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帥彪
四四方方的天空,很靜,很平整。夜,更像是一幅恬靜的抽象畫,安安穩(wěn)穩(wěn)地鑲嵌在樓頂。
沒有風,但并不沉悶。在這里,雖沒有高高低低的飄逸著青氣的莊稼地,沒有犬吠雞鳴的鄉(xiāng)村味,但還是有一輪明月,似曾相識。
遠遠地,她就在那里,像是一瓣飽滿的蜜橘。我見過鄉(xiāng)村最美麗最平靜的月亮,我見過鄉(xiāng)村最親切最樸素的真容。有時她就像一葉扁舟,在夜的海灣里蕩漾。有時她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羞澀地躲在樹梢之后。有時她就像一個圓圓的去除了外殼的蛋黃,澄明如玉,晶瑩剔透,吹彈即破。那個她早已在我的心中定格,她可以大到填滿我的整個心房,柔軟到把我的理智融化,讓我做一個現(xiàn)代的隱士,山居,洗心。
如果那時的月是鄉(xiāng)野枝頭的一個秋實,這時的月也許就是城市上空的一瓣相思。那時的月渾圓,帶著祥和,帶著恬淡和素樸;這時的月似乎更清瘦,裹著蜜汁,帶著離愁。我很少注意到異鄉(xiāng)的月亮,我也從未把異鄉(xiāng)當作家鄉(xiāng),也許年少輕狂時想過,后來就消解了。生活中有太多路需要你去取舍,走過了就走過了,不需要遺憾。生活中有很多的美好常常被淡漠,也許刻意了,你就格格不入了。
走廊里,我來來回回走了幾趟,她依舊在那里,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不是中秋,卻勝似中秋。這月不完滿,卻也是一種甜蜜的永恒。一個完整的橘子,剝?nèi)ラ偌t的外衣,分享才是人生的真諦。
今夜,我要把異鄉(xiāng)月色折疊起來,小心地揣進懷中。腳下的土地,依然沉穩(wěn),樹叢里傳來了蟋蟀的低吟。