。天地會頻繁的秘密活動，使這些習武者將各自拳術傳授給他人，從而逐漸在民間傳播開來。雖然天地會發(fā)動的許多次起義均以失敗告終，然而失敗后的天地會會員在藏匿于各地并招攬會眾的過程中，廣泛傳播了拳術。蔡家拳正是在這種戰(zhàn)亂動蕩的社會環(huán)境中產(chǎn)生的。

2 蔡家拳拳派的形成時間

1985年編纂的《廣東拳械錄》一書中記載：“蔡家拳是廣東五大名家之一。相傳蔡家拳是蔡展光所傳。蔡展光是拜至善禪師為師后學來的?！盵5]《佛山武術文化》一書中提到，“蔡家拳，相傳為五枚尼姑所傳72擒拿手(一說為明崇禎時廣東高要人蔡九儀從少林寺一貫禪師學來)，由蔡福、蔡展光等發(fā)展而來?！盵6]而在《南拳拳術》中說：“相傳是少林寺和尚蔡福由福建傳來廣東的，在粵屬番禺蔡展光較有名氣。”[7]龔鵬程在《武藝》一書中也論證，廣東蔡家拳也不僅蔡九儀一支，廣州泮塘還有蔡伯達一系，鼠步蛇形，與蔡九儀不同[8]。《小知錄》記載：在明代有“使拳之家十一”，“使槍之家十七”。其拳有“趙家拳”“南拳”……?？梢?，南拳在四百多年前已被載入史冊[7]。推測在明朝就有人在廣東傳授武術了，但能在古籍中找到根據(jù)的只有高要人蔡九儀。《少林拳術秘訣》認為廣東南拳是高要人蔡九儀首傳的，“粵中之少林術，傳之于蔡九儀。蔡為一貫高足，返粵后，杜門家居，并不以技術顯人，亦無有知之者。蓋蔡本粵之高要人，崇禎時以武科起家，為洪經(jīng)略承疇之軍令承宣官，后以洪降滿，遁匿于少林中，受技于一貫禪師。”[9]講蔡家拳之淵源，大抵采諸傳說；為證虛實，有人曾訪問過肇慶市的武術界。據(jù)說當?shù)乩弦惠叺奈湫g人士，都聽過蔡九儀其名，解放前有些老師傅曾把蔡九儀當做祖師爺來供拜，由此得知，高要確有蔡九儀其人[10]。蔡九儀，籍貫肇慶(古稱高要)，明末清初人，南拳創(chuàng)始人，曾隨洪承疇部隊駐遼東，任軍令承宣尉。1642年，洪承疇兵敗降清之后，蔡九儀憤然投奔河南嵩山少林寺，被一貫禪師收為入室弟子，學少林武功。經(jīng)過8年苦習，蔡九儀學成少林武功返回肇慶，設館收徒，為“反清復明”進行宣傳鼓動工作，傳授少林武功，由此開創(chuàng)了蔡拳一派。大部分資料記載都顯示蔡家拳是蔡九儀融合了一貫禪師所授拳術和至悟禪師的“佛”家拳而創(chuàng)的。綜上所述，蔡家拳應該是明崇禎時從蔡九儀那里開始形成的，明清時期由福建少林寺和尚蔡伯達、蔡福融合發(fā)揚，清乾隆初年，廣東番禺人蔡展光所傳，蔡家拳應該有三四百年歷史。對中山南朗、三鄉(xiāng)等地走訪得知，乾隆年間的爛頭何為蔡家拳在中山的第一代傳人，迄今有200多年時間。據(jù)現(xiàn)在的中山拳師講：“爛頭何也為中山市沙溪鎮(zhèn)龍瑞村劉家拳拳派的傳授人”。還有一種說法，即劉家拳在中山已經(jīng)失傳，現(xiàn)今流行于沙溪、大涌、南朗一帶的劉家拳實際上是蔡家拳。在廉江安鋪走訪中得知，關老顯是清末時期活躍在安鋪武壇最出色的本地人物，距今100多年時間，老顯功夫屬少林派，徒弟中有林春甫，與《廣東武術史》中記載的不一樣，據(jù)老一輩人說，林春甫本是廉江附近人，來安鋪開草藥店為業(yè)。從中可以得知，蔡家拳拳械套路形成了兩大支系，分別是中山一脈和廉江一脈，現(xiàn)能夠找到的廣東蔡家拳拳派歷史傳承時間也就200多年。

3 廣東蔡家拳拳派歷史傳承

蔡家拳主要有廉江、中山兩脈，現(xiàn)流行于廣東中山的南朗、大涌和三鄉(xiāng)，以及湛江、吳川、從化、曲江、花縣等地。在廉江安鋪走訪時得知，關老顯沒有公開設館傳藝，只傳林肇勛、林春甫兩個徒弟。老顯無后，身后由徒弟拜掃。林肇勛深得真?zhèn)?，林肇勛是廉江人，做雞客謀生。兄弟九人排行第八，人稱肇勛八。曾開館授拳，徒弟中武功較突出的有林華、馮振洲、陳進(大角進，菜園村仔人)。林春甫師從關老顯學得少林真功夫，武藝精湛，拳腳快捷、過硬，僅收梁積華為徒。建國前，林春甫自制的草藥傷藥丸，由梁積華在廉城代銷，在當?shù)睾苡新曌u，他從不收徒傳藝，有鐘有錦者，想學他的功夫，想出妙計，學到不少散招。據(jù)傳，20世紀20年代廉城著名武師梁積華，曾與春甫比試武藝。梁當場服輸，苦求拜林為師。林感其心誠，要求迫切，乃破例收其為徒。上述武術界名師，代代相傳，使武術活動持久不衰。筆者綜合蔡家拳廉江一脈的傳承譜得出其傳承大致如下：第一代：關老顯；第二代：林肇勛、林春甫；第三代：林華、馮振洲、陳進、梁積華。

中山武術源遠流長，廣東拳術蔡、洪、劉、李、莫五大名家也植根于中山民間。解放前，中山的武術運動在石歧、環(huán)城、沙溪、黃圃、南朗、三鄉(xiāng)、古鎮(zhèn)、大涌、郊區(qū)、橫欄一帶較為盛行。各地武館林立，收徒授拳，具有雄厚的群眾基礎。爛頭何，真名何輝南，著名拳師。乾隆年間，少林寺108名好漢中第15名弟子，他輾轉到香山縣(現(xiàn)中山市)唐家灣后，為反清復明收徒授拳，教的是蔡家龍形拳。老年在陵崗村設館授拳，在眾多徒弟中，關翅是最為出類拔萃的一個。關翅后來將蔡家龍形拳傳授給劉紀。100多年前，劉紀傳給了劉九如、何恩。何恩是近現(xiàn)代對中山武術貢獻最大、影響最深的傳統(tǒng)武術宗師，先后在南朗、沙溪、三鄉(xiāng)、斗門、溪角設館收徒，桃李滿天下。何恩逝世后，便由他的兒子何為繼承衣缽，繼續(xù)在石歧設館。在六七十年代，石歧地區(qū)流行“大小運天”“羅漢拳”“扭素梅”“童子手”等拳種就是由何為師傅執(zhí)教，保留至今。何為曾收劉森為徒。唐家六(清嘉慶、道光朝)，字圣周，香山縣(現(xiàn)中山市)唐家灣人，位列香山武林三杰和香山八大教頭。清嘉慶年間，由于唐家灣地處海隅，常受海盜滋擾。唐炳如傾多年積蓄，專門聘請爛頭何教授其子唐家六武術，唐家六最終學會了虎尾腳及破解之法，又堅持苦練，終成香山一代名家，名聲還在爛頭何之上。清末民初，員峰鄉(xiāng)的蕭昆山等也是眾多武館中的名教頭[11]。解放后，在蕭永定、廖國英、馬演南等老師傅的努力下，不斷發(fā)掘和繼承了蔡家拳這份寶貴的文化遺產(chǎn)[12]。蔡家拳在廣東大范圍的傳播也僅僅是晚清民國時期百余年的時間。蔡家拳早期在擇徒收徒方面非常嚴格，其中山一脈的傳承譜系大致如下：第一代：爛頭何；第二代：唐家六、關翅；第三代：劉紀；第四代：劉九如、何恩；第五代：蕭昆山、胡十二、何為；第六代：劉森。

4 各地拳師對蔡家拳的革新改造及發(fā)展動態(tài)

4.1 對蔡家拳的革新改造

受嶺南地區(qū)自然環(huán)境、社會環(huán)境等的影響，廣東人既傳統(tǒng)保守，又不乏創(chuàng)新。這種性格特征對廣東南拳的技術特征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廣東南拳始終秉承傳統(tǒng)，又不斷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蔡家拳被一些拳家吸納融合，或與其他拳種結合創(chuàng)編出新的拳種，廣東新會縣人陳享(1805一?)，幼年隨叔父陳遠護學習佛家拳，后又從李友山和蔡福習武，后來他融會所習蔡家拳、李家拳、佛家拳而創(chuàng)編成了“蔡李佛拳”[13]。蔡李佛拳基本上是以掛、哨(掃)、插為主，融合了佛家掌法、蔡家拳短手與腿技，再加上李家的長手打法，偏身偏馬，步穩(wěn)架大[14]。突出了蔡家拳短手快打與腿技的特點。廣東的洪、劉、蔡、李、莫五大武術門派，經(jīng)過前輩們的長期實踐，創(chuàng)出了多個不同的門派，除了“蔡李佛”以外，由洪家拳衍化出“洪佛派”“周家拳”，由蔡家拳與莫家拳結合而成為潮汕、海陸豐最盛行的“蔡莫派”等等。 蔡莫派武術乃劉仕忠(陸豐甲子鎮(zhèn)人)所創(chuàng)，劉仕忠(1897-1973)，跟隨“斧頭錦”朱錦師父學習蔡家拳基本功，又吸收南少林蔡九儀大師(番禺人)蔡家拳和莫清嬌大師(海豐人)莫家拳的武術精華，熔成一爐，形成蔡莫派。蔡莫派兼具南派少林之洪、劉、蔡、李、莫五大派特點，技法獨特，別具一格，俗稱“三腳虎拳”。周家拳為周龍始創(chuàng)，周龍追隨叔父周雄習練洪拳十年，深得洪拳之精髓，后隨肇慶名師蔡九公習蔡家拳，將洪蔡兩家拳法融為周家拳，其拳法更為精進純熟[15]。周家拳現(xiàn)流傳于廣東、廣西、福建一帶，周家拳有“洪頭蔡尾”之稱，既有洪拳之剛，亦有蔡家拳的步法靈活。古勞詠春拳是梁贊祖師中年將自己少年時學習的正身詠春的小念頭、尋橋、標指三套拳法和木人樁法中的精華，加上洪家拳、蔡家拳及太極等的絕活創(chuàng)編而成的，體現(xiàn)了梁贊對詠春拳的不斷完善。東莞人林耀桂的摩橋手法，據(jù)說集有洪、劉、蔡、李、莫諸家精華，亦有洪拳為基本，劉拳多變，蔡家拳的善防衛(wèi)，李拳好橋馬，莫拳腳法好之說[16]。李家拳練習時多用圈橋、盤橋、繞步、小步，多跳躍，拳家有謂“李家拳蔡家馬，蔡家拳李家馬”互為使用。而蔡家拳傳至今日，各地拳師對其又做出很多革新和改造。很多拳師會多個門派的功夫，且能夠融會貫通，根據(jù)實戰(zhàn)需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合編成新的套路為己所用。在蔡家拳一脈繼續(xù)縱向傳播的同時，更多的傳播者則糅合了其他拳派功夫在橫向上進行了改造、革新，這對蔡家拳也是一種貢獻。

4.2 蔡家拳的發(fā)展動態(tài)

蔡家拳至今未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蔡家拳在其發(fā)源地也有失傳之虞。清末民初，中山石歧地區(qū)武術界中便有一“盲俠蕭昆山”，其身懷絕技，被稱為中山五大奇人之一，上世紀四五十年代，石歧地區(qū)武館林立，粗略統(tǒng)計有十三間之多，單從昔日的“沙崗墟(即榕樹頭)起至郊區(qū)員峰、基邊、張溪，就有8家，至六七十年代，石歧地區(qū)流行的“大小運天”“羅漢拳”“扭素梅”等拳術套路均有“中山名拳”之稱，黃圃、小欖則流行蔡家拳，沙溪、古鎮(zhèn)、環(huán)城等鄉(xiāng)鎮(zhèn)習武之風也甚為流行[17]。蔡家拳在晚清民國時期留下了許多膾炙人口的傳奇。但是隨著時代的變遷，中山蔡家拳卻逐漸式微，年輕一代學武興趣大減，蔡家拳面臨后繼無人的窘境。中山火炬開發(fā)區(qū)民間武術協(xié)會成立于2008年12月26日，林官榮任會長，發(fā)展迅速。至2010年協(xié)會成立兩周年之際，會員已由開始的幾十人發(fā)展到兩百多人，遍布省內外。2009年1月3日，首屆中華武林群英大會在珠海舉行。蔡家拳掌門林官榮率先登臺，流暢地演示完一套蔡家拳后，還跟徒弟各持板凳和木棍進行攻防演練[18]。蔡家拳和其他傳統(tǒng)項目也同步發(fā)展，在《番禺縣志》中提到，縣內民間武術門派，有蔡李佛拳、洪家拳、蔡家拳等。習武者大都與舞醒獅者相伴而生[19]。這給拳術的發(fā)展帶來了另一思路的保護推廣模式，可以在武術技擊之外找到另外的一席之地。盡管中山石歧鎮(zhèn)的蔡家拳師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來拯救蔡家拳，并且起到一定的效果，但當今的蔡家拳發(fā)展狀況和以前相比，已相去甚遠。隨著社會的發(fā)展，蔡家拳逐漸向“花拳繡腿”演變，漸漸失去本來的面目。每年春節(jié)期間，在石歧的各個村里都有文藝表演。在大涌，醒獅是他們的拿手好戲，而醒獅用的正是蔡家拳功夫，醒獅之后也有專場的蔡家拳表演。盡管招式還在，但實戰(zhàn)能力大減，當年的硬功夫已逐漸演變?yōu)楸硌菪再|的拳術了。總的來說，練蔡家拳等傳統(tǒng)武術者多已六七十歲，武術推廣越來越難。民間武術的發(fā)展進入低潮是在20世紀90年代后，且每況愈下，原因首先是學習傳統(tǒng)拳種的人越來越少，其次是政府的支持力度不夠。蔡家拳的發(fā)展大不如前，經(jīng)過拳師們的改造，成就了一批批新時代傳統(tǒng)武術，卻冷落了自己，純蔡家拳傳人越來越少。蔡家拳在未來的發(fā)展如何，又如何發(fā)展，將成為蔡家拳傳人面臨的一個迫切問題，也是當今所有傳統(tǒng)武術所面臨的一個迫切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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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Origin and Development of Guangdong Caijiaquan

LUO Guo-wang, HUANG Yin-wei, TAN Guang-xin

(School of Sport Science, 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006, China)

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origin and evolution of Caijiaquan in Guangdong by methods of literature and visiting survey. It suggests that the version that Zen Master of Consistency, Zen Master of Goodness, and Zen Master of Perceptiveness taught Caijiaquan is untenable, but the three masters really had a major impact on Caijiaquan. The formation of Guangdong Caijiaquan has a certain relationship with Tiandihui, a secret anti-Qing society rooting in folk China throughout the whole Qing Dynasty. Caijiaquan has been shaped in Chongzhen, Ming Dynasty, and has been inherited for three or four centuries, but its consecutive history that can be found is only 200 years. Lin Chunfu has an important position in Caijiaquan of the Lianjiang area, while He En plays a very important role in the area of Zhongshan. Caijiaquan masters from various areas renovated Caijiaquan. Among those renovations, some were composed into other kinds of Chinese boxing, others were absorbed by other kinds of Chinese boxing. So the development of pure Caijiaquan is in the dilemma of no successors.

sports history; Caijiaquan; Guangdong province; origin; development

2015-09-03

2014年度國家體育總局體育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項目(2097SS14128)； 華南師范大學研究生科研創(chuàng)新基金項目資助(2014ssxm46)

羅國旺(1989-)，男，湖南常德人，碩士，研究方向為武術歷史與文化。

G886.9

A

1008-3596(2016)01-007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